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與否,不過是太子爺的一句話。」說著,王德祥壓低了聲音:「以後姑娘多在太子爺跟前美言幾句。」
「王大人客氣。我趕著前往太醫院取藥,先走了。王大人,有勞您了。」紅衣笑了笑,在王德祥恭送之下出了御膳間。
待紅衣取了藥,進入鳳綰綰居住的寢房時,裡面的情景讓她傻了眼,一時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裡面的男人女人抱在一起,姿勢有點……
懇抱鳳綰綰在大腿的鳳傾城見是紅衣,沉聲道:「紅衣,把藥端過來。」
「是,殿下!」紅衣機械地回話,暗忖鳳傾城這態度轉變得未免太快。
在此之前還說鳳綰綰死了清靜,這會兒卻將她當成是寶的模樣。
讓鳳綰綰昏昏欲睡,早就睜不開眼,勉強支撐自己,渾然不知自己被鳳傾城這般擁抱。
「來,喝藥。」鳳傾城將藥碗遞到鳳綰綰唇邊,誘哄的語氣。
鳳綰綰搖頭,小腦袋直接埋在他的胸口。
鳳傾城不知該惱還是該笑,薄唇不覺掀起笑意。
紅衣在一旁看了失笑:「公主像個孩子,好可愛。」
鳳傾城一個利眼瞪向她,嚇得她噤聲,忙道:「奴婢在外殿守著。」
紅衣匆匆忙忙想出寢房,轉身便見搖曳的珠璃外站了一個女人。
仔細看清來人,紅衣脆聲請安:「奴婢參見夫人,夫人金安!」
「下去吧,我來找太子。言*情*小*說*吧首發」上官婉兒一身珠光寶氣,由紅衣著掀著珠簾,進入了寢房。
鳳傾城仍維持原來的姿勢抱著鳳綰綰,本是睡意氾濫的鳳綰綰聽到上官婉兒的聲音,費力地睜了眼,看向緩緩朝他們步近的女人。
「爹爹差人來話,請太子過太和殿商討登基事宜。另外,西關劫匪盛行,劫走了一批宸災官銀,此事也需從長計議,太子,你看?」上官婉兒對鳳傾城行禮後,如此這般說明自己的來意。
由始至終,她都像是沒察覺到鳳綰綰正和她的夫君「打得火熱」的一幕。
「登基事宜沒什麼好說的,西關劫匪之事明日早朝再議。」鳳傾城不曾瞟一眼上官婉兒,頭也不抬地道,繼續哄鳳綰綰喝藥:「皇妹,乖乖把藥喝了。」
鳳綰綰瞪著神色平靜的上官婉兒,再無半點睡意,囁嚅道:「我,我喜歡把藥攤涼了再喝。」
她這才發現自己坐在鳳傾城的大腿上,難怪上官婉兒如此「平靜」。
換作是她,自己的老公跟其他女人勾勾纏,早一刀砍了過去。
「太子殿下,由妾身來喂綰綰服藥可好?」看了好一會兒,上官婉兒小聲道。
「你怎麼還在這裡?!」鳳傾城終於抬眼看向上官婉兒,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是,妾身告辭。」上官婉兒露出甜美的笑容,轉而看向鳳綰綰,「綰綰,我改日再來看你,把身子養好了,才能更好地服侍太子。言-情-小-說-吧首發」
在鳳綰綰的行注目禮下,上官婉兒娉娉婷婷地走遠。
美麗眩目的珠璃劇烈搖晃後,回復了之前的平靜。
「好了,人已走遠,有什麼好看的。」鳳傾城不悅地扶正鳳綰綰的臉,唇畔勾出莫測的笑意。
「你越對我『恩寵有加』,婉兒便越恨我。皇兄這招借刀殺人雖然老套,卻是最管用的。」鳳綰綰甚至沒看鳳傾城的表情,便能揣測到他的險惡用心。
鳳傾城唇畔的笑意有些僵硬,他瞪向懷中的女人,真懷疑她會讀心術。
以往從未有人能看穿他的用心,鳳綰綰卻輕易識破。
到底是她敏感聰慧,還是他的手段越來越不高明?
「皇兄還是去處理國家大事吧,這些藥攤涼些我待會兒便喝了。」鳳綰綰說著爬下鳳傾城的大腿。
她顫微微地下了床榻,穿上紋繡精緻圖騰的鞋履,淡聲道:「我去曬曬太陽,皇兄自便。」
她邁著沉緩的步子吃力地走離鳳傾城的視線,紅衣見她,忙上前攙扶,去到陽光底下曬太陽。
不多久,鳳傾城目不斜視地出了鳳翔宮,由始至終不曾看一眼鳳綰綰。
「公主又跟太子殿下鬧彆扭了?」紅衣看在眼中,頗不為解。言-情+小說吧首發
之前還好好的,相談甚歡,親密地抱在一起,上官婉兒來了又走了,又開始不妥,到底是哪裡不對?
「你們家的太子爺難伺候,不說他了。」鳳綰綰哈欠連連,「你們在這裡待著吧,我進去喝藥。對了,別來扶我,我不是殘廢,自己能走。」
紅衣、彩音面面相覷,目送鳳綰綰進了鳳翔宮。
鳳綰綰進入寢房的第一件事便是將藥灑在牆根,在唇畔留一點藥汁,證明自己喝了藥,這才又躺下。
還是這豬一樣的生活自在愜意,不需要跟鳳傾城再有任何糾纏。
如果不能出宮,能這樣在皇宮待一輩子,也是不錯的結果。這招若不管用,下次她來狠的,讓鳳傾城直接打她進冷宮,清靜!
兩天時間過去,鳳綰綰的病情維持著原來的狀況不變,沒再惡化,也沒有好轉的跡象。
鳳傾城沒有提起鳳綰綰,亦不曾前往鳳翔宮探望她,這反令紅衣鬆了一口氣。若讓鳳傾城知道鳳綰綰的病情沒有好轉,所有人都得遭殃。
紅衣盡量不回東宮,除非是鳳傾城不在東宮時她才偷偷摸摸地回來交待包括青衣在內的三婢好生照顧鳳傾城的生活起居。
她交待完要注意的事宜,正想出東宮,待看到在眾人簇擁之下的鳳傾城時,她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祈禱鳳傾城看不到她。
「紅衣,她的病情可有好轉?!」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鳳傾城竟然就注意到人群中不起眼的她。
「還在調理當中。」紅衣囁嚅道,模稜兩可。
鳳傾城眸色一沉,冷聲道:「就是說,沒有好轉。」
紅衣聽出鳳傾城語氣中隱藏的怒意,急忙道:「奴婢會交待下去,加緊調理,務必在最短時間內調理好公主的身子。」
「再給你三日時間,若是再無起色,所有人提頭來見!」鳳傾城淡掃她一眼,甩袖進入東宮。
他才進入大殿,便有幾個千嬌百媚的侍妾迎上前來,有一個柔若無骨地偎入他的懷中:「太子爺,妾身想您了……」
——
鳳傾城心情不好,一掌將懷中妖艷的女人甩了老遠。
女人的身子「砰」的一聲摔倒在地,當場便斷了氣兒。
其他侍妾臉色慘白。
昨兒夜裡這個美妾還是最討鳳傾城歡喜的女人之一,如今卻被鳳傾城親手處死,怎不令人心驚膽戰?
「太子殿下,燕主子沒了。」青衣探向女人的鼻息,去到鳳傾城跟前啟稟。
「扔到亂葬崗!」鳳傾城沉聲說完,往內殿而去。
青衣則命人將屍首搬離東宮,再扔到亂葬崗。
這一日,鳳傾城心情不好,雖再無人丟性命,卻讓所有人惶惶不安,只怕自己將成為下一個倒楣鬼。
有驚無險地過了一日,次日鳳傾城的心情像是好了些,臉色卻依然沉峻,看不出喜怒哀樂。
沒人敢接近鳳傾城,能躲則躲。
一直到了黃昏,紅衣火急燎原地衝進了東宮,跪倒在鳳傾城跟前:「奴婢該死!公主病情還是沒有起色,反而有加劇的跡象。奴婢該用的方法都用了,藥方沒錯,奴婢不知哪裡出了問題,請殿下責罰!」
她知道事情有多嚴重。
若是拖到明日再報,死的人會很多。
鳳傾城眸光一閃。
藥方沒錯,紅衣醫術信得過,怎會這麼長時間病情不見好轉?他一聲低咒:「該死的女人,一日不得安生!」
他衝出東宮,往鳳翔宮而去。紅衣隨後跟上!
「紅衣,再去熬去,速去速回!」鳳傾城對身後的紅衣道。
紅衣領命而去,鳳傾城則放緩腳步,待平復了心情,才緩緩去至鳳翔宮。
清音彩音正在傳膳,鳳綰綰則坐在舒適的太妃椅上打瞌睡,絲毫不察鳳傾城突然來到。
鳳傾城示意兩個宮人退下,待清了場,他才輕啟薄唇:「皇妹,我來看你了。」
「呃。」鳳綰綰下意識地接話。
待混沌的思緒開始運轉,她倏地睜大眼:「皇兄?!」
「看到我是不是很開心?」鳳傾城笑,慵懶而無害。
鳳綰綰看著他遞過來的藥膳,不可察覺地蹙眉。
「怎麼,這道藥膳有問題?」鳳傾城邊問邊喝了一口:「味道甘香甜美,沒有藥的味道,還不錯。」
鳳綰綰接過白釉癸瓣小碗,輕抿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