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正文 第358章 下帖
    清晨,陽光明媚,寧海城籠罩在陽光中。

    孫玉如一身桃花羅衫,來至寧海城東門附近,東海幫的總壇便在這裡。

    她稍一打聽,便徑直來到門前。

    朱漆的大門氣魄雄偉,門上一排排拳頭大小的銅釘閃閃光,門旁兩座石獅神態威猛。

    石獅前面各有兩個大漢,一身黑色勁裝,個個體形雄壯,雙眼精芒四射,威猛懾人。

    一個大漢咧嘴嘿嘿笑道:「你這小娘子,來此做甚?!」

    孫玉如斜睨四人一眼,輕哼道:「通報一聲,就說煙霞派孫玉如來此,讓你們幫主見我!」

    「喲,小娘子好大的口氣吶!」大漢抱胸斜眼看她,傲氣凌人。

    他從未聽說過什麼煙霞派,想必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不值一提,竟敢這般大的口氣,他心中不忿。

    孫玉如不耐煩喝道:「你去是不去?!」

    大漢與周圍三個大漢對望一眼,嘿嘿冷笑,眼中閃過古怪的神色:「小娘子,咱們幫主日理萬機,哪有功夫理會你?!還是咱們親近親近罷!」

    孫玉如秀臉沉下來,叱道:「閉嘴,若再胡說,莫怪我不客氣!」

    「嘿嘿,不要客氣,不要客氣!」大漢笑得更加古怪。

    孫玉如彎彎細細的眉毛一挑,信手甩了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極是響亮。

    大漢捂著臉,驚詫的望著她。

    他眼前一花,閃過一道紅影,臉便是一疼,懵懂之際,摸了摸臉。麻疼的感覺傳來,他方才省悟,怒火騰的一下衝起來,直貫腦門。

    「呀——!小娘皮找死!」他抽出腰間長刀,怒喝著劈下,使了一招力劈華山。

    他本事不俗,刀光如匹練,又快又狠。直直劈下。

    孫玉如側身上前,又一巴掌打到他臉上,耳光聲又響又脆。

    她身法奇快,刀光未至。她一掌已經打到他臉上,毫無阻礙,輕鬆自如。

    她退身一步,圓亮的眸子定定望著他:「你若再胡言亂語,我打爛你的嘴!」

    大漢一手捂著臉,刀尖顫顫巍巍指著她:「你……你……!」

    「自討沒趣的臭男人!」孫玉如輕哼。滿臉鄙夷,一瞪圓眸,喝道:「還不快去稟報?!」

    旁邊三個大漢緩緩圍上來,按著刀柄,個個臉色不善,她打了一個人的臉,便等於打了他們的臉。

    孫玉如剛才動手太快,施展地是玉兔步,桃紅的影子閃了兩下,兩記耳光已然打完。他們反應不及。

    孫玉如斜睨三人,搖搖頭:「你們何必自取其辱,這便是你們東海幫的待客之道?三人身形一頓,臉色閃過一絲遲疑,想到了幫規森嚴。

    先前大漢冷笑,怒哼:「你來我東海幫,胡亂動手打人,算得什麼客人?!……若不將你收拾了,別人還以為我東海幫好欺負!」

    三人聞言點頭,臉色沉下去。死死盯著她。

    「動手!」一個低喝,三人同時動作。

    一個躍起空中,長刀直劈而下,使的是一招力劈華山,刀光如匹練,朝她正中劈至。

    另一個身子在地上一滾,逼近她,一團刀光捲向她的雙腿,刀未到,寒氣已至。

    第三人跨步向前。刀橫向削來。欲攔腰斬斷她。

    三人分上中下三路,各施絕招殺手。織成一道絕殺之刀陣,狠辣凌厲得很。

    孫玉如彎彎細細眉毛挑了挑,腳尖一點,斜斜飄蕩,輕輕飄飄,像是一朵柳絮被一陣大風刮走。

    這一飄恰到好處,避過了上下兩路,中間那一刀卻是橫斬而來,避無可避。

    她自腰間抽出長劍,順勢輕輕一撩,劍尖恰好點上刀身。

    「叮」一聲脆響,長刀蕩起,刀的主人只覺刀上傳來一股古怪的內力,像是海浪一波一波湧至,剛抵住一波,又來一波,身形不自覺的頓了一下。

    孫玉如墊步向前,出劍直刺,奇快無比。

    這一招,她使來極熟,乃是學自蕭月生,一撩一刺,恰到好處,憑此一招打遍煙霞派,除了大師姐,尚無敵手。

    那人省覺過來時,已是晚了,手腕一疼,再也握不住刀,長刀跌到青石地板上,叮叮作響。

    孫玉如毫不耽擱,再次一墊步,來到另一個大漢跟前。

    大漢剛自空中落下,本是氣勢如虹地一刀,被孫玉如輕盈閃開,唯有收刀躍下,恰在此時,眼前紅光一閃。

    他警醒得很,暗叫不妙,揮刀便斬向紅影,卻覺手腕一疼,長刀不由脫手,直直飛出,孫玉如再一閃,避開飛刀。

    即使他警醒,但孫玉如的玉兔步太過精妙,棋差一招,束手束腳,便是如此。

    孫玉如閃過飛刀,忽覺寒氣自身側湧來,忙點腳尖,斜斜盪開,卻是地上一團刀光滾過來。

    她眉頭皺一皺,心中思忖,這便是地趟刀法罷,果然招式奇異,難以對付。

    她眉頭挑一挑,倏的躍到一個大漢身前,正是最先動手大漢,出腿一腳踹到大漢臀部。

    大漢正目瞪口呆的望著孫玉如大展神威,眼前忽然閃過紅影,大叫不妙,想要動作時,忽然**一疼,眼前一切大變,竟是騰身飛起來。

    他身在空中,大驚失色,慌忙叫道:「宋大哥,快住手!是兄弟我呀!」

    地上地一團刀光散去,地上躍起一人,騰身接住了這個大漢,嘴裡罵著卑鄙。

    他的地趟刀無奈停止,算是被孫玉如破去。

    孫玉如玉兔步施展,倏的來至二人身邊,劍尖一指。落在最先動手大漢咽喉上。

    在她絕快的身法之下,四個大漢宛如笨熊,被耍得團團轉,一招也未能接住。

    孫玉如一瞪圓眸:「給我快進去通稟,若是再磨蹭,我就一劍刺死你!」

    大漢手指搭在劍上,慢慢往外推,面色蒼白。慢慢說道:「你放下劍,我去通稟便是!」

    他臉色蒼白,但神情鎮定,只是聲音顫抖著。顯出他正在害怕,只是強作鎮定。

    孫玉如收劍,哼道:「趕緊的!」

    另三人不再糾纏,兩個手腕被刺殺,跟著一塊兒進了大門,唯有使地趟刀的大漢站在門前。緊盯著她,毫不示弱。

    轉眼地功夫,先前大漢出來,走到孫玉如跟前:「我家幫主有請芳駕!請——!」

    說著,他躬身一禮,伸手肅請,神色鄭重,目不斜視,與剛才的神情迥然有異。

    孫玉如點頭,跟著他進了大門。左右打量四周,心神收緊,留心四周地佈置。

    除了門外四個大漢嚇人,裡面好像佈置鬆散,沒有崗哨,看不出一派總壇之像。

    但這是白天,這般鬆散,也無可厚非,若是到了晚上,也是這般。那才算是奇怪。

    轉過一個小院,來到第二進,上台階,挑開玄黑的厚厚氈簾,進入到大廳中。

    熱氣撲面而來,孫玉如瞇瞇明眸,她感覺到了凜凜的寒氣,似是一支支銳利的箭矢射來。

    大廳上坐著五個人,孫玉如瞇眼打量坐在正中的趙伯川,見他虎視鷹揚。暗自點頭。果然有一幫之主的氣派。

    至於其餘幾人,她懶得多看一眼。

    趙伯川鷹目如隼。淡淡問道:「在下便是趙伯川,忝為東海幫之主,……不知女俠在煙霞派諸弟子中排行第幾?」

    孫玉如露齒一笑:「小女子排行三。」

    趙伯川哈哈笑道:「在下聽聞,煙霞派的四大弟子,無一不是高手,今日得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孫玉如抿嘴輕笑:「趙幫主過獎啦,咱們那點兒三腳貓的功夫,哪算得上什麼高手?!」

    趙伯川大笑:「哈哈,孫女俠忒也謙虛!」

    廳中唯有趙伯川在笑,其四個堂主,卻是一言不,緊緊盯著孫玉如,宛如利刃。

    孫玉如露出羞澀之意,自袖中滑出一道帖子,手腕一彎一張,描著金邊地帖子直直飛向趙伯川,道:「趙幫主,這是我們的挑戰帖子,……代表煙霞派向貴派挑戰。」

    趙伯川右手伸出兩指,輕輕一夾,恰好將帖子夾在指間,露出一絲笑意。

    帖子忽然一跳,自他指上跳出,飄飄落到桌上。

    他神情一愕,轉頭望她,沒想到這帖子附著的內力竟古怪如此,他先前以為制住,指上的內力散去,帖子上卻倏地再湧出一道內力,彈開他雙指。

    這無異於當面打他一記耳光,他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他瞪著孫玉如,冷笑一聲:「嘿嘿,好精妙的內力,果然不愧是煙霞派四大弟子之一!」

    「承讓!」孫玉如微微一笑。

    周圍諸人一動不動,一言不,只是盯著孫玉如,似未看到幫主露醜一幕,免得幫主遷怒自己,但盯著孫玉如的目光已然大是不同,不復輕蔑。

    趙伯川展開一瞧,臉色更是陰沉,像能滴出水來。

    「嘿!好大的口氣!」他砰的一拍桌子,猛轉頭朝孫玉如瞪來,雙眼精芒暴閃,宛如兩柄利劍。

    孫玉如神色不動,輕輕一笑,抱拳道:「小女子告辭,三日之後,當在南風樓恭候大駕!」

    說罷,轉身裊裊盈盈離開。幽靜的小院中,蕭月生坐在台階地木椅上,手上拿著一卷書,慢悠悠翻看。

    院庭之中,杜文秀身形閃動,如舞如蹈。

    她一身白衣,片塵不染,腳下步履輕盈,衣袂飄動。飄逸宛如浮於雲上,如仙子輕舞。

    她手上空空,所施展的正是玉兔步,其風姿與孫玉如又是不同,兩人一個輕捷,一個飄逸。

    對於玉兔步,二人一直無法完全融入一切,施展劍法時。心思在劍上,難免忘記步法。

    輕盈的腳步聲響起,孫玉如推門進來。

    杜文秀步法一頓,轉身望向她:「師妹。挑戰帖子可送過去了?」

    孫玉如點頭,拍胸脯嬌笑道:「師姐,我做事,你放心便是!」

    杜文秀橫她一眼:「趙伯川可曾應戰?」

    孫玉如搖搖頭:「我可沒等他說話,便飛快的跑了出來,不留給他拒絕的機會。」

    杜文秀露出不以為然:「若是他不答應。豈不是白忙一場?!」

    孫玉如狡黠的笑:「嘻嘻,師姐,咱們逼著他答應便是,是不是呀,先生?!」

    蕭月生放下書卷,起身伸懶腰,打了個呵欠,點頭道:「玉如所說不錯,咱們可使逼字訣。」

    杜文秀沉吟,片刻過後。說道:「可是將消息散播出去,逼他不得不應戰?」

    「嘻嘻,果然瞞不住師姐!」孫玉如嬌笑連連,露出讚歎佩服的神情來。

    「莫灌我******!」杜文秀白她一眼,輕哼道:「他也能撐起偌大地東海幫,自非易與之輩,小心玩火**!」

    孫玉如瞥一眼蕭月生,以感歎的語氣說道:「師姐,有先生坐鎮,咱誰也不怕!」

    蕭月生笑了笑。橫她一眼:「你去東海幫,定是跟人動手了罷?」

    孫玉如點頭,憤憤道:「我本不想動手,奈何他們逼我,只能教訓他們一下,莫要再狗眼看人低!」

    杜文秀微微色變:「你真是胡鬧!」

    孫玉如嬌嗔:「師姐,別人欺負到頭上,豈能忍著?!」

    杜文秀默然,點點頭:「須得努力練功,三日後若是輸了。可是無顏面對師父了!」

    「嗯!」孫玉如點頭。神色鄭重,也知道事關重大。容不得半點兒意外情形。

    第二天傍晚,黃昏時分,夕陽將天空的雲朵點燃,宛如燃燒。

    蕭月生三人收拾停當,準備出去吃飯膳。

    在小院內練功一天,杜文秀倒沒什麼,孫玉如卻覺得憋悶異常,須得出去透透氣。

    剛一踏出院門,蕭月生忽然一頓,停了下來。

    「先生,怎麼了?」孫玉如見他停下來,忙好奇地問。

    杜文秀按上劍柄,雙眼熠熠,側耳傾聽,似是若有所覺。

    蕭月生擺擺手,朝外面一指,低聲道:「外面有埋伏,應是衝著咱們來地。」

    孫玉如輕哼一聲,大聲道:「定是東海幫的人!」

    蕭月生點點頭:「嗯,你們去動手,好好給他們一個教訓,免得看輕了你們。」

    此事極是顯然,知道他們來寧海城地,寥寥無幾,而能派人前來暗算,定是地頭蛇所為。

    「先生你呢?」孫玉如忙問。

    「我嘛,」蕭月生一笑:「我且看看熱鬧。」

    孫玉如嬌嗔:「先生!」

    杜文秀按著劍柄,輕聲道:「玉如,先生自有道理,咱們出去!」

    說罷,身形一晃,驀然出現在外面,劍光揮動,形成一道光罩,將自己籠罩其中。

    叮叮聲響,數道烏芒閃過,擊到她劍光上,出清脆響聲,紛紛蕩了開去。

    杜文秀長劍揮動,毫無停滯處,腳下輕動,身形幻為一團白影,施展起了玉兔步。

    兩個瘦長的漢子跳出來,手持長劍,一齊攻向杜文秀。

    兩人都是用劍地高手,劍光如雪,長劍揮動間,嗤嗤作響,宛如劃破了空氣。

    杜文秀卻是劍光綿密,她的劍法綿裡藏針,極擅防守,二人即使劍法凌厲之極,仍未能突破她的劍網。

    她腳下步法玄妙,在二人的視野中,她忽焉在前,忽焉在後,身法變法莫測,無法摸清。

    孫玉如一見二人圍攻自己大師姐,極是氣憤,嬌叱一聲,拔劍衝了出去,便要去助大師姐一臂之力。

    但忽然又從旁邊地院子跳出一個人,擋在她身前,卻是一個中年男子,相貌平常,她即使看過一次,再想什麼樣子,卻也想不出來。

    中年男子揮劍便刺,又疾又狠,毒辣異常,逼得孫玉如只能小心應付,不敢分心。

    孫玉如劍法輕盈迅捷,對方劍法卻截然相反,沉凝遲滯,但一劍揮出,卻又狠又辣,容不得半點兒疏忽,讓孫玉如緊張異常。

    孫玉如這一次實是碰到了克制自己地對手,除了落霞劍法,其餘劍法完全施展了一遍,卻皆無效,對方沉穩如山,孫玉如的劍則如勁風吹動,無法撼動。

    那一邊,杜文秀身置兩大高手之下,旗鼓相當,這兩個人亦是難得的用劍高手。

    杜文秀與孫玉如心中皆是嘀咕,沒想到小小的寧海城,竟是臥虎藏龍,有如此厲害的劍法高手。

    蕭月生負手站於門檻上,身前有孫玉如擋著,心安理得地欣賞著他們交手情形。

    轉眼之間,兩幫人已經鬥了約有百招,勝負難分。

    蕭月生微微一笑,左手一縮,再伸出時,食指與拇指間已夾著一枚瑩白的棋子。

    「嗤」的一聲厲嘯,一道白光橫跨空中,朝孫玉如的對手射去。

    中年男子雖然沉穩,反應卻極快,馬上退後一步,長劍一橫,恰擋在自己的喉嚨前。

    「叮」聲音清脆,白光恰好撞到了長劍上。

    中年男子凝力於長劍,白光撞到,他身子一顫,長劍保持不動,腳下卻平平滑出,留下兩道筆直軌道,宛如身在冰上,平平滑出三尺,腳已深陷一尺於地下。

    他臉色凝重,忽然漲紅起來,他有秘功在身,如今地臉色漲紅,卻是秘功之後地反應。

    他目光鎖住蕭月生,冷冷望來。

    孫玉如不理會他,心想交由蕭先生來解決,先是幫大師姐料理了這兩個人才是正經,雙劍合璧,威力無窮。

    「嗤——!」一道白光閃過,蕭月生再次施展了彈指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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