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夢此時心中暗暗發狠,她的秘術先後在柯子墨與溫子然的身上失效,嚴重的打擊了她的道心。這次她眼神明亮的緊緊盯住溫子然的身影,屈指掐訣,虛空中蕩起一層看不到的波紋,隨著她一聲高昂的厲嘯,以溫子然的身體為中心,忽然刮起一陣看不到的心靈風暴。
這是絕情道的絕學『絕情繞指柔』,縱是你道心再完美無瑕,也擋不住萬千柔情的侵襲。當心中情絲與絕情道相撞時,便會在目標的身上掛起一陣心靈風暴,直接摧毀他的道心,令人防不勝防。這部絕學只有到了日灼境界才能開始修煉,采夢天賦異稟,已經將這門絕學修煉的小有成就,每次遇到大敵時屢用不爽。
只是這一次注定讓采夢失望了,『絕情繞指柔』所爆發的心靈風暴彷彿陷入了泥潭之中了無生息。采夢眼前一黑,渾身乏力,提不起一點真元,堪堪就要栽倒掉落到下方的岩漿之中。采夢心中一驚,知道法術已經失效,趕忙猛提口氣,勉強提起一絲真元穩住身形,卻不敢再向溫子然發動攻擊。
凌亦封只是吊在遠處,象徵性的向溫子然發出幾道尋常的法術。剛才紫落真焰上覆蓋的冰霜之中夾雜著非同尋常的冰寒氣息,他耗費了大量的真元與紫落真焰才將那道冰霜驅逐,如今他想到剛才的事情心中就後怕,他從未想過溫子然發出的冰霜竟然可以直接覆蓋上他的紫落真焰,若不是他抽身的快說不定早就身隕道消了。
只是兩人離得越遠,得到崑崙鏡的機會就越渺茫。如今只有顧施白、邢子涵與止伐侯圍在溫子然的身邊各顯神通,顧施白手中的紙符彷彿永無止盡一般在他的手中不斷的出現與消失,各種犀利的法術猶如狂風暴雨一般不要錢的砸向溫子然,但是只有少量的法術才能夠穿透溫子然週身三丈的範圍,卻也被溫子然趕蚊子一般揮手之間破滅。
邢子涵揮舞著手中的魔番,不斷有各種黑色的罡風與閃電從中迸發,夾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飛撲向火焰鳥身上的溫子然。這些法術經過魔番的加持,其中夾雜著腐蝕的特性,但是也無法越過溫子然週身三丈那道屏障,只能在他的身外莫名其妙的失蹤。
止伐侯面容冷峻,身披著猶若實質的血光同樣站立在火焰鳥的身上,與溫子然相對而立。火焰鳥身上升騰起的本命真火對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影響,他手中出現了一柄由血光凝結成的血色長槍,一臉無畏的與溫子然展開了激烈的近身搏鬥,血色的長槍在他手中抖出一朵朵血色的槍花,招式使用的出神入化。
每當止伐侯持槍搶入溫子然的身邊時,他身上的血光便會變得有些暗淡,但是並未像凌亦封一般出現被冰凍的現象。止伐侯卻也不以為意,雙眼之中湧動著熾烈的戰意。溫子然的大半心神都放在了身前止伐侯的身上,他的身影猶若在暴風雨之中翩翩飛舞的蝴蝶一般輕靈,動作優雅瀟灑自然,總是能夠在間不容髮之間將危險化於無形之中。只是有了幾人的干擾之後,溫子然便無法再分心伸手取下乾坤鏡,只能先將幾人擊退之後再作打算。
幾人的戰鬥範圍雖然並不是很大,但是仍然有許多法術失去了準頭轟擊在火焰鳥的身上,它龐大的身軀將幾人戰鬥的餘波悉數承受了下來。最終火焰鳥再也承受不住,嘴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它的雙翅急速的揮舞著,想要將自己的身體迅速提升到空中,只是無論它怎麼做都無法將身上的幾人甩落下來,只得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哀鳴聲,載著身上的幾人一起向東飛去。
望著火焰鳥飛翔的方向,柯子墨面色大變,那個方向正是他通過陰陽魚來到鎮妖塔的出口,他不知道火焰鳥離開鎮妖塔的方式是否與他一樣通過陰陽魚,但是火焰鳥既然向東飛去,便有這個可能。若是火焰鳥在傳送時身上的真火將陰陽魚燒壞,柯子墨可不知道第二條離開的途徑。於是他趕忙駕馭起御空術緊緊追隨火焰鳥的身影飛去,他必須在火焰鳥之前離開鎮妖塔。
與柯子墨一樣臉色大變的還有顧施白與邢子涵,他們兩人的攻擊總是彷彿不疼不癢一般無法給溫子然帶來實質性的傷害,若是火焰鳥載著溫子然與止伐侯離開了鎮妖塔,那麼兩人便與崑崙鏡徹底無緣。顧施白忽然低吼一聲,他身邊三個金色的火球忽然全部將他捨棄,彷彿彗星一般拖著淡金色的尾跡呈品字形砸向了溫子然。
溫子然面色一寒,腳步向後一跳躲開了止伐侯刺來的長槍,抬頭向上望去。只見三個金色的小太陽夾帶著一往無前之勢拚命向他砸來。溫子然腳下忽然踏出一種玄妙的步法,身影忽然之間變得模糊了起來,再轉眼時他的身影竟然從火焰鳥的身上消失,連同眾人的靈識之中也沒有了溫子然的蹤跡。
眾人面色大變,止伐侯更是後退三步持槍警惕的關注著周圍,以防溫子然突然襲擊。顧施白卻輕哼一聲,手中再次閃過十餘道紙符,他的身體上升起層層光華,一瞬間便有十餘道防護光罩將他包圍。他趁著其他人一瞬間的失神,身體猛然一縱化作一道閃電直奔火焰鳥頸部的崑崙鏡而去。
三個彷彿小太陽一般的金色火球在空中微微轉折,速度不減的向著左邊的虛空撞去。虛空之中一陣蕩漾,溫子然面帶訝色的身影浮現了出來,他盯著三隻緊追而來的金色火球,嘴唇輕啟,一個『定』字從他的口中輕輕發出,卻又嘹亮的讓所有人都聽得到。
隨著這個『定』字響起,這一片虛空中彷彿停頓了一下,就是火焰鳥身上起伏不定的真火也在這一瞬間凝固,天地萬物這一刻靜了下來。然而三隻火球彷彿不受影響一般仍然保持著高速向著溫子然衝去。
這一刻溫子然臉上始終淡然的表情終於勃然變色,他苦笑著肩膀一聳,在他身後一直沒有動用過的『雪晴』終於飛了起來,落在了他的手中。這一刻,溫子然身上的氣質猛然大變,如果說他以前是一塊萬古不變的玄冰,那麼這一刻他便是發生了雪崩的雪山,鋒芒畢露。
溫子然緊握雪晴的右手上浮起一層淡白色的火焰,這股火焰上非但沒有絲毫灼熱,反而透出徹骨的冰寒。這淡白色的火焰並非是異火,他沒有異火那樣的靈性,而是溫子然將自身的冰寒之氣壓縮至極高的境界,凝聚成了實質形態,威力呈幾何倍的增加了起來。
溫子然舞動起手中的雪晴,速度快的令人看不到他一瞬間揮出了多少劍,他身上湧起的淡白色火焰隨著長劍的刺出竟然化作一道蒼白的火焰龍卷,發出異樣的厲嘯聲與三道金色的火球撞在了一起,天地之間以溫子然為中心升起了一朵小型的蘑菇雲,散發出一道威能無窮的衝擊。
柯子墨距離溫子然遙遠,仍然被一陣強風刮過,吹得他臉上生疼。幸好眾人早已與溫子然拉開了距離,又有足夠的時間做足防護,才能夠安全的度過這一次衝擊的餘波。只是探手爭奪乾坤鏡的顧施白與站在溫子然面前的止伐侯卻沒有那麼幸運。好在顧施白已經在身上加持了十餘道防護光罩,才沒有被衝擊波第一時間撕碎他的身體。
只是在衝擊波及身時,他身上的光罩應聲全部破裂,餘下的勁力已經十去其九,只有一成的威力波及在他的身上,兇猛的勁力將他身上錦繡的華服撕碎,直接衝出七十餘丈遠,口鼻之中不停的溢出道道鮮紅的血痕。
顧施白在空中手忙腳亂的取出一艘小船,這艘小船被他拋出以後迎風見長,一瞬間便化作了一座十餘米的小船。他趕忙在空中身形一轉,狼狽的跌落在小船上,衝著爆炸的中心伸手一招,三道微弱的光點風雨飄搖的來到了他的身邊。原本拳頭大小的金色火球,如今只剩下三個螢火蟲一般的光點。
顧施白此時披頭散髮的坐在小船上劇烈的喘息著,再也沒有了剛才高傲冷淡的高手姿態。此時他也顧不得許多,這三顆火球乃是奇兵榜第十一名的『陸壓石』,只要三顆陸壓石的火源不滅,他就有辦法將它們恢復,但是他身受重傷,再也沒有了爭奪崑崙鏡的想法,崑崙鏡再好他也要有那個命去享受才行,當下他將真元輸送到小船之中,駕馭著這艘小船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止伐侯雖然沒有料到會有這樣兇猛的衝擊波,但是好在他身上的血光性質特殊,那道衝擊波來臨時他也並未像上次一般傻傻硬抗,他的身形在衝擊波之中彷彿一隻山鷹一般矯健,憑藉著靈活的身法與他身上血光的特性,終於算是有驚無險的度過了這次的難關。但是他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不自然,再也不敢逞強,同其他人一樣飛到了空中,不自覺的與溫子然拉開了不小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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