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空明老僧,蕭月生甚是尊敬,抱拳一禮,溫聲道「在下身為水雲派弟子,自當維護敝派尊嚴,大師,得罪了!」
說罷,轉身一旁冷著臉的空智大師,淡淡笑道「空智大師隨身的諸位高僧,想必能組成使八羅漢陣吧,不如讓在下師妹師師深淺?」
空智大師登時臉色一變,掃了一眼站在對面的諸女,她們容光絕麗,光彩奪目,牆邊花圃中的鮮花也似乎黯然失色。
他武功雖不如蕭月生,但畢竟是赫赫有名的四大神僧之一,眼力毒辣,兼之諸女也未達返撲歸真,精氣內斂之境,他一眼可看出這幾位絕美女子不凡,以十八羅漢陣圍困,所冒風險極大。
如今,自己已折戟沉沙於此,若十八羅漢陣再被人破去,那少林派的顏面當真是蕩然無存,這最後的一層遮羞布,無論如何不能扯去的。
想及此處,空智大師冷著臉,眼中精芒一閃,緩緩說到「不必,蕭施主神功無敵,老衲等欽服,這便告退!」
說罷,也不等蕭月生回答,手掌一揮,沖溫玉冰她們合什一禮,毫不猶豫的轉身,大步離去。
蕭月生再彈出一道指風,擊中圓音和尚,解去其**道,溫和一笑,圓音卻不由心頭一跳。剛才動手的情形,令圓音心頭震動,欲要罵上幾句,卻又顧忌,只好一甩僧袖,轉身而去。
空智大師一行將要走到門口,蕭月生忽然開口,平和的道「大師且慢,在下尚有一言。」
空智大師幾人不由身體一緊,週身內力流動,升起戒備之念。
「雖然諸位先入為主,不信在下的話,但還是要說,霹靂堂應是被一群人所襲擊,雖說在下會幾手莊稼把式,卻也不屑如此為之,——那一晚,趙5姑娘也在敝府,一起乘涼閒話,她可以做證。」蕭月生朗朗說道,理直氣壯,光明磊落。
便是趙敏,若非親眼所見蕭月生的指示,她也會如少林眾僧一般疑惑,不由相信他的話。
她心中凜然,這個姓蕭的,果然奸滑無比,說起彌天大謊來,面不改色的,且光明磊落,比真話還要真。
身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隨即吐出三個字「碧血門。」
她忙朝蕭月生望去,只見他衝著自己笑了笑,頗是意味深長,不由微微沉吟,暗自思索其意。
趙敏心思靈動迅捷,轉眼之間,便以知道大概,明白了蕭月生的要挾之意。
她緊握著雪瓷般的唇角,恨恨的瞪了蕭月生一眼,眸子如迸冷泉,雖有直接說出口的衝動,但看到蕭月生似笑非笑的目光,卻不由心下一虛,略一遲疑,強壓了下來,畢竟位高權重,才具不凡,能以大局為重。
忍了一口氣,她強自一笑,沖空智大師他們淡淡點了點頭。
空智大師看了一眼趙敏。緩緩點頭,不再說話,知識合什一禮,轉身踏步,走了出去。
「師妹,去送送大師們吧。」蕭月生擺擺手,示意李若雲她們跟出去送行。
李若雲淡淡一笑,依言走了出去,雖說他們找上門類,但不送客人出門,總是失禮,顯出水雲派的氣量狹小。
看著空智一行人不見了影子,溫玉冰鬆了口氣,明眸如水,瞪了蕭月生一眼,嗔道「行了,你終於如願,接下來怎麼收拾?!」
「看好戲便是——」蕭月生呵呵一笑,撫著黑亮的八字鬍,慢慢轉身,遙望大門的方向,那裡似乎有什麼有趣的事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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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城再次熱鬧了起來。
忠義堂膽子最大,槍在眾幫派只前,趁著霹靂堂倒塌之機,佔了幾條繁華的街道,然後是招納人手,極力擴張,隱隱已成勢,成為成都城數一數二的大幫派。
不少的幫派看著眼紅,深覺自己膽子太小,不敢喝頭湯,結果落在人後,骨頭也沒撿著一根,白白錯失崛起的機會,大是後悔。
逍遙堂的李成風,便是其中之一。
他並非蠢人,也知霹靂堂這口肉並不是那麼好吞,山林派來人,必會追查兇手,極易引火燒身。但一個幫派的崛起,往往便是抓住了稍縱即逝的機遇,必冒極大風險,若是一味瞻前顧後,成事無望。
況且,如今,他有了水雲派撐腰,間接與峨眉派攀上了關係,即使少林派來人,也要顧全峨眉幾分顏面,不會拿自己怎麼樣。
惜乎蕭月繩通過女兒傳來話,須得靜觀不動,他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眾人槍個熱火朝天。
今天傍晚,他正在與兩未結拜兄弟吃晚飯時,忽然聽到了一個消息,不由大感慶幸,胃口大開。
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空智大師率少林弟子進入成都城,前來查探兇手,來勢洶洶。
忠義堂在少林十八羅漢陣下,土崩瓦解,堂主及副堂主,四位長老,皆武功被廢,其餘幫眾,則多被打斷手腳。
少林派的霹靂手段,令成都城的人們見識了天下第一大派的威嚴,凜然不可侵犯。
然後是雙刀門,亦被少林派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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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涼風習習。
一論新月勾如弦,清匯淡但灑下,將周圍變得朦朧。
蕭月生坐在溫府後花園,小亭內夜明珠散著乳白的光芒,將眾女映得皎潔無暇。
眾女談起少林的這一番舉動,她們紛紛感歎,沒想到少林竟也會不分青紅皂白,胡亂遷怒於人。
「這可不僅僅是遷怒。」蕭月生正翹著二郎腿,倚著朱攔,搖了搖白玉杯,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