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完飯,女主人很快洗了碗,隨後便離開了。
於是,整個莊園裡面只剩下三藏一個人。
女主人說,他可以在房間裡面看書,那裡有許多非常珍貴的書籍。
三藏看了之後發現,原來他房間的牆壁上,都是整整齊齊的書,足足有幾千冊。
不過,他發現每一本書都是文言文,年份最晚的書,都是民國十六年。
才看了幾頁後,三藏便頭昏腦脹,因為這裡的每本書都非常的艱澀難懂,讓人越看越累。
書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三藏便躺在床上想要睡個午覺。
但是三藏卻睜大了眼睛,怎麼也睡不著,雖然這屋子冬暖夏涼,他還是煩躁地出一身汗水。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三藏發現別人叫自己三藏其實是錯誤的,雖然自己的脾氣很好,但是卻絕對沒有唐僧的修養和耐性。
百無聊賴的他,簡直度日如年一般。
沒有電視,沒有計算機,沒有小說,甚至連收音機都沒有,更重要的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裡的女主人那麼不喜歡說話,三藏覺得自己若在這裡住久了,不要說一輩子,就是四五年,只怕連話怎麼說都忘記了。
記得之前芭比曾經說過,這個莊園非常古怪,之前十幾天,她每天都在想著怎麼逃出去,但是卻從來都沒有逃成功,因為根本不可能走出去。
三藏當時是怎麼都不相信。因為之前他曾經非常輕鬆便走了出去。
但是現在,他心中卻又隱隱有些相信了芭比的話。
不過,這樣使得他內心地好奇變得更加嚴重。
人的好奇心一起來,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情。因為好奇心起來之後,心裡面好像有螞蟻在抓一樣的癢,這個時候除非有其它事情能夠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是現在他身邊連一隻螞蟻、蜻蜓都沒有,所以內心的好奇心越來越重。
「我便試著去走走看,之前明明很容易就走出去了。出了院子朝左邊走,不到百米就見到外面的馬路了。」三藏暗自說道,卻是從床上起來,朝外面走去。
「反正,要是真的出現了芭比所說的情況,我走不出去地話,便按著原路返回,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邊暗自慰解。三藏便走出了院子,朝著左邊走進了樹林。
三藏一直往左邊走,憑著感覺,已經走出了一百多米後,發現還是在樹林裡面,而且眼前能夠看得見的,除了樹林還是樹林,沒有一點點公路的樣子。
「是不是之前拿著畫像心情激動。所以忘記了時間和路程呢?」三藏心中開始有一點點焦急,不過依舊堅定不移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他確信只要一直往前走。說不定某一個瞬間便能走出去,而到了外面的公路。
但是走啊走啊,足足過去了一個小時,三藏還是在樹林裡面,依舊沒有見到公路的影子。
三藏確信。在這個過程中,自己一直走的是直線,沒有任何轉彎。但是足足走了幾千米了,卻還沒有走出樹林,現在他終於確信芭比話的真實性了。
不妙地是,本來還是有一條清晰的路可以走的,但是現在路越來越窄,也越來越荒蕪。路上的雜草越來越茂密,越來越高,卻好像是從未有人走過一般,就連動物也沒有半隻。
這還不算糟糕的,到了後面,就連路都沒有了,大樹底下是長滿籐刺的小灌木,連腳都邁不出去,還要用手撥開之後,腳才能踩得出去。
而更加可怕的是,這個森林竟然茂密到陽光都射不進來的地步了。
讓三藏擔心驚恐地是,因為現在已經沒有路了,他不知道會不會從哪個角落闖出一隻兇猛的野獸,或者會從哪棵樹上掉下一條毒蛇。
緊接著,他就發現了自己的擔心是多餘地。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恐怖的消失,反而變得更加的讓人戰慄了。
因為整個森林都是死氣沉沉的,不要說松鼠、野兔見不到,連小鳥也看不到一隻,甚至連蟲子也絕跡。
耳邊有的只是徹底地安靜,沒有鳥叫,沒有蟲鳴,有的只是三藏自己的腳步聲。
「還是回去吧!太邪門了。」三藏告訴自己,而他發現在太過於安靜地地方,他竟然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
三藏馬上轉身,按照自己的記憶,朝自己來時的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又不知道走了多久,他驚恐地發現,現在所走的路也不是剛剛走的樣子,因為那條長滿野草的小路應該出現了,但是始終都沒有出現。
和剛才一樣,路越來越難走,樹林越來越茂密,走到後來,幾乎前後左右都是比人高的籐條刺木,還有那種會割人肉的大葉子。
三藏每走一步,都要用手去將面前攔路的東西撥開,不一會兒功夫,手上便已經是鮮血淋漓。
不但如此,三藏身上的衣衫也被劃得支離破碎,身上的肌膚,更是被刺勾得鮮血淋漓,還有許多刺已經扎進了肉裡面,輕輕一陣動彈,便會引來一陣難忍的劇痛。
他低頭一看,胸前、小腹、雙腿真的是血肉模糊了。
看來,一直這樣走也是不行的了。於是,三藏又改變了方向,朝著印象中莊園的方向走去。
但是,路依舊越來越難走。
於是,他又換了一個方向,這次簡直寸步難行。足足快要一個多小時,才走了十米不到的距離。
所有的方向都試過之後,三藏徹底的頭昏腦脹了,完全分不清楚東南西北,就如同一隻無頭蒼蠅一般。渾身鮮血地四處亂竄。
到了最後,三藏甚至已經失去了理智,腦子裡面一片迷糊。明明寂靜無比的樹林,但是在他地耳朵中卻是連連的轟鳴。
三藏的眼神也開始迷離渙散,紅通通的眼珠子彷彿要燒起來一般。明明已經渾身鮮血,卻一點都不知道痛,雙手揮舞著,在滿身荊棘和倒刺的林中亂竄,拚命地揮霍著自己的體力。
三藏小時候在孤兒院裡面生活。孤兒院後面有一片小樹林。樹林裡面都是松鼠,所以孤兒院的小孩經常上去抓松鼠,這樣就很容易從樹上摔下來。
為了避免危險,孤兒院的一個阿姨給包括三藏在內的這些小朋友講故事,說是有一種鬼,它們住在墳墓裡面,不論白天和黑夜都會出來活動,不過人地肉眼看不到它們。這種鬼專門喜歡害死在森林裡面亂竄的人。先是讓他迷失方向到處亂竄,把自己弄得渾身鮮血、鼻青臉腫,等到他的體力完全消耗了之後,就坐在地上,用手挖起地上的泥土挫成泥丸吃進肚子裡面,再用泥丸堵住自己的鼻孔,最後用很大的泥丸堵住嘴巴,活活把自己憋死。
自從聽過那個故事之後。孤兒院裡面的小孩就再也不敢上
抓松鼠了。
此時的三藏,活生生就跟遇到鬼了一般。
他腦子裡面最後地一個念頭便是,之前芭比雖然沒有能夠走出去。但是肯定找到走回去的路了。既然比能夠找到回去的路,那自己也能夠找到。
就這樣,頭腦混亂的三藏用完了最後一絲力氣,撲通一聲直接摔倒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整個森林是伸手不見五指。
夏天的白天很長,現在已經完全黑下來,可見至少八點多鐘了。
三藏一直游離在清醒和昏迷之中。那種感覺彷彿像是做夢,他想要動一動,抓一把身邊的泥土證明這不是夢境,卻是一絲一毫也動彈不得。
這讓三藏回想到小時候晚上睡覺時的情景。
睡覺之前喝了太多的水,結果到了半夜,尿憋得緊,但是自己卻還在睡眠中,覺得尿急,想要去上廁所,極度爽快地尿尿。
而尿桶就在身邊,明明走兩步就可以輕鬆地尿尿,享受那爽快的一刻。他卻渾身彷彿有千斤之重一般,怎麼也走不過去。然後一遍又一遍地夢到自己朝尿桶走去,一遍又一遍地走不過去。那種夢中恐怖的感覺三藏依舊歷歷在目,不過這種夢地結尾通常是一點都不恐怖的,因為在某一個瞬間,好像尿桶就來到你的面前,然後你無比痛快地尿完了,然後就醒來,發現卻是褲襠濕漉漉的難受。
好奇心害死一隻貓。
就在三藏認為自己要死去的時候,忽然漆黑地夜空中亮起一道柔和動人的光芒,這道光芒從樹頂上降落,然後緩緩朝三藏靠近。
因為此時三藏躺在地上,全身一動都不能動,所以視線沒能超過地面一尺。
他隱隱見到一雙赤裸的玉足緩緩走來,雪白秀氣地足踝,精靈一般的腳趾。僅僅一雙腳,便已經美到了極點。
雖然踩在骯髒的地面上,但是那雙玉足卻是潔白無瑕、一塵不染,而在荊棘和長滿尖刺的灌木中,這雙玉足那麼柔軟嬌嫩,卻是不受絲毫的傷害。
這雙玉足的主人走到三藏的面前蹲了下來,一陣幽然淡雅的清香瀰漫在夜空中,三藏腦中頓時清醒了一些。
一雙象牙一般的玉手緩緩撫摸上三藏的額頭,發現三藏正處於高燒中,而且整個身體呈現一種虛脫狀態,就連精神和思維也處於混亂中。
其中一隻玉手從懷中掏出一隻晶瑩潔白的玉瓶,拔開塞子,朝三藏的嘴裡倒入一滴透明的液體。
三藏口中感到一陣清涼芳香,漸漸覺得開始甦醒,視覺和觸覺,還有精神也漸漸復甦。
眼睛一轉,三藏終於看清楚了這雙玉足的主人。
此人穿著雪白道袍,披著如同瀑布一般的黑髮,頭頂用一根碧綠的髮簪扎出了一個髮髻。眉目如畫,面孔如夢,讓人以為她是從畫上走出的仙女,不敢相信凡塵中竟然還有這樣的女子。
岳潸然也是道家的女子,也有著空山靈雨般的氣質,但是和眼前這個女道士比起來,那種出塵脫俗的氣息,竟然彷彿是燭火和圓月一般的差別。
就算是在對女人認知上如此白癡的三藏,也清楚地知道,世界上能夠在容貌上和氣質上與女主人匹敵的女子出現了。
單純從容貌上說,三藏認為妲己、芭比、岳潸然和水青青,都是一個級別的人物。曾經,他認為這幾個女孩便已經是美到了極點,在莊園女主人出現後,打破了他的這一看法,這次這個女道士的出現,更是將他的念頭徹底顛覆。
無論是容貌上或氣質上,女主人和眼前的女道士,都明顯地比妲己和比等人高了一個級別。
至於中間的差別有多遠,可以說不遠,畢竟妲己和芭比都已經如此之絕美,但是也可以說是天差地別,就好像從三十分進步到六十分很簡單;從六十分進步到八十分,稍難;從八十分進步到九十分,雖然艱難,但是也不是不可能。
而要從九十九分進步到一百分,卻是一種幾乎不可能的任務。
所以,這個世界上可能有許多高手,但真正的絕頂高手,一般不會超過三四個,也就是這個道理。
女主人和眼前的女道士,毫無疑問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絕頂人兒。
不過這兩個絕頂的人兒之間,也有區別。
女主人,是所有男人的夢想,男人最最夢寐以求的容貌、氣質、身材、性感等等,都在她的身體上表現到了極致,所以她是蘊含了男人所有的幻想而生出來的,是天下間男人最最想佔有的尤物,是禍國殃民級別的絕頂尤物。
而女道士,是集天地靈氣孕育出來的人兒,超乎了人的想像,讓人不敢奢望、不敢褻瀆。
如同大自然孕育出來的許多絕美的景致,鬼斧神工一般的山川,集天地靈美的秀水。你會流連不已,會欣賞不已,會魂牽夢縈,但是卻極少敢想去佔有。
就彷彿古代的皇帝,可以將玉石珍寶收集在皇宮中細細把玩,但是卻不能將泰山作為皇宮的後山,不敢將西湖當成皇宮的池塘。
所以,用語言去描述女道士的面孔,便是一種極度惡俗的行為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女道士的聲音,彷彿山澗的清泉一般悅耳動人。
她看來非常的年輕,正處在一個女子最最嬌嫩美麗的階段,就彷彿那些天地自然的山水,儘管已經存在了千萬年,但是人們依舊覺得它純美得如同剛剛出生。
「我迷路了。」三藏本來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卻發現好像講不怎麼清楚,就比較簡單地表達了出來。
「我經過這裡的時候,發現這片死氣的樹林裡面竟然還有生命的氣息,所以便過來看看,不料卻發現了你。」女道士用潔白無瑕的玉手將三藏扶起。
三藏想要後退,不讓她的玉手碰到自己沾滿鮮血和泥土的身子。
不料她竟是微微一愕,不懂得三藏為何這般,然後朝他漾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將他扶起後,掏出一條潔白的絲綢手帕擦拭他沾滿血污的面孔。
被絲巾擦過後,真是恍如一道春風吹過,將三藏的面孔吹得乾淨清爽。
「你之前是在這樹林裡面,想從裡面出來是不是?」女道士微笑問道。
三藏發現女道士就算不笑的時候,給人感覺還是彷彿一直瀰漫著醉人的微笑。
「是的,妳怎麼知道呢?」三藏驚訝道。
「這片森林是這裡主人的私有物,假如不是主人願意,外人不會發現這片森林,也不能走進這片森林。」女道士解釋道:「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