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因為要置辦杏媛的婚事,整個莊子裡都顯得喜氣洋洋。wWw.b111.net曼箐她們把莊子裡裡外外都貼上了「囍」字,剪了窗花兒,雁忻那叫一個樂,拽著王筱菲見著那兒往那兒張貼上,她那小模樣兒,還討喜得很。流光就打趣了她,「這是杏媛成親,還是你自個兒成親呢?怎麼我見著你比杏媛還勤快著呢!」雁忻聽見了,羞赧歸羞赧,仍舊一個勁兒的幫著杏媛張羅。這時,流光便有些明白寧熹的意思了,把雁忻帶過來跟著一起樂呵,回去了傳下旨意來,她會好過些罷。
其實她並沒完全明白,她只是知曉了其一,還有嘛,便是王筱菲也來了,作為楮亭譽的良媛,她不可能對這個婚禮一點感觸都沒有。錦義府上的謠言,更不可能是憑空冒出來的,他讓流光來莊上陣子,也是帶著她過來避開那些謠言,省得鬧得她心緒不寧的,另外,他還想看看,流光親手操辦的杏媛的婚事,她的眸子裡,是否會有羨慕的神往來?
在流光、雁忻、王筱菲和曼箐她們幾個的置辦下,婚事上已差不多了。這幾日裡,她們幾個忙碌個不停。購置布匹衣裳,給杏媛備置嫁妝,還被雁忻拉著親自跑到臨鎮上去買了胭脂香粉什麼的,還有被褥帳幔彩條兒什麼的,被她們幾個女人往莊子裡搬了一大堆回來。若不是不清楚杏媛和徐慶(杏媛的丈夫,徐管事的兒子)需要宴請的親戚朋友們有哪些個人,她們連寫婚諫的活兒都要攬了過來。
婚禮當日,莊子裡熱鬧得不得了。杏媛是自小賣進府裡的,早沒了家人,徐家在臨鎮上置辦了些產業和宅子,把杏媛送到鎮上宅子裡當做她的娘家,這日一早天兒還沒大亮,莊上的新郎便往鎮上迎親去了。到巳時,徐慶騎著戴著紅花的高頭大馬,領著一眾迎親的隊伍,從臨鎮上把杏媛迎了回來,隊伍在道上緩緩行進,在吹拉彈唱,喧鬧不休裡,進了莊子。徐管事兩夫婦笑得眼睛都合不上了。
射了箭,踢了轎門,徐慶牽著杏媛的手,進了禮堂。大紅囍字在牆壁中央,徐管事兩夫婦坐在囍字下方,早迫不及待了,就等著兩位新人來拜堂。因為流光她們在莊上,她們幾個又不願意委屈了杏媛,都吩咐了下去,來的客人和她們分開,內裡單獨給她們開了一桌。徐家的客人們也不知道她們的身份,只當她們是觀禮的客人。這樣,對雁忻和流光,也安全得多,郭統領他們只需守住內裡的她們幾個就成,也省得鬧得客人們都擔心受怕的。
拜完天地,徐慶扶起杏媛,牽了她的手,引向洞房。外面也就開了宴,流光站在簾子後面,瞧了他們相牽相握的兩隻手,輕聲送上祝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一旁的寧熹聽見了,起身走到她的背後,輕握了垂在她身側的那隻小手,「怎麼?郡主也想嫁人了?」
流光回過頭來,喜氣映在臉上,看起來很是嬌媚,她輕緩道:「執子之手,這便是一輩子了啊。」她想起以前那個男人,她常常握住他的手不想放開,心裡的執願,便是這與子偕老啊。
寧熹對她溫柔的笑了笑,垂在她的耳邊說道:「既是如此,寧熹便委屈了娶了郡主罷。」
流光睨了他一臉,笑著對他說道:「誰說要你娶我來著?我娶你還差不多!」說著,她靠進寧熹的懷裡,拉起了他的手握住,十指交纏。這個,怎麼也不放了。
王筱菲聽著外面的喧嘩聲,賀禮聲,端起了酒杯,輕輕摩挲著杯底。這樣的喜慶,她也是經歷過的。今個兒是杏媛的吉日,她在想,看著兩位郎情妾意的新人,他們臉上的神情,多麼幸福啊。她手上酒杯一抬,一整杯下了肚,有些火辣。如果,今日是楮亭譽和別的女人的婚禮,她會止不住的衝出去阻止他們的!
雁忻倒沒覺察出王筱菲地不對勁兒。她悄悄兒拉了王筱菲的袖子。說道:「筱菲姐姐。晚上。我們去新房鬧鬧吧!」
「那麼多人客人,你被認出來不嫌麻煩?」王筱菲並非真擔心她被認出。她只是不想去新房,她怕自個兒會觸景生情。
「我們等客人都走了再去,才不跟那些人湊熱鬧呢!」雁忻說道。
王筱菲有些傻了,別的客人都走了,新人就該洞房了,那她們是去鬧什麼?難不成真闖了進去再鬧上一鬧?還要不要人洞房了!
到了晚上。客人們散得都差不多了。習慣了早早歇下的人也都入睡了。流光在席上把酒水當了飲料來喝,雖說沒醉,頭卻有些微暈,寧熹擔心她。早早的把她帶回了屋裡。她就窩進寧熹的懷裡。和他說著話。
「你說,雁忻不會當真把王筱菲拉去新房了吧?」
兩個人躺在床上,寧熹聽她這麼問,蹙了眉,過了許久,終於說了一句,「她們應該已經在新房外面了。」
流光一下子撐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寧熹,說道:「王筱菲不會那麼沒分寸跟著雁忻胡鬧吧?」
寧熹笑著看著她,看得她有些發毛,又過了一會子,他才說道:「你不是也經常跟著她胡鬧麼?」
「嘿,」流光尷尬地笑了笑,對著寧熹說道:「要不,我們……」她有些不好意思出口,她自個兒剛才都說雁忻是在胡鬧了。
寧熹掙開被她抱得緊緊地身體,起身下了床,站起身,伸出手來,說道:「要去便去罷。」
流光樂了,牽上寧熹的手爬了起來。她做賊似的偷偷摸摸的往新房跑,寧熹在後面笑得無奈,只能緊緊跟著她。到了新房,果然見了兩個黑影子在窗戶下面蹲著,流光就放開了寧熹的手,湊上前去。
「啊!」雁忻感覺到有人靠近,輕呼了一聲,被王筱菲摀住了嘴,她看見是流光,才一臉不高興的噓聲說道:「是你啊,嚇死我了!」
流光也蹲在了她們倆旁邊,問道:「他們怎麼樣了?」又悄悄地掐了雁忻一把,「做壞事你還會害怕呢!」
雁忻忍著疼沒敢出聲,小聲說道:「他們剛喝完交杯酒呢。剛才說了好些有的沒的,都不知道先辦正經事兒!」流光和王筱菲無語得很,人家情人述說衷腸,她硬是說成有的沒的,合著她就是來聽關鍵部分的,除了這個,其他的都是有的沒的!
流光沒忍住,又偷偷地掐了雁忻一把。「啊!」雁忻輕叫喚了一聲,斥了她一句,「疼呢!」
這時,新房裡邊好似發現了她們的動靜,徐慶問了一聲:「外面什麼人?」
三個女人嚇了一跳,一窩蜂跳了起來,跑了。
徐慶打開了房門,走了出來,左右望了一眼,沒人啊。寧熹緩緩地從暗處走了過來,問徐慶道:「新郎官怎麼了?」
「剛才聽見外面好似有人,就出來瞧瞧。」徐慶答道。
寧熹笑了笑,說道:「我剛走到這裡來,沒見到有別的人。夜短,新郎官還是進去陪著新娘子罷。」
徐慶點了點頭,回身進了新房。角落裡流光她們幾個顯出身來,雁忻拍了拍胸脯,說道:「嚇死我了!」
流光上去揪了她耳朵,說道:「不是你出這麼個壞主意,能被嚇著?」
「喲,疼疼疼!」雁忻捂著耳朵直叫喚。寧熹在一旁看了,笑著說:「你們小聲點兒,待會子又把新郎官引出來了。」
三個女人在寧熹面前,這才羞了起來。偷聽被一個大男人看個正著,還要人家幫著打掩護,真是羞赧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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