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寒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光景:蒙著面紗的白衣女子正立在書桌旁拿著筆,恣意的在紙上揮毫潑墨,而她身旁則立著一個身著淺綠色衣衫的丫鬟模樣打扮的女子。兩個人仿若未曾發現有人推門進入似的,依舊神情專注的盯著案上的紙張。
雖然好奇自家小姐為何要帶上薄紗,但是看著眼前的情況,紫鳶就算是再不濟,也知道現在並不是問問題的好時機。更何況她紫鳶還是個聰明絕頂的丫鬟。知道自家小姐既然會這麼做,那麼必然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的,因此紫鳶也只是聳聳肩,並不是很在意自家小姐臉上多了塊布。
「小姐!」紫鳶輕聲叫了一聲,想提醒正在專注的作畫的某人,屋內來人了。
聽到聲音,歐陽小妹先是在紙上再添了幾筆,而後才緩緩的放下筆,抬起頭來看著來人。這時候她還真的是慶幸,多虧前幾天心血來潮,案上的那幅畫早就在那個時候被她完成了一半多了,如今拿出來正好可以做做樣子,順便將還沒完成的另一半給完成了。
「阿紫,有什麼事嗎?」歐陽小妹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言景寒,繼而就假裝沒有看到他似的,絲毫不去理會那個人,只是問了自己的丫鬟這麼一句。
言景寒也不在意被這麼對待,只是站在那裡稍微多看了幾眼白衣女子身旁的那個穿著綠衣的丫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著綠衣的丫鬟也讓他覺得眼熟!再回頭看看自己身邊的這個穿紫衣的丫鬟,言景寒是越來越覺得她們兩個眼熟了,就好像……就好像不久前才剛看過一樣。不久前……不久前?不久前!
突然反應過來,言景寒總算是想了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兩個人!那天下午,在醉仙樓裡,跟在小五身後的兩個小廝。對,就是他們兩個,除去裝扮不同,那天是男裝,今天是女裝,眼前的兩個丫鬟跟那天的兩個小廝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既然那兩個小廝是眼前的兩個丫鬟所扮,那麼小五就是……言景寒瞇起眼睛,視線緊緊地釘在歐陽小妹的身上。那麼小五就應該眼前這位該被他稱為是妻子的人了。哼哼,很好!!不明意味的冷哼了一聲,言景寒並沒有說任何話。
被言景寒的視線盯得渾身不自在,而被自己問到的人又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歐陽小妹只好再次開口,將剛才的問題再說一遍來緩和一下氣氛:「阿紫,到底有什麼事?」
「啊?哦!小姐,是姑爺說要來看看您,所以我就領他進來了。」紫鳶將自己為何會進到房間裡的原因說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歐陽小妹淡淡的摒退自己的兩個貼身丫鬟。她並不想被她們兩個看到等一下會發生的事情。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人應該已經猜到她們身份了,也就是說,她以後可能再也不能以小五的身份和他交談說笑了。呵呵,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啊!
「是,小姐!」聽到自家小姐如此吩咐,淺綠和紫鳶也只能告退。替他們關上門,然後便離開了。
既然小姐不想被她們知道,那麼她們也會尊重小姐的選擇,不會做出違背自家小姐意願的事情來。
見自己的兩個丫鬟已經離開,歐陽小妹這才對上言景寒的眼,語氣平淡的說:「不知言公子大駕光臨我這小小的落星苑是有何事呢?我這小院子恐怕無法招待言公子你這尊大佛呢!」
聽到那白衣女子如此淡漠的聲音,言景寒也不在意,臉上掛著笑容,只是那笑意卻絲毫沒有到達眼底:「歐陽小姐這話說的,難道言某沒事就不能來看看自己家裡的院子轉轉嗎?更何況,歐陽小姐還是在下的妻子,丈夫來妻子的院子看看有什麼不對嗎?」
「哦!?請恕小女子愚鈍,這院子裡可只有小女子和我那兩個丫鬟居住,倒不知言公子口中所說的言夫人也是住在此處呢!言公子如若不介意的話,不妨告知小女子一聲,讓我這在貴府借宿的小女子也好去向言夫人請安啊!」歐陽小妹對於言景寒說出的話是見招拆招,句句話說的卑謙實際上卻字字帶刺。
「哈哈!歐陽小姐好口才啊!言某佩服,佩服!」言景寒朗聲笑道,不再繼續剛才的話題,他將話鋒一轉,便將話題轉移到了白衣女子臉上那塊遮顏的薄紗上,「不知歐陽小姐為何帶著一塊薄紗,卻不以真面目示人?」
對於言景寒,歐陽小妹只能採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政策,見他忽而問起自己臉上那塊薄紗,歐陽小妹也不慌張,只是淡淡的說道:「小女子並非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只是小女子前陣子得了一種怪病,如今臉上還留有一些可怖疤痕,怕嚇著了言公子,故而帶上薄紗,遮住那些疤痕。」
「哦?!這麼說,歐陽小姐這是在為在下著想咯。那麼言某實在是感激不盡。只是言某作為江湖中人,早已見慣了大大小小的傷疤,又豈會被小姐臉上的傷疤所嚇倒。因此小姐不必為言某擔心,儘管將薄紗取下吧!」言景寒也是見招拆招,不管如何,他今天是非要看到這個歐陽小姐的真面目,以便驗證一下他內心的猜測到底對還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