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月又過去了,米蘭的肚子逐漸大了起來,可許華對於米蘭要求的離婚始終不吐不咽,一直尋找各種借口搪塞米蘭,要麼就動員她拿掉孩子。說閱讀,盡在米蘭萬般無奈,就心生一計,決定從許華的老婆處打開缺口,讓決口的洪水直接衝擊許華的要害。米蘭的如意算盤確實打得不錯,如果文麗知道了事實的真相,很可能要和許華離婚,這樣一來,自己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臘月二十二中午,祭灶的前一天,米蘭提前請了假來到包裝廠的門崗,告訴門崗說她是文麗的表妹,有要事找文麗。米蘭的一個媚眼起了作用,門崗的一個尚未婚配的男青年主動把米蘭領到了文麗的辦公室。
到了文麗的辦公室,小青年敲門之後就離開了。
「請問你是文麗姐姐嗎?」辦公室裡只有文麗一人,米蘭被文麗讓了進去,開口就問。
米蘭裝得很優雅,聲音不高不低,聽起來很柔和。態度不亢不卑,給人穩重的感覺。
「我就是,你是哪位?找我有事嗎?」文麗問道。
米蘭沒有說話,淚水漫過了眼眶,就要溢出來。
文麗請米蘭坐下。坐下後的米蘭開始用聲音為眼淚伴奏。
文麗在一旁手足無措,掏出餐巾紙來替米蘭擦拭淚水。
「我是來……告狀……伸冤的。」米蘭依然裝得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說。
「你是這個廠子裡的?有什麼事就說的,何必哭哭啼啼的。告什麼狀,告誰的狀?」文麗回答說。
「我告的是你的丈夫許華,我和他是一個廠子的。你可要替我做主呀,否則我怎麼活呀?」米蘭說著又要哭。
「說吧,他怎麼了。」文麗的臉色白,她預感到事情不妙。米蘭的話重重地撞擊了她的耳膜,直擊她脆弱的心扉,她煞那間做了最壞的設想,卻還是希望米蘭要說的話能出乎她的意料。
「我是從郊區的農村裡來的,對城市沒有太多的瞭解。才來這裡不久,許華就開始追求我,時間久了,我被他的誠心所動,就接納了他。他花言巧語地騙我說他沒有結婚,我就相信了他。這不,直到我懷孕,有了他的孩子。當我提出要和他結婚時,他才告訴我說他結婚了。我不相信,別人就告訴我說他的老婆叫文麗,在包裝廠上班。天呀,我該怎麼辦呀?」說著又是一陣哭泣。
這戲演得太好了,渾然天成。哭訴的聲音招來了隔壁辦公室的文麗的同事。外面有人敲門,文麗也搖搖晃晃地向門口走去。等文麗打走了門外好心的同事轉過身來時,米蘭偷偷地看了文麗一眼,只見她臉色青,兩眼無神,一片茫然。
米蘭在心裡笑著。許華,你就等死吧,我就是要吊死在你這棵歪脖樹上。
文麗回來後再也沒有說過話。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在家裡溫柔體貼的華華會做出這等下流的勾當,弄大了別人的肚子不說,還讓大肚子的女人跑到自己的廠裡。看著眼前和自己漂亮無二的女人,一陣酸楚襲上了文麗的心頭。這是作為一個女人最大的失敗,簡直就是恥辱。
她痛恨眼前這個和自己的男人有過無數次床第之歡的女人,可一看到米蘭的淚流滿面的樣子,她不禁動了惻隱之心,畢竟,她也是個受害者,無論是誰勾引了誰。
米蘭也不再說什麼,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要走了,臨走的時候,還揉著紅腫的眼睛對文麗說:
「姐姐,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我今天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走了。」說著還拍了拍文麗的肩膀,好像受害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文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