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小孩大氣不敢出地盯著我們。
大家都感覺到了我身上那股暴虐的氣息,瘋狂的,嗜血的,那種殺氣,讓在場的人都相信,我會開槍的。
這樣的狀態僵持了一會,夜小流和渙盯著我的手指,他們先行逃竄必然會被打中,想要躲過去,只能是在我開槍的瞬間,因此他們不敢動。
但事情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我並不想開槍,現在正在和體內那股暴虐的氣息抗衡著,此時,我真的很想大喊一句:「快走開!」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
「咿呀~」用餐間的門被緩緩推開,希蓓爾托著兩盤食物走了進來,恰巧看見了這一幕。
「不要!」希蓓爾丟下盤子衝了過來。
「別過來!」夜小流和我異口同聲地喊到。
而我,也把一把槍對準了衝過來的希蓓爾。
手心的汗,從剛才就沒停過,此刻,更加滑膩。
我的意識甚至已經無法控制自己手指。
扳機就在不到1毫米的地方,按下去一切都會安靜的。
「按下去……按下去……」心底的聲音這樣控制著我。我努力掙扎著,擺脫著,那不是我所要的,我不要……不能……
「殺了他們,反正你已經殺死了那麼多人了……已經不能回頭了……一切都晚了……」
不……不……還沒有……沒有……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仔細看看周圍人的眼神吧!已經晚了,從你開槍殺人的那一刻,一切都結束了……」
「白癡!殺了這麼多人,你還想當個好人嗎?及時是弗拉丁這樣的人你也要放過嗎!?」卡爾對著我咆哮。
「殺人犯,被詛咒的傢伙始終是被詛咒的,害死了我和凱麗……快去死吧……」弒神在我面前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為我卡勒特爾的兄弟報仇!」槍神維利克特用他的左輪槍對準我的腦袋。「砰!」一槍,我閉上眼睛,然後發現自己並沒有死。出現在眼前的變成了龍飛,槍神維利克特倒在了龍飛的槍下,龍飛對我歎息:「我們被詛咒的槍手的命運……不殺死身邊的人,就會被身邊的人殺死……」
「還我命來……」卡勒特爾和綠洲區警備隊以及其他城鎮受到牽連的死去的人蝗蟲般飛向我,黑壓壓的一片慢慢將我淹沒在深淵之底。
「凱伊露……凱伊露……」一個聲音喊著我。
是誰……是誰?
「凱伊露……」凱麗姐姐出現在我身邊,那些蝗蟲般湧來的復仇之魂瞬間消失。我哭喊著撲了過去,凱麗姐姐一把把我摟進懷裡。
「姐姐……凱麗姐姐……我開槍了……我殺人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為了救她……我……」我語無倫次斷斷續續地在凱麗姐姐的懷裡哭訴著。
然後,在下一秒,抱著我的凱麗姐姐一隻手伸在我的背後,一把匕首狠狠地刺了進去。
我吃痛,一把推開了凱麗姐姐,一手去摸背後的傷口,不可置信般的質問:「凱麗姐姐……為什麼……你……」
「詛咒的槍手,終究只是被詛咒,被神唾棄的槍手,當初真不應該留下你……」說著,凱麗姐姐掏出了她的和平捍衛者,對著我的腦袋,「砰砰……」
「不……姐姐……我……」
「對不起……姐姐……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躺在床上的我猛地坐了起來,感覺到渾身的冷汗,用手抹去些,環視著周圍。
除了窗外詭異的月光,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給了我無盡的安慰。至少我不在明亮處,神是不會看見我的罪惡的吧。
內的照明系統突然被打開。
事出突然把我嚇了一跳。
「醒了。」希蓓爾手裡拿著遙控器,坐在床沿看著我。
我看著她,手撫摸著額頭,歎道:「是你啊……」心情漸漸平靜下來,看著希蓓爾,我不禁奇怪,剛才沒有開門聲音,也就是說她一直坐在我的床沿?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了吧,她就這樣一直坐在這裡嗎?
「擦汗。」她遞過來一塊手帕,然後道,「餓了吧。」
擦著汗,聽她這麼一說,我撫了下肚子,確實很餓,非常餓。
「這裡有些吃的,我熱過的,現在應該還是溫的,不嫌棄的話請用吧。」她從桌子上端來一個盤子遞到我面前。
接過食物,也顧不得什麼禮節立刻狼吞虎嚥起來。
「真是抱歉啊。」她這樣說到,「剛才小流和渙玩的太過火了。」
「啊,沒什麼……」我不自覺得接口。然後努力回想著。
終於讓我想起了當時的情況。
夜小流把我扯起來後,我又被渙抓住了雙腳,當時我打算去拔渙的槍,結果卻是正中下懷,夜小流大笑著:「哈哈哈,就等著你拔渙的槍呢!」然後中了圈套的我被他們兩個人整了半天,終於因為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原來,剛才的都是夢啊……
只是夢嗎?可是……
剛才的夢境在眼前晃動著,歷歷在目,血,子彈,屍體……
看出我又出神的希蓓爾看著我,不再出聲。
感覺到了氣氛的怪異後,我才回過神來,看了眼希蓓爾,強作歡顏地笑了下:「謝謝招待,不晚了,你先回去睡吧。」
希蓓爾見我如此說,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離開了。
待走路的聲音漸漸遠去,我三口兩口吃光美味的食物,從床上翻了下來,穿上修士服,打開了後面窗戶,連想都沒想,翻了出去。攜帶者詛咒的我,身上的傷早就好了,翻個窗戶不過手到擒來。
整了整修士服,頭也不會的,我跑出了教堂。
繼續留在這裡,必然會給他們帶來無限的困擾,離開是最佳的選擇。那個叫希蓓爾的女孩,給我的感覺真的非常奇特。
但再怎麼說,那個夢境非常有可能成為現實,我不希望那樣,我必須離開!
一路的狂奔,身子完全舒展開來,心情也不再像之前那樣低落。這都是那個叫希蓓爾的女孩的功勞吧。
正想著希蓓爾,卻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人,黑色的齊肩發在詭異的月光下反射出異樣的光彩,是……希蓓爾!「……啊!」我不禁大吃一驚,停住了腳步。
「我……我……我在夢遊……」才說完,我立刻自責,這種謊言,三歲小孩都騙不了。
輕輕地點了下頭,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托到身前,一個口袋。
在沙漠區生活這麼多年,這種口袋也伴隨了我很多年,我當然認識,這是裝子彈的口袋!
我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夢遊也不安全。」說著她把口袋推到我的手裡,我接過來,發現裡面還有兩把帶著槍套的槍。
「這是你選擇的路,希望你能夠堅持下去,凱伊露先生,請你加油。再見……」說完她沒再給我機會說些什麼,幾個轉身,人已經不知蹤影。
「……」我看看她消失的地方,再看看手裡的口袋,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現在的想法。而且,我並沒有告訴她我的名字吧……難道是我說夢話的時候說出來了?
邊走,邊把槍佩戴起來,子彈袋裡面的子彈我已經檢查過了,50%是橡膠子彈,希蓓爾這個女孩考慮得很清楚嘛,我有點相信,我的思念傳遞給她了呢。
仰望著天空,第五個月亮快要完全消失,時間大概在凌晨1點的樣子了,我該去哪呢?還是連夜趕路,找個無人的地方休息?
邊看著天空,邊遊走在街道上。突然一聲:「咦,路過的那個小伙,挺帥嘛~」
(無敵的廢話時間登場……打個啥呢……恩,就打個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