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派?」蕭月生蹙眉想了想,搖搖頭。
陳成祥忙道:「風雷派在咱們南邊,也是鼎鼎有名的大派,可惜人才凋零,沒有咱們紫陽派幸運,如今沒落,小小的鷹爪門也來相欺!」
「鷹爪門……?」蕭月生問。
陳成祥又道:「鷹爪門也不是什麼大派,乃鷹爪雁行門的一支,專攻鷹爪功,論及實力,不在咱們之下!」
蕭月生點頭:「嗯,他們之間有何恩怨?」
「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陳成祥搖搖頭,歎道:「有兩人見面,一言不合打起來,結果鷹爪門的弟子殺了風雷派的,風雷派不依,便報復,越鬧越大,兩幫打得不亦樂乎。」
蕭月生眉頭皺起,想了想,問:「陳長老,唐長老與李長老的意思如何?」
陳成祥暗歎掌門心思敏銳,曉得自己必已找二師兄三師兄商量過,他忙恭聲道:「兩位師兄說,全憑掌門獨斷!」
蕭月生點頭:「既如此,好,就幫一把!」
「……掌門,雖說看風雷派被小小的鷹爪門欺負,讓人不平,不過那鷹爪門實力不俗,況且還有鷹爪雁行門……」陳成祥勸道。
蕭月生擺擺手。淡淡道:「咱們一味殺伐。總是不對。需得找一些盟友。便選風雷派罷!」
「……是!」陳成祥重重點頭。道:「屬下等告退!」
蕭月生擺擺手。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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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回到屋裡。便打坐入定。合眸定息。雙手接印。心神正要入冥之際。耳朵一動。慢慢睜開眼。
片刻過後。簌簌之聲響起。乃衣袂摩擦之聲。在門外停下。
蕭月生皺眉,他元神朗照,已看到外面情形,溫聲道:「進來罷。」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窈窕女子裊裊而來,一身月白羅衫,鬢如雲,低頭垂目,看不清臉龐,只露一截兒光潔的脖頸,如優美地白天鵝。
衣袂飄動,腳步輕盈,如踏雪無痕,她輕盈來到榻前,跪倒在地:「拜見掌門。」
聲音說不出地柔美動聽,蕭月生露出一絲笑意,溫聲道:「秀雲,你來可有什麼事?」
他過目不忘,認出此女,名叫崔秀雲,乃飄花堂的一名傑出弟子,姿容絕頂,且習武資質極高,只是太過羞澀,與人動手,往往心慌意亂。
崔秀雲聲如黃鶯,羞澀的道:「掌門,陳長老說,讓我代何師姐伺候掌門。」
蕭月生恍然一笑,搖搖頭,這個陳長老,倒是細心,事無鉅細,皆想得到。
他點頭道:「也好,你便在一旁伺候罷,平常可在對面屋子,讀書練功,皆隨你意,……待我有事,便招呼你。」
「是,掌門。」崔秀雲輕聲應道。
蕭月生微笑道:「去沏盞茶過來。」
「是。」崔秀雲站起,扭身出去,一直不敢抬頭,白皙如玉的脖頸一片緋紅。
蕭月生搖頭,他被人伺候慣了的,貿然一人,確實有些不習慣,有一個人過來,最好不過。
一會兒功夫,崔秀雲端著桃木托盤進來,盤上一隻白玉盞,輕輕端到蕭月生跟前,仍舊垂著頭。
蕭月生搖頭一笑:「抬起頭罷,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是……」崔秀雲雙手低垂,拿著托盤,輕輕抬起頭。
頓時,一張白玉似的臉龐呈現在他眼前,白玉上映著紅霞,嬌艷嫵媚,美艷不可方物。
蕭月生掃她一眼,神色不動,輕啜一口茶茗,道:「你沏茶的火候不足,下次多注意些。」
「……是!」崔秀雲怔了怔,忙用力點頭,又低下頭去,玉臉更紅。
蕭月生神情平和,放下白玉盞,擺擺手。
崔秀雲領會,輕輕退後,到了門口,扭細腰拉開門出去,慢慢合上門,回到了對面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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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開對面房門,閃身進去,合上房門,身子倚在房門上,幾乎支持不住要倒下,一顆心怦怦的跳,想跳出胸腔一般。
跟掌門如此之近,她想也未曾想過,只覺掌門的目光彷彿帶著莫名地力量,如天神俯視凡人,他雖在微笑,自己仍忍不住想要跪倒。
她拍拍高聳胸口,暗自歎息,怪不得四位長老,五位堂主,莫不英雄氣度,在掌門跟前卻束手束腳,這其中的滋味,自己
白了。
她摸了摸自己白皙晶瑩的臉龐,彎彎柳眉蹙起來,莫不是自己不夠美,為何掌門乍一見到,毫不見異樣?!
她羞澀,更敏感,對周圍人的目光靈敏異常,派中男弟子們,即使熟悉之極,每見自己,仍會眼睛直,便是長老們,也多是眼神閃避,不看自己地臉,是讓他們不自在了。
而掌門年紀輕輕,血氣方剛,乍一見到自己的臉,竟沒有一點兒異樣,委實是第一個人。
她忙進了裡屋,在梳妝台前坐下,攬鏡自照,好像自己今天跟以前一樣呀,為何掌門竟無動於衷?!
她自是不知,蕭月生元神朗照,在屋外時早已看到她,她抬頭之際,也沒有了衝擊力。
況且,美麗女子,蕭月生見得多了,已有些麻木了。
蕭月生收回元神,微微一笑,搖搖頭,閉上眼睛,定息調神,雙手結印,心神慢慢契入天地間。
他氣息漸弱,到了最後,彷彿一絲氣息也無,停止了呼吸一般,進入了胎息之境,週身生機俱斂入丹中。
不知多久,他慢慢睜開眼睛,恢復呼吸,神情若有所思。
片刻後,解座下榻,推開窗戶,吆喝聲,大笑聲,斥責聲,夾雜在一起,隱隱飄來。
夕陽斜墜,金光照耀著紫陽山谷,澄平地湖面,彷彿一面銅鏡,光可鑒人。
練武場上地弟子們,沐浴在金光中,劍光閃閃,仍是龍精猛虎,氣勢不減。
看著這些朝氣蓬勃地弟子們,蕭月生心中泛起一絲羨慕來,何時自己的心態也這般,無憂無慮,心中不必裝這麼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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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傳來,停在房門外,一動不動。
蕭月生揚聲道:「進來罷。」
崔秀雲輕輕推開門,腳下放輕,抬頭一瞥,見掌門站在窗前,背對著自己,不由大舒了口氣。
她抬頭,定睛看他,忽然覺得,掌門的背影透著一股蒼涼寂寥之感,彷彿舉世獨遺一人。
她十歲時,父母皆亡,遇到了孫副堂主,拜入紫陽劍派,對於這種孤寂的感覺,體會最深。
不知為何,她鼻子不由地一酸,忍不住眼淚盈眶,忙強自抑住,低聲喚道:「掌門。」
她聲音說不出的柔和,比先前更加柔和幾分。
蕭月生沒有轉身,淡淡道:「什麼事?」
「陳長老說,風雷派地馮掌門來了。」崔秀雲柔聲道,低下臻,不想讓掌門覺自己的失態。
蕭月生「嗯」了一聲,轉過身來,目光溫潤:「請馮掌門到樓下大廳,我這便下去。」
「是。」崔秀雲忙退下去,拉開門下了樓,大氣不敢喘一口。
蕭月生看著她,搖搖頭,真是敏感地小丫頭,不應做武林中人,應是一個千金小姐,悲秋歎春,吟詩做畫。
蕭月生待陳成祥領著一個人進了大廳,他出了屋子,下了樓。
大廳之中,陳成祥對面坐著一個大漢,三十餘歲,虎背熊腰,魁梧壯實,如一尊鐵塔屹立。
他肌膚黑,臉龐方正,一臉的憨厚,只是雙眼精芒閃閃,顯示出一身不俗地修為。
見到蕭月生下樓,那大漢站起來,遠遠的抱拳拱手,哈哈笑道:「尊駕可是蕭掌門?!……蕭掌門大名,老馮我如雷貫耳啊!」
陳成祥忙起身,伸手介紹:「掌門,這位是風雷派的馮介叔馮掌門!」
蕭月生點點頭,溫和笑道:「馮掌門大駕光臨,本座有失遠迎,莫要見怪才是!」
馮介叔忙不迭擺手,哈哈笑道:「這是哪裡的話,我老馮恬著老臉過來求助,哪敢讓蕭掌門親自出迎!」
蕭月生坐到太師椅上,神情溫和,伸伸手,示意坐下說話,笑道:「馮掌門忒謙了,風雷派地大名,本座早有耳聞,馮慕道,陳如意,還有張九峰,當年縱橫武林時,我還未降世呢!」
「唉……,慚愧,慚愧!」馮介叔搖頭苦笑,道:「前輩英雄,後輩狗熊!」
兩人寒暄一陣子,蕭月生溫和親切,令人如沐春風。
蕭月生道:「馮掌門,敝派與那鷹爪門也頗有怨隙,這次正好,該算一算老帳了。」
馮介叔一怔,臉上露出感激,抱拳道:「蕭掌門替我遮醜了,感激的話,我老馮就不說啦!」
「馮掌門豪氣,大丈夫也!」蕭月生呵呵笑道:「我隨你一起走,極想見識一下風雷派,開開眼界。」
「再好不過!」馮介叔哈哈笑道:「歡迎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