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罵一句,猛的一後仰,使的是鐵板橋,恰到好處的避過這一劍,卻已能感覺到森森冷氣自毛孔中鑽進來,直透心底。
他不由的打了個寒噤,腳下猛的用力一蹬,以鐵板橋的姿勢平平滑出六尺。
劍尖斜撩而過,他這一滑,恰到好處的避過劍尖,卻也僅是毫釐之差,**寒氣湧出,差點兒便要失禁。
胸中怒火猛的湧出,他大喝一聲,身子落地,使了一招懶驢打滾,直接滾出七尺遠,身子一振而起,長劍划動,幻出一朵朵劍花,猛的朝孫玉如籠罩過去。
此時,他已經斷去了憐香惜玉之念,羞辱化為怒火,熊熊焚燒著他的理智,胸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死她,宰了她!
孫玉如輕哼,若是放在學清風劍前,面對如此奇幻的劍法,她還有些為難。
但自清風劍修煉以來,漸漸領悟了劍法的精妙,隨風而進,如風般尋隙,透過花招,直接見到本質,僅是清風劍的初級要求。
她咯咯一笑,這個臭男人,正好拿來練手,看看自己的清風劍學得是否熟練。
輕盈一飄,冉冉後退,彷彿她身子輕極,僅是劍氣便能將她衝擊而起,手上長劍輕柔的擺動,毫無火氣,更沒有傷人之力。
大漢蹬腳踏步,身形更快,如一支弩箭,劍光閃閃,寒氣森森,眾人露在外面的肌膚似有細針扎過。
李天勇心中凜然,沒想到這個人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剛才他根本沒有使出全力,否則,自己早已落敗。
孫玉如輕飄飄地一劍揮出。宛如長袖飄動。揮去一朵白雲。輕盈而曼妙。令人目眩神迷。
那又矮又瘦地中年人眼瞼猛地一睜。兩道寒電迸射而出。光芒耀眼。不敢直視。
他身子一動。出現在大漢跟前。便要搭上大漢地肩膀。卻覺身手一股寒氣襲來。奇快無倫。即將觸到皮膚。
他心中大驚失色。憑自己地內力。竟然沒有聽到有劍偷襲而來。委實怪異。
顧不得大漢。他擰身揮劍。長劍出鞘。一抹電光閃光。「叮」地一聲。清脆悅耳。
他身子一顫。猛地後退。揮動長劍。舞成一團。化成一道劍網。將自己籠罩其中。
轉身看去,卻見杜文秀正淡淡望著這邊,神情波瀾不驚,目光掃了他一眼,便轉了過去。
他知道,剛才這一劍。定是杜文秀所刺,沒想到她清冷高潔,行事卻毫無光明正大之氣。
冷笑了兩聲,搖搖頭,露出惋惜神情:「可惜,可惜!」
杜文秀沒有理會,宛如沒有聽到他說話,只是扭頭望向另一邊地兩人,矮瘦中年人這才省起。忙轉身望去。
剛一轉過眼,便見到自己同伴受傷的一幕。
孫玉如輕飄飄的一劍揮出,恰好大漢猛衝上來,彷彿自己撞到了劍上一般,左肩頭血花濺出,卻已是受了傷。
大漢眉頭不皺一下,猛的一揮,右手長劍直斬而出,嗤嗤作響。奇快無比。
孫玉如身子飄動。悠悠一蕩,宛如水上的荷葉。恰好避過了他長劍的猛斬。
「啊——!」大漢仰天長嘯,鬱悶得要狂,自己受了傷,偏偏一點兒也沒傷著對方,竟是一個完敗!
杜文秀地聲音忽然飄起,緩緩傳過來,直接蓋過了大漢的仰天長嘯,淡淡道:「三師妹,師父來了。」
杜文秀的內力乃是煙霞派的鎮派神功青雲功,體內真氣與雲氣相似,綿綿不絕,倏忽變化,難以揣測。
孫玉如腳尖一點,身子後飄,望向這邊,卻見師父吳婉雲正飄然而來,神情清冷。
「師父!」她身子順勢前行,落到吳婉雲身前,嬌聲笑道:「師父,您怎麼來了呢?……他們交給我跟大師姐打便是了!」
吳婉雲淡淡道:「我聽說,他們是什麼話要交待,你不想聽一聽是什麼嗎?!」
「嘻嘻,想聽想聽!」孫玉如忙不迭的點頭,嬌笑道:「師父,他究竟要說些什麼呀?!」
「我也想知道!」吳婉雲淡淡道,身形前飄,裊裊來到了兩幫人交戰之處。
她一身白裙,布襪一塵不染,宛如濁世中的一朵白蓮花,皎皎生潔,令人眼前一亮。
大漢長劍未歸鞘,一指吳婉雲,沉聲哼道:「你可便是煙霞派的吳掌門?!」
「我正是。」吳婉雲淡淡點頭。
大漢盯著她看了半晌,仰天大笑:「哈哈,好!……好!……你可終於出來了!」
「你有話說,但說無妨。」吳婉雲冷冷瞥他一眼,淡淡說道。
「此地耳目紛雜,需得尋一處僻靜之處!」大漢左顧右盼,搖搖頭,沉聲說道。
吳婉雲黛眉一蹙,淡淡道:「事無不可對人言,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大漢搖頭,冷冷瞪她一眼,沉聲哼道:「這是掌門臨行前的吩咐,若是人多之處,我無論如何不會說!」
「你們泰山派行事,如此鬼祟?!」吳婉雲眉頭蹙了蹙,淡淡道,嘴角帶著一絲冷笑。
「住嘴!」大漢怒聲喝道,狠狠瞪著吳婉云:「吳掌門口下留德,莫要過份!」
「你住嘴!」孫玉如忍不住跳出來,圓亮的眸子睜大,狠瞪著大漢,叱道:「你是什麼身份,竟敢在我師父面前如此無禮!」
大漢冷笑不已,眼裡露出不屑,顯然沒有將吳婉雲放在眼中,更沒有將孫玉如放在眼中。
孫玉如氣得跺腳,轉身抱拳,恨恨道:「師父,弟子請戰!……我想先教訓教訓他,讓他曉得何謂禮節,好不好?!」
吳婉雲瞥一眼大漢,淡淡點頭:「嗯。也好,莫將人殺了!」
大漢似是有恃無恐,冷笑不已:「嘿嘿,好啊,這便是煙霞派地待客之道,老子算是領教了!」
孫玉如拔劍出鞘。踏前兩步,氣哼哼道:「像你這般無禮之輩,就要打你!」
說罷,長劍出鞘,橫在身前,哼道:「拔劍罷!」
大漢看了一眼同伴,那個矮瘦的中年人,那個中年人站在那裡,彷彿一棵樹一般的不起眼。極易被人所忽略。
大漢轉過頭,長劍一閃,寒光森森。身形疾衝,揮劍向孫玉如斬去,怒聲喝道:「動手罷!」
孫玉如身前一朵銀芒乍現,宛如一團夜明珠聚在一起,散出瑩瑩地光芒。
當大漢長劍刺至時,銀芒陡的一閃,倏然暴漲,光華如同**一般四散而出。
「叮叮叮叮」清脆的金鐵交鳴聲響起,宛如奏了一曲春江花月夜。別有一番悅耳之妙。
大漢退後一步,孫玉如亦是後退一步,秀美的臉龐一片沉肅,目光緊盯著大漢,有訝然色。
她沒想到,這個大漢竟有如此的劍法,先前還真是小看了他,他一直在扮豬吃老虎呢,掩遮著自己的真實武功。怕是為了暗算自己,虧得自己一上來就想給他一個下馬威,施展了落霞劍法。
若是不然,冷不防之下,自己怕真地會中了他的詭計。
想至此,她不由打了個冷噤,人心鬼域,難以揣度,蕭先生所說。果然不假!
「再接我一招試試!」她怒火填膺。嬌叱一聲,身前再次出現了一團銀芒。在胸前慢慢的漲大。
大漢見狀,忙退後一步,沉聲哼道:「這是什麼鬼劍法?!」
「哼,難道滄瀾派沒跟你說過?!」孫玉如嬌哼一聲,斜睨了她一眼,哼道:「……這可是咱們煙霞派地鎮派劍法,向不輕施,就看看你的能耐啦!」
說著話的功夫,銀芒暴漲,形成一道光海,直朝大漢席捲而去,聲勢驚人。
大漢怒哼一聲,身形一衝,不退反向前,長劍揮動,形成一道光幕,將自己籠罩其中。
他偏偏不信,自己地內力更深,劍網之下,會比不過對方,便來一招硬碰硬。
「叮叮叮叮」綿綿不絕的撞擊聲響起,他左肩的傷口重新湧出鮮血,用力過度,血氣浮動。
兩人刀劍交鳴之後,倏的一下分開,齊齊退後三步。
孫玉如明眸圓睜,緊盯著那大漢,卻在暗自調息凝神,沒想到這個傢伙如此難纏,還以為一擊便潰呢!
大漢亦是緊盯著孫玉如,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內力不淺,而且,劍法更是精妙絕倫。
他低頭看了一眼,此時,舊的傷口旁,又添了一道新的傷口,看來,自己劍法地漏洞便在左肩位置。
一邊思忖,他一邊調息聚力,準備下一次再出招,將這個絕色美人除去。
那邊,矮瘦的中年人已經變了位置,靠近了吳婉雲一些,想要跟她說話一般。
孫玉如咬了咬下唇,決心已下,不再私藏清風劍法,下一劍,便施展此招,敗此人於劍下。
她嬌聲一喚:「清風劍!」
身隨風走,輕盈飄向大漢,長劍盈盈一灑,劃出一串流光來,掠向大漢的喉嚨。
大漢冷笑,長劍一顫,數朵劍花飄出,擋在身前,對孫玉如輕描淡寫地一劍毫不在意。
蕭月生正在小屋的石榻上坐靜功,打坐入定,想要參詳體內的異樣情形,卻忽然聽到喧雜地腳步聲。
他心中一怔,隨即恍然,暗自歎息一聲,今日怕是要危險了,竟是有人抄上了艾山。
因為沒有陣法所隱,這座艾山並不算什麼天險,只要有心,很快便能避過煙霞派,進入艾山之巔。
煙霞派的人對砍柴的人不甚留意。因為這些人都是周圍熟悉之人,但其餘上山之人,煙霞派卻是留意警惕。
只是,這些日子,煙霞派一直緊守谷口,艾山上下。倒是疏於管理,故有人潛上來,並無所覺。
蕭月生無奈,搖了搖頭,不能呆在小屋中,否則,數人圍將起來,活活困死自己。
他如今劍法雖在,但一身內力卻化為流水。出去之後,也不知能不能擋得住他們。
但在此時,他卻別無他法。唯有努力,掙扎求生存,自己地幾個妻子還等自己呢。
若是這一世,沒有修煉成功便身亡,頓時會墜入輪迴之道,再也無法記起幾個妻子。
自此之後,永世隔絕,無法再見,每想到此。他都不寒而慄,不敢再往下去想。
想一想,前世地諸妻子或紅顏知己,一直想知道自己的消息,苦苦相候,卻一點兒也沒有,最終,到了生命終結之時,自己還沒有消息傳來。讓她們鬱鬱而終。
每次想到這裡,他便覺得生活之艱辛,若想平平安安,好好地活著,委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想到此,他忽然大悟,自己一直以來,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是想要一種平靜寧和地生活,寧寧靜靜。平平安安。沒有什麼風險,最終努力修道。不被旁人所打擾。
可惜,自己修道並非出世之道,而是需得在紅塵之中,不斷地磨礪自己的心境,才能更快的增長,否則,一直呆在深山老林,慢慢參悟,最終也只能是一場空,得不了道。
如此以來,他可是矛盾而無奈,人世,本就是無奈之事,他也慢慢的參悟,甘之如飴。
手提一柄長刀,正是他當初割草所用,一直沒有還回去,他身邊也一直沒有長劍,用不到那東西。
今日,卻終於要跟人動手了,他想來想去,還是得使用刀,徒手雖然能制得了人,威力卻是大減。
「你們是何人?」蕭月生站在小屋前,提著刀,淡淡打量著身前十幾個大漢。
這些人形狀各異,有穿黃衫,有穿長袍,還有是短衫打扮,光著手臂,卻穿著羊毛坎肩。
他們或拿刀,或提劍,還有一些奇門的兵器,像流星錘,奪命索,長靴,大槍。
看著這些人,蕭月生臉色微微凝重,這些人,個個都不是善茬兒呀,雖然沒有了內力,他地心神力量卻更加強大,彷彿內力化為心神力量,補充了進去,一身內力盡轉移到了心神中。
他心神一掃,便能知道,這些人個個手上都沾著人命,都是亡命之輩,不宜招惹。
但是既然已經到了身前,想要躲避,已然無用,唯今之計,只有一條路,闖——!
「你是什麼人?!」當中一個大漢冷冷問,他身材魁梧雄壯,聲音宏亮,彷彿幾個人同時說話的聲音。
「人們如今所在之處,便是在下的山谷!」蕭月生淡淡說道,長刀提起,照著自己的模樣。
他打量了一眼,點點頭:「哦,鬍子該刮一刮罷。」
「你是這裡地主人?」大漢眉頭皺起,甚是傲慢,淡淡道:「這裡都有什麼人?!」
「就我一個,孤魂野鬼,」蕭月生淡淡說道,掃了他們一眼,淡漠的問:「你們是何人,擅闖此處,有何貴幹?!」
「這裡可是煙霞派所在?」大漢大聲問道,聲音嗡嗡作響,在整個山谷中迴盪不絕。
「煙霞派在那一邊。」蕭月生指了指西邊,淡淡說道,仍在照著長刀,看刀身中自己的影像。
「那你可識得煙霞派的人?」大漢點點頭,沉聲問道,緊盯著蕭月生,似乎看他是否說謊。
蕭月生放下刀,瞥他們一眼:「見面打個招呼而已,怎麼,你們找煙霞派有什麼事?!」
「如此甚好!」大漢點頭,轉頭朝後面的眾人看了一眼,一揮手,沉聲道:「來人,滅
說罷,朝後一退。後面分出一道縫隙,容他恰好能夠處於受保護地位置,層層保護。
其餘四人撲上前,手上的長槍刺出,長刀揮出,劍光閃爍。已是數朵劍花罩來,還有一人,卻是鬼頭大刀,忽的一刀斬來,飄忽而輕逸,宛如施展劍法一般地輕靈。
最後一人,使地乃是長棍,虎虎生風,棍影重重。氣勢凌厲,令人不敢直掠其鋒。
蕭月生眉頭一提,輕輕笑了笑。踏步向前,長刀忽地一下揮出,擊中槍尖,一刀將其銀尖斬斷。
再一刀,斬中長劍,長劍斷裂。
又踏一步,又揮刀一斬,宛如匹練般刀光,恰好斬中了長棍。噹的一聲,長棍被崩飛,脫出主人之手,在空中翻滾著,落到了五六丈遠處地松樹林中。
最後一刀,卻是對上了那使鬼頭大刀地刀客,兩刀相撞,叮的一聲,清脆悅耳。
「嗤——」蕭月生的長刀嵌入了對方刀中。宛如一刀切中了豆腐,輕易的削了進去。
他輕輕一翻腕,「咯崩」一聲,鬼頭大刀地刀尖與刀身離了家,斷成兩截,再難有什麼威力。
四刀揮出,刀刀驚心動魄,每一刀下去,必斬中一人的兵器。使其無法再動手。如此凌厲無匹地刀法,他們聞所未聞。
「好刀法!」大漢站在六人的合圍中。拍拍巴掌,伸出大拇指,露出讚歎的神色。
蕭月生淡淡一笑,不瘟不火,語氣平和道:「要殺我滅口,還得多幾分本事。」
「大夥兒齊上!」大漢冷笑,一揮手,身邊的六人同時衝出,手上皆是長劍,朝著蕭月生撲來。
蕭月生腳下一個滑步,飛快鑽進旁邊的松林中。
「逢林莫入!」大漢忙道,那六人齊齊停步,在樹林前,馬上便要踏進去。
「香主,就饒過他不成?!」一個平常的漢子不服氣的叫道,手上長劍揮動,神情激動。
「幫主,此人留不得!」旁邊又有一個忙道。
「就是,幫主,這樣地高手,既然得罪了,機會難得,一定要除去,否則,後患無窮吶!」又有人勸道。
大漢轉眼望了望眾人,點點頭:「好罷!……你們三人一個小組,各小組間互相照應,不得分散,大家進去搜!」
「若是遇到他呢?」有人問道。
「格殺勿論!」大漢死死的瞪著他,重重哼道。
「是!」眾人轟然應道。
蕭月生如此霸氣凌然,他們心中暗自擔憂,若是活捉,怕是很難得手,定會損失慘重,但若是直接格殺,卻是簡單得多。
三人一組,幾個組連在一起,彷彿一張大網,而這座小松樹林並不大,他們拉網般地搜索,很容易便能搜個遍。
「在這裡!」遠處忽然傳來吆喝聲,大漢精神一振,施展輕功,朝那邊疾馳而去。
「啊!」一聲短促的慘叫響起,他們陡然再快了幾分,瞬間到了剛才聲音出之處。
「找一找周圍!」大漢一揮手,身手跟著的一眾高手紛紛慢慢搜索,心中惴惴。
「香主,陳兄弟在這裡。」一個人叫道,眾人圍了過去,卻是一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彷彿已經死去。
那人低聲歎息一聲:「陳兄弟是被人點了**道,但手腕上地傷口極深,已經廢了。」
「娘的,這個傢伙,太過歹毒!」大漢恨恨的罵道。
此人的手腕被砍斷,手腕已斷,便是治過來,也不能再使用刀劍了,無異成了一個廢人。
那人低下頭,打量一眼傷口,哼道:「乾淨利落,此人地刀法確實操控自如。」
「娘地,有種的,給老子滾出來,藏頭露尾,算什麼好漢?!」大漢高聲喝道,聲震長空。
蕭月生地聲音在林中響起:「若是你們現在撤出去,我可饒爾得一命!若是不然,莫怪我心狠手辣,再不留情!」
「放屁,放你娘的屁,你給我滾出來!」大漢破口大罵。聲震長空,說不出地憤怒。
本是打狼,結果,自己卻由獵人變成了獵物,如此情形,他豈能不惱怒憤恨。
蕭月生冷笑一聲。在眾人耳邊迴響,隨即消失不見。
「給我繼續搜,我偏偏不信,他有三頭六臂!」大漢一揮手,嘶聲吼道。
眾人紛紛點頭,三人一組,卻更加的聯繫緊密,彼此相隔差不多,有了反應的時間。
他們不能太密。免得一次無法遮過,但又不能太疏,便如魚網一般。太密則面積太少,太疏則網眼太大。
「啊!」短促的慘叫聲驀然響起。
人們紛紛回頭,望向慘叫的方向,卻是一個香主身邊的劍手,已經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身為香主,大漢神情鎮定,眼神卻瞪大,死死地盯著蕭月生。冷冷道:「你殺了我的人!」
蕭月生一身青衫,負手於後,右手拿著那柄長刀,淡淡的望著他,微微一笑:「你地人便殺不得了麼?」
「你得死!」大漢冷冷道,一揮手,數人緩緩圍向蕭月生,想要將他籠罩住。
蕭月生輕輕一笑,搖了搖頭。覺得異常的好笑,道:「別白費功夫了,你們這些微末技倆,與其在我跟前丟人現眼,還不如回家去哄老婆睡!」
「殺——!」大喝聲響起,數人刀劍齊揮,齊齊朝著蕭月生撲了過去,宛如蕭月生是唐僧一般,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方能一解心中的鬱鬱之氣。
蕭月生身子一縮,躲在一株樹林後。任由他們砍擊著松樹,這些松樹皆是年代不少,松枝幹燥,堅韌,即使找到了,憑著他們地能量,何時才能找到乃是他的心願罷。
「不知天高地厚!」蕭月生冷笑一聲,決定不再容情,否則,沒完沒了,永不會領情。
他長刀一領,恰好,一個人自樹後探出腦袋,被他一刀劈個正中,雖然僅是刀背,卻也直接將此人擊倒,軟軟的倒下去,他出手莫是稍重一些,便是死於非命,若是醫述一般,不妨多。
他扭身,再劈出一刀,一個正揮劍刺來,劍尖被刀一劈,頓時如劈中了木塊,劍尖射出,長劍隨之也掉落下來。
蕭月生雖然沒有內力,但他天生神力,一刀劈出,加之刀勢乃物理學方面的驗證,一劈之力,即使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也只有退後一步之招,別無他法。
乍看之下,他的刀法剛猛,但若是仔細觀賞,卻覺粗中有細,只是看人地少罷了。
故有人想要趁機以巧破拙,令他地這一刀無法斬下去,或是洩一洩他胸中騰騰的殺念,卻皆無法成形。
轉眼之間,他一刀一個,已經劈出去了四個,僅有兩個劍手,仍緊護在那大漢身邊,沒有動手。
蕭月生袖手而立,一身青衫一塵不染,靜靜看著大漢,淡淡道:「還要打麼?」
「我比不過你!」大漢認賭服輸,冷冷哼道。
蕭月生淡淡點頭,瞥了他一眼,沉聲道:「如此甚好,還懂得知退!……我實在懶得再殺人了。」
「滾罷!」蕭月生淡淡擺了擺手。
大漢死死瞪著他,沉聲一哼,擺擺手,眾人聚於一處,個個神情訝異,莫名其妙,好像經歷了一場噩夢一般。
這些人聚於一處,彼此打量著,個個手上地兵器都已不見,兩手空空,有幸撿回小命的,已經幸運不已。
「咱們走。」大漢一揮手,在兩個老年劍客的保護下,緩緩移動,彷彿有什麼事情猶豫未決。
「射!」大漢驀然一拍雙掌,大聲喝道,突兀之極。
蕭月生抬頭,漫天黑影撲天蓋地而來,彷彿蝗災時地情形,遮天蔽日,無窮無盡。
蕭月生冷笑,腳下飛快的踏了一個圓圈,長刀隨之揮動,刀光如匹練,數道刀光在身前環繞,宛如數道絲綢在身前飄舞。
「叮叮叮叮」無數清脆的交鳴聲響起,宛如狂風驟雨擊打著芭蕉與屋簷。
蕭月生身形疾退,刀上已經佈滿了無數的小坑,已經不堪大用,他低頭一瞧,搖頭苦笑,頗有幾分不捨。
那些人見到此景,亦是驚訝莫名,這一招,已經暗算了無數的英豪,算得上是詭異歹毒,防不勝防,沒想到,他竟然用這般法子擋了下來,而不是逃脫出暗器的範圍。
「你們自己找死,莫要怪我了!」蕭月生冷冷一笑,長刀一拋,身形疾衝而出。
他沒有內力,無法使用輕功,便有這般笨法子。
如今他的身體,遠非尋常人可比,全奔跑,快過奔馬,比尋常高手的輕功更加高明。
「砰!」一聲悶哼聲響起,蕭月生卻是鑽入了人群中,一拳擊中一個人的小腹,直接將他打了起來,再飛起一腳,直接踹斷了此人地腰椎,不管其死活,繼續出手。
一拳擊來,他隨手接住,順勢一拉,喀嚓一響,對方的胳膊脫臼,他再一回撞,那人慘叫聲中,被他一腳踹起,拋飛到三丈遠處。
他如狼入羊群,轉眼之間,三個人被他擊飛,雖不致於斃命,卻已經殘廢,無力再站起。
或斷臂,或斷腰,或折手,慘叫聲中,蕭月生身在人群,如行雲流水,瀟灑自如,舉手抬足間,無一不帶著莫大的威力。
那大漢站在兩個老身後,臉色蒼白,喃喃自語,知道自己闖了大禍,惹了不該惹的人。
「香主,你先走!我們抵一陣子!」一個老一推他,低聲沉道,雙眼凌厲。
大漢搖頭,蒼白的臉露出笑容:「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不就是碗大的一個疤嘛,……十八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一個老搖頭,沉聲道:「香主,要死,也得替咱們報了仇,咱們再在黃泉下相聚!……你快些走,再遲就來不及了!」
大漢搖頭,就是不走。
另一個老緊盯著場中,按著劍柄,神色沉肅,低斥道:「香——主——!……你若是不走,誰又會知道咱們死在這裡,死後連仇也不能報,豈不是生生世世的窩囊下去?!」
「可是……」大漢遲疑了一下,也覺得有理。
「香主放心,咱們不會讓他好過!」一個老拍拍他肩膀,一掌將他推出,自天空中掠遠。
大漢趁勢借力,飄然無遁,大叫道:「你等著,我會來報仇的!」
蕭月生搖頭一笑,一翻手腕,閃過一個男子的斷劍,左手伸出袖外,已是拈了一枚瑩白棋子。
「嗤——」長長地厲嘯聲中,那大漢身在空中,遠遠掠去,忽然栽了下來,直挺挺的跌下,看其高度,怕是很難活命了。
蕭月生身形如飛,奔跑過去,踢了一腳,已經明白,此人生機已逝,大羅神仙來救,也是白搭。
兩個老劍客目瞪口呆,怔怔看著跌倒在地的香主,又看了看旁邊的蕭月生,怒喝一聲:「老子跟你拼了!」
說罷,劍光閃過,兩柄劍同時出鞘,隨即織成一道劍網,將蕭月生籠罩其中。
兩個老狀如瘋魔,施展劍法時,卻是冷靜得很,劍光綿綿,密不透風,蕭月生腳下移動,在其中輾轉騰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