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努力了,她累了,即使能熬過去,還有更大的痛苦等著她,那個可怕的男人不知道還會對她做什麼……所以,還是到這裡痛快了結吧。她不能承受再多的疼痛,她救不了自己,也沒有人會來救她……乾脆死掉,死掉就一了百了
「嗚嗚嗚……」
一片虛浮的黑暗中,雲四兒看到牆角下蹲著一個女孩。
她在哭,哭的很傷心。
「小白……小黑……你們去哪兒了……你們也學爹爹那樣不要我了嗎……」女孩用小木棍用力戳地上的兩個圈圈。「壞小白,臭小黑……我不要玩捉迷藏了……你們快出來吧……」
她想起來了,相似的事不止發生過一次。
答應她絕對不會離開她,但是他們還是走了。她不要他們什麼,只要他們陪陪她,只要他們肯回來,讓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只要他們回來……
「我肚子餓,我們去買肉包子……我給你們買兩個、四個、十個……」小女孩擦著眼淚,憤慨的小臉滿是悲傷。「我的肉包子也給你們……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只要他們回來,怎麼樣都可以。
只要他們回來……
既然要走,為什麼讓她相信他們不會離開她?既然讓她相信了,為什麼對她這麼殘忍,毀掉她的美夢?一次這樣,兩次也是這樣,惡夢不停的重複,總在她最珍惜的一刻,奪走她最寶貝的東西……
她受夠了
反正她不重要,反正她可有可無,乾脆徹底消失
「啊——」雲四兒痛喊,噴出一口鮮血。
然後,安安靜靜的倒了下去。
宗主走到她身邊,看著她胸口發出的赤色光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將雲四兒抱起來,摟在懷中,溫柔的撫著她的頭髮。「真是努力的好孩子。」
嘶啞的難聽音色不見了,換作一種清冽乾淨的聲音,隱隱透出狠意。「害你傷心的人,我會要他們付出代價。」
「阿斯特利山的金礦被毀,三大領地陷入混亂。」
盛開的桃花樹下,紫衣華服的妖嬈男子側臥涼椅,唇角懸著嫵媚勾魂的淺笑。風吹枝搖,桃花片片飄落,為這分艷然添了幾許風情。
「這一手,直接斷送了銀月國的經濟命脈,夠狠。」雷因抬手,將新收到的信件遞給身邊的人。
纖纖玉手捏過信件,半遮在面前,一雙靈動盈潤的瞳眸轉出幾許狡黠的清光。「這個消息對你來說是好還是壞?」
雷因看看她,笑容微冷。「明知故問。」
「哦。」珍姑娘意味深長的拖長了腔調,將那封信折好收起來,慢聲說道:「先是哄抬糧價,花大價錢收走各大糧倉的存糧,害得各個領地齊鬧糧荒。趁機擴大官民嫌隙,挑起爭端,引發暴*。銀月國境內戰火紛紛,在這個時候毀掉金礦,無疑火上燒油……銀月國的國運算是走到了盡頭。」
雷因的手指按住太陽穴,不耐的說:「少幸災樂禍,幫我想想如何解決邊境柴納的百萬大軍。」
珍姑娘眼眸一挑,笑道:「莫軒和不是給你寫了一封信?」
「有沒有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雷因皺眉。
「當然有。」珍姑娘慢悠悠倒了一杯茶,抿唇淺笑。「比方說,雲丫頭的下落。」
雷因沉默,淡斂的目光微微泛起寒光。
「相比其他事,還是這件事比較緊迫吧。」珍姑娘端起杯子,輕聞茶香。「我敢說,只要找到雲丫頭,柴納的百萬大軍將立刻退兵,那股藏在暗處蓄意瓦解銀月國安定的勢力也會銷聲匿跡。」
「你的意思是,最近這些事是莫軒和與皇甫熠搞出來的?」
珍姑娘輕輕搖頭。「米路庫。」
雷因微怔,冷嗤一笑。「你這麼肯定?」
「倘若你不相信的話,」珍姑娘偏頭輕笑。「我與你打賭,密教宗主若是還不肯交出雲丫頭,不出三天,王宮定然要出亂子。」
「米路庫有這麼大能耐?」
「無處,不在。」
雷因沉吟不語。如她所說,這一切都是米路庫所為,為她一人,做到這種地步……小云云和米路庫有何聯繫?
遠在京城的人,也察覺到銀月國不尋常的異動。
莫軒和讀完書信,將信放在燭火上燒掉。
為什麼。
米路庫的行動來勢洶洶,看似經過周密佈置,實則卻是不計後果的破壞……恰在這個時候,莫非……
莫軒和想到一個人。
毫無疑問,也只有這個人符合條件。
他一直以來尋找的米路庫的幕後之人,竟然是他。
莫軒和在窗前靜立稍許,轉身走回屋中,抽出一張質地特殊的紙,執筆揮墨。字跡落到紙上,片刻便乾涸消失,整封信完,不留半點痕跡。
莫軒和將信折好,放進信封。「琳琅。」
「在。」
只有一人的房間,竟傳出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速將此信交予蘭若公主。」
「是。」
既然他們的目的相同,他便助他一臂之力。
莫軒和回身,望著窗外的明月,想著千里之外的那個女子。
再等等,四兒,我們一定會救你出來
「蘇摩,他們想逼我交出你。」
寬敞開闊的華麗宮殿內,長長的白色帷幔罩住一張圓形大床。裊裊飄散的薰香蔓扯開一股曖昧氣息。
衣衫零亂的散在床上,白皙的雙腿慵懶的蜷曲著,艷麗的絲綢單衣淺淺遮住俏臀,兩腿間的私密之處幽幽暗暗。
蘇摩安靜的趴伏在宗主的膝頭,烏黑柔軟的長髮披散開來,遮住她嬌小的身體,僅露出片片雪白肌膚,黑白相映,更顯楚楚動人。
但若仔細看,她的目光始終凝望在一處,漆黑如夜的瞳眸沒有一絲神采,如同一隻沒有魂魄的木偶,美的令人窒息,卻無一絲生氣。
「你的頭髮越來越長了。」
宗主挑起她臉側的一縷髮絲,湊至面前輕吻。冰冷的面具擋住了他的容貌,兩人相依偎的情景看起來詭異至極。
「只要我在,絕不允許不珍惜你的人再碰你一下。」
星辰國拒絕向銀月國出售糧食等物資,並對銀月國入境貨物加收稅金,此外,銀月國周邊的小國,卻通過不正當途徑向銀月國輸入各種武器。原本不成氣候的小規模暴動,漸漸聯合一氣,十三領地到處可見起義軍。
雷因每天收信收的頭痛,皇甫熠偏又添亂,率大軍推進三百里,佛薩斯卡幾乎全部淪陷。
「與其在這裡應付沒完沒了的麻煩,不如直接去探密教省力。」珍姑娘抱著雪貂悠悠閒閒的用手為它梳理毛髮。
「說的容易。」雷因向後倚,枕著雙臂,長舒一口氣。「密教之內,除了國主從無外人進入,單是地宮裡的那些蟲子就應付不過,不等我踏入正門,宗主就會知道。」
珍姑娘瞅著他,用一種玄奧的語氣說:「你去過了。」
「是啊。」
瞧他成天一副天塌下來都無所謂的樣子,她還以為這半年多,他早就把雲丫頭忘在腦後……唉,看來,她還是不夠瞭解他。珍姑娘靜靜的撫摸小白,眸光幽幽晃動,忽明忽暗。
「必須用什麼方法將他引出來。」雷因閒散的搖晃著座椅,眼中卻凝聚一道銳利光芒。
「嗯……啊……」
女子的喘息與低吟在宮殿中悠悠蕩蕩。
「啊……啊……」
喘息越來越急促,似在忍耐什麼,又似急欲找到宣洩的出口。
「嗯……」
壓抑的一聲嬌吟之後,殿中恢復了靜靜悄悄。
蘇摩虛軟無力的趴伏在他身上,綿長的氣息噴灑在健碩的胸膛,如此曖昧。宗主拈著她的髮絲,一寸一寸挑起,滿意即將沒過她腰際的長度。
忽然,宗主的眼眸移向殿外。
「王子殿下,您不進去……」
「賤奴滾開」
「王子殿下……」
來人粗野的扯下擋住門口的紗帳,昂首闊步走進來。
蘇摩聽到聲音,慢慢坐起身。
長髮如瀑布一樣洩灑下來,遮住她luo(防和諧)呈的身體,胸前的褻衣鬆垮垮的掛在脖子上,露出胸前大片皮膚。她的神情慵懶優柔,回眸凝望的姿態誘惑撩人。
雖是隔著帷幔,看不十分清楚,王子看到她的一瞬,眼睛也直了。
孩童的天真,女人的魅惑,奇異般的揉合在她身上。潮紅的臉頰,水潤的眼瞳,柔弱無力的腰身,處處顯示出歡愛後的痕跡。
「這個女人……」
宗主坐起,將一件外衣披在蘇摩身上。蘇摩依勢輕輕靠在他胳膊上,柔柔弱弱,乖乖巧巧,只是瞳眸之中,不見絲毫情緒,形同玩偶。
王子看到,在她的胸口有一顆如血滴般的硃砂痣。「蠱女?呵,宗主有幸,又收到好貨色了……改天記得給本王也玩玩啊。」
「不。」宗主淡淡回絕,將她輕攬入懷,寵愛的撫著她的頭髮。「她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蘇摩安安靜靜,目光靜凝在某處,文絲不動,好似沒有聽到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