半個月以後,米蘭到黃河區稅務局上班了,當高寒從電話裡得知這一消息時,替米蘭高興不已。盡在
高寒一直沒有用米蘭贈與他的手機,倔強的他認為,他目前還沒有用手機的資格,所以米蘭聯繫不到高寒。白寶山要把高寒弄進電視台的承諾也一直沒有兌現。雖然米蘭在白寶山面前,把高寒的身份捂得嚴嚴實實,但白寶山還是憑著直覺,認為高寒就是米蘭的男友。以他的能力,他能夠兌現他許下的諾言,但他一直拖著。他這樣做當然有他的理由,如果解決了高寒的問題,米蘭就不會隨叫隨到,甚至會離他而去。
在工作的安排上,高寒雖然不太情願接受米蘭的幫忙,但米蘭的話還是給他帶來了幻想的天空。當一名偉大的記者是他從小的夢想,米蘭是他潛意識裡的救命的稻草,雖然表面上他難以接受女友的幫忙。
遲遲得不到消息的高寒百無聊賴,在家裡呆著有些膩味,他就騎著那輛父親騎了半輩子的自行車到市裡轉悠,偶然也會買一張報紙。他不想看什麼新聞,只想在報紙的徵聘廣告裡尋找適合自己的位置,給自己的嘴巴找一個飯碗。
市前的廣場上,一位穿著黃衣服賣報紙的中年人從高寒的前面經過。高寒坐在車子的後座上,打了聲招呼,並說了句「賣報的」。賣報人慇勤地抽出一張報紙遞給高寒。高寒打開報紙找到廣告欄,看了幾眼後沒有現對他有價值的招聘消息,又把報紙遞給賣報人。「對不起,我不要了。」
賣報紙人伸出手來卻沒有去接高寒遞過來的報紙,而是滑稽地在自己的耳朵上摸了幾下,並把耳朵對著高寒。
「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請你老人家再說一遍。」老人不但滑稽,而且幽默。他在諷刺高寒,要他當眾出醜。
高寒知道自己的行為惹了麻煩,但他不想收回已經說出的話,就高聲地又重複一遍:「對不起,我不買了。」
「哈哈,我賣了十年的報紙,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看過了報紙說不買的人。」賣報人環顧四周,故意提高了聲音,意在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一份報紙也就一塊錢,但沒有收入的他不願意浪費一分錢。一塊錢是一分錢的一百倍,當然他就一百個不願意多花一塊錢。
從賣報人的臉上,高寒彷彿看到了人事局譚副局長和電視台主管人事的蘇副台長兩張醜惡的臉。又由這兩張臉聯想到兩隻養尊處優的狗,他現這兩隻狗正在圍著他轉並狂吠不停,想一口把他吞到肚子裡。
「我看了你的報紙又怎樣?我就是不給你錢,不給你錢又怎樣?你知道嗎,我可以辦報紙,我可以給報紙寫文章。等哪一天我辦了報紙,就把你從賣報紙的隊伍裡踢出去,也讓你嘗嘗有心無力的滋味,讓你嘗嘗找不到工作沒錢花的滋味。」高寒從車座上跳下來,臉色煞白,一步步走向賣報人。
正值傍晚,市前坐滿了乘涼的人,有一半的人在抬頭看市門頂上的大屏幕電影,成龍正在表演他絕世的武功,一個藍眼睛黃頭的美洲人被他打得鼻青臉腫,落花而逃。高寒不是成龍,他不會動手打人。
高寒的喊叫驚動了整個廣場的人,大家圍過來,議論紛紛。
「看了報紙不給錢重新還給人家,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小伙子一表人才的,看起來挺斯文,可說話怎麼這副德行。」
「賣報人也真是的,不就一張報紙嗎?又不是不能賣,至於嗎?。」
向東向西,說什麼的都有。賣報人看見高寒的嚇人的模樣,也不敢再高聲叫喊,可又找不到下台階。這時一個女人從人群裡擠進來,手裡拿著一塊錢遞給了賣報人,並安慰他說:「對不起,他心情不好。」
高寒一看,原本白色的臉刷地紅了。這個替他付錢的女人不是別人,就是農場的廠長蔣麗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