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緩緩圍上來,裝束各異,有西夏人,也有中原些異域之人,不乏眉眼高隆的吐蕃人。
他們個個目露凶光,狠狠瞪著蕭月生,如欲擇人而噬。
蕭月生笑了笑,左手一拂,將赫連鐵樹的**道封上。
又把碧月劍遞給阿朱,笑道:「阿朱姑娘,你拿著劍,抓著這傢伙,若有人妄動,先斬他一手,再削去另一手,再分別是兩腿,最後再斬了他的腦袋!」
阿朱抿嘴一笑,嬌應一聲:「是!」
她接過劍來,劍寒光閃爍,森冷逼人,她輕輕一擱,長劍擱在赫連鐵樹的脖子上,望著眾人。
眾人腳下頓時一緩,停下,死死瞪著阿朱,似欲用目光殺了她,殺不了她,也可恐嚇她,讓她手軟,放開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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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轉頭一眼丐幫諸人,他們已經醒來十幾個,那老頗為巧心,把幾個湊在一起,讓他們同時嗅瓷瓶。
這樣一來,一能救得數人,可謂快矣。
看到這些人月生省心來。免得一旦打起來。牽連了這幫人。
「看住這家。我去殺光一品堂!」蕭月生輕聲喝道。身形飄飄而出。掠向眾人。
他飄飄而行。如御風。偏又快如閃電。轉眼之間已到那幫人身前。倏地一掌拍出。
一個光頭大和尚踏步出來豹眼精芒四射。冷笑著迎上來。
他穿著一件破舊灰色僧袍。肌肉虯結賁起。身形魁梧壯實。如同鐵塔。每踏一步人感覺地面隨之一顫。氣勢凜然。
他左手一擼袍袖。手臂黑毛茸茸。手掌一攏化為醋缽大地拳頭。一拳搗來。拳風呼呼作響。如流星墜地一般。
「砰」一聲巨響,蕭月生退後一步,輕點腳尖,身形飄起空中踏出幾步,落回原地。
他這幾步乃是凌波微步,內力隨著步伐運轉開來,將湧入經脈的內力化解開去。
蕭月生面露微笑,從容安詳,彷彿寺院裡佛像上的微笑,慈悲而憫人,包容世間一切。
光頭大和尚見他笑容,心頭火起,大喝一聲:「吃佛爺一拳!」
他腳下用力一蹬土飛濺,身子化為一抹灰影,左拳搗出,呼呼風響中,撞入蕭月生。
蕭月生微微笑了笑掌劃一個弧,一道內力頓時湧出成一道無形的光盾,擋在大和尚跟前。
和尚一拳搗上口一翻,說不出的難受。
只覺拳頭擊在一團飄絮中不受力,偏偏又帶著韌勁兒,宛如皮革,竟然擊不穿。
想要收拳時,卻如粘在上面,任何如此用力,無濟於事。
他臉上忽然露出驚恐,如見鬼怪,竟然週身內力外瀉,如水壩開閘一般,一身深厚的內力源源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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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微微含笑,左掌留在半空,向上托掌,似是托著一物,無形無質,此物恰被光頭和尚擊中。
和尚保持弓步衝拳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如一尊雕像。
其餘諸人卻明白,他們二人這是比拚起了內力,看著不動,卻最凶險不過,乃不死不休。
蕭月生只覺源源不絕的內力湧進來,沿著手上五經湧入,如江河灌水,充沛浩蕩。
如今他經脈越堅韌,寬闊似長江河道,內力在其中順暢自如,毫無阻滯,直接衝過虛道,達至丹田。
澎湃的內力再由丹田運往週身各大經脈,以及內臟,渾身暖融融的,說出的舒服。
忽然,他覺丹田一跳,似有一股清涼之氣生出,卻一閃而逝,消失無蹤,再難尋覓。
他心中一驚,湧起奮,臉上露出笑意。
這竟然是先天之氣,至精至純,比起北冥真氣,更精純幾分,究竟是如何生成,卻不清白。
抬頭一看,大和尚定在原地,臉色蒼白,雙眼滿是恐懼神色,又透出幾分哀求來。
蕭月生搖頭歎了口氣,身子一抖,猛的一力,大和尚飛了起來,在空中劃出十幾丈,「砰「的落地,一動不動了。
蕭月生搖頭歎息:「怪只怪你是西夏一品堂的人,下輩子投生,莫要再闖武林了!」
「無量壽!吃我一劍!」一個道士飄身上前,唰唰唰,劍光閃過,三劍連環,輕捷狠辣。
蕭月生腳尖一點,飄飄後退,打量一眼這道士,約有五六十歲,皓眉銀,鬚髯亦白,一雙丹鳳眼神光湛湛,氣度飄逸。
蕭月生打量他,他亦打量著蕭月生,神情寧靜,眼神冷清,透著一股冷漠氣息。
蕭月生一看
這個道士殺過不少的人,煞氣入骨,自然的透出懾如蒼鷹見野兔,殺意盈盈。
「你是何人?」蕭月生眉頭一皺,暗叫可惜。
富貴誘人,很多高手抵禦不了,苦練武功,多數人還是為了榮華富貴世之人亦是如此,上下千年,人性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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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稽,緩緩而道:「無量壽!……貧道賀蘭山一元子!」
他目光一閃,看一眼蕭月生身後的赫連鐵樹,神情從容:「究竟如何才能放了將軍?」
蕭月生眉頭一,笑了起來:「呵呵,我與一品堂勢不兩立,你說我如何能放了他?」
他心中瞭然,既是賀蘭山道士不必講什麼大道理,只能殺了。
一元子霜眉了動,沉吟道:「貧道這裡有一套劍法,威力絕倫,乃我一元觀鎮派劍法,贈與施主主改日再報仇,如何?」
蕭月生笑著頭:「劍法麼,我卻不稀罕,不如赫連鐵樹的小命重要,……你就甭費心思,不如殺了我!」
「既如此,貧道著實無奈,只能得……!」老道又宣了一聲無量壽,低頭合什。
他話未說,頭仍低頭寒光驀然一閃,劍尖竟已刺至蕭月生喉嚨前,寒氣森森,幾乎刺中。
蕭月生身子驀平移一尺,這一劍刺空,隨即一折,變刺為削,直斬蕭月生腦袋。
他出劍之快,乎人們想像,與蕭月生說話是蓄勢而行,一身內力斂起,凝注於劍中。
蕭月生身負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可化無相為有相,看清了他體內真氣流向。
在他眼中經絡如綠熒熒的飄帶,而真氣則如綠水晰可見。
一元子道士體內,在他說話的功夫氣不停湧向右臂,聚於劍上柄長劍變成了綠色,瑩綠剔透,宛如綠色的玉石。
蕭月生腳尖一點,身子再次一飄,劍尖劃著胸口而過,寒氣森森直透胸口,差之毫釐。
這一劍不中,又是一劍,劍尖顫動,一道劍花籠罩他胸口,變招之間流暢自如,毫無阻滯。
蕭月生暗自讚歎,果然好劍法,出劍奇快,劍招精妙,著實難得,已清晰烙印於腦海。
他不著急殺人,想要將這一套劍法都學會,故左躲右閃,並不還手。
但見劍光霍霍,他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阿碧看得著急,輕聲道:「阿朱姐姐,如何是好?!」
阿朱蹙著眉頭,緊了緊劍柄,轉頭瞧向王語嫣:「王姑娘,先生要不要緊?」
王語嫣緊盯場中,明眸一眨不眨,聞言也不轉眼,飛快說道:「不要緊,是他故意示弱!」
阿朱與阿碧舒了口氣,這道士的劍法奇快,又精妙異常,一劍快似一劍,彷彿每一劍都能疊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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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人觀看,丐幫諸人被一一救起,紛紛醒來,本想破口大罵,卻被這場打鬥吸引了過去,保持安靜。
蕭月生腳下飄移,如一縷清風,而道士的長劍越來越快,只見寒光,看不清劍身。
這套劍法名謂狂濤劍,精髓便在於此,如巨浪奔湧,一浪疊向一浪,劍勢越來越快,勢不可擋。
此套劍法共有九劍,第一劍時,只是稍快,一劍快似一劍,前幾劍的力量相加,到了第九劍,九九相疊,威力最強。
隨著他劍快,蕭月生的身法也越來越快,迅如鬼魅,丐幫眾人看了,只覺心中寒,如此身法,斷難抵擋。
「嗤——!」寒光驀然大亮,一團青芒忽然衝出劍尖,破空而去,射向了蕭月生。
蕭月生距離劍尖僅一尺,想要閃避,已然不及。
「啊!」阿朱與阿碧秀臉失色驚的叫出來,丐幫諸弟子亦是紛紛驚叫:「劍芒!劍芒!」
蕭月生搖頭一笑,朝著虛空輕輕一掌斫下。
「嗤——」一聲輕嘯,那團青芒忽然一分為二,化為虛無,如被什麼東西從中斬為兩半。
「火焰刀!」王語嫣輕叫道。
「對,這不是那鳩摩智大和尚的火焰刀麼?!」阿碧恍然,拍拍阿朱的手。
阿朱胳膊一晃,碧月劍頓時一動,赫連鐵樹的脖子滲出血來。
段正淳所贈碧月劍削鐵如泥,吹毛斷,乃是上品的寶劍,削人腦袋如切豆腐,稍一用力,自然便割破了皮。
阿朱忙一撤劍了口氣,急忙轉身到赫連鐵樹身前,查看傷勢,卻見他臉色不變,冷冷瞪著自己。
阿朱看他傷口不深,長長鬆一口氣,轉頭瞪一眼
「死妮子,差點兒壞了先生的大事!」
阿碧歉然賠笑,忙道:「可要給他包紮一下?」
阿朱想了想,點點頭:「還是包一下罷。」
王語嫣玉臉迷惑黛眉輕蹙,喃喃自語道,為何他一定非要對掌解決對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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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邊,蕭月生已然一掌印上道士膻口,掌心內力一吐,直接震斷了心脈,身子飛出十丈外,寂然不動。
蕭月生邁步向,臉上仍帶著悲憫笑容,體內真氣澎湃經脈內洶湧浩蕩。
十幾個人紛紛退後,他進步,他們退一步,臉露遲,不復剛才的凶厲。
那大和尚與元子道士是厲害人物,在一品堂中乃是頂尖高手一數二,對上這蕭觀瀾尚且身死換了自己,更是不成。
「咱們大夥一上!」忽然一個大漢叫道上蒙一方白布,打扮怪異,口音也怪。
眾人怦然心動,忽然停來,左右顧盼,探詢彼此的主意。
那大漢忙聲叫道:「將軍還在他手上,救出將軍,先要殺了他!咱們是一品堂,甭講武林規矩啦!……上——!」
「上——!」眾人轟然答,紛紛撤劍拔刀,撲向蕭月生,一瞬間便將其籠罩當中。
「王姑娘……」阿朱忙轉頭瞧來。
王語嫣搖頭:「他有凌波微步,不怕圍毆,不要緊的!」
口裡說著不要緊,她玉臉卻滿是緊張,心中思忖,這些人能進一品堂,必是高手,拿出一個來,表哥應付起來都很吃力,兩個,他根本應付不來。
卻見蕭月生身形飄忽,忽焉在前,忽焉在後,趨退靈動,瀟灑無拘,十幾個人圍攻,刀光劍影之中,絲毫不見吃力。
他臉帶冷笑,歎息一聲:「唉……,西夏一品堂,入堂武功皆天下一品,實在可笑之極!」
他似是輕輕自語,但聲音凝而不散,鋪陳開來,清晰傳入眾人耳中,如在耳邊輕語。
這般一轉眼的功夫,十幾招已過,蕭月生腳下輕盈,心神卻忙得很,只能分出三份,分別烙印他們的武功。
如此一來,想要學盡所有人的武功,唯有延長時間,待學會了三個人,輪到另三人。
這些人都是天下間頂尖的高手,被西夏國籠絡而來,若在平常,這些高手難得一見,更難聚齊。
武功高的人,並非不慕富貴榮華,無窮**,反而容易激一個人的潛力,令他苦練武功。
看了一會兒,眾人紛紛明白,蕭月生這是在耍猴呢,卻不明白,他明明能打敗眾人,為何偏偏不出手,只是躲閃,而不進攻。
難不成,他有什麼顧忌不成,眾人猜測不已。
轉眼之間,已是百招過去,場面仍在僵持,蕭月生躲閃從容,十幾個人圍攻,威力卻是越來越強。
他們個個自負,遇到對手,往往一個人足以應付,抹不下面子圍攻,彼此缺乏默契。
一百多招過去,默契漸生,攻防之間,威力更宏,只見刀光劍影,撲天蓋地,如滔滔洪水,將蕭月生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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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先生懸了!」阿朱黛眉,右手緊了緊長劍。
王語嫣漸感緊張,照理來說,他早該出手了,難不成自己看錯了,他有心無力?!
「姑娘,咱們幫一把蕭掌門罷?」一個老上前。
王語嫣轉頭一瞧,並不識得,望向阿朱。
阿朱忙道:「徐長老,先問一問先生罷!」
蕭月生耳朵尖,揚聲一陣長笑,大聲道:「不必勞煩諸位,還是我來罷!」
說罷,身形驀的一閃,化為一團模糊的影子,越來越快,如一團霧氣在動,十幾個根本看不清他。
「砰!」「砰!」「砰!」「砰!」
十幾個人身形飛起,像是花瓣一般向四面散開,蕭月生站在花瓣的中央,緩緩收掌,靜靜站立。
剛才還刀光劍影,眨眼間一片寂靜,這動靜之間,眾人怔怔盯著他。
蕭月生臉色漲紅,微微顫抖,直接盤膝坐到地上,運起功來。
他暗自苦笑,自己太過貪心,將這些高手的內力盡皆吸納,雖是大豐收,內力暴漲,但北冥神功轉化不及,十幾股內力起了衝突。
丐幫眾人潮水般衝上去,瞬間圍成一團,將蕭月生護在當中,周圍數十個西夏騎士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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