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狸貓精的狡猾
為什麼?三藏幾乎大叫出聲。
那麼大聲做什麼?狸貓精冷冷橫來三藏一眼,接著一把抓過三藏的手掌。
狸貓精的小手冰涼涼的,軟綿綿的。
不過,狸貓精正在三藏的手心上寫字。
你要是再敢開口說一句話,我就一次扎你十根毒針。這是狸貓精在三藏手心寫的第一句話。
三藏立刻緊緊閉上嘴巴,確保自己不說出一個字,不發出一點聲音。
姥姥就在外面,我們說的所有話,他都在聽著。這是狸貓精在三藏手心畫的第二句話。
三藏身體一陣顫抖,差點叫出聲來。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還不趕緊跑。
緊接著他知道,想要在黑山妖王面前逃跑,是絕對不可能的。
再接著,他有詫異,既然黑山妖王就在外面,為何不直接沖進來將自己和狸貓精二人抓走。
跟他一起的,還有孫行。從一開始,孫行和姥姥就在跟著我們,我們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離他們的視野。狸貓精在三藏手心寫的第三句話,就說出了原因。
三藏頓時明白了,黑山妖王找幫手去挑戰那怪異的掘墓人,找來的幫手不是綠依瘦王,而是孫行。本來三藏不解為何要找孫行,後來也明白了,孫行雖然和黑山妖王是敵人,但是一旦三藏落入掘墓人的手中,他們的目的就非常一致了,那就是合作將三藏從掘墓人救出來再說。
再以後的事情,就看黑山妖王與孫行的較量了。
而三藏被狸貓精救下之後。本來作為盟友的黑山妖王和孫行。立刻變成了敵人。
一路上,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於是,就任由三藏和狸貓精一路跑了下來,一直跑到了這裡。
頓時,三藏也明白了。狸貓精見到藍葉子還有芝蛛家中地燭火會那麼害怕,明白了她跳進水裡拼命游,是為了在躲在水下。能夠逃脫黑山妖王的視野。
失敗之後,立刻叫來無比神駿的烏姬,然後拼命地催馬快跑。就算平時無比愛惜馬兒的狸貓精,仿佛有拼著馬兒性命不要,也要逃出黑山妖王視野的念頭。
本來她是不敢有任何希望能夠逃脫妖王的掌握,但是妖王的身邊還有一個孫行,使得逃離妖王視野變成了可能。
而只要一旦逃離妖王地視野,那麼逃生也就成為了可能。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孫行對狸貓精也不是怎麼信任,認為狸貓精拼命想要帶著三藏逃離妖王追捕,只是為了要獨享三藏的肉。
所以,他並不用全力拖著妖王,就這樣妖王和孫行一路追了下來,誰也不出手。
狸貓精自然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妖王的氣息,跑著跑著,始終逃脫不得。而馬兒也受傷了,再跑只怕要丟了性命。此時正好見到一幢房子。便放棄了用馬逃生的想法,先進了房子再做他想,誰料到在這房子裡面,竟然遇到了兩個殺人劫財的野妖精。
狸貓精一眼就看出了她們,只不過始終不點破,因為她還要利用這二人。
姥姥可以聽清楚裡面的任何聲音,所以不能說話。我們唯一逃脫的希望,就在這房子裡面。狸貓精繼續在三藏手心寫道:姥姥唯一的目地是你,我對他來說只是一個背叛者。我讓這野妖精在這裡挖洞。就是為了讓姥姥認為我們要活埋了他。接著我會將你打扮成他的模樣,然後裝進箱子裡面,埋在這土裡面。然後將他扮成你的模樣,帶著他逃走。這樣姥姥就會繼續追我,他不敢冒失出手。因為他身後有孫行。這樣的情況會一直僵持。或許會僵持幾百裡幾千裡。那個時候,你早就可以從箱子裡面出來。逃到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去。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計策!完全可以讓三藏逃開。
三藏頓時睜大了眼睛,一把抓過狸貓精的小手。
狸貓精嬌軀一顫。頓時皺起美麗的眉毛。
但是三藏卻不是有意輕薄,而是焦急地在她的手心上寫道:那麼你呢?你應該怎麼辦?總有一天他會發現,你帶走地那個人不是我。
肯定會有那麼一天的,而那天到來的時候,迎接狸貓精的,肯定是比死還要悲慘的結局。
而孫行會不會出手援救,答案是否定的。
孫行的責任是保護自己師傅的安全,對狸貓精這樣的妖精,他不會專門來殺。也不會有任何一點點同情心,更加不會出手相救,只怕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三藏地問題,狸貓精沒有回答,於是三藏又飛快在她手心劃道:那你呢?那你怎麼辦?
狸貓精依舊沒有回答,三藏便拼命地搖頭,在她手心上寫道;要死一起死,要死一起死……
狸貓精嬌軀一陣顫抖,眼淚猛地滴落。
隨機搖了搖頭,玉手不經意地揮出,輕輕拍在三藏的後腦。
不要!三藏喉嚨底下一陣哭喊,眼前一黑,帶著無限的不甘和痛哭,不省人事。
挖好了。那野妖精說道。
去拿一口箱子過來,然後將衣服也拿過來。狸貓精命令道。
是!那野妖精走進房間,抱著一只巨大的木箱子,另外一手拿著一身衣衫。
按照他的計劃,是將三藏地衣衫給也妖精穿上,將野妖精地衣衫給三藏穿上。然後將三藏裝進箱子裡面,埋在土裡。
將野妖精打扮成為三藏的模樣,然後帶著他逃跑,而三藏卻留在了這屋子裡面。雖然這屋子周圍有無數地屍體,但畢竟沒有妖王盯著。這裡是安全的。
至於打扮成為對方地模樣,應該怎麼弄呢?總不能當場整容。
三藏在昏厥過去之前,忘記問這個問題了。
因為,狸貓精有一項本事,那就是畫皮。
只要她願意,她可以變成任何一個與她身材相近女子的模樣,只要將他的皮活生生剝下來。就如同《聊齋》裡面那個狐狸精一樣,會畫皮。
果然,狸貓精忽然伸出了自己嬌嫩的小手,指甲猛地伸長。
輕輕望了一眼自己的指甲,狸貓精飛快掏出一顆藥丸,彈射進野妖精男主人的嘴中。
那人頓時雙目一呆,仿佛失去了神智。接著狸貓精指甲飛快刺入他的耳後,輕輕一撕。頓時整個面皮一起揭了下來……狸貓精地寶貝馬兒,受的是皮外傷,更多的是累著了。
此時休息了一整天,已經恢復了些許力氣。
本來正在悠閒地吃草,見到大門打開,自己漂亮的女主人抱著一個人走了出來,不由得歡快地叫了一聲,然後站起身跑來幾步,親熱地對女主人磨蹭。
一邊磨蹭一邊還用頭頂狸貓精手中的那人。仿佛非常不喜歡狸貓精抱著其他人,非要將他捅開了不可。
狸貓精不經意回頭望了一眼屋子裡面,裡面空無一人,和之前沒有任何變化。
本來大廳裡面是挖了一個洞的,不過此時已經被填補上了,而且還嚴嚴實實的,不仔細看還看不到痕跡。
砰!狸貓精袖子一甩,那門頓時自動關上。
狸貓精一把將那人橫放在馬背上,自己也躍上馬兒。輕輕以夾馬腹,那馬兒長嘶一聲,飛快跑了出去。
不遠處黑暗中的兩只眼睛,見到那馬兒離去之後,互相望了一眼。便如同兩道影子一般。飛快地追了上去。
烏姬飛快地跑。一會兒功夫便跑去了數十公裡路。身後地兩雙眼睛,在黑暗和樹木間穿梭。輕松地跟在後面。
兩雙眼睛都分別一只盯著前面的馬上,一只盯著對方。時時刻刻提防著,誰也不先動手。
就這樣維持著一個非常巧妙的平衡,馬兒又跑出了上百裡路。
大概是昨天實在有些傷到了,馬兒跑得雖然非常快,但是還沒有昨天晚上巔峰時候那麼快。
本來,這個平衡可以繼續維持下去,而黑山妖姥也可以距離埋在土裡面的三藏越來越遠的。
偏偏,黑山妖姥目光一冷,眼珠子一轉。手中的一片樹葉,化成犀利的暗器,朝前面的馬兒飛去。
與此同時,孫行手中的一片樹葉,緊跟著飛了上去。
本來以為樹葉暗器會扎進馬兒地身體,將可愛純潔的烏姬切成兩半。
但是那樹葉偏偏在要切中烏姬的時候,轉了一個方向,朝橫在馬背上的那個男人的臉去。
狸貓精雖然聰明,但是狡猾無比的黑山妖姥任何時候都保留著懷疑。
只見到那片樹葉輕輕劃過了那個男人的面孔,力道無比巧妙地切開了那男人臉上的一層皮。
但是,那層幾厘米大小的皮被切掉後,那張臉竟然沒有流血。而這張皮地後面,依稀是另外一張臉,不是唐三藏的面孔。
黑山妖佬頓時面色一變,他知道自己上當了。馬背上那人,根本就不是唐三藏。、雖然被他識破了,但是也曾經讓他上過當,使得自負無比的他,無比的憤怒,還有驕傲被折損的暴戾。
馬背上地人不是三藏,那會是誰?答案非常清楚,那就是屋子裡面那個男主人。
那三藏在哪裡呢?自然也很容易想出來,代替男主人被裝在箱子裡面,埋在了客廳下面。
黑山妖姥,聽了整整半夜挖泥土地聲音。
目光一陣猙獰,黑山妖姥猛地張開血盆大口,吐出猩紅的舌頭,便要將前面地狸貓精撕成碎片。
但是在那之前。要用舌頭強奸狸貓精那嬌嫩美麗的生殖器。
而前面地狸貓精依舊拼命催馬奔跑,仿佛一無所知。
黑山妖姥正准備對狸貓精下手的時候,頓時發現身邊地人影不見了,孫行不見了。
轉頭一看,孫行已經化成了一道煙般,朝相反的方向跑去,目的地自然是那幢野妖精的石頭屋。
來不及有任何的猶豫。黑山妖姥立刻折身,追在孫行的身後朝那石屋奔去。
用盡全力的黑山妖姥是非常可怕地,他的速度快得連殘影都看不見,只一會兒功夫,便拉近了與孫行的距離。
此時,狸貓精也發現了身後盯著自己的兩雙眼睛小時了,轉身一看,頓時見到了兩道黑色的殘影。
低頭一看。見到被樹葉劃破的臉,本來是三藏面孔的人,露出了另外小半張臉,是那個野妖精男主人的臉。
一驚,狸貓精立刻調轉馬頭,同樣朝著石屋地方向飛跑。
烏姬雖然是千裡馬,但是速度跟孫行與黑山妖姥比起來,還是不如。
只一會兒的功夫,狸貓精便是連姥姥的氣息也感覺不到了。因為他們跑得太快了。
不過緊接著,她聽到了一聲尤其刺耳,尤其詭異的聲音。
他知道,這是姥姥發出來的。目的是召喚附近的屬下,包圍追捕狸貓精。
很顯然,姥姥這裡布置了許許多多的手下。
再完全感覺不到姥姥氣息的時候,狸貓精竟然又調轉馬頭,不追了。
接著,猛地一夾馬腹。朝山外地方向拼命奔跑。
而烏姬的速度,瞬間恢復了昨天晚上沒有受傷之前的巔峰,如同箭一般,在山間的小路上穿梭。
第十一章:阿狸,阿狸。阿狸!
相反方向的黑山妖姥與孫行進行了賽跑。這肯定是天下速度最快的賽跑。
距離那石屋有百多公裡的距離。
姥姥仍舊比孫行厲害了那麼一點點,一開始是孫行先跑的。在一般距離的時候,姥姥便追上了孫行。
於是孫行加快了速度。將速度發揮到極限。
二人所過之處,樹葉全部脫落,樹葉折斷,泥土飛濺。
二人奔跑地地方本沒有路,但是二人跑過之後。經過的灌木全部變成了木屑,泥土生生被犁出了長長的一道土溝,筆直筆直的。如同龍卷風過境一般,摧毀一切經過的物事,一道影子過後,只見到泥土和石頭漫天飛舞。
這兩條溝,只要在上游灌上水,保證是最好地水渠。上面還整整齊齊鋪著破碎地樹葉,還有粉碎的木屑。
跑過路程地四分之三的時候,黑山妖姥已經領先孫行些許,雖然只是一點點。
當那石屋再望地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此時,姥姥領先三藏幾十米。
沒有任何的猶豫,黑山妖姥一陣黑影帶著狂風猛地沖進了石屋,整幢石屋頓時坍塌,濺起漫天的塵土。
身後百米處就是厲害的孫行,黑山妖姥沒有任何時間考慮,因為這地下埋的就是三藏。
一爪過去,刨開了剛剛踩結實的泥土,見到了一只木箱子。
再一爪,那箱子粉碎,露出裡面的那個人。
皮膚白皙,不是肥嫩的三藏又是誰。
黑山妖姥大喜,猛地伸出猩紅的舌頭,將泥土裡面的三藏飛快卷起,然後張開門一般大小的血盆大口,便要將三藏一口吞下。
身後的孫行立即感到,猛地一拳朝黑山妖姥後背捶去。
啊嗚!姥姥猛地一吞,頓時將三藏整個身體吞進肚子中,後背一挺,挨了孫行一計。
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然後猛地騰空飛起,黑色巨大的身體騰空飛在空中,遮擋住了剛剛升起的朝陽。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哈哈!哈哈!黑山妖姥大聲狂笑,他終於吃到了玉蟬子了。
這笑聲發出後,仿佛刮起了風暴。
周圍的樹木被一股氣息刮過,紛紛斷裂。
不遠處的河水,如同沸騰一般,不住翻滾,水裡面的小魚蝦米。猛地蹦出水面,落下去,已經成為了屍體,生生被黑山的笑聲震死。
飛沙走石,剎那間仿佛地獄惡魔光臨人間一般。
緊接著,黑山得意地笑容嘎然而止,臉色猛地大變。
吼!一陣怒吼,地面猛地一陣顫抖。
黑山變回了人形模樣大小。目中射出無比惡毒的目光,嘶聲吼道:這賤人,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詐於我!我要讓一萬個淫邪人獸活活將你輪奸為碎片。
接著,黑山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猛地朝狸貓精逃走的方向追去,比來的時候還要快。
不要以為你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你的氣息,一直在被我鎖定著。
見到黑山消失地背影。孫行蔑視笑笑。緊接著,也化成一道影子,隨著黑山的蹤跡追了下去。
狸貓精馬背上的這個男人是誰?當然是三藏。
而被黑山妖姥吃下去的是誰?自然是那個作惡多端的野妖精。
一切都是狸貓精設計的,路上故意露出破綻,讓黑山妖姥發現馬背上的人帶著一張面具,其實並不是三藏。
之後,他自然會想到真正的三藏在石屋地大廳下埋著,所以自然轉身回去抓三藏。
趁著這個時候,姥姥就遠離了狸貓精。
阿狸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讓自己逃離黑山妖姥的視野,然後撒開的烏姬的四個蹄子,拼命用最快的速度逃命。
此時,三藏和狸貓精來到了河邊的石頭灘上。
馬兒悠閒地在邊上喝水,狸貓精將那個男人放了下來。躲在一處貓咪的草叢中。輕輕揭開了他臉上的一層皮。原本是三藏地面孔立刻變了,換成了那個石屋男主人的面孔。
狸貓精伸手摸到他的而後。又輕輕一揭,正在面皮又被揭了下來。露出了真正的面孔。
這張面孔,是唐三藏。
至於第二張面皮是怎麼來的,自然是從男主人的臉上剝下來的。
而最外面一張,酷似三藏的面皮,還有石屋大廳下埋的那人地面皮,也酷似三藏。
自然不是從三藏臉上揭下來的,它也是人皮做的,只不過是狸貓精按照三藏的模樣做出來的。
世界上其實沒有人皮面具這麼一回事,做得再好也不會太逼真。
但是焦急激動下,還是可以瞞天過海地。尤其馬背上地三藏是昏厥的,臉上地表情是一成不變的。而石屋地下埋地那個人,表情也是一成不變的。所以由阿狸這樣的國手將面具貼上去後,一下子自然很難看出破綻來。
將三藏放在地上。
此時的三藏閉著眼睛,不能動彈,不能說話。
但是他可以聽見,可以感覺到。
臉上一熱,一滴液體滴落在自己的臉上,然後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沒有等到完全滑落,已經完全變涼了。
接著,又是一顆滴落在臉上。
三藏知道那是什麼,那是阿狸的淚水。
緊接著,狸貓精變得泣不成聲。
三藏緩緩睜開了雙眼,頓時見到了一張梨花帶雨的臉蛋,絕美……
那張臉蛋緩緩俯下來,貼著三藏的耳邊道:姥姥對我們有一種特殊的追擊方法,所以他總會抓住我的,你不能和我在一起。我會將你藏在一處地方,最好孫行能夠找到你,對於孫行來說,你是他最親近的人,他對你也會有種特殊的味道,憑著這股味道,他可以找到你。就算沒有找到也不要緊。過一段時間你自己就醒過來了,就能動彈了,你自己可以跑了,可以跑得遠遠的。
狸貓精一邊哭泣一邊說道:我等下會將你的衣衫剝得干淨。
她已經在做了,將三藏的衣衫都脫了下來。
然後我會去殺一個人,將他換上你的衣衫,帶著他繼續逃亡。將姥姥遠遠地引開,引得越遠越好。
我記得你用鮮血救我一命,這一命,我總是要還你地。狸貓精絕美的臉蛋,已經全部被眼淚打濕。
從來沒有人,對我如此真心好過,從來沒有。除你之外……
緊接著,狸貓精帶著三藏的衣衫。飛快轉身離開。
三藏的心,頓時片片碎裂……
不過,一會兒狸貓精又飛快跑回,直接撲在三藏身上。
嬌嫩美麗的臉蛋貼著三藏的臉,癡迷地磨蹭著,喃喃說道:我捨不得,我捨不得……
嗚!阿狸一陣嗚咽,玉手撫摸著三藏的胸膛,柔軟火燙地小嘴輕輕印上三藏的嘴巴。閉上眼睛輕輕地吻。
又甜又苦,又酸有澀,滋味從嘴唇擴散,最後到全身,最後到心裡……
三藏的心,寸寸斷裂,不能動彈,不能說話……
唯一能做的,只能拼命地流淚。
一條柔軟的香舌。輕輕舔過三藏的淚痕。
沒有等到眼簾感覺到它的柔軟滑嫩,它便已經離開。
連同它的女主人,如同美麗地幽靈一般,飛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撲通!一聲後,那美麗的身影跳進水中。三藏的眼光再也看不到。
辟裡啪啦!剛剛晴朗的天空。正在朝陽升起的天空,淅淅瀝瀝又下起了雨。
早晨藍色天空的雨。看來更加像是女孩的哭泣。
三藏閉上眼睛,腦子殘留的是阿狸離開時美妙的背影。
嘴唇殘留地是櫻唇又甜又澀的痕跡。
眼簾。是混著淚水與她小舌頭,那還沒有來得及感覺,便已經消失的味道。
如同阿狸,一路上的面無表情,一路上的凶狠,一路上的冷淡……
等到無限的溫柔來臨之時,卻也是離開,來不及回味,便已經消失。
現在剩下的之後烏姬焦急地叫喚,然後那馬兒一邊順著河岸往下跑,一邊對著水裡淒苦地嘶叫。
很快,半天多過去了!
孫行正在拼命地吸鼻子,在尋找那股說不出熟悉,而又特殊的味道。
此時,就算下著雨,也沒有讓這股味道消失。
一路下來,味道仿佛就在這不遠處。
目光落下,不遠處是那條河,河岸上都是石頭。在邊上是密密麻麻地雜草,比一個人還要高。
味道仿佛在那裡。
孫行幾個起落,一會兒功夫便來到了剛才目光落處,見到了在密密長草下,那張布滿淚痕和迷離的臉。
孫行沒有如同往常那樣出言諷刺,在他的背後,帶著一道一套衣衫。一件黑色的袍子,裡面裹著一把劍。
將黑色袍子給三藏穿上,然後將他輕輕背負在後背上,腳下一點,頓時如同箭一般竄出老遠。
跑過去了好長的距離,在孫行地背上非常地安穩,非常的安全。
三藏沒有任何地喜悅,全身的冰涼。
身體輕輕一顫,他能夠動彈了。
你把我地寶劍也拿來了嗎?三藏問道。
是的!孫行回答道。
你將我放下來吧,然後將寶劍給我!三藏靜靜說道。
孫行不言語,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
她已經凶多吉少了。孫行淡淡說道。
將我放下來。三藏再次說道。
此處,已經不再是河流,而是山路上。
好的!孫行將三藏放了下來,然後右手將寶劍遞給了三藏。
三藏接過了寶劍,這便是那把魅,無言給他的。
無言這個詞,又在他心中一刺。
他不敢多想。因為想起無言,就又想起了另外一個人,阿狸。
他覺得這樣是對不起無言的,但是還忍不住要想起。
抽搐了寶劍,這寶劍很輕,冷冽的兵刃如水,非常鋒利。
當然。這看來鋒利的劍刃其實還是劍鞘。
三藏在劍柄上一處地方輕輕一按,又按了其余三處地方。
嗆!那冷冽的劍刃脫落,露出了裡面透明璀璨地金剛石寶劍。
很薄,薄得說不出厚度。
很鋒利,鋒利到說不出的鋒利。
三藏目中望著這支寶劍,再望著腳下這過人高的茅草。從頭到腳,從心中到腳趾頭,全部是屈辱。
我是所謂的神級高手。為何還要別人用命來換我的命?為何還要這茅草來將我掩蓋,保護我的性命。連茅草都來保護我,我算什麼狗屁神級高手。三藏心中一股郁氣越積越濃,大吼一聲,手中寶劍猛地削出。
啪!一道氣流射出,在地上割出一道一指寬,三尺深的傷痕。
以肉眼可以看到地速度,那股氣流沖過了河灘,刺入河水。
頓時不可割斷的河流。生生被切成兩半,直接斷流。
切面的上游,水越積越高。河的下游,河水繼續流淌,空出了一片沒有水的河床,越來越長,而上游越漲越滿,卻始終沒有一滴水越過那道切面。
神級高手,無所不能。孫行在後面緩緩說道。
是無所不能嗎?可是自己事事不能。三藏怒吼道。隨機劍刃橫切。
原先那斷流的水,又繼續流淌。切面上游漲高的水,也頓時回落了下來,繼續往下游流去,剛剛裸露出來的河床也被河水填滿。
你看。我所謂神級高手。只是剛才那麼一瞬間有用,現在這一劍什麼用處都沒有。三藏轉身朝孫行道。
你仔細看。孫行指著河水說道。
三藏再仔細看了一下。河水依舊沒有變化。再細看終於發現,剛剛豎劈地一劍。讓河水斷流。
現在橫切的一劍,讓河水割成了兩層。上層的水在流淌,下層的水也在流淌。兩層之間,有半寸的空隙。
只要你心中這股氣在,你的神級能量就會存在,你隨手一擊,便是神級。孫行緩緩說道。
這袍子也是?三藏問道,指的是身上這件黑袍子。
穿上這件黑袍子,便可以跑得飛快,但是會透支今後很長時間的行走速度。
之前他曾經跑過了百多公裡,結果接下來十幾天,他走路都如同烏龜爬一樣慢。
也是,只要心胸中這股怒氣、郁氣、戾氣在,黑袍子永遠都可以飛快奔跑。孫行回答道。
那再會了,我去救人!三藏一聲告別,嗖的一聲,竄出數百米。
她應該已經遭到毒手了,已經過去五個時辰了,黑山最多兩個時辰就可以抓住她。沒有任何可能性抓不到。孫行緩緩說道。
那我便去殺黑山。三藏說道,雙腿交錯,又飛馳出數百米。
師傅!後面孫行傳來這聲音,讓三藏停下了腳步,心中一股湧動。
緊接著,孫行飛快來到三藏地背後,道:你不是想要做一個普通人嗎?你這一出去,就永遠沒有這個可能性了。永遠都無法回頭了,就算你現在殺了黑山,日後就會是另外一種結局。只要我在你身邊,你永遠可以安心做普通人,永遠都沒有人能夠奈何你。
不要再說了,你的那聲師傅,讓我心中的氣洩掉了一些。三藏右手持劍,腳尖踮起,輕輕一踩,身體如煙般飄出,踩著河水,沿著河的下游飛快掠過。
孫行猛地一踩地面,踩出了一個坑出來。接著也猛地竄出,跟在三藏的後面。
這條河很長,河岸的兩邊沒有人。就算有人,也看不到有人從河面上飛快過去,只以為是一陣風,或者是眼睛花了。
但是河面上那細細長長的波紋,會告訴別人。曾經有人從這裡過去。
數百裡的河面,三藏只一會兒功夫便走到頭了,面前就是另外一條很大的河,橫跨在三藏腳下這條河地盡頭。
這應該算是一條江了,而從山裡面流出的河水,便是匯聚到這條江中。
江面很寬,大約有三公裡左右。
江面上波浪不驚,沒有一條船。只有水面上飛翔的鳥,不停地俯身而下,用尖尖的嘴叼住了水裡的一條小魚。
這江裡面地水已經沒有河裡面地水干淨了,狸貓精應該不會再游進這條江了。
雖然三藏並不是很了解狸貓精,但是他內心中覺得狸貓精肯定是一個不願意進入髒水女孩。
腳下輕輕一點,如同箭一般沖到江水地中央。四下眺望,依舊沒有一個人,沒有一條船。
踏水向東數十公裡,沒有發現任何痕跡。踏水向西數十公裡。同樣沒有發現任何痕跡。
三藏重新回到了中心處,那條山中河流地盡頭。
第十二章:一人一馬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響,仔細一聽,依稀是馬的嘶叫聲。
朝那聲音處望去,果然見到一匹漂亮地黑馬,正在原地不停地打轉,六神無主地亂跑,好像拼命找著什麼東西。一邊淒淒的叫喚,就好像失去父母的孩子。
三藏心中一酸。飛快跑到烏姬身邊。
烏姬見到三藏,沒等三藏靠近,便自己沖了過來。
烏姬雖然才三歲,但是畢竟有那麼大的個頭,就這樣沖進三藏懷裡面。
馬腦袋使勁在懷中蹭。然後眼淚汪汪地望著三藏。一個勁叫喚,仿佛要告訴三藏什麼事情。只不過三藏聽不懂。
烏姬叫喚了半天,見三藏依舊不懂。便索性用嘴咬住三藏的衣衫,朝著一個方向拖去。
三藏一陣驚喜,莫非烏姬知道阿狸朝哪個方向去地,它可是一路沿著河追下來的。
跟著烏姬走進了一條崎嶇非常的小路,這小路其實只夠一個人過去的。全部是石壁,這條路還是從石壁上開鑿出來的。
石壁下面數十米,便是濤濤的江水。
烏姬年紀還小,一開始還跑得挺快,後來有些害怕,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而且時不時朝下面的江水望去,越看越害怕。
要不是要找自己的女主人,烏姬肯定是一步也邁不出去的。這個時候,只有強忍著害怕,滿眼地淚花向前邁著步子。
三藏一陣心疼,不由得落後一步,不僅僅是拉著韁繩,而是一邊走路一邊輕輕撫摩著烏姬的脖頸。
不知道是不是三藏的撫摸有效了,它的四腿漸漸不再發抖,走路也漸漸穩了些。
三藏這是愛屋及烏,阿狸的一句話他記得很清楚,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對她好過。所以她的心對於任何人都是狠毒的,對任何人幾乎都是不信任的。所以,在這之前她所有的信任,所有地疼愛,全部給了烏姬這匹馬兒。
三藏到現在還記得,阿狸帶著三藏開始奔往深山的時候,烏姬從一幢民居裡面竄出來時候見到阿狸無限歡快的情景。
不過烏姬一開始的腳步還走得非常果斷,但是到了後來,它的腳步也漸漸變得猶豫起來。一邊四處張望,一邊走路。而且走走停停,顯然也不知所措了。
三藏知道了,剛剛烏姬正在亂跑地地方,是烏姬見到阿狸最後一眼地地方,它只看到阿狸朝著這條小路的方向走了,卻不知道她到底走向哪裡去。
甚至,阿狸走上這條小路地時候是自己一個人,還是被人抓走的,它也表達不出來。
偏偏這條石壁小道很長,足足有幾十公裡。
三藏和烏姬一人一馬走到了盡頭,還沒有見到有任何蛛絲馬跡。
比如說鮮血。或者是一片碎裂地衣衫碎片。
石壁小路的盡頭,是一個小小的山谷。
山谷裡面有一片草地,雖然現在已經是秋末,所以草地不再那麼綠了。但是這種貼地的草皮,是不會枯黃地,就算在冬天的時候,它看來只是劍刃了一些。顏色老了一些,依舊是綠的。草地不是平的,而是隨著山谷的坡度而高低隆起。
草地上稀稀疏疏,長著一叢叢杜鵑花,還有一些成熟的小野果。
這本來是非常美好的景色,讓人安靜地景色。
但是這種景色在這個時候出現,只會讓三藏變得更加惆悵,更加難過。
剛剛還好。只有唯一的一條路,下面就是江水。
而這裡,足足有四條路,誰也不知道阿狸到底會走哪條路,或者抓走阿狸的人,會走哪條路。
三藏趴在草地上,想在草地上找出腳印,哪怕只是淺淺的。這樣也可以判斷出,阿狸到底去了哪裡?
但是找了好一陣後。不要說腳印,就連小草被踩折的痕跡也沒有。
烏姬,你站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可以找一些野果或者杜鵑花吃。三藏輕輕拍了拍烏姬的腦袋,便要離開。
烏姬本來還在地上亂嗅,可是它是馬兒,不是狗。嗅不出什麼東西來。
見到三藏要走,他連忙飛快跑來幾步,用嘴巴叼著三藏的衣角。不許三藏再拋下它。
之前它的女主人已經拋下它一次了,雖然阿狸說它有三歲了,其實還稍稍不到一點。
我一會兒就回來。三藏再次拍著她地脖子安慰道,但是烏姬依舊跟著上來,而且做出撒蹄快跑的姿勢。
和小孩子是講不清楚道理的。按照烏姬的思維。你到任何地方我都要跟著,反正我跑得快。
三藏憐愛一笑。目光朝不遠處最高的山峰望去一眼。
那座山峰很尖,是這方圓數十公裡最高的山了。而且全部是石頭。只有些許生命力旺盛的樹木。
再輕輕拍了一下烏姬,三藏腳下一點,騰空躍出數十米。
一腳輕輕踩在樹梢上,一手抓住樹枝不讓自己掉下來。腳下又是輕輕一踩,那小樹枝輕輕一彎,接著彈起。
三藏身軀輕如羽毛一般,被彈了出去,又踩在另外一樹梢上。
就這樣,三藏踩著樹梢,疾如流星般朝那最高的上峰飛馳而去。
其實無論是剛剛的踏水,或者是現在地踩樹。他之前都是不會的,也從來都沒有試過。
只是當時心中,完全被一股屈辱、憤恨、自責、戾氣所籠罩。完全忘記了其他,只記得自己是神級高手,要去救下阿狸,要殺掉黑山妖姥。
這麼自然而然地踩著水飛馳,這麼自然而然地踩著樹梢飛馳。
他本來應該感到神奇的,他應該感到欣喜若狂的。
但是他不敢,只要有任何其他的情緒,就會讓他心中的氣勢減弱一分。
孫行說過,他必須保持這種氣勢。
在那次海上,那些人形妖獸抓住芭比等人做人質,正要吃掉的時候。三藏心中一股戾氣迸射而出,讓所有的妖獸都變成了白癡。
在藍葉子的家裡,妖獸抓住了芝蛛,逼迫藍葉子自盡,強迫妖獸強暴老嫗芝蛛,而且另外一只妖獸已經沖進了屋中,屋子裡面便是昏迷地阿狸。
那個時候,他一股戾氣沖出,面前的那些妖獸灰飛煙滅。
被埋在地道的時候,掘墓人要殺死自己的時候。都是從心底沖出了一股氣勢,讓神級的威力立刻出現在自己地身上。
而此時,這股氣勢足足鱉了一整天,尤其地濃,尤其的厚。
所以,三藏才能支撐許久,成為一個無所不能地神級高手。
而一旦這股氣勢洩掉,那麼他將成為一個柔弱的普通人。
烏姬見到三藏踩著樹梢飛馳。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個小黑點再也看不見,不由得一陣亂叫,又在草地上亂轉。
片刻地功夫,他便到了最高山峰的封頂,踩在最高地石頭上。
周圍的情形,一覽無遺。他沒有心情去感歎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情懷。
用手的搭著涼棚。朝四下眺望,尋找任何痕跡。
此時他已經不敢奢望見到阿狸的身影了,他只希望能夠看到一點點的痕跡,哪怕是見到一個人。
可是,他眼睛所能夠看到的地方。不是山就是樹,不是樹就是草。
偶爾地野兔,偶爾的飛鳥,還有一輪正要下沉的夕陽。
再找不到痕跡。就要天黑了,天黑了就更加難找了。
只要晚一分鍾沒有找到,那麼阿狸便多了一分的危險。當然還有更大的可能性,阿狸早已經遇到危險,甚至是……
望著越來越下沉的夕陽,三藏一陣怒吼,揮劍便要劈掉長在這石頭上的一棵松樹。
但是劍揮到一半,硬生生地停住。
這顆松鼠長得很艱難,駝背的。很不營養健壯地,老態龍鍾的。
它長在這個地方,本來就是一個奇跡。而且能夠長大,更是一種奇跡。
只不過它長在這裡,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對於這裡其他無數的松樹來說,他是幸運的,因為他是非常獨特的,驕傲的,矚目的。因為它最顯眼,長在最高的地方。
它也是不幸的,因為它遠比其他松樹辛苦。它或許已經幾百歲了,和他一起長大地伙伴,現在正活得滋潤。高大壯碩。正如日中天。
而它已經垂垂老朽,日日風吹雨打。不知道還能活幾年。
這些自然不是三藏的感歎,他眺望了許久後。沒有看到任何痕跡後。轉身下山,用最快的速度,踩著不知名樹木的樹梢四處飛竄,用最快的辦法,在方圓幾十公裡的四處方向掠過一遍。
如同飛鳥一般,開始四處亂竄,最後又撲騰著翅膀回到了原地。
這時候,天差不多已經黑了,烏姬已經蹲在地上了。
見到三藏回來,它也沒有鬧別扭,只是輕輕挪了幾步,挨到三藏身邊,將腦袋靠在三藏的小腿上。
三藏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應該再繼續往哪個方向走。
我們繼續找下去吧,你累不累?三藏朝烏姬問道。
烏姬當然不會回答它,她才三歲,現在非常沮喪,沮喪得只想哭。
三藏輕輕歎息一口,抬頭望了望天。星星已經鑽出來了,正探頭探腦地閃著光。
不過今天晚上繼續找,肯定是要走夜路了。
三藏躍到一顆高大的松鼠上,這些大松鼠的樹干底部,肯定都是稍稍干地,而且木質裡面都是油脂,一點就著,是最好的火把了。
輕輕用劍一削,頓時削下來了一塊十幾斤重的,然後用劍割成了方方長長的五條,將其余的四條捆好了,本來想要放在烏姬地背上,但是稍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背在自己地背上了。
不過應該怎麼點火,三藏倒是不知道了。雖然是神級高手,他知道怎麼飛,腳一踩就可以了。知道怎麼打架,寶劍輕輕一揮就可以了,什麼招式都不用,對於神級高手來說,所有的招式都是虛地,隨手一揮,就是招式。
但是應該怎麼點火,就不知道了。阿狸指甲輕輕一刮,就能升火。
於是,三藏還是用老辦法,鑽木取火。
當然不能用寶劍來鑽,這寶劍只怕任何東西都鑽破了。找來一塊石頭,用寶劍削成尖尖的石搓子。
那石頭本來是堅硬如鐵地,但是被這寶劍一削,如同豆腐一般。
削好了石頭,正要鑽木取火,忽然烏姬用腦袋蹭了三藏一下。
三藏伸出一只手,撫慰了它一下,沒有轉頭。
誰知道,烏姬嘴巴用力扯了一下三藏的衣衫,三藏頓時轉過頭去。
頓時,見到下面的江面上,出現了一道火光,如同鬼火一般若隱若現,正從遠處緩緩而來。
從西邊往東邊方向移動的。
那應該是一艘船!三藏立刻警覺起來,雖然有可能是普通的過路船,但是也有可能是黑山妖姥派出來的船。
你在這裡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三藏朝烏姬低聲說道。
扔下手中的石搓和木條,三藏將寶劍豎立背後。
此時,心中應該屢次找不到阿狸痕跡而減弱的氣勢,頓時又高漲了起來。
這裡地勢比之前的地方高了,距離江面足足有百來米。
那船雖然行駛得近了,但是在這裡看去,依舊如同一片樹葉一般。
三藏一陣起跑,猛地朝江面躍去。
之前從來都沒有試過,若是神級威力失效,這麼高摔倒水面上,只怕也粉身碎骨了。這個念頭如同魔鬼一般從心底探出,使得三藏心中氣勢一弱,身體真的就不受控制,完全被重力加速度掌控,拼命地朝江面上摔下。
三藏連忙想起阿狸離去的背影,那絕美的眼眸,那迷離的淚水,還有苦澀的吻。
頓時,心中氣勢如虹。腳下虛空一踩,整個人如同流星一般,朝那艘船射去。
三藏並沒有直接落在船上,而是直接在距離船只幾百米處落在水面上。江面的風不小,吹動著三藏的黑袍子。但是沒有發出任何聲息,落水的三藏,如同幽靈一般,雙腳踩在水面上,只蕩出了些些許的漣漪,片刻就消失不見。
接著,黑袍子下的幽靈,踩著水面靜悄悄地滑到那船的側面。
這是一艘仿古的樓船,只有一層,有彎翹雕欄的屋頂。
屋角下,掛著兩串燈籠,在江風的吹動下,搖搖晃晃。
三藏如同蝙蝠一般貼在船頂上,同樣沒有半點聲息。
這艘船不小,穿上的屋子有十幾平方米。
不過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屋子裡面並沒有歡歌笑語、沒有女人的嬌嗔調戲、也沒有杯盞吃喝聲。
一片寂靜。
但是有呼吸聲,三藏聽不出有幾個人在裡面。
許久都沒有人說話,三藏不由得焦急,而且有些失望。
他不應該失望,應該喜出望外。
沒有人說話,卻有人在裡面,那就表示船裡面的人有要事去做,沒有精神閒聊,沒有空閒吃喝。
到了此時,閣下應該告訴我們,此行的目的了吧。裡面終於有人說話了,還是女人的聲音,冰冷冷的聲音。
三藏甚至有些熟悉,只不過怎麼都想不起來。
我們去接走一個女人。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不過聲音很木,沒有頓挫,沒有高低,如同木頭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