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睡得很安穩,有一種安心的感覺,羅秀覺得自己像一只冬眠的喜拉雅雪頂巨熊,窩在大雪杉的樹洞裡,沉沉地睡著,溫暖安靜。
她睜開眼睛,扭著柔軟無骨的身子,伸了伸腿,修長白皙的雙腿緊緊地絞著天鵝絨被子。
臥室裡暖和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熟悉的味道
羅秀挺的鼻子聳了聳,然後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只是夢見了陸斯恩而已,怎麼一屋子都是他的味道,討厭。”
讓羅秀有些難為情的是,她覺得正是這種味道讓自己感覺十分舒服。
羅秀的臥室很大,還有可以支起遮陽傘,一邊看著西裡爾區優美景色,一邊喝著下午茶的露天陽台,也有一個小小的收藏室,裡邊放著羅秀收集的一些藝術品,還有她不願意被陸斯恩現的小東西也藏在裡邊,有良好的通風系統,還能利用熱水管道和冰窖控制溫度和濕度,和最一流的博物館的保存設施沒有什麼區別,只是規模小一些而已.羅秀最喜歡的是有兩百多坪的洗漱室,裡邊不只有整面不沾霧的鏡牆,還有兩個泡湯池子,一個熱水,一個溫水,讓她在任何季節都可以盡情享受肌膚被加了特殊養料的泉水滋潤的感覺。
洗漱室的頂部爬滿了習慣在濕潤環境中生長的千葉籐,在總是翠綠欲滴掛著水珠的千葉籐葉子後,藏著數不清的蓮蓬,當羅秀將洗漱室門口的白玉維納斯女神像輕輕地旋轉一圈後,這些蓮蓬就會噴射出一線線通亮的水流,滴滴答答地砸落在洗漱室青色的磨砂大理石地板上,仿佛春末的雨,不缺少熱情,也不會讓人感覺到雨聲是無力的呻吟。羅秀經常會在晨起之後洗個澡,驅散飽睡之後身體的懶散。她看著眼前密密麻麻地水線,突然臉紅了起來。
她在想陸斯恩為他設計這個獨特的淋浴時,是不是會想到自己會光著身子在這些水線下走來走去。
站在鏡牆之前,鏡子中的少女*著身體,有著修長的身材,嬌嫩的皮膚灼目的白,胸前青澀的蓓蕾驕傲地挺起,羅秀羞澀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掩住了那兩點桃紅,緊緊地**著雙腿。
和任何一個身體變得越來越有女人味的少女一樣。羅秀也在關心著自己的身材,她縱然不在乎那些男人們地目光是否聚集在自己身上,但她驕傲的個性不允許她的身體失去獨特的女性美感。
更何況她無法忍受陸斯恩的目光在掃過自己胸前時,那種什麼也沒有,完全忽略的目光。好像又大了一點,羅秀暗暗欣喜,挺了挺胸,這才滿意地扯了扯牆角的鈴鐺。桃樂絲從休息室裡趕了過來,服侍著羅秀洗漱穿衣。
桃樂絲的胸圍又增大了兩碼。羅秀准備兌現自己的諾言,要在芭拉寶利為桃樂絲定制最大碼地束胸衣和晚禮服。
她一直忍耐著沒有問桃樂絲,陸斯恩是用什麼辦法讓桃樂絲的胸部尺寸恢復那驚人的尺寸。
看到桃樂絲胸前最堅挺處有可疑的濕潤痕跡,羅秀目光灼灼地盯著。這樣一定更會讓人注意到她豐滿地尺寸,她想譏諷一下,話到嘴邊,終於還是忍住了,她知道桃樂絲並不是那種故意用濕身的誘惑吸引男人注意的女孩子。“潘娜普洛伯爵起床了嗎?”羅秀的雙手握在小腹前,束腰有些松,對於擁有平坦小腹的少女來說,精編點綴著絲帶和珠寶的束腰只是一種裝飾品,而非中年女人普遍需要必備品。
“伯爵一整晚都沒有睡吧。昨天晚上睡覺前,她在羅斯塔閣樓裡拿了一本叫《最適合在屋頂上享用的美食》的書,看了一晚上。”桃樂絲今天早上還幫助伯爵將她一整晚消耗的榛子殼裝進一個小錦絲手袋裡,雖然桃樂絲很好奇,但還是禮貌地忍耐住沒有去詢問潘娜普洛伯爵為什麼總是要把榛子殼收集起來。
“有這種書嗎?”羅秀隨口問道,羅斯塔閣樓就是羅秀曾經在裡邊翻出《科波菲爾為你講解魔術》。《草坪在秋季地整修》,以及《蘭斯騎士語錄》,《古代阿斯托人種水生論證》這些奇怪的書籍的地方。
“她做好書簽,就把書放回羅斯塔閣樓裡了。這位伯爵的興趣真的很奇怪,昨天晚上我是第一次看到她像個正常人一樣吃榛子,要不平常她總是要爬到水梧桐樹上最高的那只樹杈上去吃。”桃樂絲對這位女伯爵更感興趣,“真是奇怪地嗜好。”
羅秀覺得陸斯恩更應該去管教下潘娜普洛伯爵。一個淑女怎麼能爬到樹杈上去呢。如果一個男人從樹下走過,只要一抬頭。那是多麼讓人丟臉的事情。
羅秀並不知道,藍斯特羅早已經吩咐下去,任何男性僕人和騎士,在這位伯爵只有一個人時,最好和她保持一百尺的距離。
因為夏洛特十騎士中,有三個人在聽說藍斯特羅被潘娜普洛伯爵從樓梯上踢下去後,紛紛嘲笑他們的頭領,然後堅決認為,嬌小女性的身體力量,甚至比不上夏洛特騎士們的一根手指,這三個倒霉的家伙都被這位女伯爵踢進了伊蘇河裡。
羅秀輕輕搖頭,不去管這位奇怪地女伯爵,讓桃樂絲打開了她地私人收藏室。
收藏室的牆壁上掛著一些極少在市面上出現過地油畫,例如園風光畫大師巴羅迪,這位兩個世紀前的著名藝術大師,在多明尼卡神學院編撰的藝術編年體史書上記載巴羅迪傳世的作品只有十八幅,而羅秀這裡就有三幅,在夏洛特莊園的其他收藏室裡還有十多幅,這些作品甚至沒有署名,它們是在巴羅迪完成之後,馬上就被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僕人們拿走了。
像這樣由名師繪作,卻籍籍無名的作品,羅秀的收藏室裡還有許多,閒暇時分她總是獨自欣賞著這些筆觸高深深讓人驚歎的作品。而今天她的目光卻不曾在這些畫作上停留片刻,徑直打開了一個散著寒氣地櫃子。
這裡裝著冰塊,用來在盛夏酷暑的時候調節室內的溫度,在秋末已經用不上了,羅秀用櫃子裡的冰塊冰凍一些需要低溫處理的食品
“拿出來。”羅秀指揮著桃樂絲,將一個精美的包裝盒取出,走到和臥室相連的露天陽台上。
桃樂絲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到紅木方桌上。她看到這個盒子是安德莉亞為塔利甜點外帶准備的,並沒有打上安德莉亞的標記,但倫德市內能夠制作如此講究而且有著獨特塔利前文藝時代風格的包裝盒地,只有安德莉亞餐廳這一家。
羅秀看了一眼。解開了盒子上的紫色絲綢帶子,掀開了盒蓋桃樂絲瞪大了眼睛,“這團五顏六色,非常難看的東西是什麼?很奇怪的模樣,好像是老布尼爾做完蛋糕後剩下的材料堆在一起。”
“你看不出來嗎?這是提拉米蘇。”羅秀怒視著小女僕,這可是羅秀昨天晚上親手做的。特濃塔利咖啡的濃香,那一塊塊的黃白色硬塊似乎是冰凍後的馬斯卡彭芝士,還有黑灰色地粉末原型大概會是高濃度的可可粉,雞蛋白和雞蛋黃倒是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只是……這真的可以稱為提拉米蘇嗎?桃樂絲疑惑地看著小姐。
“這個提拉米蘇,你去拿給陸斯恩。”羅秀並沒有品嘗自己做的蛋糕,雖然不是那麼美觀,但她相信嚴格按照原料配方混雜在一起後。口味應該不會差上許多。
“小姐,你是要懲罰陸斯恩嗎?”不知道為什麼,桃樂絲非常興奮。
羅秀地臉色十分難看,柔順的眉角突然挑起,一字一頓地說:“他幫我做了一個小禮物送給母親,所以這是我的謝禮,你懂嗎?”
“陸斯恩既然幫助了你,可你為什麼還要懲罰他呢?”桃樂絲有些猶豫,雖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可能錯了。但還是忍不住想,沒有人會把這樣東西當作謝禮。“桃樂絲,你是故意的吧?”羅秀蓋上蛋糕盒子,她的心情就像這個所謂的提拉米蘇一樣桃樂絲終於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怯生生地低著頭,不敢去看羅秀。
“提拉米蘇嗎?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本書裡有提起這種糟糕的食物。”潘娜普洛伯爵地聲音從羅秀身後傳來。
羅秀回過頭去。看到穿著棕黑色短裙的潘娜普洛伯爵坐在陽台的圓柱欄桿上,晃蕩著她那雙纖細的小腿,一搖一擺的鞋跟踢著大理石質地的欄桿出清脆地聲音。
“你應該只知道榛子。”羅秀沒好氣地回答。“這個食物,聽說除了不怎麼好吃以外,還可以提神。”紗麥菲爾從欄桿上跳了下來,撥開羅秀按著盒子的手,打開看了一下。並沒有表意見。
“這是你做的?”
秀毫不猶豫地承認。“如果你想開口嘲諷,請你先做一個比我更好的。”
“不。我才不會做這種放蕩的東西。”紗麥菲爾輕聲笑了起來,“《最適合在屋頂上享用的美食》這本書裡記載了提拉米蘇的起源,這種蛋糕因為塔利特濃咖啡和可可粉地混合會產生輕微地興奮作用。提拉米蘇的塔利字音就是興奮或提神劑,據說在塔利,這種食物特別受到一些貴族***裡有很多情人地貴婦人的喜愛,她們在和情人約會前,都會吃幾口提拉米蘇,至於為什麼?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理由。格利沙爾塔小姐,你是想和情人約會,然後去做那種羞人的事情嗎?”
羅秀冷冷地看著這位難得露出笑容的女伯爵,桃樂絲夾在兩個小胸部女人的中間,覺得十分可怕,但她依然鼓起勇氣為自己的小姐爭辯:“提拉米蘇的起源是一個熱愛著丈夫的妻子做的充滿著甜蜜和幸福的蛋糕,不是你說的那樣。”
“它只是個蛋糕。沒有別的意思。”羅秀舉起了自己費力做出的蛋糕,她決定讓潘娜普洛伯爵精致的小臉嘗嘗。“陸斯恩走了,他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紗麥菲爾拿出一封粉色信札,止住了羅秀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