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明月樓身處蘇州東門,樓前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如今是正午時分,明月樓內幾乎座無虛席,這裡的飯菜極可口,在蘇州城乃是一絕,諸多喜歡口腹之慾老遠的趕過來,過一過嘴癮。
一樓是尋常的座位,桌與桌之間沒有隔斷,只隔出一段距離,供人穿梭行走,非常熱鬧。
二樓則用半高的屁風把桌與桌之間隔開,像是一個一個的子,完全隔斷,聽不到彼此說話。只有十幾間屋子,裡面很寬敞。乃是頂級享受。
此時,正是正午,熱因非凡。
尤其二樓,更是喧鬧無比,在座的多是佩劍帶刀,雙眼精芒閃爍,精氣神人一籌,一看就知是武林中人。
對於這些人,尋常百姓避之為上,根本不敢頂撞,免得自討苦吃。
不過,蘇州城裡有鐵捕莫西風,還有姑蘇慕容世家坐鎮,這些武林中人不敢太過放肆,多是規規矩矩。
如此之下,蘇州城越熱鬧,很多人來蘇州城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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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一道清咳聲驀的響起,聲音不大,卻清晰無比,穩穩傳入眾人耳中,彷彿在耳邊低語。
諸酒客中,不會武功的,大覺好奇。轉頭四顧,會武功的心中凜然。暗道此人好深的內力,不容覷。
他們紛紛轉頭望去,正中央一桌正坐著三個人,一個老者,矮小削瘦。尖嘴猴腮,看著可笑,穿著青褂子。有沐猴而冠之感。
還有兩個青年。相貌略有幾分相似,看起來像是兄弟,都是二十歲出頭,英姿勃勃,令人羨慕。
兩人腰上都佩著劍,劍身古樸,看上去不像是尋常的青鋒劍,而是寶劍,應該身世不俗。
兩人的衣衫不同,一個穿著青衫,一個穿藍衫nbsp;nbsp;,卻各自風采卓然,坐在酒樓中,彷彿鶴立雞群之內,一眼便能覺,被兩人所吸引。
看到兩人如此風範,周圍諸人暗自好奇,不知是哪家哪派的優秀弟子,如此風采,不知會迷倒多少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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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衫青年看起來年紀稍大一些,呵呵笑道:「范前輩,此事當真?」
姓范的老者鼻子往上一翹,不屑的道:「多哼,老頭子一把年紀了。還逗你們玩吶?!」
青衫男子讚歎一句:「這慕容家果然不愧是武林世家,氣勢不凡吶!」
藍衫青年撇了一下嘴,劍眉挑一下:「嘿嘿,他們這般做,也是無可奈何,打腫臉充胖子罷!」
「老二莫要胡說!」青衫男子不以為然。
「嘿嘿,一止這話精闢」。姓范的老者撫著幾根鼠鬚,嘿嘿笑了起來。狀若愉快,讚賞的望過來。
「范老,此話怎講?!」青衫男子忙問。
姓范的老者掃了眾人一眼,見他們都望過來,越的神采飛揚,嘿嘿笑了兩聲,道:「吐蕃十聖僧剛剛打敗了一拳鎮西嶽,馬上便要來姑蘇地界上了,早晚要找了慕容家的」。
「這吐蕃十聖僧忒也猖狂了!」青衫男子皺著眉,冷冷哼了一聲。
「唉!沒法子!」姓范的老者搖頭不已,垂頭喪氣:「技不如人。咱們中原武林這一回丟臉丟大了!」
「就沒有一個人前去阻攔,將他們打敗!?」青衫男子皺著眉,大是不滿的質問。
姓范的老者摸了摸幾根鼠鬚,嘿嘿笑道:「不是沒人,而是沒人成!」
「這十個喇嘛果真如此厲害?!」一直默然的藍衫青年忽然問。
姓范的老者嘿嘿笑道:「一字慧劍門,鐵劍門,松濤派,你以為這些門派都是浪得虛名的?」。
說著話,他目光一掃眾人,他們只覺兩道冷電迸射進來,照得雙眼疼,不敢與他眼睛直視。
藍衫月。消搖頭!「我知道卓彗劍門的厲害,劍法卓絕。威力暢比,我曾切磋過。」
姓范的老者嘿嘿哼道:「那就走了!他們都被打得毫無脾氣,可見這十個老禿驢如何了!」
「范前輩,慎言!」青衫男子忙壓低聲音,豎指於唇前。
「嘿嘿,我就叫禿驢,禿驢!」姓范的老者眼睛一翻,沒好氣的哼道:nbsp;nbsp;「這些和尚,個個都不是好東西!」
青衫男子苦笑看他一眼,低聲道:「前輩要愕罪天下的僧人麼?」
「得罪又怎麼啦!?」姓范的老者蠻不在乎,哼道:nbsp;nbsp;「這些個禿驢。個個嘴上唸經,一肚子壞水,還不知做了多少男盜女娼的事呢!」
「阿彌陀佛」施主慎言!」忽然一蘆佛號響起。
眾人心神一蕩。只覺塵念頓消,渾身清虛,彷彿一切煩惱都不再是煩惱,沒什麼大不了,不值得煩惱。
「誰?!」姓卉的老者氣急敗壞,扭頭瞪過去。
卻見一個灰衣青年和尚正坐在窗口位置,雙掌合什,寶相莊嚴,衝他一禮,嚇了他一跳。
「哪來的醜和nbsp;nbsp;尚!?」姓范的老者沒好氣的喝道。
他臉色如常,心下卻暗凜,這個醜陋的小和尚內力好深,這一聲佛號也有名堂,莫不是少林的獅子吼?!
灰衣和尚合什一禮,神情平和。溫聲道:小僧虛竹nbsp;nbsp;,見過前輩。」
姓范的老者擺擺手,斜著眼睛看他。不耐煩的哼道:「虛竹小和尚。你多管閒事做甚,我得罪你了?!」
「前輩說我等佛家弟子太壞。有些以偏概全了,小僧所見,都是修為精嚴,沒有那般惡行。」虛竹溫聲道,不疾不徐,聲音平和從容。
他雖長得醜陋,但寶相莊嚴,聲音平和,卻給人以安寧之感,反到會忽略了他的容貌。
姓范的老者斜著眼睛看他,大喇喇的問:「哼哼,你是哪個,寺廟裡出來的和尚啊?!」
虛竹合什一禮,恭聲道:「小僧來自少林。」
「原來是少林高僧吶,久仰久仰!」姓范的老者嘿嘿笑了一聲,抱了抱拳,斜眼更厲害,滿臉的不屑,嘴角帶著嘲諷之意。
一聽虛竹是少林的,眾人收起了玩笑之意,產林可走了不得的大派。高僧無數,七十二絕技天下獨步。
虛竹雙手合什,文縐縐的道:小僧只是少林不成器的弟子,輩份低微,不敢當高僧之稱。」
「從少林出來的和尚,不是高僧也要稱高僧,若不然,惹了少林。處處被人為難,豈不是倒霉!?」姓范的老者嘿嘿笑道。
虛竹皺了一下眉毛,搖頭道:「前輩的意思,小僧不明白。」
「你這小和尚,看著就蠢笨,果然不是機靈人!」姓范的老者翻了翻眼,不屑道:「這還不明白?!」你們少林寺除了以勢欺人,還會做什麼?!」
「前輩誤會了吧,我少林從不以勢欺人的!」虛竹忙搖頭。
姓范的老者斜著眼看他,冷笑連連:「你說說罷,除了爭狠鬥勇,你們少林寺還做過什麼善事?!」
「這」虛竹遲疑了一下。
「這位小師父,在下有一事請教?」忽然有一人站了起來,抱抱拳說道。
卻是個中年漢子,紫臉膛,威猛不凡。
「施主請說。」虛竹合什一禮。
中年漢子道:「聽聞少林有一位高僧虛竹神僧,年紀輕輕,卻武功卓絕,天下罕有,不知小師父可識的?」
虛竹聞言一怔,想了想,道:「小僧正是虛竹,虛竹便是小僧。」
「啊」眾人感歎,頓時開始議論,二樓內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