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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小虐（接上章）
「我不明白。」雲四兒鎮定的回視他。
「這不是明擺著的嘛。」珍姑娘在一旁說風涼話。
「好笑，文森本來就是攝政王，讓他做宗主正好可以將銀月國大權集於一身，與並不違背我們之前的商定。」雲四兒轉回來，看著阿三，神色微冷。「還是說，你氣的是我把權利全部交於文森，你最終一無所獲？」
在她的逼視下，雷因的氣焰消退，陷入沉默。
「我從來都沒有聽你說過，你想要這份權利。」
是，他從來都沒對告訴過她。
雲四兒緩和神色，重提她來的目的。「我不想繼續留在這裡，我已經和阿四商量好了，你跟我一起走吧。」
「他不會跟你走。」珍姑娘冷聲說。
雲四兒深吸一口氣，不悅的瞥向她。「這是我們家的事，跟你沒關係」
「哦？」珍姑娘輕輕慢慢揚聲，不無傲慢的笑道：「你的家事我無權過問，但是你的男人，很快就要成為我的夫君了。」
「……」
「是吧，雷因殿下。」
怎麼回事？雲四兒疑惑的看著阿三。
雷因沉聲說道：「我需要她幫我。」
「幫你什麼？」
「你不要問了。」
她怎麼可能不問雲四兒走到他面前，狠聲質問：「究竟為了什麼事一定要娶她才能解決？」
雷因閉了閉眼，看著她，神色沉重。「我想改變銀月國。」
「……」
「正如我們一開始說的，我想做那個推動國家革新的名臣。吞併領地，根除密教，將銀月國治理成為可以與柴納一較高下的強盛國家。」
他也是……為了權利……
「不是。」雷因痛心的按住眉心，歎息。「小云云，我跟你說過，我們相遇的那天，我的親人都死了……我的父親與前任宗主交好，兩人曾決定齊心協力使銀月國壯大強盛，可是，宗主猝死，極力推動兼併領地的父親成為眾矢之的，最終難逃一劫。他臨終前只有一個心願……」
「夠了，我不想聽」她再也不要去理解那些所謂的不得已的理由，不管他背負多麼沉重的責任，她只想知道一件事。「我要離開這裡，你跟不跟我走。」
「我不能離開。」如她一樣，雷因亦是堅決。
「沒關係，我不可以走，在這裡陪你。」
「小云云……」
「你留下也沒有用了，他還是得娶我。」
雲四兒惱了。「祈蘭珍，你夠了吧」
「雲四兒，你好像沒有資格對我發脾氣。」珍姑娘不緊不慢的回應。「在不對等的條件下，要求一個人忠於你，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你用條件yin*他，這麼做就不過分？」
「那又怎麼樣？起碼，我付出了。」珍姑娘冷冰冰的反問：「你又為他做了什麼？」
雲四兒不想跟她爭辯，轉身面向阿三。「你真的要娶她？」
半晌，雷因點頭。
「為什麼？有什麼事是她能為你做而我做不到的」她是難過，也是憤怒，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竟然也會背叛她
雷因默然不語。
「你何不直接告訴她，我懷了你的孩子？」
什麼……雲四兒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們。「孩子……」
「不錯。」珍姑娘淡淡一笑。「在你與戰楓天卿卿我我的時候，我代替你安慰了備受你冷落的夫君。」
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雲四兒怔怔的望向阿三。他沒有告訴她……一直瞞著她……
——我保證一生一世只對你一個人好，傾盡生命愛你……
他對她發過誓的。
雷因一直沉默，一直不敢看她的眼睛。她能夠理解，他有他的苦衷，珍姑娘確實能幫他很多，能為他做很多……那些，是她做不到的。
又是這樣嗎？
開始將她視為珍寶，誓言相伴，最後還是半途而廢，選擇與她分離……「你不是真心愛我的吧。」
雷因的身軀明顯一僵。
「如果是真愛，怎麼會輕易被取代。」
珍姑娘看不慣她這副明明不愛卻死不放手的態度。「在你質問他之前，為什麼不問問自己？你愛他嗎？」
「不愛。」斷然的回答，甚至是冷酷的。
「那你有什麼資格來要求他愛你，有什麼權利綁住他不允許他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沒有強迫他愛我」雲四兒憤然回身，對她怒喝，而後轉了回來，不甘心的看著雷因。「是你先說出口說出的話不能收回，不負責到底就是背信棄義」
雷因，無言以對。
「跟她在一起是對的，跟她在一起你可以得到很多。」雲四兒走到他面前，由下而上，冷視著他。「你付出的感情得不到回報，你灰心了，卻步了，就這樣放棄了相信你愛的人。雷因，你對不起我。」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淚光，明白了自己做錯，但是……他已經不能回頭了。「我欠你一條命，雲四兒。」
雲四兒含著淚，悠悠一笑，退了開來。「你們大婚，我不會來，也不會祝福。」轉身時，她瞥見珍姑娘淡然無一絲喜悅的眼神，驀然間，明白了什麼。
她贏了，但是，贏的很慘。
可是，她不會同情她。
從王宮出來，雲四兒面朝天空，深吸一口氣。
——我欠你一條命，雲四兒。
徹底，跟她劃清界限了呢。
到底是怎麼搞的啊，阿三……不能回應你的愛，你就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了嗎？我把你當成親人，是很珍貴很珍貴的親人……
阿四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身邊。
雲四兒聽不到，但是能夠感覺到。「我真的覺得很難過，太憋屈了……阿三這個傻蛋……」
「我幫你殺了他。」
雲四兒一怔，望著他，啞然失笑。「阿四，你啊……」長歎，再長歎，她釋懷了。「算了，跟珍姑娘在一起，未必不會幸福。阿三想要的，我給不了……應該還他自由。」
「你救過他，他的命是你的，你如何處置他都是你的自由。」
「你現在的口氣，跟阿大跟小花實在太像了……」雲四兒疲倦的倚在他身上，不無悲慼的合上眼，又一次歎氣。「我只想要不說再見的關係……為什麼這麼難……」
雲四兒走時，沒有對雷因說再見，遺憾是有的，但她不想再浪費力氣去糾纏，像當初想的，少一個夫君少一份牽掛，其實……也不錯。
離開銀月國之後，雲四兒回到柴納國，在阿四的保護下進了京城，與莫軒和見面。見面之時，雲四兒對他只有一句話——三年之內不得再動銀月國。莫軒和沒有問原因，痛快答應。
這是她唯一能幫雷因做的了。
了卻這樁心事，雲四兒和阿四在他府裡住下。雲四兒不讓阿四再戴那張難看的面具，反正他都不是密教宗主了，往後就以她夫君的身份呆在她身邊，沒有人會知道他以前的身份。
然後，皇甫熠得知她回京，立即趕來。見到她安然無恙，比什麼事都開心。
再有一個月，花花就滿週歲了，天氣漸漸變冷，雲四兒想在這裡過了冬天再走。阿大阿二當然沒有意見，只要她高興，願意住多久都行。
「還是一句話，不管你們怎麼鬥，不要讓我知道，也不可以傷及對方性命。」雲四兒往阿四身上靠了靠，得意的揚揚眉毛。「我現在有非常厲害的幫手，你們可不要想瞞過我。」
莫軒和皇甫熠相視一笑，答應她。
京城熱鬧，大街小巷一派繁榮，想吃什麼有什麼，想玩什麼有什麼，什麼都好，就是……很難不聽見擾人的傳聞。
她在銀月國的這半年，朝堂發生了不少事。這第一件，就是莫丞相與懷遠王勢同水火。
之前阿二被皇上革除封號，幾乎沒有在朝中翻身的可能，他能如此迅速的重新奪回勢力與阿大抗衡……想必當初他做那些都是給她看的吧。想想也知道，他怎麼可能輕易捨棄自己苦心經營十年的一切。
然後，再說這第二件。
莫丞相與懷遠王勢同水火還是為了皇位繼承的事。但是，同為儲君人選的常樂王卻與懷遠王演了一出兄弟情深的戲碼，這件事在京城傳得最為神奇，很多人都說安國侯當時氣的鬍子都歪了。
事情經過不外乎如此。
常樂王出遊遇到刺客，懷遠王捨身相救，受了重傷，隔幾日，懷遠王舊傷未癒遇到刺客，常樂王這回為兄長做了擋箭牌。打那以後，兩個人的感情就日漸融洽，儘管朝中兩派為皇位之事爭的你死我亡，但他們倆人像事不關己似的，整日結伴出遊，醉臥花間。
小樂對阿二敬愛有加，與阿二感情好並不奇怪。只是阿二做這套，就顯得太過刻意。小樂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阿二居心不良，但是他願意配合阿二……難道是為了助阿二贏得皇位，一償心願？
可是，阿二若是登基，絕對不會留他性命，如是想，小樂的心思果然也十分難測。
此外，還有一件事十分蹊蹺。
比起皇城瞬息萬變的傳聞，這只是件非常不起眼的小事，根本不會有人留意，但是，雲四兒直覺，這件事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