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心下忐忑。
鳳傾城非等閒之輩,輕易就能聽出她的謊言。
為了鳳綰綰,她也不能激怒鳳傾城,連累鳳綰綰,唯有,道出實情。
「紅衣是朕的人,想要找紅衣幫忙,皇妹就該有誠意,自己前來!」鳳傾城冷聲道,「子時彩音被點的睡穴若還未解開,這證明點穴之人功力深厚,彩音有性命之虞!」
均語罷,鳳傾城深深看一眼清音,折回了承乾宮。
清音回到鎖夢軒,如此這般把經過情形告訴了鳳綰綰。
鳳綰綰靜靜地聽,坐在床沿,輕道:「看來我的運氣不好,才出鎖夢軒就招禍端。此次彩音醒了,我再不出鎖夢軒了。」
烤今日出鎖夢軒,不過是為了彩音。這丫頭悶了一個月,她生性活潑好動,才想帶她出去走走。
結果,碰到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清音運氣一般,碰到鳳傾城,令她進退不能。
「公主莫憂心,指不定彩音待會兒便醒了,如此公主便無需面對皇上。」清音輕聲道。
她自是知道鳳綰綰不願再見鳳傾城,都怪她辦事不力,才給鳳綰綰添了麻煩。
「希望吧。你也知道,我的運氣很一般。」鳳綰綰淡笑。
笑意朦朧,婉約如水。
她輕撫彩音光潔的額頭,神情放柔。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有人盯著她……
鳳綰綰抬頭看去,正對上一雙笑意氾濫的眼眸。
她受到驚嚇,張大小嘴與那人對視,忘了作何反應。
清音循著鳳綰綰的視線看過去,嚇得大聲尖叫:「刺客,來人啊——」
她話未說完,便被樑上男子手指一彈,點了她的啞穴。
他縱身一躍而下,笑意厴厴,沖不能言語的清音道:「吵死了,還是美人有意思。動靜皆宜,怎麼看怎麼美,深得我心。」
一瞬慌亂過後,鳳綰綰找到自己的聲音:「公子來了正好,給彩音解開穴道。」
「我來正為此事。方才急匆匆走了,後來想起這個小宮人,便折了回來,害我好找……」男子說著突然湊近她,看著她白玉般的小臉:「你撒謊,告訴我一個假名,害我找人到處問白衣在哪裡。告訴我你的真名,我替她解穴,如何?」
鳳綰綰將男子的臉推開,淡聲回道:「公子既然找到了此地,自是知道我的身份,何需再裝?」
「我確實知道,可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男子也在床沿坐下,專注地瞅著她,彷彿她是世間唯一風景。
他的眼神,太過熱烈,太過清亮,讓她不自在。
鳳綰綰別開視線,回道:「鳳綰綰。」
「綰綰,這名字都好聽,人如其名。」男子的手摸上她的,被她用力拍開:「公子,請自重!」
「面對綰綰,不想自重。」男子痞氣地笑,卻又優雅貴氣,絲毫不覺著他此言造作。
鳳綰綰不著痕跡地起了身,冷淡有禮地道:「公子還請為彩音解了穴道,勞煩了!」
「綰綰,可不可以對我笑一笑?」男子也跟著站起來,扶著她的小臉,令她不得不對上他黑沉的瞳眸。
「你……」鳳綰綰拍開男子的手,啞然。
一時之間,她要怎麼對此人笑?
「想想開心的事,例如遇上我,是你這輩子最幸福的事……」男子話未說完,鳳綰綰不覺失笑。
她笑意綻放的瞬間,男子雙眼一亮,捧起她的臉用力親了一回,即刻解開了彩音的睡穴。
「綰綰,我叫醉秋,今晚上記得夢見我。」男子深深看一眼鳳綰綰,邁著沉穩的步伐離去。
鳳綰綰主僕三人面面相覷。
這個奇奇怪怪的男人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彩音醒了是好事,鳳綰綰開心,親自掌廚,炒了幾道小菜,主僕仨兒開開心心地一起用膳,有說有笑。
另一廂,承乾宮。
「皇上,晚膳時間到了。」紅衣第三次出聲提醒。
正批閱奏章的鳳傾城眉頭微蹙,問道:「什麼時辰了?」
「戌時三刻。」紅衣悄眼看向鳳傾城,回道。
不明白鳳傾城今日為何至今沒用膳,心不在焉的樣子,表面上看來在批閱奏折,實則頻頻走神。
「傳膳,朕在承乾宮用膳。」鳳傾城沉聲道。
「是,皇上。」紅衣應聲而去,命人傳膳。
傳膳後,鳳傾城隨意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糾結著眉頭,似不開心。
「皇上,是不是膳食不合胃口,奴婢這就命御膳間撤換膳食。」紅衣輕聲問道。
「什麼時辰了?」鳳傾城不答反問。
「戌時中旬。皇上是不是思念月貴妃?奴婢這就派人傳詔……」紅衣話未說完,鳳傾城一掌拍在桌子上,沉聲道:「朕不喜歡人擅作主張!」
「是,皇上!」紅衣垂眸而立,站在一旁,靜候吩咐。
鳳傾城命人早早撤了膳食,紅衣以為鳳傾城將要沐浴,但此次她不敢擅作主張,便靜等鳳傾城下命令。
誰知等了許久後,鳳傾城再次問她什麼時辰,她如實答,到了亥時。
聞言,鳳傾城再度大發雷霆,承乾宮頓時雞飛狗跳。
紅衣對白衣使了個眼色,讓她去搬救兵,當然就是月漱玉。
只要是月漱玉說的話,鳳傾城能聽進去。白衣會意,悄然退出承乾宮,去景月宮找到月漱玉。
月漱玉到達承乾宮時,鳳傾城正拿劍在小扣子身上比劃:「小扣子,你辦事不力,朕該怎麼處罰你才好?!」
小扣子嚇得直哆嗦,「奴才知錯,下回再不敢,主子饒奴才一命……」
他眼角的餘光看到月漱玉的身影,忙爬到月漱玉跟前求饒:「貴妃娘娘救救奴才,求貴妃娘娘向皇上求情,饒了奴才……」
「小扣子,你先起身,退下吧。」月漱玉柔聲道。
小扣子猶豫要不要起身,他悄眼看向冷著臉的鳳傾城,不敢動彈,仍自跪趴在地。
月漱玉見狀,去到鳳傾城跟前道:「皇上,不過是一個奴才,何必跟他較真?」
「不知長進的東西,跟在朕身邊這麼長時間,沒點出息,朕今日就想砍了他的腦袋!」鳳傾城依然板著俊顏,雙眸冷冽刺人。
這是月漱玉進宮以來,未曾見過鳳傾城的暴戾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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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做錯事教訓一番即可,何需喊打喊殺,何況你是皇帝,每個奴才如果都要親自處置,這得多累?這樣吧,小扣子交由臣妾來處置可好?」月漱玉柔聲細語,平日裡月傾城最喜歡聽她說話,想必此次也不例外。
不料鳳傾城轉而看向一旁的紅衣,問道:「什麼時辰了?」
紅衣愕然,這是鳳傾城第幾次問她時辰了?
「朕問你什麼時辰!!」鳳傾城大聲怒吼,驚醒了紅衣的思緒,她囁嚅道:「皇上不久前才問了,現在是亥時,六刻!」
鳳傾城的臉愈發的陰沉,他提劍走向小扣子,以劍尖挑起他的下顎,冷聲道:「小扣子,朕的心情不好,你若能讓朕的心情好起來,朕饒你一命。若不然,今日便是你的死忌!」
「皇上,千萬別濫殺無辜——」月漱玉才碰到月傾城的手臂,便被他大力甩開,他冷眼掃向她:「漱玉,朕今晚不想看到你,滾!」
月漱玉料不到鳳傾城如此無情,在此前,他對她說話從來都是細聲慢語,對她有求必應,或許,只是因為他心情不好,她該體諒才是。
她美眸淚霧氤氳,哽聲道:「是,皇上……」
鳳傾城自是看到她寫滿委屈的小臉,長劍一甩,便狠狠刺進了小扣子的大腿。
小扣子疼得不敢吱聲,唯有咬牙忍受。
鳳傾城卻在此時將月漱玉打橫抱起,往寢殿而去,將她拋在龍榻,欺身而上,壓她在身下,狂暴地佔有了身下的女人。
月漱玉咬牙承受鳳傾城的狂暴,感覺到他的怒氣,直到他放緩動作,她才感覺到一絲愉悅,發現細微的輕吟……
這晚之後,鳳傾城的心情並沒有好轉,時時刻刻處在暴怒的邊緣。
承乾宮當值的宮女和內侍能避則避,不能避的像四衣,小扣子只能如履薄冰地過日子。
這天,眼見鳳傾城進了書房,白衣才拉著紅衣在一旁悄聲道:「紅衣,有件事我不知該不該說。」
「什麼事?」紅衣也壓低聲音問道。
「皇上好像是因為那回清音來過之後脾氣變得不好,會不會是因為公主——」白衣的話打住,臉色發白地看著悄無聲息、鐵青著臉色看著她們的鳳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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