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麗莎一看到市委書記大駕光臨,撇下高寒就向車子走去她走路的姿態輕盈,微風在身後拽著花色的裙幅,恰如剛從一朵月季花上採蜜歸去的彩色蜜蜂。老遠就喊道:「黃書記要是有什麼吩咐,一個電話我隨叫隨到,何勞大老遠的跑來。領導辛苦了。」
「你忘記了你的承諾,我可不敢忘記。今天藉著星期天,是專門來品嚐你親自調配的美酒的。」書記說著,蔣麗莎已經走到跟前,四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黃江河握著蔣麗莎的手,久久沒有鬆開,他重新找到了溫暖的感覺。
站在一邊的白寶山抬起頭來,瞇眼看著東南方升起不久的太陽,又抬起手腕看看表。
「天色尚早,我看不如趁著空閒打幾圈牌,不知兩位領導意下如何?」
書記沒有說話,蔣麗莎明白,司機就是書記的代言人,書記沒搖頭就等於點頭,這是一種默許。
「打牌不是問題,可惜今天是星期天,各位副廠長都到市裡去了,只怕牌場好攏人難找啊。要不我給他們打電話。」她說得有道理,和市委書記在農場打牌,最起碼陪著打牌的人要多少有點身份,總不能讓一般職工和市委書記平起平坐吧。這種事如果宣揚出去,領導的身份威信都會受到影響。
就在蔣麗莎掏出手機要打電話時,高寒走過來了。他現廠長來了客人,是來告別的。還沒有和蔣麗莎打招,蔣麗莎看到高寒不禁眼睛一亮。
「小伙子,陪我的客人打幾圈麻將如何?」
高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當他看到蔣麗莎渴盼的目光時,感覺盛情難卻,就只好點點頭表示願意。可點頭之後欲言又止,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蔣麗莎是何等聰明的女人,一猜就知道高寒身上帶錢不多,就走近他悄悄地說:「待會兒我給你拿錢,要多少都可以。他們要是問起,你就說是辦公室秘書。」高寒點頭應允。
進來房間,蔣麗莎從裡間的臥室拿出幾張百元大鈔,給了高寒三張,自己只留了兩張。
四個人擲骰子定了方位。高寒和緊挨著白寶山,黃書記的上家是蔣麗莎。
黃江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牌只是一種借口。他此次前來一是散心休閒,二為蔣麗莎。大人物和明星一樣,經常上電視混了臉熟,上個街都會被人認出來,購物休閒都受到影響。遠離市區的農場風景秀麗,又有沒人作陪,是休閒娛樂的好地方。
從和蔣麗莎的第一次見面之後,這個女人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蔣麗莎走後,他一直記著她要給自己調酒的承諾。蔣麗莎的承諾後來在黃江河的心理演變成了一種相思,他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今天,他以領導的身份來到這裡,就是想見一見這位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對於這種想法,他沒有感到絲毫的慚愧,市委書記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他沒有譴責自己,別人也就更無從聲討了,何況,除了白寶山,外人也不能瞭解他的心態。
黃江河不愧是市委書記,有將帥之風度氣質,打起牌來慢條斯理的,一張牌是去是留都要考慮半天。由於天生的對官本位的崇拜,蔣麗莎和白寶山也保持和書記一樣的節奏,只有涉世不深的高寒出牌從不拖泥帶水,乾淨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