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哈哈大笑,「銅鑼燒」說
「三哥還是這樣比較討喜,悶著自己可不是你風格!」
我們又鬧了李彥允一陣。劉景問道
「五弟呢?大哥你沒有順路接他嗎?」
姜白搖頭
「我去的時候五弟還未起身,據說是身子不適。我留了信給她,想必她晚些時候會到的。」
李彥允關心道
「身子不適?五弟怎麼了?」
劉景撇了撇嘴
「嘿!我說你和五弟真是的,一個失魂落魄,躲起來一個月,一個了無音信,也消失了一個月,真是不讓人省心。」
李彥允皺皺眉
「你說五弟也有一個月沒見你們?」
劉景點頭,見李彥允的表情有些凝重,問
「是啊。怎麼?」
李彥允搖搖頭,姜白岔開了話
「今日是小貓喬遷之喜,前些日子二弟又破了大案,喜上加喜,值得好好慶賀一番啊。待五弟來了,我們去買兩罈好酒,不醉不歸!」
「好!」
「沒問題!」
「小貓,大哥,二哥,四哥……三……三哥。」
門口傳來很靦腆的喊聲。祖湘怯生生站在門口,一個月沒見,他倒是略略胖了些。但還是那般害羞狀。姜白走過去,摟住祖湘
「五弟,想壞大哥了你,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身體不適呢?為何不來找哥哥們?」
祖湘笑笑
「無事的,讓大哥操心了。」
她走過來對我說
「小貓,恭喜你,有新家了。」
這靦腆的小弟弟,我還挺想念他的呢,當下拉過他的袖子,讓他坐下
「謝謝你,今晚去我那兒,讓我好好招待你一下!」
劉景很豪爽地說
「小貓,還等什麼,我們這就去吧,我想好好看看你的新家。」
我們一行人便起身向家中走去。一路歡聲笑語不斷,讓我有種回到了剛剛認識他們的時候,和他們把酒人生的感覺。
到了家門口,我上前推開門,做了個迎賓小姐的手勢
「各位少爺,歡迎蒞臨本人府邸!」
姜白和劉景笑著先踏了進去,「銅鑼燒」和李彥允跟在後面,祖湘跟我一起進了門,我看見他呼吸急促,似乎有些緊張。剛想問問他怎麼了,劉景在院子裡問道
「小貓你適才說的那個種了瓜菜的小院落在哪兒?」
我便沒有來得及問出口,走過去,把其他人安頓在院子裡的籐椅上休息,陸秋端了茶水,跟姜白「銅鑼燒」坐在院子裡品茶聊天,我領著劉景和饒有興致的李彥允到了後院。李彥允看著地上剛剛冒出了頭的菜苗和架子上嫩綠的瓜秧,深深吸了一口氣,吟道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
劉景哈哈笑起來
「三弟你不是一直說五柳先生胸無國報,胸襟不闊嗎?怎的閉關了一個月後轉了性,竟然張口誦起了他的詩句?」
李彥允淡然地笑笑
「這一個月確實怔悟良多,方才覺得,以前的我卻是執迷頑劣,這般歸隱和無爭的心境,才是心性。」
劉景也不再打趣,頗有同感地點頭
「是啊,我們要等何年月,才能掙脫自己的命途和虛無的枷鎖呢。我雖從小跟著吃齋念佛的娘長大,卻是長了一副不羈的性子,想必是很難得到佛中心性了。」
我在一旁擺弄著瓜苗,聽他們討論著,笑了出來
「你們鳳翔人還真是尊佛,這普通的田園風光,家裡長短,你們也能念幾句佛來,小女子不懂佛,只想問問你們,可餓了?」
劉景打開扇子,做了個誇張的表情
「東家,可就等著你這句話啦!」
我衝他們一笑
「等著!今日我給你們露兩手!」
我到了灶房,小花正在收拾著食材,一口蒸鍋裡頭放了白面饅頭和胡餅,正發著誘人的面香。小花見我進去,伸手拍開想要偷果子吃的天寶,然後笑著問我
「姑娘怎麼不在外面等著,小花來做菜就好了。」
我捲起袖子
「好小花,今兒讓姑娘我來給你露兩手。哈哈。」
小花笑得有些勉強
「姑娘……你會做飯嗎?這會兒可不早了,一會兒重做怕是來不及的。」
我刮了刮她鼻子
「小花花你竟然敢不相信你家姑娘,哼哼,一會兒罰你多吃些!」
小花裝出一副驚恐狀,然後抱住天寶瑟瑟發抖
「嗚嗚,天寶,完了,今兒中午沒有飯菜吃了呢。」
我沾了一些麵粉,就衝她鼻子上抹去,嚇得她急忙抱了天寶躥出了灶房。我看著一地的菜思考了一下,決定要做酸菜豬肚,鹹菜扣肉,肉羹湯,蜜汁湖魚,蔥花薄餅還有糖酥芋頭。
我先選了一塊五花肉,切成均勻的平扁大塊,將肉皮刮乾淨,在煮沸了的湯鍋之中煮透撈出,趁熱在皮上上了一層醬汁。然後將肉皮向下,放到油鍋裡邊炸到金黃色,用水反覆泡一泡,在一個大碗裡放一層鹹菜,然後將這些肉整齊排列進去,上面再擺上一層鹹菜,澆上豬油,灑上糖。然後把碗放入蒸籠。這道菜當年可是杜老頭的最愛,他吃了一次之後就常常吵著讓我給他做。誰知如今陰差陽錯在鳳翔安了家,不過有了錢,我可以隨時上揚州去找老頭。想著,我開心起來。
接下來是蜜汁湖魚,這可是我最愛的菜色之一,在這個時代我還沒見過有人這麼做的,我收拾了一下,將魚下鍋炸了一下,然後將調好的麵糊裹在魚身上。接著抓起魚尾巴放進油鍋裡接著炸,等到麵糊泛起了金黃色,我將魚撈出來,放在一旁,上面擺上青瓜顆粒,然後用醋和糖調了蜜汁,澆在上頭。
剩下的菜就簡單多了,除了糖酥芋頭稍微費時了些,我很快搞定了其他的。然後看看蒸籠裡的扣肉,也蒸得差不多了。
「好香啊,小貓你在做什麼?我可從來沒聞到過這種香氣,他們都忍不住啦,派我來考察考察。」
劉景搖著扇子,誕著臉湊了過來。我正好將那盆酸菜豬肚放在他手上
「端出去吧,好啦。」
劉景很誇張地一手端菜,一手偷偷撿起一塊丟到嘴裡,哈著氣含糊不清道
「吼粗(好吃)吼粗(好吃)!」
小花也跑進來幫忙端菜,一邊走著還一邊吸溜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