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位掌門人均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他們駭然的望著山洞裡面,想的都是同一件事——他們九人合力居然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雖然沒有看清那人的臉孔,但是擁有此等功力的人無疑是戰楓天!
「諸位可滿意?」柳風揚一如跡往的笑意盎然,眼神卻沁出諷刺。
他們互相看了看,向著黑漆漆的山洞一拜,各自領人散去。
雲四兒見他們走了,拉住阿二要下去。「快,我們進洞看看。」
阿二從善如流的抱她落地,雲四兒興沖沖的跑到洞前,卻被柳風揚攔住。
「雲姑娘,這裡是禁地。」
「他們能進,我不能進?」
柳風揚看看她身旁的阿二,淡道:「剛才發生的事你也看到了,聯合九大門派之力都不能抵擋盟主一擊,你若進去,怕是小命不保。」
「我和盟主大人商量一下,我又不做壞事,就想瞻仰一眼,就一眼。」說著,雲四兒推開他就要硬闖。
柳風揚伸臂阻攔,卻被阿二格擋開,兩人順勢拆起招來,雲四兒順順利利的到了山洞前。
「喂。」雲四兒大聲沖裡面喊,很快聽到自己的回音。她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你在裡面,戰楓天,盟主兄,我仰慕你很久了,跟我見個面吧?你看,是你出來,還是我進去?」
裡面沒有聲音。
「你要是不說話,我就進去了。」雲四兒說完,提著裙子就往裡走,反正,她沒想給他機會拒絕。
洞裡很黑,什麼都看不見。
雲四兒走了幾步,突然感到迎面撲來一陣風——很香。反過來時,她的意識已然模糊,隱隱約約的,有人抱住了她……很熟悉很熟悉的懷抱……但是……
***
「啊啊啊啊啊啊——我是豬啊!最關鍵的時候竟然被迷暈了,悲了個劇的!」雲四兒醒來,氣呼呼的懊惱不已。
小花端來溫好的牛奶。「又不是長著三頭六臂的怪物,一個普通人見不見有什麼關係。」
「對!他有什麼了起的?神神秘秘,難道讓我看一眼會懷孕嗎?」雲四兒喝了一大口牛奶,喘了口氣才說:「要我說,他一定是長的太醜太難看!三尺高的身子,豬頭,全身長毛,所以才不敢見人!」
小花輕咳了一聲,不知是為了掩住笑意,還是為了其他。
「人們總是把傳說傳的太神,簡直就是誤導群眾!以後我再也不信道聽途說的東西了。」
「米路庫呢?」
雲四兒一噎,望著他,嘿嘿傻笑。「米路庫……不一樣嘛……」
阿二進屋,看了看他們,轉身要走。
「哎,阿二,回來!」雲四兒勾勾手,一口氣把牛奶喝光,把空碗還給小花,意思很明白。
小花會意,離開房間。
雲四兒等了一會兒,以口形問阿二——他走了嗎?
阿二點點頭。
「哦。」雲四兒放心,笑道:「把信給我。」
「你要信做什麼。」
「看看啊。」
「不行。」
雲四兒一愣。「信是我的。」
「不給。」阿二冷著臉,轉身要走。
「為什麼!」
雲四兒詫異的看著阿二從門口消失,滿腦子都是霧水。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雲四兒下定決心要看那封信,誰也阻止不了她。
阿二飯後有喝茶的習慣,雲四兒勤快的去泡了一杯茶,親自給他端到跟前。感於這沒心沒肺的女人終於開竅來獻慇勤,阿二沒有去猜她險惡的用意,結果被滾燙的茶水淋了一身。
「我不是故意的!」事實上,她確實不是故意的。
她本來打算在把茶端給他的時候假裝手一滑,灑到他身上一點點,可是出於對阿二的本能懼意,使得她一跨進門檻,身體便處於緊張狀態,然後一個不小心被自己的裙子絆了下……悲劇了。
阿二看了看她皺成一團的小臉,頗為無奈。「我去換件衣服。」
「燙的不嚴重吧……」
「想看嗎?」
「好啊。」
阿二眼底拂過一絲笑意,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一點小事,不用這麼擔心。」
雲四兒看看他身前依舊冒著熱氣的水漬,皺了皺眉。雖然目的達到了,但是……是不是有點得不償失?
雲四兒跟著阿二,陪他一起回房間換衣服。被她關心的溫暖滋味讓他放鬆了警惕,於是也就沒想到,她會在他把衣服脫下放一邊時,抓起來飛快逃跑。
「雲兒!」阿二怒喝一聲,旋即追了出來。
雲四兒清楚,她是跑不過阿二的,於是剛出房間,就大聲喊:「小花!阿二要揍我,幫我攔住他!」
阿二隻差半步就追上雲四兒,不料半路殺出的黑衣男子擋住了他,只這一小會兒功夫,雲四兒就跑出了院子。
「讓開!」
小花和顏悅色,卻毫無轉圜餘地。
「雲兒在銀月國得到一封信,這封信背面的蠟封使用的是暗盟殺手的印信!」阿二隻說到這裡,因為他相信他已經聽明白了。「她把信搶走了。」
小花的臉色甚為陰鬱,轉身追了出去。
***
雲四兒把信翻出來,把衣服扔到岔路左邊,然後往右邊跑去。她一邊跑,一邊把信翻過來,看那個紅色的蠟封。忽然,腦子裡閃過一個模糊的疑惑——慕玲瓏的玉墜是柳風揚送的,假若這個印信代表某種隱密不為人知的象徵,他為什麼會送給慕玲瓏?
雲四兒慢慢停下來,專心思忖著。
會不會……她全想錯了……
「就是這個!」
雲四兒聽到聲音的同時,手中的信被人搶走。待她回過神來,慕家老大和老三已奔出老遠。
「把信給我!」
「這是我的!」
雲四兒怔怔的看著他們扭打成一團,不顧形象的爭搶,心中的疑團慢慢擴大。他們向她追討的東西……是這封信?
慕志遠把三弟一腳踹開,撕開信封。慕志明不甘示弱,打了大哥一拳,搶過信,取出裡面那薄薄一片的紙箋。但是,他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被慕志遠奪走。
然後,恐怖的一幕發生了。
本來在搶信的兄弟二人突然間定住不動,瞠大的眼珠像是要掉出來一樣。他們面對著面,表情呆滯,而後,雲四兒就看見兩人的手指之處,就像融化一樣,慢慢的鼓泡,褪脫,從手到胳膊,及至……全身!
「不要看。」
眼睛,被摀住了。
熟悉的氣息,卻安撫不了她的驚慌。雲四兒身子一軟,倚靠在小花身上,呼吸變得異常艱難。
不消半刻,兩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兩堆白骨。
阿二走到兩堆白骨中間,踩住那封被風吹動的信——空白。
果然如此。
阿二慢慢回身,凜然的目光掃過一身黑衣的男人。小花什麼也沒說,但此刻兩人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他們……」雲四兒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死了嗎……」
「嗯。」
雲四兒轉過身,撲進他懷中,緊緊揪住他的衣服,身體……微微發顫。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
信上有毒。
委託她送信的那個掌櫃知不知道?引她去店舖的神棍又知不知道?假如這信一開始就抹了毒,那麼他們要殺的人到底是誰?又或者,之所以給她一個不存在的地方,目的就是為了引她拆開這封信殺她?
這件事是不是真的與米路庫有關?如果是,那麼也許真如珍姑娘所說,史家滅門的事也是米路庫所為,它根本不像她想像的那麼正義。但如果不是,意味著有人假借米路庫的幌子誘她上鉤……可她完全想不出來自己跟什麼人有如此深仇大恨!
那種死法……全身血肉剝離只剩白骨……
太可怕了……
離開紅葉山莊回到棲鳳縣城,和大夥兒重聚的熱鬧驅散了一些些陰霾。木瓜見她帶回來那麼多寶貝,腆著臉找她討賞,少年掐她臉頰取笑她又養肥了,其他人也是歡歡喜喜的跟著起哄。
想到他們不知道在紅葉山莊發生的事,忽然很羨慕。她有點明白,小花為什麼總是勸她不要追究那些複雜的事情,一無所知真的是種幸福。
雲四兒從慕家兄弟送的禮物當中挑出兩件,領著大伙去城裡最大的酒樓吃頓好的。小花和草莓香蕉有事商量,晚一點跟他們匯合。
棲鳳縣的市集什麼都有賣的,木瓜對啥都感興趣,纏著雲四兒看著看那。雲四兒見天色不早了,打發阿二先去酒樓佔地方,自己則帶著大隊人馬慢慢逛過去。
「驢頭兒,咱們買這個吧。」
「你是姑娘啊,要花飾幹嘛?」
「……我可以送姑娘嘛……」
「你送姑娘的東西讓我給你付錢?」
「你要是多發我幾兩工錢,我就有銀子給姑娘買了!」
「等你有姑娘再說吧。」
「驢頭兒……」
雲四兒轉頭的工夫,瞥見前方不遠的算命攤子。她一瞇眼,盯著算命先生笑瞇瞇的模樣,心下冷笑。
天涯何處不相逢!
雲四兒把銀子扔給木瓜,讓他們隨便買。大伙歡呼喊了一聲驢頭兒威武,然後個個露出奸商本色,挑自己喜歡的東西跟攤主砍價。
算命攤子和賣飾品的攤子相隔不遠,算命先生聽見吵鬧聲,自然的轉向那邊,恰好,與雲四兒對上。
「哎呀,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從銀月國到江陵,先生為了做生意,真是不辭辛苦。」
算命先生呵呵笑了笑。「小生若坦言是追著姑娘前來,姑娘不會見怪吧?」
他倒是誠實。雲四兒冷笑。接連三次遇見他,若再說是巧合,那就是見鬼了。「說吧,你跟著我是為了什麼?」
「小生特來向姑娘示警。」
「哦?」
算命先生將折扇橫在胸前,謙虛低首。「有人想加害姑娘。」
雲四兒臉色微變,但隨即恢復如常。「多謝你的好意,不過,你的警告已經遲了。」
「不遲。」他抬眸,微笑。和煦的笑容,無端教人心底發毛。「想害姑娘的人仍在姑娘身邊。」
「切。」雲四兒轉身就走。
「姑娘心裡其實清楚,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討人嫌的聲音遠遠飄來,雲四兒沒有回頭,抬起右手,對身後的人比出不雅的手勢。
****************
這卷結束了……
兔子很怕有人罵我坑爹囧,於是在這裡解釋一下。
第四卷共同進行了三條線,一、雲四兒找收信人,二、慕小姐的嫉妒,三、慕家三兄弟爭產。然後小花和阿二也各自幹了那麼點見不得人的事,雲四兒在這個故事裡完全是局外人,她看到的只是混在一起的現象,所以……殺了她也分析不出真相……
這卷中沒解決的真相會在後文交待,耐心等等喲~~~其實,聰明的親們已經看出來了吧,想害雲四兒的人是誰……嘛,只要這個清楚別的就無所謂了。
剛剛好第四卷結束,上架以後開新卷,這樣不繼續追的親也不會留遺憾(人家真的很體貼對伐?所以還是繼續追吧……握爪!!)
上架以後更新時間有變動,具體的我會發在評論區。最後,打個廣告:小四兒終於迎來第一春!!只是真正遭遇愛情,才發現愛情原來沒有那麼簡單——愛你的人,不一定就不會給你帶來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