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雲她們皆穿著月白絲袍,在夜明珠的輝映下,泛著朦朧的柔和光亮,將玉臉襯得越皎皎無暇,毫無煙火氣息,彷彿姑射山的仙子。
「不僅僅是遷怒?」林曉晴將明眸自手上的紙牌上移開,望向大師兄:「還有什麼?」
「自己猜!」蕭月生輕啜一口紫蘅釀,微微一笑,惹來眾女一番白眼相加。
說罷,他起身離開小亭,拿著白玉杯,在月下緩緩而行,來至花園中,被花香圍在其中。
溫玉冰沒有加入牌局,一直坐在另一邊的朱欄旁,一邊品嚐著清蓮釀,一邊觀賞著天上的弦月,氣質清寒,與天上弦月相似。
見蕭月生出了小亭,她也站起,端著白玉杯,緩緩來到大弟子身邊,靜靜無語,在淡淡的月華下,白衣款款,宛如神仙妃子。
師徒二人靜立半晌,溫玉冰抬起白玉杯,微啜一口清蓮釀,如水目光瞥了蕭月生一眼:「少林的人該回去了吧?」
蕭月生正舉頭望天,看著漫天繁星,轉身回望溫玉冰一眼,微微一笑:「嗯,查不出頭緒,他們只能回去了。」
「我一直擔心……」溫玉冰左手環到胸前,抱住右手,右手執白玉杯,優雅而動人。
她歎了口氣,望著夜空,喃喃自語:「若是趙姑娘派人告密……」
月華如水,映入明眸,她明眸熠熠閃光,宛如鑽石,亦如天上最明亮的兩顆繁星。
蕭月生洒然一笑,微啜紫蘅,搖了搖頭:「我已有預防之心,好在她也非笨人,並未出格。」
溫玉冰轉頭,明眸定定望著他,她雖知曉大弟子本領莫測,但對於武林人而言,並不知神識為何物,故無法想像,對他的話略有疑惑。
「即使少林知曉,咱們又有何懼?!」蕭月生淡然笑了笑,輕輕搖頭,道:「府外已經佈置下陣法,弟子們皆有玉珮護身,師父當可放心,若再有失,那只能算是個人的命數如此,人力不可及。」
溫玉冰點點頭,自從空智神僧敗在蕭月生手下,她便散去了幾分畏懼,少林派的神秘面紗被揭了去,生出不過如是之感。
只是她性子謹慎,知曉少林派高手眾多,即使單個高壽不如大弟子,一擁而上,水雲派也消受不起。
「依你看,趙姑娘是真的想加入咱們水雲派嗎?」溫玉冰輕抿了一口清蓮釀,淡淡問道。
「呵呵,她可是一塊兒燙手的山芋。」蕭月生呵呵笑了起來,似是想起了什麼趣事,前兩日的情形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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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候,天氣疏朗,空氣清涼,最是適宜。
趙敏仍舊早早過來,她常來常往,已成了熟客,雖然與蕭月生仍不對付,卻與諸女混的極熟,儼然已成閨中密友。
李若雲她們也不再招呼蕭月生,免得惹他起床氣。
她們幾人吃過早膳,便與趙敏一起出了溫府,到成都城繁華的街道閒逛,買一些衣飾,或挑一些小吃拿回來,給師兄做早膳。
當她們回來時,再將蕭月生叫起來,他已睡得差不多。
早膳是在後花園的小亭裡,諸女在一旁或撫琴,或下棋,蕭月生則在桌上吃飯,貝錦儀坐在他身邊,拿著一本書看。
趙敏與周芷若在一旁下棋,她們二人棋藝相當,聰明亦相當,可謂是棋逢對手。
李若雲面色清冷,坐在朱欄旁,*上擺著一具棕褐色瑤琴,修長圓潤的十指宛如十根嫩筍,輕捻慢撫,琴聲清和。
徐徐清風自南而來,掠過花園中盛開的百花,吹入小亭,挾來馥郁的花香,與琮琮的琴音混在一起,沁人心脾。
「蕭先生,我想拜入水雲派門下!」趙敏拈著一枚黑子,忽然抬頭,望向蕭月生,眼波盈盈,勾魂攝魄。
蕭月生正咬著一隻黃玉般的小湯包,乍聽趙敏的話,不由牙齒一用力,湯汁四溢,文心閣丫頭手打,惹得貝錦儀忙抽出羅帕,幫他擦了擦嘴角,趙敏微一撇嘴,好在已然見得多,不以為異。
諸女也各自停下玉手,望向趙敏,對她的話極是意外。
「幹嘛這般吃驚,……不成麼?」趙敏見蕭月生如此,不由嬌嗔一句,橫了他一眼,自有一股動人的風情。
「不成,當然不成!」蕭月生接過貝錦儀手上的羅帕,試了試嘴角,斬釘截鐵的回答,輕哼一聲:「敝派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神!」
「我將身份保密便是了。」趙敏忙道,放下黑亮的棋子,急切的盯著他,目光盈盈如蕩漾的泉水,令人不由心軟。
蕭月生略一停頓,似是猶豫,看了看她瑩白的玉臉,想了想,又搖頭,攤了攤手,苦笑道:「……還是不成!」
「那究竟為何?!」趙敏有些羞惱,雖知他不會輕易答應,但被這般直接拒絕,毫不委婉,仍是忍不住生氣。
蕭月生端起白玉杯,喝了口清水,歎息一聲,無奈說道:「……你雖聰慧,骨骼卻差了些,稟賦達不到我水雲派入門標準。」
「什麼?!」趙敏嬌叫一聲,玉臉驀然變得酡紅嬌艷,似是喝醉了酒,明眸似要噴出火來,緊咬著飽滿誘人的下唇,似要咬破。
「唉——!」蕭月生長歎一聲,目光溫潤,籠罩著趙敏,搖了搖頭,一臉惋惜之色:「派規如此,在下縱是有心,也無法破例。」
「你……」趙敏貝齒緊咬,似要將一口銀牙咬碎,狠狠的瞪著他,胸口怒火翻湧,滔滔如浪,恨不得上前一掌殺了他。
他這明明是睜眼說瞎話,自己的資質明明是極佳的。
蕭月生滿臉無奈,搖了搖頭,接著吃飯,惹得趙敏扔下棋子,憤憤而去,窈窕的身子微微顫抖。
「趙姐姐……」柳清泉忙追了出去。
「師兄,你可真能損人!」林曉晴歎了口氣,似是嗔怒,並送他一記白眼,然後追了出去。
蕭月生呵呵一笑,看到趙敏生氣憤,他倒是高興,泛起與她鬥,其樂無窮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