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法則 第二卷 氏族 第四十八章 依然是:母女
    薄薄的雪絨覆蓋在范輪鐵恩古堡後方呈規則幾何圖形的花園上,觸目是一片潔白,偶有青籐葉沉澱不起漸厚的積雪,唰唰地砸了下去。

    雪落無聲,點點融在繞著古堡的護城河裡,冰冷的河水緩緩流動著,經過濾網匯入伊蘇河道。

    灰濛濛的天空籠罩著紗白的世界,站在宴會大廳裡的人們,隔著紫色水晶玻璃窗戶,看不清楚花園廊庭裡擁抱在一起的貴夫人和她的惡魔。

    「我想成為一個惡魔。」克莉絲汀夫人輕聲笑著,她柔潤的嘴角有著細細的唇紋,泛著瑩瑩光芒,如塗抹著薄薄的亮唇膏。

    美麗的眸子在這一刻沉澱了下來,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極其好看的男人。

    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那張臉,如此清晰,如此熟悉,卻有了一份初次綻放在她眼前的憂鬱。

    她很高興,並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只能看到,只願意看到一個強勢男人所展示出來的無所不能的力量。

    能夠看到更多,說明靠得更近,就如同只隔著幾層衣衫,似乎是用同一種頻率跳動著的兩顆

    她微微昂著頭,打量著他,她的額頭能夠觸碰到他的唇,她的呼吸噴在他的脖子上,整潔的領結,乾淨的衣領,新衣的味道十分好聞,這個遠歸回來的男人。依然沒有忘記在見到她之前去換好衣服。

    並非第一次和他靠得如此之近,就像那一次他邀著自己踩著河邊地青草散步時,草鞋底一滑。她撞進了他的懷裡,他的手掌托著腰,緊貼著她地小腹,她的眼神慌亂迷茫,嫵媚的臉頰羞得要滴出水珠。

    而現在,卻是被他摟進了懷裡,讓有些憂傷的女人感受到了一份溫暖,還有伴隨著複雜心情繚繞滋生的曖昧。

    「我是個注定要墮落的女人。」克莉絲汀夫人似乎在為自己尋找著理由。微帶嘲諷地道:「我有一個身份尊貴的丈夫,還有兩個榮耀悠久的姓氏,即使撇棄了聖裔地稱號,許多人卻依然用聖潔這樣的字眼來形容我……可是現在我卻毫無抵抗力地被你擁入懷中,沒有掙扎,沒有自責,卻似乎在享受著,這樣的女人,難道不可以徹底地成為一個被*包裹著沉淪地獄的惡魔嗎?」

    「《日經》箴言篇中第二十一章有說,王的心在神手中。好像湖泊河海裡的水,隨意流轉,人所行的,在自己的眼中都看為正,唯有神衡量人心。」陸斯恩鬆開她的腰肢,注視著她那雙足夠顛倒眾生的美麗眸子,那裡有一層薄薄地霧氣,「你為什麼能夠視自己為惡呢?又為什麼要視自己為惡呢?你的心是否墮落,會有神來判斷。至少他不會否認,你是一個偉大的母親。」

    克莉絲汀夫人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緩緩張開眼簾,卻避開了陸斯恩的目光。微涼的臉頰上有了一抹潮紅,「陸斯恩,我知道怎麼做了。」

    陸斯恩笑了笑,他不明白克莉絲汀夫人的意思,也不知道她要怎麼做,但她終究不是一個茫然無措總是需要自己為她指引一切的柔弱女子。

    「倫德的雪下得有些早,如果是娜提雅維達莊園,雖然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遠處的雪山白頂。但湖上要飄蕩著雪花地日子。至少比現在還要晚上許久。」克莉絲汀夫人挽著陸斯恩的胳膊,在廊庭裡往回走去。廊柱上掛著的火柱散著微微的火光,似乎也在為這樣地寒冷瑟瑟抖。

    她大概一直在渴望著平靜而真正無憂無慮的生活,雖然要新建聖格吉爾教廷的消息還沒有放出去,但這已經意味著歐德修凡克家族將主導櫻蘭羅帝國的宗教力量,必然讓聖伯多祿國難以入侵。

    克莉絲汀夫人的父親伍德洛,他擔任歐德修凡克家族長老與艾斯潘納,塔利王國兩大教區紅衣大主教,按照約定計劃,伍德洛將以調查孔特雷拉絲謀殺案的名義,在近期透露準備訪問櫻蘭羅帝國的消息,然後這位領兩大王國教區,在聖伯多祿國教廷中聲望勢力並不亞於神聖日諾曼帝國樞機教宗的格吉爾教派領軍人物,將在額蒂菲斯大教堂布出一些足夠讓聖伯多祿國教廷震怒地消息。x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相信聖伯多祿教廷不得不將絕大多部分精力放在如何抵制聖格吉爾教廷地成立上,而無暇顧及所謂的黑暗血祭。

    畢竟召喚聖徒前往東方傳道雖然能讓格列高力七世獲得更高地名望,但如果他連多米尼克大陸這塊根據地都失去的話,那肯定是得不償失。這時候他必須將穩固多米尼克大陸聖伯多祿教廷的力量作為要任務。

    克莉絲汀夫人因為聖伯多祿教廷對她身體上聖鑰標記和羅秀存在的認知而憂慮擔心,陸斯恩卻在格蘭姆耶和格列高力七世對待克莉絲汀身份的兩種見解中冷靜地分析,格蘭姆耶認為克莉絲汀是聖母,而羅秀是聖子,雖然陸斯恩以聖子應該是男性的條由推翻了格蘭姆耶的論斷,並且他熾愛天使的身份,也讓格蘭姆耶徹底死心,不會再將歐德修凡克家族興盛的希望寄托在克莉絲汀夫人會成為聖母的事情上了,但陸斯恩自己卻並沒有把握,因為羅秀那顆心臟所擁有的神聖力量,足以說明羅秀是聖靈之體。他只是想讓格蘭姆耶不再將他的野心寄托在羅秀和克莉絲汀夫人身上才如此斷言。

    克莉絲汀夫人不知道這些,陸斯恩也不想讓她知道。只需要讓纏繞折磨她多年地夢魘驅散,剩下的事情,會在陸斯恩漸行漸遠的腳步聲中完成。

    聆聽雪落地無聲。身邊有溫香美人,看單純的顏色充斥著這個世界,這樣的夜晚總是在絲絲寒冷中多了幾分綺麗。

    期待著前往娜提雅維達莊園的克莉絲汀夫人目光淡淡地掃過***通明的范輪鐵恩古堡,並沒有什麼留戀,卻依然用一種緬懷的語氣說道:「羅秀在這裡長大,安德烈卻準備將這裡送給修斯坦尼頓。不知道羅秀會不會願意,畢竟這裡有她年幼年少的許多往事。」

    她的手臂鬆了鬆,以一種雖然親密。但保持在禮節範圍內地姿態靠著陸斯恩,側目看著低頭垂下絲,遮掩了大半張臉的男人,「那時候的羅秀,就像許多崇拜著身邊可以保護她的男孩子一樣的普通小女孩,她總是跟在你的身後。她不會忘記這些事情。許多人都容易忘記年幼時的事情,但羅秀不同,她甚至記得自己三歲時的許多片段零散事情,她會想到她和你在范輪鐵恩古堡裡渡過的日子……那時候,是你在絕大多數時候陪伴著她。我想她不會捨棄這裡。」

    離開廊庭。前方是六層的塔樓,螺旋形狀地樓梯從古堡頂部的鐘樓一直延伸到底部,光滑的旋梯扶手曾經是陸斯恩為羅秀表演滑行特技的地方,他依然記得羅秀興奮而有躍躍欲試的樣子,臉頰上有著嬰兒般的肥胖,頭隨意披散著,隨著她一跳一跳地跑動而起伏,蕾絲荷葉裙,白絲長襪,小牛皮短靴。都讓她可愛的如同櫥櫃裡的玩具娃娃。

    「羅秀和那個馬卡斯見過面了嗎?」陸斯恩回想起那個鋒芒畢露的馬卡斯,一個被稱為托拜厄斯家族天才的少爺,似乎缺少隱忍和必要地城府。

    這樣的馬卡斯少爺,很容易就讓人覺得雖然討厭和缺少貴族味道的智慧。但卻不會感到有什麼威脅,這種人一般沒有能力站在權力金字塔的尖頂上。

    安德烈公爵,修斯坦尼頓伯爵,這就是被你們教育出來地孩子嗎?陸斯恩的嘴角牽扯出一絲玩味的弧度。

    提起羅秀,克莉絲汀夫人流露出一個母親為自己孩子驕傲時特有的神情,她笑道:「在烈士敦號接受加布裡爾三世檢閱的那天,羅秀大概看到了馬卡斯吧,不過沒有說上話。^^^^她也沒有留意他。蘭度理學院已經開課了。很多年前當我進入蘭度理學院時就成為了艾格博特先生的助理學士,羅秀的學院導師也是艾格博特先生。艾格博特先生對學生的嚴格。當年我都差點吃不消,羅秀也忙於應付艾格博特先生層出不窮地考核與課題任務,並沒有特意排出時間來看馬卡斯。」

    「不愧是羅秀。」陸斯恩想起那個驕傲地女孩兒,她總是有足夠的資本,讓她昂著頭,對一切都不屑一顧。

    讓安茜知會一聲修斯坦尼頓,克莉絲汀夫人和陸斯恩先行一步回夏洛特莊園,陸斯恩也沒有忘記將在赫伯肯黑德港灣找到地貝殼項鏈,送給了安茜,安茜十分高興,她將陸斯恩前一次送給她的一顆仿造的惡魔之眼放入墜子裡,懸在貝殼項鏈上,很漂亮。

    她目送著克莉絲汀夫人的馬車離去。

    夏洛特莊園的夜色總是十分的安靜,即便是大片的雪花,也沒有驚起莊園裡僕人們的歡呼,雖然這時候的莊園,格外的美。

    當克莉絲汀夫人的馬車駛進莊園的大門時,她遠遠地眺望了一眼伊蘇河。馴馬師格洛興高采烈地跑回了馬廄,因為他聽說了明天將會有一匹黑色的伯德紋馬會來到莊園,對於馴馬師來說,還有比牽著一匹馬中王馳騁更加讓人期待的事情嗎?

    等候在行廊前的多琳看到克莉絲汀夫人一個人走了過來,終於鬆了一口氣,在如今並不太平的倫德,她既無法理解,也十分擔憂克莉絲汀夫人獨自前往范輪鐵恩古堡赴宴。

    作為克莉絲汀夫人的貼身侍女,她當然十分清楚這位尊貴的夫人和安德烈公爵之間並沒有外界流傳地那般恩愛。否則她也不會放肆地和陸斯恩開一些關於貴夫人和騎士之間曖昧風流事跡的小玩笑。

    入夜不久,夏洛特莊園的玻璃窗透著片片光亮,因為佔地極大。讓莊園裡地***顯得零散,但實際上此時的夏洛特莊園還處於最繁忙的時刻。

    因為在蘭度理學院跟隨艾格博特先生學習,準備切入某個重要課題的羅秀回到莊園時都比較晚,她依然習慣回來享用老布尼爾的手藝。

    這時正是羅秀剛剛用完晚餐,女僕們在房間走廊前廳間忙碌著清掃,廚房裡老布尼爾指揮著副廚伯尼準備明天早餐要用一些食材,蘭德澤爾先生憂心忡忡地看著他那些被雪片遮掩住的西木草,他在猶豫著要不要用油布保護草坪。藍斯特洛分佈好莊園的巡防任務。因為雪天的寒冷,他已經褪去了冰冷地鎧甲,穿上了相對暖和的一種皮革輕鎧,夏洛特十騎士中的五個正在休息室裡展開圍繞著潘娜普洛伯爵的話題。

    克莉絲汀夫人將白色的毛裘遞給多琳,逕直走入二樓的書房,看到了正在翻閱著資料的羅秀。

    「母親,你回來了?」羅秀有些驚訝,她知道父親安德烈公爵殿下為托拜厄斯母子準備的宴會,既然托拜厄斯母子是和修斯坦尼頓關係密切的人,羅秀並沒有想過要去參加。在她眼裡,這對母子和許多寄托在烈金雷諾特家族門下的人沒有什麼區別,只是他們更加幸運地接近了安德烈公爵而已。

    這樣地宴會一般會持續到深夜,而現在應該只是宴會剛開始不久的時候。母親雖然很少會參加完整的宴會,但回來的如此之早,還是很少見。

    「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了嗎?」羅秀合上有著陳舊封皮的資料夾,這是克莉絲汀夫人當年在蘭度理學院時留下的課業資料。

    她的臉上有著明顯的不愉神色,不知道為什麼,羅秀總是覺得自己對托拜厄斯母子沒有什麼好感,如果母親在參加因為他們而舉行的宴會上遭遇了什麼讓人不快地事情。羅秀更會直接將這對母子劃入拒絕來往見面的名單之中。

    「這樣的夜晚,不應該和我的孩子坐在一起欣賞著雪景嗎?在榮耀劍塔地光芒下,潔白的雪花折射出五彩迷離的光澤,坐在小火爐前。喝著醇香的紅茶,和你討論一下新的課題以及艾格博特先生的趣事,不是比在宴會上和那些人說無趣單調的話題更值得我期待嗎?」克莉絲汀夫人看了一眼放在茶座上的鶴嘴長頸白瓷茶壺,一旁地紅茶已經沒有了熱氣。

    「多琳在樓下,桃樂絲總是有些粗心,如果是陸斯恩,他一定會覺得,不能讓你時時刻刻都能夠有一杯溫熱地紅茶暖著身體。是他的失職。」克莉絲汀夫人隨手倒了一杯沒有熱氣但也不會冰涼地紅茶。嘴角啜著笑,「很久沒有好好喝紅茶了。總覺得要像陸斯恩那樣優雅而完美的姿態,泡出來的紅茶,才不會浪費大吉嶺北坡高地和錫蘭高地紅茶的美味。」

    羅秀看著母親優雅地托著茶杯,釋放出來的貴夫人特有的成熟風韻,心思飄了開來,就如同母親欣賞陸斯恩做任何事情都是完美到極致,大概陸斯恩也會欣賞母親這樣一舉一動都透露著獨到風情的女人。

    「倫德都下雪了,這時候無論是斯蘭羅還是鐵蘭羅行省,即便沒有大雪紛飛,也會寒風呼嘯,他能在始祖誕辰日之前趕回來嗎?我真希望他多享受一些沿路的風霜,這樣我就可以像現在這樣享受更長久一些的安靜自在的日子。誕辰日那天,我也可以和桃樂絲去約克區看看,而不必按照他的要求,像一個所謂的真正的淑女一樣,祈禱一整天。」羅秀不耐煩地踱著步子,似乎想起陸斯恩就讓她不高

    「哦,是這樣嗎?就在三天前,我才聽到桃樂絲向蘭德澤爾打聽陸斯恩最近有沒有回信到夏洛特莊園裡來。前天桃樂絲又在問多琳,是不是陸斯恩送來了信放在我的臥室裡。還有昨天,我看到潘娜普洛伯爵用水晶球占卜陸斯恩的行程,你居然認認真真地期待她地占卜結果。你知道的。潘娜普洛伯爵只是在新斯坦閣樓裡翻到了一本《黑魔法師傳奇》的無聊小說,才做出這種事情。潘娜普洛伯爵在看到這本小說之前,她甚至沒有聽說過占卜這個詞。」克莉絲汀夫人泯了一口紅茶。唇邊似乎被微涼地瓷杯冷得翹起,似笑非笑的神情讓羅秀感覺到一陣被看穿心事般的不安。

    「當然是這樣。桃樂絲做什麼,和我沒有關係。至於潘娜普洛伯爵,你知道這個一點也不淑女的女伯爵,總是喜歡學著陸斯恩的樣子來嘲諷我。她的占卜術肯定沒有任何作用,我只是在等待著見證她的失敗,然後狠狠地回擊她。就是這樣。」羅秀不敢去看克莉絲汀夫人的眼睛,盯著地毯上細細地金色。然後再次強調:「我才不想知道陸斯恩什麼時候回來。」

    克莉絲汀夫人輕輕搖頭,看來她前不久在這個書房裡和羅秀的一番關於前文藝時代人文思想中「提倡積極冒險精神,重視試驗,要求展個性,解除人性的舒服,體現在人的感情上,就是提倡人追求幸福,反對禁慾,自由地表達自己的感情,反對虛偽和矯揉造作」這種理念的對話。並沒有深刻地影響到羅秀,進而改變她。

    陸斯恩對羅秀的影響,遠大於自己這個母親,克莉絲汀夫人無奈地喝著紅茶,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濃郁起來。

    「艾格博特先生最近又在準備一本長篇論著,依然是宗教的題材,他希望能夠越《黑暗宗教史》。我必須為他搜集一些材料,真讓我十分為難……」羅秀看了一眼撇棄「聖裔」稱號的母親,「更奇怪地是,我曾經的考官。在歷史學和社會學上有些名氣的雅蘭斯夫人,最近和艾格博特先生走得很近,經常為艾格博特先生送來一些資料。我偶爾看了看那些資料,如果不是現在帝國和聖伯多祿教廷已經撕破了最後的臉面。這些資料足夠讓那個女人上火刑架幾百次了。」

    「現在可不一樣了,雅蘭斯夫人如果在艾格博特先生的這本論著的編撰過程中有十分重要的作用,說不定會像你的母親當年因為《國富民生》一樣而贏得許多過分的讚譽。」克莉絲汀夫人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談起這些事情,羅秀轉移了話題,她也沒有刻意將話題引導到陸斯恩身上。

    「《黑暗宗教史》在宗教學上地地位,足夠讓艾格博特先生再次獲得梅林獎。但那時候的境況,不允許艾格博特先生因為這樣的瀆神作品獲得梅林獎。現在這種局勢,如果是一本比《黑暗宗教史》更讓聖伯多祿教廷仇恨的作品。他會因為這部作品獲得梅林獎嗎?這樣地話。雅蘭斯夫人才會獲得真正的肯定吧。」羅秀回想起在蘭度理學院碰到這位有著高潔名聲的女教授,她看自己的目光。總是有些奇怪。

    不甘,嫉妒,羨慕,羅秀能夠感覺到那種目光中的意味,這樣的目光,羅秀常常能夠從其他人那裡感覺得到。但雅蘭斯夫人的目光,卻讓羅秀有些奇怪,因為在不久以前的多明尼卡神學院年度畢業考試前,這個曾經作為自己考官地女教授,並沒有這樣看自己。

    克莉絲汀夫人想了想,放下了茶杯,繞過羅秀身後地書桌,在抽屜裡拿出一串鑰匙,打開書櫃地下最複雜的一把銅鎖。

    銅鎖是用十年前明地最新工藝製作,即使是現在也沒有誰能夠破解鎖的構造,這種銅鎖經常被用在儲存高度機密文件的地方,因為只有鐵蘭羅行省的制鎖大師法英能夠製造,這種銅鎖不只價值不菲,而且成品極少,法英甚至宣稱,如果沒有了原配的鑰匙,就是他也無法打開這種鎖。

    看到母親打開這把鎖,羅秀意識到母親大概也準備讓她瞭解一些事情了。

    黃的封皮上有著細密的裂痕,邊角磨損出細絲,銘刻著細如絲的神術符錄的封印圖章可以充分地說明克莉絲汀夫人手裡宗卷的重要性,黯淡的紅黃雙色符文說明它已經被強制破解,克莉絲汀夫人似乎有些畏懼,有些厭惡地拿出這套宗卷,交給了羅秀。

    「這是什麼?」羅秀接過來,並沒有翻看。

    「你可以拿去交給艾格博特先生,艾格博特先生採用其中的資料,一定會讓你的名字也出現在扉頁編著人的姓名中。」克莉絲汀夫人猶豫著,補充道:「不用擔心聖伯多祿教廷,現在他們已經完全沒有能力計較所謂的瀆神言論了。這樣的話,陸斯恩一定會十分驚訝於你所取得的成就……如果頒梅林獎給艾格博特先生,你也可以出席頒獎儀式,並且獲得一份榮譽。」

    「我會告訴艾格博特先生,這是你提供給他的資料。」羅秀搖頭拒絕了母親的幫助,「如果我所做的只是從你手裡拿到這份資料,然後交給艾格博特先生,就獲得這種榮譽,我會覺得我和那個虛榮的芬格爾斯沒有差別。」

    「虛榮的芬格爾斯?芬格爾斯確實有些虛榮,但你為什麼要聯想到她呢?芬格爾斯最近因為宣稱自己就是流行連載小說《勇士》的作,而名聲大震呢,這部作品不是她自己寫的嗎?她獲得的榮譽,大概也付出了許多努力吧。」羅秀拒絕了幫助,並沒有讓克莉絲汀夫人覺得意外,陸斯恩和雅蘭斯夫人的交易,以及芬格爾斯的事情她都很清楚,但她沒有料到,不知道羅秀從什麼地方看出芬格爾斯並不是《勇士》的真正作。

    這個封面是我自己做的,背景上的那些文字是《聖經》裡的句子,邊框的黑色,作名,*Logo是*美工做的……

    非常難看嗎?但是我喜歡,大家忽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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