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白沙煙二代」的打賞,拜謝~~^_^)
槍口不斷地噴出火焰、滾燙的彈殼從拋殼口中飛出來落在坦克車身上叮噹作響。不過,高雷可沒有心情去分辨彈殼落地的聲音是否如電影《戰爭之王》裡那般像是收銀機打款的聲音,他更擔心的是瑟琳娜的安危。
在ACOG瞄準鏡裡看到那「口水兵」那猙獰的腦袋被自己一梭子5.56毫米北約步槍彈打成渣之後,高雷急忙抬頭去看從樓頂上跳下來的瑟琳娜怎麼樣了——那可是大約7樓的高度還好,雖然瑟琳娜墜落的速度很快,但卻是滑下來的。原來,她在跳下來之前那一剎那,就用一個搭鉤掛住了樓頂的欄杆,在搭鉤上一個吊繩連在了瑟琳娜腰帶的滑輪上。
「瑟琳娜,你總是玩的這麼瘋狂麼?」當瑟琳娜飛快地跑到多炮塔坦克邊上的時候高雷略帶苦笑地問道。
「你可以相信我的實力。」瑟琳娜回答道,高雷關心的詢問讓她感受到了一點點同伴之間的溫暖,但是她不是一個善於表露感情的人,於是瑟琳娜沒有過多地與高雷說點什麼,而是直接地招呼小分隊的成員們說道:「夥計們,都過來,我發現了一些新情況……」
高雷一邊給M16空彈匣上子彈,一邊看著瑟琳娜在坦克邊上的塵土裡簡單畫著辦公樓的地形草圖。高雷看的很認真,他知道自己實際上是一個半月前才開始真正在異時空裡冒險,所以他非常希望學到關於小部隊特種作戰技術的一切,他覺得這些技術在以後的尋寶過程中肯定會用得著。
在瑟琳娜剛才冒著生命危險的偵察行動之中,她大致瞭解了辦公樓裡的地形,進而她從辦公樓的佈局之中判斷很可能一些被打散了的蟑螂會在辦公樓內聚集起來,她認為這個辦公樓就是德裡克機具加工廠最重要的「戰略要地」之一。道理很簡單,這個辦公樓裡有水源。
蟑螂很耐餓,而且它幾乎什麼都吃,包括紙張書籍甚至是人類的糞便。變異後的大蟑螂也保持了這一特點,因為是冷血動物(蟑螂確實可以算冷血動物),出於這樣的體內循環結構,所以蟑螂一個月不吃飯都能活著,但是幾天不喝水就會死。所以蟲群會聚集在有水的地方,哪怕水源是人類一點都喝不得的污水。
而這棟辦公樓之所以會成為這次掃蕩戰鬥的關鍵,就是在於它不僅僅是辦公樓,還是職工宿舍樓——工廠雖然大,但畢竟不是商社貿易公司,一些管理人員可用不了整整一棟大樓的辦公室——正是因為還是職工宿舍樓,所以這棟建築物裡有樓頂處的生活備用水塔、供應公共洗浴衛生設施的鍋爐房、輔助供水管道、化糞池等等設施。而且,這些設施裡肯定在一百多年的風風雨雨裡積累了不少雨水。人喝不了這些水,但是蟑螂或是其他昆蟲來喝是一點問題也沒有。正因為此,這個辦公樓要著重清理,至於工廠生產車間倒不怎麼用擔心,反正變異生物也不會無聊到測試自己的牙口硬還是機床的鋼鐵硬,只要得不到水源,蟲群自然會潰散到其他地方去。
那麼,這些逃散的蟲群會不會在新的地方築巢並形成新的危害呢?嗯……
嗯,這個問題,現在是沒有辦法根本解決的。只有等再過100多年左右,人類社會的總人口恢復到一定數目以致人類社會的科學、生產力大大進步之後,再依靠此來研究新的基因武器,這才能徹底解決變異生物的問題——至少現在2110年的美國科學家與美國領導人認為就是如此。現在,人類社會首要的任務是先盡量積累生產力保證自己能繼續繁衍下去再說。就像某些科學家所說的,達爾文進化論的奧義在於不是強者才能生存,而是生存下來的那個才是強者。霸王龍至少能單挑一萬隻老鼠,但是霸王龍早已在幾千萬年前灰飛煙滅而老鼠一直活到現在。這是一個比爛的世界……
比爛,這就是2110年的「現代」戰爭的精髓。戰爭,戰爭沒有任何改變。而生存,不管對那個物種來說從來就是一場戰爭。沒有注定的命運,只有抗爭的明天
現在,氣溫大約在11攝氏度左右的上午10點12分,瑟琳娜對先頭小分隊總結道:「等裡頭的喪屍跟蟲群打得差不多之後,我們再進去收拾殘局。我們12個人只進去9個,那裡地形狹窄,人太多了也沒用,留3個在外頭操縱坦克以接應我們。進去的9個人以3個人分一組,A組領頭偵查。B組裡1個人帶著噴火器,B組注意別用噴火器把自己人烤了C組帶著帶著後備裝備負責接應,C組注意要照顧撤退後路,別讓怪物把我們包圍了在辦公樓裡,我們每清理一個區域,就用無線電呼喚第二梯隊一個班一個班地進來駐守。進來一個班,我們就前往下一個區域……每層樓都要打掃,有水源的地方,尤其是衛生間更是要注意嗯,若是有點金銀細軟之類的戰利品,小分隊12人平分,所以那些零碎找到就別往自身小口袋裝,那會增加行軍重量,正確的方法是交給C組然後送回坦克裡藏起來……」
在瑟琳娜有些囉嗦地交代行動細節之後,整個小分隊開始行動起來。
上午10點45分左右,高雷新換上一支民兵步槍後打響的第一槍,拉開了先頭小分隊進攻的序幕。高雷打出的這第一槍並沒有太大的物理破壞力——那顆獨頭霰彈裡只是百花除蟲菊懸浮劑。這就是霰彈槍、霰彈炮這類滑膛管的好處。以霰彈槍為例,只要能塞進槍管裡,它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能打出去,即使是硬幣、鋼釬、水泥塊、鵝卵石、廢鐵渣之類的東西。
高雷手裡的民兵步槍一打響,在巨大的、白天也看得見的槍口火焰之中,埋頭在塑料彈殼裡的塑料彈托宛若一顆獨頭子彈一樣飛出槍口,在離槍口大約1~2米外塑料片彈托解體,但是解體後的彈托中不像普通的12號霰彈那樣飛出的是散開的彈丸,這回是一個普通老百姓、或軍人們自己捏的一個外形有些像一枚小火箭箭頭似的陶土罐。瞬間,火箭形陶土罐的的軟木尾部上,一團紅色碎布條彷彿像紅纓槍的紅纓一樣張開,讓整個陶土獨頭彈變得跟飛鏢差不多——事實上,這就是抓動物用的麻醉槍彈頭的原理。再緊接著,在離心力的作用下,變成整個飛鏢狀的陶土罐以肉眼勉強可見的速度比較準確地射進100多米外辦公樓的一個窗戶裡。然後陶土罐碎裂,裡頭的百花除蟲菊懸浮劑開始揮發。
噴灑的農藥一般來說可以分三種,粉劑、水劑、油性懸浮劑。油性懸浮劑最不易保存,但它的揮發一般來說最快。
看到高雷準確地命中,瑟琳娜揮舞著她心愛的、上了四菱錐形刺刀的波*莎全自動霰彈槍高喊著:「夥計們,我們這就開始了,小心所有陰暗的角落、天花板、門背後等一切變異生物可以躲藏的地方,殺光它們……」說著,瑟琳娜第一個帶頭再次闖入辦公樓大門裡,而高雷緊跟著第二個進去。
在後方,美軍布埃納帕克工業區掃蕩部隊先鋒隊的一輛裝甲指揮車邊上的雷普莉?傑克遜中尉在心裡不由自主地浮現著高雷的臉,她非常擔心這在這一個半月裡跟她同床共寢的男人。「上帝保佑,他可千萬不要出意外啊。」雷普莉在心裡祈禱著。在這一瞬間,她非常想一拳打扁糾纏著她的隨軍記者的鼻子,然後端著各種武器去找高雷匯合。但是不行,她還要擺造型作秀,否則這一切都將前功盡棄,因為美軍宣傳處的一台攝像機正在對著她,而她旁邊是笑盈盈的政府督導組3個代表和一本正經的36步兵團A連連長帕克上尉。
「雷普莉?傑克遜中尉,請你談談關於這次對布埃納帕克工業區的掃蕩……」那個一身淺棕色軍裝但是沒有軍銜的、帶著一副小圓無框眼鏡的男記者獻媚般地將話筒伸到雷普莉唇邊說道。
不知道為何,雷普莉真的很想一拳直接打在這個30多歲記者那圓圓的小鼻頭上,雷普莉就是覺得這個小鼻頭非常適合當拳擊靶子,但是雷普莉張嘴說出來的話卻變成了義正詞嚴、正氣凜然的:「在美國總統與國會的偉大、光榮、正確的政策領導下,在上級領導與廣大美國人民群眾的關懷、支持、鼓勵下,第5游騎兵團D連與36步兵團一營組成的聯合部隊,必將實現今年冬季大掃蕩的任務目標,為美國的自由民主、為建設有美國特色的資本主義社會而做出新的貢獻……(其中省略數百字)……為了上帝、為了國家、為了人民上帝保佑美國呼哈」
在雷普莉很無奈地進行政治作秀的時候,正在血戰的高雷咒罵著:「法克」同時凶狠地一刺刀插進一個喪屍的胸口。
拼刺刀不是一個很好的習慣,自從機關鎗發明後,拼刺刀戰術就顯得落後了。此外,朝喪屍身上插個幾百刀只怕那個喪屍都不會死。但現在這個時代的情況就是,人類儘管不想拼刺刀,但是那些變異怪物就是要衝上來跟人拼,尤其是它們總是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突然一下子就從人身邊竄出來。而且,令人噁心的是,即使拿著衝鋒鎗沖這些怪物一梭子過去,但很多怪物最多只是頓一下,然後還能接著衝上來……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連衝鋒鎗、機槍上邊也安了刺刀座以便可以加裝便於拼刺的錐形刺刀。拼刺刀的意義就在於,當怪物衝過來的時候,它至少能緩一緩。只要插住那怪物,比如說喪屍,那就可以爭取到一兩秒時間,讓身邊的戰友去打頭,或者自己趕快掏出手槍來射擊也行。不這麼做而是直接打頭的話,那對於一般人來說,在近距離短兵相接的時候真的很難打得中。
此刻,高雷必須罵:「法克」。因為,他插住的那個喪屍真的很強大。那傢伙估計在沒變成喪屍之前就是個至少1.85米高的大塊頭。雖然百年的時間流逝之中,這傢伙因為營養不良脂肪大多消耗殆盡以致看上去很想一具乾屍骷髏,但是它的肌肉還是練得很精悍的,高雷連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才堪堪頂住它。
這喪屍不住地嘶吼著,在刺刀尖上掙扎著,它的手臂亂舞企圖撕抓高雷的衣裳,但幸好立式雙管的民兵步槍跟一戰、二戰時代的英國李恩菲爾德NO.1短步槍差不多長,喪屍的爪子與牙齒至少差幾分米才夠得著高雷。望著那近在咫尺的喪屍那骷髏兵一般的猙獰面容與那乾瘦可怕的、凸起的條狀肌肉,還有那殘黃色的牙齒與濃烈的口臭,高雷差點就要暈過去。事實上,在進入辦公樓的這幾十分鐘戰鬥裡,他的體力已經消耗到了一個極限。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在高雷身邊與他組成一個小小刺刀陣的美軍軍士切斯塔特趕立即舉起民兵步槍,幾乎是抵這那喪屍的腦袋就一槍打過去。在昏暗的房間裡,槍口火焰異常明亮,一發12號霰彈打出來,在不到0.5米的距離內,彈托包著鉛彈丸宛若獨頭彈一般直接打入喪屍頭部。就在彈托碰到頭骨的那一瞬間,塑料彈托受阻速度減慢,但是裡邊的十幾發鉛彈丸立即在加速度的作用下衝破彈托開始發散、變形。這其實就是俗稱達姆彈的原理,十幾發鉛彈彈丸一下子向前炸開、變形翻滾,那喪屍上半邊腦袋彷彿手榴彈爆炸一般炸開,污血、腦漿、骨頭碎片、某些說不清楚的組織物,在狹小的空間裡漫天飛舞……
「這是最後一個了吧?」高雷一邊抹著飛濺到自己臉上的骯髒液體,一邊喘息著詢問道。此刻,高雷已經記不起自己是怎麼跟隨瑟琳娜來到這裡的細節了,在他那過於亢奮的腦子裡,唯一記得起來的就是在各種怪物淒厲的嚎叫聲、槍聲、槍口火焰之中他不停地殺、殺、殺、殺……
「夥計,現在還只是3樓呢……」切斯塔特軍士回答道。
高雷差點沒暈過去,在感受到自己胳膊上的酸痛與劇烈心跳的同時,他覺得軍士的回答簡直就是惡毒的詛咒。
「法克」高雷忍不住痛罵著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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