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子墨冷吸口氣,呆呆的望著一望無際的岩漿。幸虧他剛才沒有逞能,隨著大家一起飛上了高空,不然就這一瞬間的岩漿洪流便足以將他整個人吞沒。
他雖然身上具有太陽精火,但是也架不住如此多的岩漿。岩漿並非尋常的火焰,其中夾雜著無數的火靈與雜亂的氣息,更有無數斑駁的能量,異火雖然乃是天下火焰的王者,但是也無法與天地之威抗衡。
而在此時,遠處忽然響起一聲驚呼,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狼狽的從地面竄起,卻遠遠的與眾人保持著距離。柯子墨抬頭望去,原來是一名姿色卓絕臉生嫵媚的少女。只是在此時此景無人願意分心關注她,所有人都一臉凝重的望著下面的岩漿。所有人都知道,崑崙鏡要出世了。
忽然一道岩漿沖天而起,直到空中百丈之後,岩漿之中竟然傳出一聲高昂的鳴叫聲。柯子墨心中一驚,心底無端升起一股莫名的危險感,他來不及細想趕忙向遠處掠去。原本升到空中的岩漿隨著那聲高昂的名叫忽然爆炸開來,向著四周紛飛而去。
等到岩漿退去之後,一隻渾身冒著火焰的巨鳥舒張著四丈長的翅膀,向著周圍扇去。虛空中的溫度忽然急驟升溫,一股赤紅色的龍卷忽然憑空升起,爾後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龍卷忽然崩潰化作無數道火紅的風刃向著四周無差別的攻去。
柯子墨心底駭然,這只披著火焰的巨鳥一出來便施展出如此驚人的法術,定是火系聖獸。只是此鳥的尾部沒有色彩斑斕的鳥羽,頭上也沒有朱紅色的羽冠,便不是鳳凰或者朱雀,那麼它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火焰鳥,這是『三聖鳥』中的火焰鳥。該死,這只聖獸為什麼會出現在鎮妖塔之中。」凌亦封一邊躲著赤紅色的風刃,一邊怒不可揭的罵道。火焰鳥雖然不如鳳凰與朱雀厲害,但是聖獸的名字不是白叫的。
火焰鳥渾身披著火焰,若是沒有死亡,它身上的火焰便永遠不會熄滅。這火焰並非尋常,而是它的本命真火,如同修道者自身修煉出的三昧真火一般。若是想要攻擊到火焰鳥的本體,必須穿過它身上那層本命真火才行,而它本身就有著靈隱巔峰的修為,加上攻防一體的本命真火,甚是難纏。
顧施白週身的三團金色火球結成一個三角形矗立在他的身前,凡是攻來的風刃都被三個火球所吸收。他抬起鎮定的雙眼,眼中忽然泛起一道金光,淡然的道:「不過是一隻未成年的火焰鳥,不過只有霧隱境界的修為。崑崙鏡就在它的頸部,大家齊心先將它收服再各憑本事爭奪崑崙鏡吧。」
聽到顧施白的話,眾人也只是心中冷笑一聲,無人率先向形態囂張的火焰鳥發起攻擊。溫子然背負著雙手,每道風刃衝到他週身三丈時便會憑空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臉上亙古不變的表情忽然露出一絲明悟之色,他緩緩抬起右腳,當腳步落下時,他的身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出現在火焰鳥的身後。他對火焰鳥身上的火焰不閃不避,伸手便向它頸部的崑崙鏡抓去。
火焰鳥彷彿察覺到了危險,長嘶一聲,雙翅不停的急速煽動,帶起一陣陣灼熱的罡風,身上同樣湧起無數真火凝聚成一團赤紅色的大火球,火球上的氣息猛然一頓,瞬間便壓縮成一朵拳頭大小焦黃色的火花,搖搖晃晃的向著背後的溫子然飛去。
一臉淡然的溫子然臉上升起凝重之色,他右手掐訣,緊盯著飛來的火花,雙眼閃過一道神光沖天大喝:「破!」那朵焦黃色的火花沒有絲毫預兆的劇烈的爆炸起來,衝起一道漫天的火浪,向著虛空的四周蕩漾開來。溫子然右腳向後一滑,他的身影幾乎擦著火浪消失。近在咫尺的火焰鳥更是被火浪掀了一個跟頭,差點跌落到岩漿之中。
柯子墨只來得及在身上升起一層淡淡的暗黃色火苗,便被排山倒海的火浪所吞噬。火浪的威力大得驚人,即使柯子墨的身上有了太陽精火與《太上萬化訣》兩層的防護,仍然被火浪推出三十餘丈才穩住了身形。凌亦封同樣釋放出淡紫色的紫落真焰抵擋,只是他比柯子墨稍有不如,竟然被推出五十餘丈遠。
顧施白身前的三個金色火球猛然放大,圍繞著他的身體快速的旋轉起來。同時他的手中忽然多起一道火紅色的紙符,上面雕刻著精緻的上古文字,整體散發出一陣陣古樸滄桑的氣息。這道火紅色的紙符燃盡之後便升起一道火紅色的光罩,將顧施白嚴嚴實實的籠罩在內。火浪來臨時,光罩彷彿海浪中的礁石一樣屹立不倒。
采夢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她的功法主要以音律劍訣與**為主,對於防護這類道法並不精通。但是她故作鎮定的從懷中取出一件護身符,這件護身符一被取出便在采夢的身前散發出一道透明的護罩,將她護在中心。只是火浪過後,采夢仍然被火浪推出五十餘丈,之後那道透明的光罩悄無聲息的碎裂開來。雖然護身符已經作廢,但是采夢好歹挨過了這道致命的關卡。
只有邢子涵尖叫一聲,他的功法陰森黑暗,最怕火光與雷電,當火浪來襲時,他趕忙拋出十餘件各種各樣的法器,人卻躲在那柄魔番之中。當火浪到來時,他衝著那堆法器掐了一個法抉,大喝一聲『爆』,十餘件法器應聲爆炸,竟然將火浪生生炸出一個缺口,才得以安穩度過此劫。
只有止伐侯最為乾脆,他的渾身直接升起一股凶煞的血光,迎著衝來的火浪怒吼一聲合身撲去。他渾身的血光彷彿如有實質一般牢不可破,然而在火浪的衝擊下彷彿一片暴風雨之中的小舟,隨時都可能覆滅。
止伐侯緊咬著牙齒,雙眼綻放出有若實質的血光,嘴中不斷的吼出猶若野獸一般的嘶吼,始終挺立在原地以身上的血芒對抗洶湧的火浪。直到火浪沖過之後,他仍然毫髮無傷的站在原地,雖然身上的血光彷彿燭火一般隨時熄滅,但是仍然頑強的綻放耀眼的光芒。
眾人看到止伐侯的表現之後,心中想法各異,但是都不敢小視他的實力。在眾人都安全度過洶湧澎湃的火浪時,原本消失的溫子然再次出現在火焰鳥的後方,探手向著它的頸部抓取。看到溫子然的動作所有人都再也按耐不住,紛紛各施絕技阻攔溫子然摘取崑崙鏡。
采夢指著火焰鳥後方那道白色的身影輕吟一聲,一個古怪的音節從她的嘴中清晰的吐出。采夢卻渾身一震,七竅之中好預兆的溢出絲絲血跡。反觀溫子然對於身後無數道法術視而不見,穩健的雙手沒有絲毫遲鈍,仍然以原本的速度向著火焰鳥抓去。
當他身後的發出欺進週身三丈時,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火焰鳥一聲厲嘯,快速煽動著翅膀想要逃離溫子然的手掌。溫子然微微皺起眉頭,他微微抬起右腳,向下狠狠一踏,他的身影再次模糊起來,一腳踏在了火焰鳥的背上。
火焰鳥發出一聲震天的哀鳴,渾身的火焰彷彿流星雨一般紛紛掉落在岩漿之中,火焰鳥勉強支撐著龐大的身軀懸浮在空中不至於跌落岩漿之中。溫子然劍眉一挑,側身避過一道紫色的火光,瞧也不瞧的拐起長袖向身後輕輕一揮,身披紫落真焰的凌亦封身影猛然一頓,紫色的火焰上竟然詭異的升起一層冰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侵襲。
凌亦封心頭大駭,身影爆退,竭力運功阻擋冰霜的蔓延。陽卓與百里香趕忙上前護在他的周圍,以防其他人趁機偷襲。顧施白雙眼泛起一道耀眼的金芒,這一次他的手中並未出現任何的紙符,隨著他一聲大喝,溫子然頭頂的虛空突兀的出現了一座金色的小山,夾雜雷霆萬鈞之勢向著溫子然砸去。
溫子然不以為意的屈指一彈,一道白芒迅速脫離他的指尖鑽入金山之中,金山微不可查的一頓,一道冰霜迅速從山地蔓延至山頂,原本金光閃閃的小山迅速變成了一座冰山。溫子然輕哼一聲,冰山上升起一道道破碎的裂痕,化為無數塊碎冰掉落到下方的岩漿之中,變成了一個個的氣泡。
顧施白渾身一顫,面色泛起一陣蒼白,嘴角更是淌出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他伸手抹去嘴邊的血跡,扭頭對著采夢等人大聲吼道:「還等什麼,大家一起出手,不能讓他拿到崑崙鏡。」
此時眾人再也無所保留,將胸中所學全部淋漓盡致的向著火焰鳥身上的那道白影傾瀉而去。柯子墨在遠處看到溫子然連敗采夢、凌亦封與顧施白等人,心中頓感神馳嚮往,不愧是千年以來唯一一位全身走過升仙路的人。
柯子墨心中歎息一聲,崑崙鏡雖然好,但是他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他並不畏懼死亡,但是還沒有殺掉九尊為太昊村的村民報仇,他不甘就此為了一件寶物去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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