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水霧飄蕩成雲,歡快的浪花起伏著,遠處的水波蕩漾著金鱗,陽光瀰漫成片片薄紗,如幻似夢。
紅色骷髏旗穿破水霧,在海風中激盪起一片血色。
十二桅滿帆的巨型海盜船,引人注目的不只是紅色的骷髏旗,還有船頭展開翅膀和張著嘴的黑色烏鴉旗幟,艉柱上是吹著號角的天使。
歐恩號的船員和旅客們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海盜船上海盜們獰笑著的臉,還有那興奮的嚎叫聲,在船舷上拍帶著彎刀的劈啪聲。
大副慌忙叫道:「滿帆!轉舵!」
不用他吩咐,老道的歐恩船長已經指揮著水手們忙活起來,紅色骷髏旗,沒有誰會相信落在這幫海盜的手裡,會像那個中年人的親戚那樣好運,藏在酒桶裡躲過一命。
「天哪,始祖你要拋棄我了嗎?」那個軟腳的中年男人抱著腦袋嚎啕大哭起來。
「始祖要拋棄歐恩號了。」大副歪歪斜斜地跑回船艙裡,當他再次出現在甲板上時,跟著他的還有十多個水手,每個人手裡都拿著短匕和短劍。
歐恩船長甚至穿上了輕鎧,拿著包裹了鐵皮的木盾,他可是一位騎士。
這些戰士給了旅客們一點勇氣,他們躲進船艙,透過窗戶將希望寄托在這些勇敢的戰士身上。那個中年人腿肚子軟,甚至沒有多進船艙的勇氣,大副升手去扯他。「如果你不想第一個被割開肚皮,就找個地方躲好。」
「不……我還有八百個金幣的債券……」中年男人不知道從哪裡來地力氣,甩開大副,猛地跳進了海水中。
「喂……這裡離海岸還有兩個太陽的航程!」大副大聲喊道,然而那個中年人卻依然撲騰撲騰拍打著水花遊走。
「瘋了,他以為自己是海洋之心特爾斐嗎?」大副歎了口氣,舞動著手中的彎刀,看到陸斯恩在注視著他,「別以為我只有嘴巴會說。想當一名海盜是一回事,真的碰上海盜了,又是一回事,我會讓你看看我的刀是如何的鋒利。」
陸斯恩點了點頭,這個大副現在還有這樣的勇氣說這番話,已經很不錯了,因為其他的水手已經垂下了彎刀,流露出絕望的神情。
如果不是知道跳海也是死路一條,只怕更善於游水地他們,也跳下了海。
「你不躲起來嗎?」大副問陸斯恩。
「第一次看到海盜。所以看看。」陸斯恩搖了搖頭。
「固執的年輕人,海盜並不是真的如我所說的騎士,即使是羅伯茨船長,也不會真的像騎士一樣不把刀劍架在平民和沒有抵抗力的人的脖子上。那樣的人,只會最早死掉。」大副深吸了一口氣,「我可沒空保護你。」
「你們好,親愛的朋友,這裡是皇家流浪漢號,我是你們所期盼的羅伯茨船長!」彎簷高頂絨帽上有著白色地骷髏頭,一頭雜亂的褐色頭。乾瘦的臉頰上擠著鼓鼓的眼睛,臉上兩條刀疤縱橫成十字,眼角因為疤痕的牽扯斜斜拉下來,下頜的鬍子建成尖尖的三角形。
「羅伯茨……羅伯茨船長……」大副的聲音不知道是恐懼還是激動,他顯然沒有料到這個形容可怖的海盜船長,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騎士海盜羅伯茨船長。
「真是一種幸運地巧合。你剛剛還在讚美他。我曾經提議過。你可以向他提出加入海盜的要求,背背他的十條船規,說不定你就成為皇家流浪漢號上一名光榮的海盜。」陸斯恩建議道。
「先生,你的勇氣讓我十分佩服,但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如果你能夠拿地起斧頭,我希望船上地最後一把武器由你來使用。」歐恩船長拔出他的騎士劍,走到陸斯恩身前。他掛著木盾的左手握著一把粗糙的斧頭。
只是一根木頭上捆著一片厚鐵而已。陸斯恩接了過來,揮舞了兩下。「不錯,它簡直就像大多數愛慕普斯小惡魔的武器一樣還用。」
歐恩船長已經沒有閒心關注陸斯恩奇怪的說話了,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船長,他沒有可能不知道極富盛名的羅伯茨船長是多麼可怕地一個海盜頭子,在整個北海,櫻蘭羅海峽,包括塔利地那不列斯海岸,最著名的就是黑鬍子船長愛德華-迪奇,塞維爾小說《海盜船長》地原型人物威爾亞姆-湯姆遜,和「黑色准男爵」羅伯茨船長了。
「黑色准男爵」羅伯茨一般都在那不列斯海岸,那裡是塔利,聖伯多祿,艾斯潘納等國的海域,來到櫻蘭羅海峽,除了要跨越整個那不列斯海,穿過密佈著死亡漩渦的丹吉爾海峽,再往北近六千海里才能到達現在這個位置。
對於習慣於在固定的航線上劫掠的海盜,跨越如此遠的距離劫掠,簡直有些不可思議,但現在已經不是思考這位黑色准男爵的意圖的時候了,而是最應該想著如何自保。
十二桅滿帆的海盜船,巨大的體型堪比伊登沃茲華斯港最大的商船了,也只有這樣的巨型海盜船,才有可能滿載補給從那不列斯海遠道而來,從船舷上整排整排的人頭來看,羅伯茨船長這次收穫十分豐富,有些人頭已經被海風吹乾,有些還滴著鮮血,說明這艘皇家流浪漢幾乎是從那不列斯海一路劫掠而來,那紅色的骷髏旗從未降落過。
歐恩號只是一艘普通的渡輪,無論如何也無法從十二桅船堪比金槍魚的度下逃脫,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帝國第三艦隊的軍艦現這裡地情況。
這是非常渺茫的希望,極遠處海天一線。並沒有點點白帆,更不用說海神三叉戟的標誌了,陸斯恩更加清楚,安德烈公爵目前無心讓帝國第三艦隊巡視近海,遠航歸來的他正失意於殖民雲周大陸的計劃完全失敗。
陸斯恩掏出一個金幣拋向天空,讓始祖來決定這船人的生死。
「年輕人,這絕不是一個聰明的動作。金幣耀眼的光芒,會讓你死得最早。」歐恩船長警告著陸斯恩。
「加布裡爾三世陛下的頭像,我置身事外。優銀香花。我救你們。」櫻蘭羅帝國地金幣,正面是皇帝頭像,反面是優銀香花,陸斯恩接住了金幣,握在手心。
儘管有些奇怪於這個年輕人這番話中的自信……近乎無知的狂妄自信,還有那份無意他人生死的冷漠,歐恩船長和大副依然忍不住看著陸斯恩的手掌。
陸斯恩攤開手心,「非常遺憾,是我們的陛下。」
歐恩船長並沒有失望,望了一眼陸斯恩。他覺得當海盜盯上陸斯恩的金幣時,歐恩船長也不會多管閒事「啊……」
海上傳來一陣慘叫,幾縷鮮血染紅了一灘海水,一個浪花翻滾,那個中年人的屍體被捲入了海底,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他們有短弩!」歐恩船長絕望地做出了判斷,他親眼目睹了羅伯茨船長操著短弩射殺了遠處逃逸的中年人。
這種短弩在遠距離的情況下,甚至無法穿透輕甲,但要殺一個在水中毫無防護地普通人,依然綽綽有餘。
除了歐恩船長和大副。其餘的水手都絕望地丟下了手中的彎刀。
如果是登船近距離白刃格鬥,他們或許還能讓幾個海盜陪葬,但是對於拿著短弩的海盜,完全沒有希望。
「孩子們,拿出你們的勇氣來。始祖說凡事不必爬敵人的驚嚇,這是證明他們的沉淪。你們會得救。神會護佑我們,即使流血,也是你們在蒙恩,不要得以信服始祖,並要為他受苦,我們的爭戰,就與我們在始祖身上從前所看見,所聽見的一樣!」歐恩船長是傳統的教會洗禮騎士。他大聲朗誦著《菲力辟安斯書》中地經文。試圖鼓舞士氣。
「這時候向神和始祖祈禱,還不如和惡魔做交易。如果你們會一些《死海文書》和《刀忒之書》裡的惡魔禱告文,說不定更加有效……因為每天向惡魔祈禱的人,比向神和始祖祈禱的少太多太多,所以惡魔都會比較有興趣也有更大的幾率聽到你們的禱告。」陸斯恩好心地建議。
「年輕人,如果你再胡言亂語,你會比第一個登船地海盜死得更早!」作為一名虔誠地教會洗禮騎士,歐恩穿著無法再容忍陸斯恩此時近乎冷漠的平靜,更不用說這一番聽上去像極了冷嘲熱諷的建議。
即使是那些已經丟掉彎刀的水手,也怒視著陸斯恩。
陸斯恩把玩著那把粗糙的斧頭,無奈地低下頭,人生的悲哀就在於,當有兩個選擇的時候,最後的選擇總是錯誤地那個。
例如即使在陸斯恩建議之後,歐恩船長依然選擇向神,而不是向惡魔求救。
十二桅滿帆時帆布鼓蕩呼嘯地聲音十分驚人,讓歐恩船長的耳膜有些吃痛,他看著那些嬉笑著,獰笑著,又或是面無表情地海盜們,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劍柄。
歐恩號終究沒有甩開這艘著名的海盜船「皇家流浪漢」號,羅伯茨船長的三角形鬍子已經清晰可見。
「劇院裡扮演海盜的演員,總會用一個眼罩罩住一隻眼睛,這樣會更加有海盜氣質。」陸斯恩初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海盜,他想自己毫不驚慌的原因是因為自己有烈金雷諾特的姓氏,掌握帝國第三艦隊的烈金雷諾特家族騎士,怎麼會害怕海盜,陸斯恩這樣想著,然後自己笑了起來。
羅伯茨船長銳利的目光掃過歐恩號甲板上的人,將陸斯恩的笑容收入眼底,他小心地吩咐著身邊地人:「等會先別去招惹那個拿斧頭的年輕人。」
在大海上縱橫。多幾分小心謹慎總是不會錯的,在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的人,要麼就是有高強的近身格鬥能力,要麼就是瘋子,這兩種人都有很強的破壞力,羅伯茨船長都不想招惹,但他還是補充了一句,一會可以用短弩對付那個年輕人。
「親愛的朋友,你們拒絕了我們熱情的友誼。傷害了我們的自尊,簡直不可原諒!」羅伯茨船長站在船頭大聲吆喝著,兩艘船並弦而行,在十二桅巨船地跟前,歐恩號簡直可以稱得上小巧玲瓏了。
「這是我的新船!怎麼樣,親愛的騎士先生……」羅伯茨和歐恩船長打招呼,「不久前我帶領我的艦隊,開進了特雷巴西港,該死的塔利人居然不敢讓我入港,我只好讓他們領悟到海盜們的熱情。我們免費搬運了多少只船?」
「船長,是一百四十艘,這是個驕傲的數字!」非常符合陸斯恩期待的一個獨眼海盜同樣大聲地道。
「是的,是一百四十艘,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這是個驕傲的數字。」羅伯茨摸著他並不漂亮地三角小鬍子,「作為報酬,我挑選了這艘最大最快的船作為我的旗艦,本來想將它命名為皇家幸福號,但因為老流浪已經快不行了。乾脆就用它的老名字皇家流浪漢號,我是個念舊的人……霍蘭德,告訴他們我們有了這艘新旗艦之後,做了些什麼事情!」
「我們在三天之內,在多米尼加海域搶了十五條船,有法蘭人的船。也有艾斯潘納王國的運糧船。還有一艘櫻蘭羅人的船,天哪那些該死的櫻蘭羅人還以為他們的海軍會無所不在地保護他們。最讓我幸福地是,居然擊沉了一艘裝有火炮的埃博拉商人的大船。唯一遺憾的是,船上的埃博拉女寵都被那些該死的埃博拉商人在沉船前殺死了。」名叫霍蘭德地獨眼海盜唏噓著,雖然海盜船上禁止帶女人,但是在劫掠過程中俘虜地女人,是可以先玩玩再丟入大海的,在海上這麼長時間。除了在特雷巴西港玩過幾個船娘。霍蘭德已經很久沒有碰到好玩的女人了。
「天哪,這群無法無天的海盜。特雷巴西港可是塔利在那不列斯海岸最繁忙的港口之一,附近還駐紮著軍隊!」歐恩船長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
年輕的大副呆呆地看著傳說中的羅伯茨船長,海風吹拂著他散亂的長,他穿著繃帶長靴地腳踏在船舷上,揮了揮手。
「噢呼!」
海盜們大聲叫嚷著,將用鐵鏈繫著地三腳勾丟了過來,鋒利的腳勾刺入了歐恩號地船舷,數十條鐵鏈將兩條船連接起來,反應過來的水手們慌忙去拆解,只要歐恩號被海盜們利用鐵鏈拉近,等海盜們登上歐恩號,那就完全沒有希望了。
其實現在已經可以絕望了,但人類顯然是一種求生意識非常強烈的生物,幾個水手撲了過去,拾起地上的彎刀企圖直接砍斷鐵鏈。
幾聲慘叫響起,這些水手胸口冒著鮮血,弩箭透過他們的身體,釘在甲板上,帶血的弩尾顫抖著搖晃。
這樣的近距離下,短弩的殺傷力就是歐恩船長的輕甲也抵擋不了多少,更不用說這些穿著布衣的水手了。
歐恩船長和大副對視了一眼,他們沒有動彈,雖然傷心同伴的死亡,但現在並不是可以隨便做出行動的時候,任何一個讓海盜們警惕的動作都會成為短弩的目標。
鮮血在甲板上流淌,躲在船艙裡的旅客們驚駭地看到了這一幕,有人已經開始絕望地尖叫,女人們哭泣著,孩子們躲在父親的懷抱,幾個還能思考的開始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大副看了一眼慌亂的船艙,他甚至沒有想到去告誡他們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像歐恩號這樣的的船,海盜們在劫掠之後,並不會仔細搜捕殘存,他們會直截了當地選擇沉船。
腳下一陣劇烈的搖晃,讓歐恩船長幾乎無法站穩,歐恩號被拉攏靠上了海盜船,海盜們放下了軟梯,握著短弩的海盜警戒著。羅伯茨船長和獨眼海盜霍蘭德以及十多個海盜登上了歐恩號。
「你們好,親愛的朋友們。」羅伯茨船長似乎十分熱情,他擦乾淨靴子上不小心染著地鮮血,「我和神甫一樣,厭惡流血。」
「但人生的無奈就在於,我們不能選擇做我們喜歡做的事情,不做我們不喜歡的事情。」獨眼霍蘭德有一個肥大的肚子,這讓他在說話的時候,渾身的肉都有些顫。
「你說得對。我現你和利瑪教堂裡那個修女研習教義之後,你說話都很富有哲理了,難道你在她的肚皮上耕耘時,她也這樣感歎嗎?」羅伯茨船長疑惑地看著他的下屬。
「不,她是真心愛著我地,像愛神和始祖一樣愛我。所以她選擇做的事情,是她喜歡做的事情,不過我要求她愛我比愛神和始祖更多,她沒有做到,我只好和她結束了這段戀情。我將她的腦袋掛在皇家流浪漢號的船堡上作為紀念。」霍蘭德遺憾地道,「其實我不想這麼做的,尊敬的船長,我誓。」
「我不管你想怎麼做,但我們不能這麼對待我們的朋友。」羅伯茨船長看著歐恩船長的騎士輕鎧和長劍,「真是不錯的裝備,我也夢想著成為一名騎士,可我只是准男爵。」
羅伯茨說地是他的外號黑色准男爵。
「羅伯茨船長,傳說你是一名騎士海盜,還有准男爵的外號。如果你真的夢想成為一名騎士。請你像一名真正值得尊敬的騎士一樣,和身為櫻蘭羅帝國騎士的我來一次公平決鬥。」歐恩船長懷著最後的希望說道,但他並不期待這位黑色准男爵答應,因為對方的本性是如此的陰險凶殘,如果他還有半點騎士精神,就不會選擇成為海盜了。
羅伯茨瞇著眼睛打量著歐恩騎士。他摸著自己的嘴唇。「我喜歡你地裝扮,你說吧,決鬥的賭約是什麼。」
「如果我輸了,我就自殺。如果你輸了,放過這艘船。」歐恩騎士有些喜出望外。
霍蘭德拍著他肥肥的肚皮走近歐恩騎士,海盜們可沒有經常洗澡的習慣,更不用說換洗衣服了,他們總會比長年奔波的水手更髒。那股腥臭的味道甚至連最便宜地港口妓女也不願意接待他們。歐恩騎士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就是你說地公平決鬥?」霍蘭德替他的船長質問道:「我們尊敬的船長贏了,只有你一條命。而你贏了……你覺得公平嗎?」
「難道我輸了,你們就不會把所有人都殺了嗎?」歐恩船長怒道,「這是一樣的!一樣!」
「霍蘭德……」羅伯茨船長一巴掌扇在霍蘭德的臉上,讓胖子有些頭暈目眩,呆呆地看著他的船長。
「這是兩位值得尊敬的騎士之間的決鬥,和你這個卑賤地海盜沒有關係。」羅伯茨瞪著霍蘭德,「你再說一句廢話,我就殺了你。」
霍蘭德戰戰兢兢地退到羅伯茨身後,目光怨毒地看著羅伯茨船長。
「依照慣例,需要請一位公證人,這位公證人必須是個有身份地人。」羅伯茨船長為他知道騎士決鬥的慣例而得意,他指著陸斯恩道:「這位勇敢地先生擔任公證人吧……如果我贏了,我也會放過這位公證人。」
歐恩船長和大副又驚又疑地看著陸斯恩,聯想起陸斯恩毫不擔憂的態度和現在海盜船長罕見的寬容,不由得讓他們認為陸斯恩是海盜的內線。
「謝謝。」陸斯恩微笑著躬身感謝羅伯茨船長。
「這是騎士的風度。」羅伯茨船長看著陸斯恩修長的手指,筆挺的身形,心中十分疑惑,他看到過渾不畏死的勇士,也見過嚇得屁滾尿流的懦夫,卻沒有見過這樣好像看熱鬧,事不關己的人。
「為你們的船長呼喊吧。」羅伯茨船長回頭招呼著圍攏在皇家流浪船舷上的海盜們。
海盜們大聲怪叫起來,內容離不開問候歐恩船長的女性家人和亂七八糟的威脅。
「我誓,決鬥之後你會後悔你媽媽把你生得這麼漂亮!」這是最文雅而帶著含蓄的性暴力威脅的了。
如果費迪南德在,這位敏感而妄想地騎士。一定會馬上擰掉這個傢伙的腦袋,陸斯恩又笑了笑。
羅伯茨船長朝著霍蘭德比劃了一下,身後握著短弩的海盜們警惕地將短弩對準了陸斯恩,羅伯茨船長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年輕人非常危險。
羅伯茨船長握著一把繳獲的鋒利長劍,上邊還有以帕納斯農神廟的徽章,顯然這把長劍曾經屬於一位家族歷史悠久的塔利貴族騎士。
決鬥開始了,歐恩船長懷著必死的決心捍衛著歐恩號,這是船主為了恭賀歐恩船長獲得騎士勳章特地用他名字命名的船。歐恩船長對它有著非常強烈地感情,他絕不允許自己寄托了感情的它被海盜們沉沒海底,當然他更想讓船上的旅客們安全回到倫德,這是一個船長的職責。
作為一名海盜船長,羅伯茨船長更擅長謀劃和指揮,決鬥絕不是他的特長,在閃耀著寒光的長劍前,羅伯茨船長很快就被逼迫到船堡附近,他的額頭上開始冒汗。
穿著輕甲的歐恩船長卻越戰越勇,他看到船艙裡旅客們寄托希望的眼神。大喝一聲,拼著手臂被羅伯茨船長鋒利的寶劍劃傷,一劍劈開了羅伯茨船長地小圓盾,長劍搭在了羅伯茨船長的脖子上。
「你贏了,我放過這艘船。」羅伯茨船長狠狠地盯著霍蘭德,剛才他吩咐過,如果有危險,馬上拿短弩射殺歐恩船長。
霍蘭德聳聳肩,惶恐地解釋道,「我沒有想到這麼快。」
歐恩船長的劍搭在羅伯茨船長的脖子上。並沒有鬆開的意思,他冷冷地道:「讓你的海盜回去,否則我馬上殺了你。」
歐恩船長的劍刃緊貼著羅伯茨船長的皮膚,劃破了一條血絲。
「作為一名公證人,我必須說,這很不符合騎士精神。」陸斯恩插話道。
「你信不信我讓你再也說不出下一句話。」大副已經忍無可忍。他本來以為陸斯恩是一名非常有風度的真正的紳士。不畏懼敵人,任何時候都能沉著思考。
陸斯恩拿出他地金幣旋轉著,那把斧頭已經被他丟掉了。
「你比海盜更卑鄙。」羅伯茨船長低聲吼道,他驚疑地看著霍蘭德,此時他的這位下屬的態度讓他覺得不妙。
「不,羅伯茨船長。因為剛才我說過,如果我贏了,你放過這艘船。你答應得太快了。我無法相信。我很快就明白了。你會翻過這艘船,但不會放過這艘船上的人。如果我是一名騎士。我絕不應該在整船人的性命受到威脅時,和你講究這樣的公平地騎士精神。」歐恩船長地手臂稍稍用力,讓羅伯茨船長感覺到一份刺疼,「羅伯茨船長,你最好馬上下令。」
「船長,你殺了我,你們整船的人也會死。」羅伯茨船長畢竟是個聲明顯赫的大海盜頭子,絕不會如此簡單地就範。
「如果放了你,我們會死得更慘。」歐恩船長注意到幾個海盜的短弩朝向了這邊,轉動了身體,躲到了羅伯茨船長的身後,大副也拿著刀抵住了羅伯茨船長的小腹。
「好。如果我答應放了你,你怎麼保證我能活命?」羅伯茨船長一咬牙,此時他並不佔據有利的條件,更何況他覺得霍蘭德還在一旁不知道打著什麼主意。
「交換人質,你在歐恩號上。我去你們的皇家流浪號。三天後在馬蓋特島上交換人質,大船停泊在三海里外,用小艇登島,雙方登島人數限定在三人內,不許攜帶武器。交換人質後,各自乘小艇離開。」歐恩船長在羅伯茨船長難以置信地目光中平靜地說道。
「船長!」大副暗自悔恨,他覺得自己腹誹歐恩船長地年金高出自己十倍,並不多了。
伯茨船長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馬蓋特島屬於斯坎塔達斯群島,按照公海條約,帝國第三艦隊和法蘭艦隊都不會進入馬蓋特島附近的海域,也因為歐德修凡克家族強大地苦修士們分散在這些島嶼上苦修,沒有哪個膽大包天地海盜將這些島嶼當作經營的巢**。
歐恩船長低聲囑咐著大副。大副一邊點頭,一邊淚流滿面,在船艙裡注目著的人們感激地望著歐恩船長,當然,並沒有誰自願替換歐恩船長擔當人質。
「如果不能保護旅客,我這個船長就太不合格了。」歐恩船長昂著頭,任由霍蘭德將他綁起來。
「你剛才說什麼?」陸斯恩的手指夾著金幣,按住了歐恩船長的肩膀。
「我說如果不能保護旅客,我這個船長就太不合格了。」歐恩船長疑惑而帶著鄙視地看著陸斯恩。他已經將這個似乎完全忽視海盜的年輕人當成海盜的同夥了。
「我很喜歡這句話,和我經常說的一句話很相似。」陸斯恩的指甲鋒利如刀,割開了歐恩船長身上地繩索,對霍蘭德歉然道:「很抱歉,他不能跟你走了。」
不只是霍蘭德和羅伯茨船長,連歐恩船長都怒視著陸斯恩,還有心情複雜的大副,以及那些旅客們。
如果歐恩船長不能當人質,自己這些人怎麼能夠安全,海盜們怎麼會放過我們?船艙裡的旅客們大聲地忿罵著。
「瞧。你要保護的人,就是一群卑劣的生物。不過他們並沒有錯,在這樣的條件下,求生的*凌駕於一切公義道德之上。」陸斯恩笑了起來,「當然,因為你不是這樣卑劣的生物,所以你堅持的原則,凌駕於求生欲之上。不過我並不欣賞你這種愚蠢的原則,為了不值得付出地人而付出,沒有任何意義。」
歐恩船長看著依然在幸災樂禍嘲諷的陸斯恩。冷冷地道:「我是為了我的原則而付出。」
「你和海盜講原則?你難道不知道嗎,這位霍蘭德先生,正打算將他的羅伯茨船長也拋棄,羅伯茨船長,你沒有注意到點什麼嗎?」陸斯恩低聲感歎道。
「霍蘭德!你想幹什麼?」羅伯茨轉頭看了一眼,他馬上就覺了不妥。
跟著霍蘭德來到歐恩號上持著短弩的海盜。都是平日裡更親近霍蘭德的一夥人。而且在船頭甲板上張望觀看的,也都是霍蘭德的人,羅伯茨的心腹們此時都被安排在皇家流浪漢號的其他位置,因為羅伯茨和他們說過,這只是一樁小生意。
有幾個走上船頭地羅伯茨心腹,也被霍蘭德的人夾在中間,很顯然只要有什麼異動,這些霍蘭德的人會馬上解決他們。
「當黑鬍子愛德華船長威名遠揚的時候。我和你都是一艘巴巴羅斯商船的大副和二副。當了近二十年的普通水手,你告訴我你懂得了一個道理:偷一個金幣就要上絞刑架。為什麼不去偷一筆更大地財富呢?我跟著你加入了戴維斯船長地海盜船……這樣過了幾年,你成為了海盜船上的二號人物,我依然默默無聞,因為我把許多功勞都送給你,兩個人分功勞,總不如一個累積的快。在一次劫掠櫻蘭羅人商船的時候,我偷偷趁亂打死了戴維斯,你被推舉為船長……從此以後,你未明遠播,成為了那不列斯海上的王。而我?雖然可以說是皇家流浪漢上的二號人物,但我知道你一直在警戒著我,你害怕我像殺死戴維斯一樣,再殺死你,然後自己當上船長。」霍蘭德笑了起來,有著一種淡淡的悲哀,「我告訴你,其實在現你對我警惕著之前,我完全沒有這種想法。」「霍蘭德……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我早就應該在你殺死戴維斯的時候,殺了你。」羅伯茨船長惡狠狠地道,同為海盜,他絕不會相信這時候霍蘭德還會放過他。多錯別字,因為這近2萬字都是昨天碼出來地,碼完頭暈目眩,看也看不清楚了。明天再修改,soRRy,哎,看來我沉淪了,很沮喪。
這樣做地因為是今天要來長沙,一直好吃貪玩,居然才知道長沙還有個普瑞溫泉酒店,和朋友來玩玩,很一般,不推薦長沙的朋友嘗試,夜景還不錯,很寂靜。溫泉spa,不向mm推薦,貴。
讓人震撼地是,我要的大床房,居然是兩張床拼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