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貓一狗一茉莉 第二卷江湖綠林風雲湧 第二十六章
    今日就是鳳凰會了。聽著外面整日價不停歇的鑼鼓鞭炮喧鬧聲,我整個人緊張得不行。我當初那個求見了無大師,明白自己前生未來的願望已經淡了許多,但如今騎虎難下,只好硬著頭皮上。

    一整天食之無味,到了晚間,「銅鑼燒」帶著我到了鳳凰會的會場。我幾乎看不見也聽不見周圍的聲音和人群,只是感到自己的心在怦怦亂跳。三個分會場是隔開的。都排著很長的隊。排隊的人似乎都和我一樣頗為緊張,居然少有人說話。「銅鑼燒」將我送到了會場裡,便離開去了觀看的檯子。

    我先去了琴會,一個大大的白色帳子隔開了外界和裡面的會場。從裡面依稀傳來一陣陣琴聲,有時候極為悅耳,有時候頗難聽。輪到我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手都在顫抖著,有種血往上衝的感覺。深呼吸一下,拉開了帳子的圍簾,裡面坐著三個上了年紀的人,都鬍子花白,其中一個很是和藹地對我笑笑。我略微平靜了一下。坐在琴前,開始彈奏起來。彈奏完了之後,其中一個評委告訴我可以走了,便有人帶著我出了帳子。

    我馬不停蹄地走到了旁邊的一個帳子,去參加文會的比賽,這回我簡直更是緊張。文會是我最寄予厚望的一項,排隊的時候我壓力頗大。一直在喃喃自語背誦著記憶當中的好詞好句。

    「小貓,小貓。」

    我突然聽到有個很小的聲音在悄悄叫我,我扭頭一看,不遠處有個戴著帽子的人在悄悄向我打手勢。原來是祖湘,他紅著臉,衝到我旁邊,拽住我的袖子,很急促地說了一聲

    「師父,你定會奪魁的。」

    然後看看周圍,溜了出去。我看著他小兔子一般的身影,心中一陣暖。這孩子,上次纏著我教他作詩,我雖滿口答應,實際上卻再也沒見到過他,更別提教他什麼了,這師父當得真是愧疚得很。

    被祖湘一鬧,心中的緊張少了很多。輪到我的時候,我走進了帳子,微笑著看著裡頭的三個人,這幾個人似乎要年輕一些,但也是一副老學究的樣子。左手邊的那個看看我,給我出了第一題

    「冰凍酒,一點兩點三點」

    我定定神,口齒清晰道

    「丁香花,百頭千頭萬頭」

    那幾個評委有些詫異地抬頭看看我,似乎是沒想到我一個黃毛丫頭能那麼快對上這麼難的對子。中間的評委略微和顏悅色了些,出了第二題

    「以酒為題,做一首詩吧。」

    我飛快地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找出了一首李白的詩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醒時同交歡,最後各分散。

    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

    那幾個評委臉色越來越詫異,聽完我念最後一句,甚至有兩個評委按捺不住,直接站起來,口中反覆著我的那一句對影成三人,還有一個坐著就給我鼓起掌來。他們一致通過,推選我參加最後的奪魁大賽,甚至沒有讓我看第三題。

    我一邊在心中狠狠地感謝了李白一把,一邊恭敬地謝過了他們,退出了賽場。又來到了歌會的賽場。這裡參加的人似乎都差不多結束了自己的考核,我進到帳子的時候,裡面的三個評委差點就要收拾東西離開了。見我進去,一個甜膩膩的女聲響起來

    「哎呀,這不是妹妹嗎?你也來參加鳳凰會了?」

    我定睛一看,這不是田大掌櫃是誰?她居然是鳳凰會的評委之一啊。我也太幸運了吧我。田掌櫃笑咪咪地說

    「妹妹真是好人才,生意做得有聲有色,還有這樣的才華。」

    坐在田掌櫃右手邊的是一個面目極冷淡的女子,她冷冷打斷了田掌櫃的寒暄

    「開始吧。」

    我見她們沒有給我定題,就清清嗓子,緩緩開口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

    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

    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

    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

    卻上心頭。」

    這首歌在現代我就很喜歡聽,每次寫著古代言情小說的時候我都循環這首歌,李清照的詞真的是只因天上有,人間幾回聞。果然我唱完了之後,三個評委都面有唏噓之色。田掌櫃更是誇張,直接掏出手帕抽泣了起來,我被人帶出帳子的時候聽到她跟其他兩位說

    「以後讓我還如何能將別的歌聲入耳呢……」

    雖然評委們的反應都不壞,可是和上百個參加鳳凰會的人擠在一起等待結果的感覺也是很難過的,彷彿過了一百年的時間,總算有一個白鬍子的評委走出來,拿著一張宣紙,念著初會的結果。

    結果沒有非常意料之外,我的琴會沒能晉級,文會和歌會卻是順利進入了奪魁賽場。離奪魁比賽還有一個時辰。我走出了場地,來到了觀眾的檯子,只見「銅鑼燒」、劉景他們五個就坐在前排的位置上,等待著奪魁的開始,見我走過去,都站了起來,祖湘三兩步跑過來

    「小貓,結果如何?」

    一旁的李彥允也很激動地看著我,似乎要脫口說些什麼,又忍了回去,只是眼光亮亮地看我。我環顧了他們一下,裝作很悲傷地樣子,低頭歎了口氣。祖湘眼圈馬上紅了

    「不會的,你……你的詩文那般好,他們……大哥,四哥……」

    他轉向姜白和「銅鑼燒」。姜白也甚是詫異

    「怎麼會?小貓你的實力我們都見識過,即便其他兩會沒有成功,文會要進入奪魁應當是易如反掌啊。」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刮了刮祖湘的鼻子

    「傻瓜,我進了奪魁啦,而且不止文會,歌會也進了呢。」

    祖湘眼眶更紅了,卻是笑了出來,邊扭捏著扯我的袖子

    「你騙我,讓我好生擔心。」

    李彥允也很高興

    「小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負眾望的。我……我很是為你高興呢……」

    我點頭。「銅鑼燒」指了指旁邊空著的一把椅子

    「離奪魁還有一個時辰,你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大家都別吵她了。讓她靜一靜吧。」

    我依言坐了下來。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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