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雲四兒強忍住疼,困難的睜開眼睛,想要看清偷襲她的人——不料,一道陰影覆蓋下來,將她整個人罩住。
「哼。」
柳風揚!
雲四兒的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兒,那雙陰鷙的眼睛盯得人渾身發毛。他離她太近了,身體幾乎和她貼在一起,她必須將頭仰到極限才能看到他的臉。這樣的距離,使她備感威脅。
「你很冷靜嘛。」柳風揚冷笑。「昨夜那個哭鼻子的可憐蟲哪去了?」
「我的眼淚只會流給珍惜我的人看。」
「哦?」柳風揚的食指滑過她的下頜,戲謔道:「那我要是把你弄哭,豈不是要被你賴上了。」
雲四兒皺眉。他還不是一般的惡劣。「你做夢吧,我寧願流血也不會流淚!」
「很有氣勢,不過……」他的手順勢掐住她的脖子,冰冷的眼神閃出絲絲冷笑,手指無情的慢慢收緊。「嘴硬對你沒有好處。」
不能……呼吸了……
雲四兒發不出聲音,胸腔像快要炸裂一樣難受,雙唇無意識的開啟,想要吸進一點空氣,可就在這時,柳風揚慢慢靠近她的耳畔,用那種帶有誘惑的聲音,低語。
「如果我在這裡強暴你,你的男人還會珍惜你?」
雲四兒的身體微僵,不僅因為缺氧的痛苦,更因他語氣中透露出的狠意。
突然,掐在脖子的手鬆開了。
「咳咳……」雲四兒虛弱的猛咳,雙腿的力量不足以支撐身體,她不斷向下滑去……
布料撕裂的聲音突兀響起。
她根本不知是怎麼回事,只覺胸前一陣沁涼,而後……衣衫自肩膀剝落了。雲四兒驚駭的望著他,不等她做出反應,柳風揚迅速鉗制住她的雙腕,俯身埋首在她胸前——
雲四兒回神,劇烈的抵抗,可無奈身體被他制住,她毫無還手之力!
「為什麼不喊救命。」他的聲音來自她的胸口,很低,很沉。
可是,他並沒有碰觸她。
雲四兒倔強的咬住唇,不答。
「因他、他們看到你這副樣子,馬上會嫌棄你。」柳風揚慢慢抬頭,直視著她。
「莫名其妙……」雲四兒的嗓子暗啞。「阿二是我的夫君,小花是我的僕人,只有我嫌棄他們,沒有他們嫌棄我!」
「你還真是不知羞恥。」柳風揚輕蔑的笑了一聲。「難怪那個人要你死。」
那個人?
柳風揚放開了她,負手而立,又恢復初見時的溫雅無害。「你方才偷看到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不過……不要以為每次都這麼走運。」
說完,他走掉了。
雲四兒按住火辣辣漲痛的脖子,沒有餘力顧及凌亂的衣衫,無力的蹲坐在地上。
他竟然只是嚇唬她……
***
雲四兒匆匆忙忙跑回小院,打水擦洗身體,然後換上乾淨衣服。脖子上的淤痕太顯眼了,她東翻西找,最後在慕家少爺們送來的禮物中挑了一根誇張的頸鏈戴上,勉強遮住了傷處。
接下來……
雲四兒呆坐在床上,腦子裡還是混混沌沌的。
柳風揚靠近她時那種驚悚的感覺仍然還在,像毒素一樣滲透皮膚侵入心臟……
她太大意了。
仗著小花和阿二的保護,得意妄形的以為自己無所不能,連最基本的警惕意識都沒了,結果送上門給人侮辱……真是活該!
雲四兒摁了摁喉嚨,腫脹似的疼。
得找個理由不說話才行。
雲四兒起身去倒水,忽然聽見走廊的腳步聲,趕忙跑過去把門關上。
「四兒?」
雲四兒背倚著門,正想著怎麼矇混過去,就聽小花說——
「你生氣了?」
他一聲不響的跑出去,她有理由生氣……假裝生氣就有正當理由不跟他說話了。
「我去城裡買龍鬚糖,你早上不是說想吃嗎?我看有人在就沒告訴你,以為能很快回來,結果耽擱了。」
雲四兒聽著他的解釋,心裡一陣陣發軟。她原就沒責怪他,現在卻要裝生氣踐踏他的好意,他明明沒錯卻跟她道歉,她心裡怪不是滋味。
「糖是剛做好的,現在還熱著,你不想嘗嘗?」含笑的音色帶著幾分寵愛的誘哄。
想……
但,不能讓他知道。
雲四兒想了想,見櫃子上擺的花瓶,跑過去搬起來,放手讓它摔到地上。
很響。
門外的人靜默了很久。
雲四兒知道他還沒離開,兩隻手緊捏在一起有些不安。
「地上的碎片放著不要動。」小花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依舊溫柔,卻少了之前的笑意。「走路小心,晚點我來收拾。」
雲四兒看見門前人影一閃,知道他走了,暗暗鬆了口氣,默默的在心裡對他說對不起。
可她這口氣剛松下,就聽另一個聲音沉沉的說——
「開門。」
雲四兒想如法炮製,但……
「你對他使的那套對我沒用,開門。」
霸氣啊……阿二,你能不能不這麼難對付啊。
「我再說一次,開門。」
對女人來硬的,最沒品了!雲四兒還沒腹誹完,只聽桄榔一聲——他把門踹開了。
……
雲四兒還站在剛才摔瓶子的地方,阿二進來看到她杵在一堆碎片中,二話不說走過去把她抱起來。
他這直來直去,容不得人拒絕的性子能不能改改?雲四兒頭大,假裝生氣對小花管用,對他……他不凶她,她就謝天謝地了,哪會反過來生他的氣?
這可怎麼辦!
阿二抱著她就這麼坐在床上。
坐大腿這種事,雲四兒非常不習慣,再加上心虛,腦袋和脖子差不多折了起來。
「低著頭,脖子不累?」
雲四兒抬起頭,輕輕搖兩下,又低回去。
阿二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首飾,微皺眉,忽而又發覺,她身上的衣服也換了。「我不在的時候,你做了什麼?」
雲四兒指指堆放禮物的地方。
「衣服為什麼換了?」
呃……
雲四兒揪起前襟,比劃著告訴他,原來那件衣服髒了。
阿二看懂了她的意思,但是……「怎麼不說話?」
雲四兒閉緊嘴巴,繼續低頭。
阿二哪容她逃避他的問話,抬起她的下巴,拉她轉過來,臉色微沉。「說話。」
雲四兒搖頭。
「說話。」
還是搖頭。
阿二皺起眉,警告。「雲兒,事不過三。」
她就是不說,他能把她怎麼樣?
雲四兒眼中閃過不馴,阿二見了,輕扯唇,把她扔到床上。雲四兒趴在床上,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屁股狠狠挨了一下。
「啊!」
雲四兒喊出聲,阿二立刻察覺不對。「你的聲音怎麼……」他問到一半便想通了,把她按住,拂開背後的髮絲,解開了那條項鏈,然後強行把她翻過來。
觸目驚心的淤傷映入眼中,深紫的顏色近乎於黑。
「誰……」阿二的眼神驟然森寒,凝聚殺意。
完蛋。
雲四兒用手擋住脖子,啞著嗓子說:「沒誰……我自己不小心……」
「不小心想掐死自己?」
「你別生氣嘛……」雲四兒說話嗓子疼,不舒服的皺皺眉。
阿二心疼她,壓下怒氣暫且不追究。他緩了神色,把她的手拉到兩邊,仔細檢視她的傷。
「我沒事……」
「閉嘴!」
剛才逼她說話的人是誰啊。
阿二看著她的傷,臉色越來越沉,好不容易緩和的情緒,漸漸不受控制。雲四兒這回聰明的露出一副可憐相,握住阿二的手,小聲說:「不要告訴小花。」
阿二目光一凜,生氣的瞪她。
「好不好……」雲四兒可憐兮兮的哀求。
他沒回答,但她知道他答應了。對阿二,軟的比硬的管用。
門口,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雖然帷簾擋住了床上的人,但從他的位置看去,裡面的兩人無疑正在床弟間做親密的事。
他看了看地上的碎片,眼中劃過一抹輕淺的情緒。
轉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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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後還有,不要走開,哇卡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