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玉醒來之時,感覺自己如浸在溫水之中,全身毛孔皆張,舒服異常,與想像中的酷寒迥然不同,唔,自己好像剛才做了一場噩夢。
在夢中,自己趴在雪地裡苦苦掙扎,不停的運功抵禦侵入身體的寒氣,卻最終精疲力竭,全身僵硬,神智越模糊,最終陷入黑暗,恐怕是難逃一死了。
還好還好,那只是噩夢一場,否則自己早已死去多時了吧。
咦?
他睜眼之時,覺有異,看了看澄澈的天空,轉了轉頭,自己正是躺在冰雪之中。
夢中的情景與眼前極為符合,俱是冰天雪地之中,那剛才便不是噩夢了?如果睡在雪地中,早已沒命了。
他的頭腦忽然有些混亂不清。
昏迷之人,剛剛恢復神智之時,頭腦便會不太清楚,思維混亂也是難免,渾然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端木玉便是這般情形。
忽然,眼前的天空被遮住,一雙明亮的大眼映入眼簾,翦如秋水,盈盈一掬,雖是背對著光,卻仍是閃著波光,令他不禁沉沉迷醉,一時之間,他滿眼皆是粼粼波光,彷彿面對著一汪清澈深幽的谷中清泉,渾然不知天地為何物。
待得一隻雪白晶瑩的小手在眼前輕輕晃動,端木玉方才大夢初醒,眼神回復了清明,看到的,是一張燦若明珠的俏臉,微圓的臉龐,俏挺的瓊鼻,飽滿誘人的櫻唇,既帶著幾分冰清玉潔,又有幾分純真狡黠,恍如天仙下凡。
難道傳說中都是真的?天山是神山,曾有仙女出沒?而自己今日便有幸遇到了仙女下凡了?端木玉神智不清,眼神直直而迷濛的看著那張玉臉,露出癡癡的笑容,使他那張極為英俊的面龐帶著幾分傻氣。
「乾爹,他果真無礙了麼?為何有些傻傻的?」清脆悅耳的聲音傳至端木玉耳中,便如炎夏中一道清泉流入他的心間,說不出的舒服輕爽,令他毛孔皆開。
果然是仙女,與凡人不同,便是聲音,也是這般好聽,端木玉癡癡的想道,盯著那張宜喜宜嗔的面龐,眼睛也不捨得眨動一下。
「自然無礙,稍過一會兒,他自然會恢復神智,急不來的!」這男子的聲音聽在端木玉耳中,令他怔了一怔,不捨的轉開眼睛,卻現正有一男子在自己身邊負手而立,長袖微微飄蕩,面朝著自己,只是自己是躺在地上,而此人又仰望天,故無法看清他的相貌。
轉回眼睛,才看清那位仙女此時是蹲在自己身邊,眨著明亮動人的大眼睛,好奇的望著自己,令自己心慌不已。
此時他已經回復了神智,自然會為自己相信所謂的神山顯靈而略感慚愧,只是蹲在自己身邊的女子實在太過美麗,鎮中的第一美人兒熱力幽蘭在她面前,就像一個醜丫頭,天地之別。
「我……」他剛想開口,卻覺自己的喉嚨如同被火燒過一般,疼得厲害,出的聲音微弱而沙啞。
「給他點水,潤潤嗓子。」蕭月生對楊若男說道。
「噢」,楊若男答應一聲,捧起一堆雪,停在端木玉嘴巴正上方。
「來,張開嘴,潤潤嗓子就能說話了。」楊若男輕聲細語的說道,帶著安慰的明艷笑容,秋水般的雙眸直視端木玉瞪得大大的眼睛。
端木玉順從的張開嘴,這一刻,他感覺,即便是真的天女下凡,也不過如此,這個女子,便是天女下凡。
溫熱的水滴不停的注入端木玉的嘴中,而他卻只是癡癡的盯著眼前的女子,一瞬不瞬。
楊若男的內功玄妙,功力奇厚,將冰雪變化溫熱之水輕而易舉,但能使雪化成的水不冷不熱,功力拿捏自如,便知她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有時與蕭月生他們賞梅烹茶時,以積雪入壺為水,先要微火加熱,將壺中白雪化為溫水,再加入茶葉。
楊若男有時性子急,便直接用手捧雪,直接運功化為溫水滴入壺中,省卻不少功夫。
楊若男被地下這個男子直直目光盯得有些害羞,轉過臉去,看向一邊,只是微微顯現的兩酡紅暈,在晶瑩如玉的面龐之上,顯得驚心動魄的美麗,更讓端木玉無法自拔。
待得楊若男玉手之中積雪盡數融化,她收回自己兩手,端木玉仍在張著嘴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女子。
這也怨不得他失態,他身處西域,塞外之地,陽光強烈,人們的皮膚皆是顏色深,且顯粗糙,哪有機會見得這般雪膚冰肌,如明珠玉露的女子,何況楊若男這般絕世容顏,即使是中原之人見到,也難免失魂落魄,難以自制。
楊若男拍了拍小手,站了起來,這個男子真是奇怪,一醒來盯著自己看,好像自己臉上有花似的,真像是乾爹嘴中說的「色狼」呢,心下便不由有些不喜。
在她心中,無法如乾爹一般,見到再美麗的女人,也是面不改色,沉著自如的男人,她是看不起的。
蕭月生一提長衫,蹲下身來,看了看仰天躺著的青年男子,覺他仍在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身邊的乾女兒,心下不由好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見到若男,不被迷倒的,恐怕真的無法算是男人了,即使是自小看她到大的自己,也不時泛起驚艷之感,何況乍然一見,心中所受的衝擊,是個男人便無法免疫。
「如何,能開口說話了麼?」蕭月生低頭溫聲問道。
端木玉這才將眼睛轉開,看向說話之人,見到的是一張普通而溫和的面孔,帶著幾分親切與閒適,如同一陣春風迎面拂來。
「嗯。」端木玉動了動頭,覺嗓音已經大有起色,喉嚨已經沒有那般火燒般的疼痛,「是你們救了我麼?」
他的口音雖然帶著幾分僵硬,卻也勉強能夠聽得懂,顯然受過中原文化的教育,令蕭月生有些好奇,西域的語言與中原迥然有異,如同兩個國家一般的天差地別,一方根本聽不懂另一方的語言。
蕭月生點了點頭,沒有客氣,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也是你運氣甚好,生機未絕之時便遇到了我們,否則會非常麻煩。」
端木玉抬了抬嘴角,笑容中帶著幾分蔑視生死的氣度。
蕭月生輕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端木玉只覺一股淳厚的內力進入體內,本已溫潤舒服的身體,變得越舒暢旺盛,感覺自己的狀態比平常還要好上許多。
「還賴在地上不起來麼?!」楊若男看乾爹矮著身子對被救之人說話,極為看不慣,嬌哼一聲,極為不平。
端木玉這才醒覺自己的失禮,忙以掌按地,騰的站了起來,心下大喜,果然沒有一絲不適。
他雖是全身裹以皮衣皮褲,卻難掩身形的挺拔,配以英俊的面孔,顯得英姿勃勃,氣宇軒昂,帶著幾分英豪之氣。
他也自覺形象頗佳,平時與別人走在一起,鎮裡姑娘們的眼光都是被自己所吸引,沒辦法,天生麗質難自棄!他常是這般自愛的感歎。
端木玉的母親是一位漢人的大家閨秀,在她的教導之下,端木玉不僅僅是粗通文墨這般程度。
當他像驕傲的孔雀一般,以熾熱的目光掃向下凡的仙女之時,卻滿是失望,人家根本沒向這邊瞧上一眼。
雖然端木玉長得氣宇軒昂,英姿勃勃,在自己家鄉,立於人群,如林中秀木,顯得鶴立雞群,但如身處中原之地,便沒有那般出眾。
況且,觀瀾山莊的僕人們,個個皆是英俊不凡,氣度卓然,與他們相比,端木玉更是遜色許多,又如何能夠入得楊若男之眼。
蕭月生輕輕拂袖,如刀切面糕,本是極陡峭的雪坡上便出現了一塊兒兩米見方的平地,這一手武功令正在垂頭喪氣的端木玉震了一震,顧不得仙女不睬自己,望向蕭月生的目光中充滿了熱切。
他自幼練刀,師自家傳的武功秘笈,但自己母親只是個弱質女子,只能教自己習文,並不通武功,而精通武功的姑姑,卻反對自己習武,說是不想讓自己重蹈父親的復輒,不能斷了端木家的香火,還是做個普通人,平平安安的娶妻生子,開枝散葉最好。
周圍之人也無習武之人,唯有自己如同盲人過河,摸索前進,照著秘笈,不停苦練。
據母親說,自己父親當年便是了不得的武林高手,以刀法威震武林,闖下了赫赫的威名。
只是人在江湖,總躲不開恩怨情仇,終於在一個茫茫雪夜,幾名仇家找上門來,父親為了掩護母親與自己逃脫,採取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的招數,至於仇人的生死,卻並不知曉,只知道自己父親未到預先說好的地方相會,定是凶多吉少。
害怕仇家斬草除根,母親一個弱質女子,帶著自己一個三歲小孩,不遠千里,奔往西域,前來投奔姑姑,其中所歷艱難困苦,自然無法數得清。
而姑姑是神山之中,天山劍派的弟子。
所幸老天垂憐,讓他們找到了姑姑,於是他們母子二人便一直在姑姑的照顧下,安居在這兒的博格達鎮裡。
只是父仇不共戴天,為人子者,這般血海深仇又怎能不報,實在愧對為救自己而捨身相拼的父親!
於是不顧姑姑的反對,自己偷偷學著父親遺下的刀法秘笈,苦練不輟,只是習武沒有明師指點,猶如黑夜行路,沒有燈籠,只能兩眼一抹黑的瞎走,縱然自己練得再努力,卻也收效甚微。
好在內力的修練比起招式來簡單得多,而秘笈上的內功心法路線簡易,極易入門,經過這些年的暗自苦練,一身內功倒是極為深厚。
惜乎自己空有一身內力,卻不通運用之法,只會使些拙力而已,行之於外,只是顯得力氣如牛,健壯如牛。
如今自己險死還生,卻因禍得福,遇到了自己一直苦求不得的武林高手,這般明師在前,自然不能錯過。
「前輩!請收我為徒!」端木玉想到這裡,順勢跪倒在地,伏身而求,聲音洪亮,滿是激動。
他的這般舉止,顯得頗為唐突,只是他血氣方剛,勇敢無畏,見到武林高手,便如久旱遇甘霖,自然顧不得其他,果斷的直言相求。
蕭月生正在觀看周圍的雪景,雖是茫茫一片,但勝在線條的優美,無數線條,倒恍如現代社會中,抽像畫派大師的作品。
見此人忽然跪倒在地,要拜自己為師,蕭月生有些苦笑不得。
「請起,請起!不可如此!」蕭月生虛虛一扶,不容跪在地上的端木玉拒絕,一股柔和而堅韌的力量無中生有,將他裹起。
只是端木玉求師之心極堅,體內真氣流轉,用力屈膝躬腰,竟然變成凌空而跪,姿勢不變,身體離地一尺,懸浮不動。
蕭月生不禁啞然失笑,心中暗道,真是個倔小伙!
「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蕭月生掃了正在撇著小嘴的楊若男一眼,送去一道威嚴的目光,隨即表情平和,溫聲詢問。
「晚輩端木玉,懇請前輩收我為徒,但有吩咐,無所不從!」他極盡懇求,不顧一切,剛才蕭月生將他虛空托起,極為驚人,更加激了他拜師的決心。
蕭月生看著仍在懸浮而跪的端木玉,無奈的搖了搖頭,「先起身說話,拜師之言,休要再提,否則蕭某只好轉身離開。」
端木玉聽出他話中的堅決,心中滿是苦澀與沮喪,苦笑著抬起頭,伸展開身體,踏在了地上。
他母親出身大家閨秀,知書達禮,在她教導熏陶之下,端木玉也非不知進退之人。
聽到對方語氣的不容置疑,他便知再懇求下去,不但無法達成心願,恐怕只能適得其反,惹對方反感。
「不過,我們雖無師徒之緣,彼此切磋一番武功心得,卻也無妨。」蕭月生看他垂頭喪氣的神情,感覺這個小伙子頗為坦率樸實,便寬言相慰,也是感其孝心至純。
蕭月生在救人之際,觀心術不自覺的運行開來,如果不是什麼好人,也不必再費力氣去救活。
端木玉的一些思想片段、記憶片段像溪水一般細細淌入他的腦中,對其最強烈的採蓮目的自然洞悉無遺。
聞聽蕭月生峰迴路轉之言,端木玉大喜過望,細長的丹鳳眼微微泛光,線條堅硬的嘴角有些許抽搐,失望之後的驚喜,變化之快,令他激動異常。
「多謝前輩成全!」端木玉又忙跪倒行禮,這次跪倒是誠心誠意,感恩戴德。
楊若男嬌俏而立,一直在旁冷眼觀瞧,實在無法理解,為何一個大男人跪來跪去,非要懇求別人做師父。
此人骨格不俗,雙目有神,資質應該極高,如果遇到旁人,收他做徒弟應該是求之不得,聽得爹爹之言,武林中人,能得到一個資質上佳的弟子,是難能可貴之事。
只可惜他的運氣不好,遇到了乾爹,還想要做乾爹的徒弟,實在是異想天開,癡想妄想,乾爹這個懶人,想要他再收徒弟,除非太陽打西邊升起。
但蕭月生有指點端木玉一番的意思,也令楊若男吃驚不小。
她不由盯著端木玉看了又看,想看看這個男子有何特別之處,能令乾爹破例指點武功。
要知道蕭月生對武功可是沒有半分興趣,不到萬不得已,對武功提也不提,山莊中人可從未有這般福氣。
端木玉被心目中的仙女看得有些不自在,她那如沙漠綠洲中一彎清泉般的目光,落在身上,令他心中大感羞澀與慌張,如換成鎮中的姑娘們,即使再怎麼盯著他看,他只會得意驕傲,萬難激起這般澀澀情懷。
「若男,不得無禮!」蕭月生輕聲喝叱了她一句,見她幾乎圍著端木玉看,像在看什麼奇禽異獸,與禮頗不相合。
楊若男這才收斂幾分,收回探究的目光,嫣然一笑,斂衽一禮,舉止嫻雅,嬌聲而道:「端木公子,小女子楊若男,若有失禮之處,還望公子不要見怪!」
端木玉忙退了兩步,慌亂的擺手,「不會不會,不見怪,不見怪!不見怪!」
楊若男姿容絕俗,雪肌玉膚,站在冰天雪地之中,更顯得皎皎脫俗,冰肌玉骨,令人望之自慚形穢,無一絲褻瀆之念,端木玉恨不能頂禮膜拜,又怎能見怪。
而她的嫣然笑容,嬌聲軟語,更是將他迷得不知東南西北,言行舉止之間,便不復平常的穩重得體,帶了幾分少年青澀之態,平常的豪邁大氣更是蹤影不見,反是訥訥呆板,頗為笨拙。
「若男,你到那邊玩去!我跟端木公子說幾句話就走,你乾娘她們這會兒恐怕在家念叨了。」蕭月生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向西傾斜,便對仍在好奇觀看著端木玉的楊若男說道,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壓迫之意,這個小丫頭,今天的表現實在不令他滿意,言行無忌,哪有一絲女兒家的樣子?!
楊若男也抬頭看了看天空,轉臉看到了乾爹眼中的沉沉之色,便不情不願的答應一聲,蹲身將腳下的雪橇卸下,狠狠瞪了端木玉一眼,嬌俏的一甩頭,小鹿皮蠻靴踏著白雪,身姿曼妙,冉冉飄起,幾躍之間,已經消失在端木玉視野之外。
所經雪地之上,唯余淡淡的幾點,如鴻爪踏過雪泥。
端木玉目光自她曼妙的身影落於那最近的淡淡一點,本是迷醉的心神忽然像被澆了一盆冰水,頓時冰冷而清醒,不禁咋舌,這便是傳說中的踏雪無痕吧?今天終於親眼見到,沒想到真有人能練至這般境界,況且還是一個妙齡少女,實在有些匪夷所思,難以置信!
這般無雙仙女,實非自己這種凡夫俗子所能擁有!
端木玉忽然感覺說不出的自卑,這樣的女子,又有哪個男子能配得上她?
隨即,這份自卑激起了他的鬥志,他從未如現在一般渴望自已的強大,燃燒著熱切的目光轉向了身旁的蕭月生。
端木玉表情的變幻,難逃蕭月生的法眼,但他只是靜靜觀看,不一言,任他自然展,也是一種樂趣。
看到端木玉眼中的熱切與渴望,蕭月生不由心中輕笑,對於男人來說,女人是目標與動力,而美麗的女人,更能激男人的**與潛力,不管現在還是耒來,莫不如此啊!
「小兄弟,」蕭月生輕拍了拍端木玉寬闊的肩膀,隨即負手踱了幾步,又摸了摸自己兩撇細長鬍鬚,平和的說道:「對於一個專於修練,追求武道的武者而言,他至少會有三位師父!」
「三--位--師父?」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的端木玉失聲脫口,隨即醒悟聲音太大,有些失態,忙閉緊自己嘴巴,小心的看了看蕭月生的臉,那泛起的溫暖微笑令他安心許多。
自己求一個師父而不可得,如果需要三個師父,那豈不是難如登天,全無希望?!端木玉心中暗忖,暗自愁,一把拽下了自己的皮帽,用力撓了撓頭,
蕭月生未理會他的動作,緩緩踱步,接著說道:「第一位師父,是授業之師,領其進入武學之門,打下修煉的基礎。第二位師父,是天地自然,而第三位師父,便是自己本心。」
「天地自然,自己本心?」端木玉喃喃念道,重新戴回皮帽,看著蕭月生的背影,若有所思。
隨即他感覺渾身一冷,輕風吹於臉上,宛如刀割,寒氣沿著皮衣縫隙處鑽入,不停侵襲自己身體。
卻是他離蕭月生過遠,置身於結界之外。
端木玉這才覺剛才自己一直置身於溫暖如春的天地中,只是心神不定,未能覺出異狀罷了,如今寒冷的氣溫,方是天山正常的樣子。
他忙上前靠近蕭月生幾步,頓時又進入了春天之境,心中震撼,卻未表現於外,只是開口問道:「前輩,何謂天地自然,自己本心?小子不明白。」
蕭月生轉身,搖了搖頭,又拍了拍端木玉的肩膀,微微帶著笑意,「我不會再多解析,其餘的需要你自己領悟,唔,你練的是刀,……那只需做到快與收放自如,便成高手,極為簡單。」
「快……,收放自如……」端木玉口中重複,用力記在心底。
蕭月生看了看天色,「呵呵,端木公子,你我緣盡於此,蕭某先要告辭了!」說罷,身形一閃,竟然憑空消失在原地,卻有兩物緩緩飄落至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