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魔寵女 正文 005 絕不承認這是嫉妒
    「折磨我你會獲得快樂?我下地獄,你會獲得幸福?」輕輕問。

    歐陽烈不屑的冷哼:「裝的真偉大!我說會的話,你願意去做?」

    輕輕認真的說:「是的。不只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媽。我媽這些年對你不太好,給你造成了不少的傷害,而因為你,我媽在這個家裡也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安全感。如果你能答應庇護我媽,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包括你,以及你愛的人。」一直以來,他們倆都是她最在乎的人,如果她一個人的付出能夠換的兩個人的幸福,是值得的。

    歐陽烈專注的盯著她,瞳孔裡的墨色越來越濃,然後濃墨凍結,爆開一朵黑夜煙花,冰冷,邪惡,卻充滿魅惑:「你是說任何事?」

    同時,一隻手已經放肆的捉住了她的豐滿,肆意的蹂躪。

    她難堪的閉上眼睛,將頭瞥向一邊,光潔的肩膀在瑟瑟發抖,扇子般的睫毛也在抖,可是那神情卻是堅定的。堅強和脆弱,纖細與孤傲混合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風韻。

    池水的溫度迅速的上升,他肌肉緊繃,拚命壓抑的呼吸越發的深重。

    他捉住了她的下巴,低下頭去……

    嬌小而飽滿的唇粉嫩的幾乎透明,就如同黑夜裡最誘惑人心的罌粟,一碰上癮,明知有毒,卻不能自拔。那夜的甜美如毒蛇般盤旋腦中,而他卻心一橫,一把她推開!

    她狼狽的撞上浴池的邊緣,迷惑的看他。

    他冷笑:「你想賣,可惜我卻不屑去碰!」

    他「嘩啦」一聲跨出浴池,出門前轉頭對她說:「庇護顧漫沙?想都別想!如果可以,我情願親手絞死她!」

    他身上散發出的恨意讓輕輕大吃一驚,她想追上去,他卻狠狠的摜上了門。

    這一天,歐陽家的女傭們有一陣的騷動,因為來了一位英俊的幾乎能比得上歐陽烈的客人。雖然在歐陽莊園有歐陽雲天也歐陽烈兩個大帥哥。可是誰敢多看歐陽雲天一眼啊,顧漫沙可精明著呢。而歐陽烈雖然是俊美絕倫的,可是他就似冰雕的一樣,散發出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與傲慢。恐怕不等碰到他的一塊一角,人就被凍僵了。

    而這位客人則不同,俊美儒雅,神采奕奕,笑容可掬,溫和有禮。忍不住讓那些下女們遐想翩翩,爭著去給來者做通報。

    不過歐陽烈聽聞來者,卻將眉頭皺了皺。事實上不只是歐陽烈,任何知道那人底細的人都不會歡迎他來到自己的家。

    歐陽烈來到客廳,冷眼一掃,嚇散了那些欲要偷看的下女們,吩咐了不准任何人打擾,然後也不招呼客人,悠哉的坐進沙發,把玩著一支銀質的手槍。

    那男子也沒生氣,自顧自的坐到歐陽烈的面前,將一疊照片扔到了茶几上,還附帶上一卷交卷。「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把這件事擺平的。你該怎麼謝我?」

    「謝你?」歐陽烈終於抬眼看向那男子,「我的二號將軍,你這是在說笑嗎?」

    「這件事不一樣,」男子湊近一些,似笑非笑的打量他,壓低聲音說:「歐陽烈,你不覺得該給我一點解釋嗎?」

    歐陽烈像被人偷窺了心思似的,用鋒利如刃的眸子快速刺了他一眼。

    後者卻不以為然的舒展俊眉:「我們赫赫有名的『暗夜獵梟』居然在公共場合公然襲警,而且讓狗仔隊偷拍了都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失控呢?」

    「多事!」歐陽烈冷哼。

    男人看好戲似的研究歐陽烈的表情,「一個人對付了金輪塔烏教的一百個人三十輛車都可以處理的神不知鬼不覺,滴水不漏,讓警察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可是後來居然重新折回來,被海水泡個半死不說,而且公然襲警,這和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別?你說這件事藍殿焰要是知道了會怎麼看?」(藍殿焰:暗夜門門主。《狂魔寵女》中的男主角。)

    「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是吧?」歐陽烈用槍指著男子的腦袋說。沒有起伏的語氣卻如重石般壓著人的神經。

    男子投降似的舉起雙手說:「OK,就算不要解釋,討個人情,要個封口費不算過分吧。」

    歐陽烈將搶收入懷中,說:「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我這裡,你看中什麼,隨便挑一樣吧。」

    「笑話,我看中的,你送與不送都一樣,遲早是我的,那還算是人情嗎?」說話的同時,男子手上已經多了一隻搶,正套在食指上打圈圈。正是歐陽烈剛才收入懷裡的那一把,根本不知他是如何出手何時出手的。

    歐陽烈冷哼:「不知多少女人被你這張臉給騙了。」看似無害的儒雅男子,卻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神偷。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永遠是他最好的掩飾。

    「那你想要什麼?」歐陽烈問。

    男子將搶又扔給了歐陽烈,想了想,很是為難的皺眉說:「我還真想不出我現在缺什麼?缺一個太太?不過你這裡又沒有什麼像樣的女人讓我偷。算了,先欠著,等我想好了再來向你討。」

    歐陽烈起身送客。「那麼不送。」

    男子剛要走,卻被一道聲音留住了。

    「師父?」

    男子見是輕輕,居然一改人前的溫柔,皺眉不滿道:「小丫頭,你膽子倒不小,居然膽敢放我鴿子,害我空等了一晚上!」

    輕輕有些慚愧的卻步,臉頰發紅的說:「師父我……」

    男子張開雙臂說:「我什麼我!知錯要改,還不快過來!」

    輕輕頓時眉開眼笑,三步並作兩步的從樓梯台階上奔跑下樓,一下子撲進男子的懷裡。

    男子半是寵愛似的怒斥:「臭丫頭,說好了給你慶生的,卻害得我揣著禮物白等了一個晚上。」

    男子的溫柔讓輕輕的眼眶有些濕潤,悶悶地說:「師父你是來找我的嗎?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不是說了生日之後要叫我的名字,叫我墨逸。別『師父』『師父』的弄得我跟個老頭子似的。」墨逸捏捏輕輕的臉蛋,寵愛的低聲說:「乖,叫一聲來聽聽。」

    輕輕乖巧的開口:「墨……」

    「碰」的一聲槍響打斷了輕輕的話,也震驚了兩人。一隻花瓶被打碎,濺碎一地的瓷片。

    輕輕這才想起來客廳裡還有一個人。而那個人正坐在沙發上,一顆一顆的卸子彈,卸了又裝上。

    「歐陽烈你在搞什麼?」墨逸問。

    「一不小心走火了。」歐陽烈說。語氣平靜的幾乎聽不出任何情緒。

    輕輕幾乎條件反射的去收拾花瓶的碎片。

    墨逸拉住了她,問:「你是這家的傭人嗎?」

    「她是什麼人,輪不到你來過問。」歐陽烈對輕輕說:「你該上樓去了。」看也沒看墨逸一眼,直接拿槍指著他:「而你,也該離開了。」

    輕輕覺得很難堪,央求似的喊了一聲:「哥,你不要這樣……」

    歐陽烈的臉色頓時沉下。

    這麼多年,無條件的執行他的命令以及察言觀色的服從都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的習慣。輕輕閉了嘴,只有垂下頭,硬著頭皮對墨逸說:「師父啊我還有點事,下次再找你。」

    誰知墨逸卻拉住她的手不放。以墨逸的精明怎會看不出一二?沒有傭人會穿范思哲洋裝的。兄妹?歐陽烈的眼神可不是這樣說的。

    這樣的話,出手更得快。否則可對不起他這「攬月神盜」的美名啊。

    墨逸安撫似的拍拍輕輕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擔心,對歐陽烈笑道:「幹嗎把妹妹管得那麼緊呢?我又不是壞人。」

    「你是什麼人你自己心裡清楚,輕輕上樓去!」歐陽烈的聲音越發平靜,卻分明讓人聽見了一股火藥味。如冷箭般的視線落在墨逸攔著輕輕的那隻手上,幾乎能穿破兩隻窟窿。

    「可是你又是她什麼人呢?即便你是她的親生哥哥,她和什麼人交往也輪不到你插手吧。十八歲的她,有權利選擇自己的朋友,以及,」他故意頓了一下,笑意更深:「男朋友。」

    而歐陽烈終於正眼看了墨逸,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可是那眼神卻可以嚇哭一個成年壯漢。

    墨逸卻不是被嚇大的,相反,歐陽烈的神情卻讓他更覺得有意思,他從懷裡掏出一隻精美的盒子,在輕輕面前打開。對她說:「這是我送給你的慶生禮物。」

    是一條項鏈,鴿子蛋大的藍寶石如閃爍著星辰般光澤,美麗炫目。

    輕輕驚呼道:「好漂亮的藍寶石啊,居然做得和最近電視上瘋傳的羅浮宮失竊的『海王之星』一模一樣啊。」

    墨逸翻白眼,什麼好像,就是這一塊好不好!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不過他不打算嚇到輕輕。他將項鏈拎在手裡,溫柔的說:「我為你戴上好不好?」

    輕輕笑著點點頭,可是他剛抬起手來。那寶石墜子便隨著「碰」的一聲槍響,碎了大半邊。

    輕輕嚇傻了。子彈是擦著她的脖子過去的,她幾乎感覺到了一陣破喉的冷風。

    墨逸唇邊的笑意凝結,緩緩的轉頭,看向歐陽烈。暗夜門的二號將軍一旦動怒,也絕不好惹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歐陽烈依舊悠閒的坐在沙發上說:「盜了就盜了,還招搖過市的送人,你這和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別?」

    墨逸終於失去風度的衝過去,將歐陽烈從沙發上拎起來,「你看你是你瘋了!你差點打中輕輕!」

    歐陽烈沒有說話,狠狠的一拳就砸上了墨逸的下巴。

    再忍就不是「攬月神盜」墨逸了!他幾乎在下一秒就還擊回去。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扭打起來。沒有任何花式,只用拳頭,非常重的拳頭,你一拳我一拳的往死裡揍。

    「住手!你們快住手!」

    可是兩個偉岸魁梧的男人一旦打起架來就像斗紅眼的公牛。誰能阻止,很快墨逸的臉上掛了彩,而歐陽烈也沒有佔到便宜。

    輕輕急得跳腳,衝過去抱住歐陽烈的胳膊,誰知,他胳膊一掄,就將輕輕甩飛了出去。

    重重的跌在地上的聲音驚醒了兩人。

    「歐陽烈你這個混蛋!」墨逸狠狠的捅了他一拳,衝過去抱輕輕。

    歐陽烈的臉色想要殺人,將要衝過去,卻被一道甜美的聲音叫住了。

    「烈,你在做什麼?」

    一個氣質高貴的女孩兒宛如從天而降,筆直的長髮,窈窕身材,精緻的五官,就那麼亭亭玉立在門口,身上就像籠著一圈光暈。

    這個女孩的出現讓墨逸和輕輕都有些失神。老天,她完美的就像維納斯。

    她朝歐陽烈走過去,居然有一隻腳是跛的,讓人不禁惋惜上帝的不公。然而缺憾的美,更讓人生憐。她拉住歐陽烈的胳膊輕皺黛眉,關切的問:「發生了什麼?怎麼會弄成這樣。」

    歐陽烈的怒火硬生生的被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曾有過的溫柔:「央央,沒事的。」他寵愛的撫了撫她的長髮,又說:「抱歉,有些事情耽擱了。原本該去親自接你的。」

    女孩兒乖巧的說:「沒事的,歐陽叔叔和顧阿姨去接的我。」

    隨後跟進來的歐陽雲天河顧漫沙也被客廳裡的情景嚇住了。「這是怎麼回事!」看著一片狼藉的客廳,歐陽雲天陰沉著臉掃了一圈,將目光在墨逸身上停駐:「你是誰?為什麼跑到我家裡來鬧事!」又呵斥站在門口未敢進入的保鏢。「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輕輕下意識的將墨逸擋在身後:「爸爸您別生氣,這是墨逸。我的……」她沉吟了一下,換了一個讓長輩比較容易接受的稱呼:「朋友。」

    「朋友?」歐陽爸爸剛想要發作,媽媽卻轉了轉眼珠子,快速拉住爸爸的手說:「雲天啊,這是年輕人自己的事情,我看讓他們自己處理吧。我們不是還有個宴會嗎?時間快趕不及了。」

    歐陽雲天疑惑的看著太太。

    顧漫沙刻意壓著聲音聲音,卻故意以能夠讓某些人聽到的音量說:「這個墨逸啊之前和輕輕關係很要好,輕輕還說過很喜歡他。可是現在她和阿烈發生了這樣的事……」接下來她咬著歐陽雲天的耳朵嘀咕了一翻。說的合情合理,意思大概是:畢竟墨逸和輕輕原本才是情投意合,你兒子做了那樣的事,委屈了輕輕,人家前男友過來鬧一鬧也算情理之中吧。

    歐陽雲天重新打量眼前的墨逸。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幾乎能和自己的兒子一較上下。這樣看來,只能讓年輕人自己去處理了。

    顧漫沙可是比狐狸還精明的女人,情場高手,沙場悍將。眼前狀況正是她樂意看到的。打吧打吧,只要不把房子拆了都沒關係。臨走時又朝著輕輕擠擠眼,就只差豎起大拇指了,女兒啊,做的不錯!這才是我顧漫沙的女兒嘛,頗有你老媽當年的風範!

    輕輕卻快被媽媽氣死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老媽啊!幹嗎當著眾人的面說我喜歡墨逸?還嫌我不夠出醜嗎!她把頭幾乎垂到地底下去了,幾乎不敢看在場的哪怕任何一個人的眼神。

    「輕輕,你真的喜歡我?」墨逸將她反轉過來,面朝著自己。居然兩眼冒光,雙手發顫。

    他的表情似乎嚇住輕輕了,她連忙擺手:「沒……沒有!不是啊……」

    而歐陽烈的目光卻陰沉的能夠吃人,他冷嘲:「她就是個見到男人走不動路的花癡,你也當真?」

    「歐陽烈!你不要太過分!」墨逸冷聲說。

    「你不信問問她。哼!『但願君心似我心』,歐陽輕輕,這是你寫給我的情詩吧?」

    沒有想到他居然當場說出這件事來羞辱她。輕輕再也呆不下去,掩面沖衝上樓。

    歐陽烈卻眼疾手快的把她攔下來,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拖回來,並且給了保鏢一個眼神。他們立即會意,集體衝過來鉗制住欲要上前的墨逸。

    墨逸沉了沉呼吸,還算冷靜的說:「歐陽烈你還欠我一個人情不是嗎?你說過這裡的東西凡是我看上的,隨我挑一樣。」

    歐陽烈卻說:「這句話說遲了。在你來之前,她已經跟了我了。」他低頭望著她,輕佻地挑起她的下巴,無情印上一吻:「而且是她求我的。心甘情願的委身。」

    輕輕難堪的無地自容,被迫仰面看著他,眼淚忍不住滾落,用低的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你不是拒絕了嗎?為什麼現在又說這種話來侮辱我。」

    他邪魅的咬著她的耳朵耳語,目光卻是注視著墨逸,充滿宣誓主權的佔有和挑釁,「我改變主意了。未央孤身一人住進歐陽家,我怎能放心?這樣,你若能照顧未央,我就答應以後會對顧漫沙手下留情。你看怎麼樣?」

    「你會庇護她嗎?」她問。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他說。

    輕輕垂下頭,輕輕的點了點。眼淚一滴滴落在地磚上,碎成了一瓣一瓣。

    「歐陽烈我也說過,我看中的,你送與不送都一樣,遲早是我的。」墨逸掙脫保鏢,深深的看著輕輕,溫柔的說:「輕輕,別怕。」

    輕輕難堪的別過臉去。

    直到墨逸離去,歐陽烈才扔開輕輕。見到葉未央孤零零站在角落裡,他走過去給了她一個溫柔的擁抱,葉未央則用雙手圈住他的腰,將臉埋了進去。他在她耳邊低聲的說話似乎解釋著什麼。葉未央聽完之後便是眉開眼笑。

    至於歐陽烈向她解釋什麼,不用想也知道。本以為自己可以承受,可是當親眼所見,還是會心痛,痛的將要窒息。輕輕打算悄悄的上樓,卻被歐陽烈叫住了,用吩咐下人似的語氣說:「你把未央的箱子提上來,送進她的房間。」

    「我不是她的女傭。」輕輕說。

    「歐陽輕輕,你既然答應過我要照顧她,就得做到。」

    葉未央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烈,你別這樣,我可以自己來。」

    歐陽烈打斷她的話,一邊攬著她的腰走上台階,一邊轉身對身後的人說:「你照顧好未央,我才會照顧好你媽。這很公平,不是嗎?若是在這裡,未央過的不開心,或是受了什麼委屈,你和你媽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歐陽輕輕根本不看歐陽烈,只對著前面一個角落說話:「你不用說那麼多。我會說到做到,也請你記住你的承諾。」

    她抓住箱子,將它提起來,一步一步跟在兩個人身後,原本箱子不是太重,可是她的手剛剛跌倒時被花瓶的碎片劃破了兩道口子,這麼一磨,血流的更厲害了。而她只悄悄用手絹包了,不想讓前面的兩個人看見,否則只會徒增自己的難堪,多給別人留一個嘲弄的笑柄而已。

    他們倆看起來一個王子一個公主,一個風度翩翩,一個纖細高貴,是那麼的般配。

    而自己呢?所有愛情故事裡最令人痛恨的角色。後母帶來的專門破壞主角們幸福的小配角而已。

    為葉未央準備的房間雖然比不上輕輕臥室的奢華,卻是十分的溫馨,就像一個公主的房間。

    歐陽烈豪不避諱的將葉未央拉進自己的懷裡,一同坐進沙發裡,旁若無人的親暱。葉未央卻有些彆扭的看著輕輕,低聲說:「烈,有人,別這樣。」

    「不用擔心,輕輕可不是外人,再說,她的胸懷可是很寬廣的。」歐陽烈似笑非笑的問輕輕:「你說是不是?」

    輕輕試圖對驚蝶一樣可人的葉未央擠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可是她發現這很難做到。將箱子拖進房間裡後便恨不得匆匆逃走。而歐陽烈卻偏偏不讓,起身攔住輕輕的去路,故意靠的很近,低著頭對近在咫尺的她低聲說:「我還沒說你可以離開。去,幫未央的把床單鋪好。」

    她沒有動,也沒有做聲,可是她的表情使他產生一絲快意。勾起她的下巴,似在欣賞她的無助、難堪以及酸澀。

    「烈,你別這樣!」這次葉未央似乎看不下去了,也站起來走到輕輕面前,將她從歐陽烈的胸前拉開,對她說:「對不起輕輕,烈跟你開玩笑的。在你們家住已經多有打攪,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按理說,該我討好你才對。」

    輕輕搖搖頭,想學著她那樣也說兩句客套話,可是喉嚨裡像卡主了魚刺,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歐陽烈攬住葉未央的肩膀說:「央央,你說錯了,她不姓歐陽。要討好的話,你該討好的人是我。」

    葉未央嬌笑著捶了歐陽烈一下,而歐陽烈居然也笑了出來。

    輕輕總幻想著歐陽烈笑,可是現在聽來那笑聲卻格外的刺耳。她不知道怎麼走出那間房門的,只覺得雙腿像灌了鉛一樣的重。

    一步一步挪進房間,像已花盡了平生最大的力氣,抵住房門大口喘氣,就像快要缺氧了一樣,一邊大口大口的喘氣,一邊大顆大顆落淚。

    歐陽烈臉上的笑容在看見箱子上的血是漸漸凝結,目光沉了沉,放開葉未央,說:「你梳洗一下,我還有點事。」說完頭也不回的推門大步走出去。

    當歐陽烈離開之後葉未央臉上的溫柔也漸漸散去,她順著歐陽烈剛才的視線尋過去,用手輕輕抹了抹箱子上的血跡,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歐陽烈疾步而去,直奔輕輕的房間,推開房門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而窗戶卻是大開著的,一隻明晃晃的鉤子鉤在窗台上。

    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那只鉤子。「攬月神盜」的攬月鉤!

    「**!」歐陽烈咬牙詛咒了一聲,狠狠的踢了一下門板,像喘不過氣來似的鬆了鬆領帶,煩躁的在房間裡來回踱了幾步,停下腳步時就像下了一個重要決定似的抬起手腕,打開手腕上外形似手錶的專用通訊儀。那邊很快接通。「silker,給我啟用一級調查令!」威嚴的聲音傳達著一種毋庸置疑的權威。

    對面一貫公式化的聲音在此刻卻顯得有些驚訝:「將軍,一級調查令是針對組織內部權位最高的十位將軍的使用的,權限只有門主和您擁有。請問您確定要使用嗎?」

    「不用你告訴我什麼是一級調查令!你要做的只是服從!」

    「遵命將軍!請問調查對象是誰?」

    歐陽烈望著那隻銀鉤,冷冷吐出兩個字:「墨逸。」

    對方顯然又吃了一驚。居然是地位僅次於一號將軍的墨逸將軍。

    暗夜門:世界最恐怖最強大的特工組織,擁有自己獨立的地下軍隊,規模巨大的地下軍工廠,製造和販賣最先進的軍火,彈藥,武器。進行世界領先水平的微生物化學武器的研究。它是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敢小窺的組織。它就是站在世界頂峰的暗夜之王!甚至各國政府之間上不了檯面的暗勾當,都會找暗夜門來完成。暗殺,破案,軍火買賣,尖端武器研究,化學武器的製造,暗夜門的這些生意最大的賣家不是普通的富商或豪門,而是——國家。哪一個國家能夠拉攏到暗夜門,那麼他就等於找到了世界上最大的黑社會靠山。

    暗夜門同時也是一個等級森嚴的組織。培養最頂尖的特工和殺手。暗夜門的特工,人稱:「夜殺」。夜殺分為不同等級,一級夜殺乃頂尖者,前十名為將軍,十名將軍又是十個不同等級。上一級對下一級擁有絕對的權威。調查,審判更甚至格殺!

    二號將軍墨逸現在暗夜門排名第三,除了門主藍殿焰和一號將軍歐陽烈之外地位最高者。Silker很疑惑,墨逸觸到了門裡的哪條底線值得讓一號將軍對其使用一級調查令?

    歐陽烈用手觸摸著櫃子上的照片,目光卻陰沉的似暴雨來臨前的海面:「給我查清楚他最近是否和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兒在交往。他們認識多久了?怎麼認識的?在一起都做過什麼?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在哪兒!在做什麼!立即把畫面給我切過來!」

    站在大海中央看天地,一切都顯得格外的渺小。觸目所見,只有浩瀚的大海,無盡的蒼穹,遠離城市的喧囂,一切煩惱都可以暫時拋開。

    夜幕剛落,碧海中間,一艘私家油輪上,一抹纖影正憑欄眺望。

    「太陽都被你看得躲進大海了,你還準備看多久?」墨逸站在她身後戲謔的說。他手裡拿著一隻藥箱,「過來,你需要上一些藥,否則傷口會感染。」見她望著自己發怔,他無奈的搖搖頭,走過去抓她的手,她卻縮了回去,「不用,我自己可以來!」拿過墨逸手裡的藥箱,走過去,放在鐵藝雕花的桌子上,然後熟練的打開,拿出藥瓶,取出棉簽,然後粘上藥水,一點一點的敷上,疼的咬牙切齒卻一聲不吭。

    墨逸也沒打算幫忙,就這樣抱著雙臂倚在欄杆上看著她。她為自己上完藥,又走進船艙裡,換上合氣道道服,拿起木棍,把木樁當敵人一通的猛擊,一通的亂吼,幾乎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汗水濕透了衣服,濕透了頭髮,直到身上最後一點力氣被抽乾,她才大字型的,癱倒在地上。

    墨逸這才緩緩走到她跟前,彎下腰,俯視著她:「在歐陽烈面前你身上的這股勁兒哪兒去了?小野貓就像被拔了爪子,只剩下乖巧溫順和逆來順受。為什麼?」

    輕輕死了一樣的閉上眼睛,像是對自己說:「我們欠他的。」

    「你們?」

    輕輕又睜開眼睛,望著頭頂上的那張俊臉說:「這個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是嗎?」墨逸嘴上的笑意加深,卻毫不留情的一下子將她提了起來,與自己臉對臉,「好啊,那來說說與我有關的事。」

    「什麼事與你有關?」輕輕東張西望的裝糊塗。

    他用另一隻手固定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臉對臉,低聲問:「說喜歡我是怎麼回事?」

    輕輕硬著頭皮說:「我媽想讓我嫁給歐陽烈,所以才謊稱喜歡你。」

    「謊稱?」墨逸漂亮的眉毛緊緊的皺起來,又問了一次:「你是說謊稱?」

    「師父,你這是什麼表情?」

    墨逸臉色難看的反問:「你問我這是表情?我這是……」

    失落!

    天知道之前聽說她喜歡他時的心情,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伙子一樣,緊張的手心冒汗,心臟砰砰狂跳。他一直知道自己是喜歡輕輕的,可那是不是愛情卻未可知,就因為顧漫沙的那一句話,他確定自己愛上了這個小丫頭。而她現在居然跟他說「謊稱」!

    巨大的失落和沮喪就像海水一樣淹沒了他。他幾乎想把這個小丫頭吊起來狠狠揍一頓!

    可是他畢竟是墨逸,老謀深算的「攬月神盜」,暗夜門的二號將軍,墨逸。他笑瞇瞇的眼珠子轉了轉,便有了一個壞主意:「那麼他們都以為你喜歡的人是我?」

    輕輕搖搖頭,又點點頭。被媽媽這麼一說,應該是這樣的,所有人都誤會她了,丟臉死了。

    「那麼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想法?」他問。

    「什麼想法……」

    Siler的辦事效率非常快,資料很快傳到了歐陽烈的面前——歐陽輕輕,十八歲零八天,和墨逸相識四年零三十九天……

    輕輕和墨逸相識於英國倫敦,那時輕輕跟隨母親去度假,而墨逸在英國博物館盜取藝術品。輕輕無意中掩護了他。回國後兩人又在同一座城市裡偶遇,從此兩人的生活有了交集。她知道他很孤獨,他知道她在家裡生活的很不開心。他手把手教她拿槍,教她開車,教她擒拿術,亦師亦友。作為交換,週末時她會到他那裡她為他洗衣做飯。顧漫沙曾經偷偷跟著女兒去看過一次,見是個正派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的身手非常不錯,能夠教輕輕一些防身技能,所以也就默許了女兒。

    歐陽烈看著眼前的資料,拳頭一點點的握緊,直到把紙揉的屍骨無存。一把無名的怒火不可抑制的從心裡冒出來,燒得他心肝脾肺又脹又疼!

    他以為這麼多年輕輕的生活裡只有他一個人,輕輕的眼裡只有他一個人,他享受著她無微不至的照顧,享受著她崇拜的目光,享受著她在他面前小哈巴狗似的討好他的模樣。他像使喚下人一樣的使喚她,他將這一切視為理所當然。卻從未珍惜,他覺得根本不用珍惜,他原以為可以這樣使喚她一輩子!

    沒想到居然四年裡還有另一個男人。還有另一個男人也在享受這種待遇。原來輕輕為他所做的一切,也在為另一個男人做。

    就像一件完全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分享了一樣,歐陽烈發現一種酸澀難受的情緒在啃噬著自己的心。憤怒,酸澀,欺騙,甚至混合著某種未知的恐懼,各種莫名的情緒在他的胸腔裡發酵,幾乎要爆炸!

    可是他絕不承認這是嫉妒!

    歐陽輕輕是屬於她的!不是愛人,而是奴隸!她們母女作為入侵者既然住進歐陽家就該被他奴役一輩子!只能是他!只有他有權利!而不是任何一個別的男人!

    大屏幕上畫面早已切過來,由於海浪聲很大,聽不清兩人在說什麼,只看見墨逸緩緩走向輕輕,然後兩人一同進入內艙,再出來時,輕輕已經洗了澡,換了件紫色的睡衣,風一吹,衣袂飄飄,似要飛上天去……

    歐陽烈咬著牙,眼睛緊緊盯著屏幕上的畫面,額頭的青筋一跳一跳,雙手死死的扣住椅子的扶手。如劍一般的目光被怒火燒的猩紅。

    墨逸跟了出來,拿起輕輕肩上的一縷秀髮,放在鼻下輕輕聞了聞,樣子似乎很陶醉,然後將她擁進懷裡,對著她的唇聞了下去……

    歐陽烈終於失控的抓起椅掄起來,狠狠的砸向了屏幕!

    「碰」的一聲巨響,大屏幕四碎濺開,他劇烈的喘著氣,如同被侵犯領地的雄獅一樣衝了出去。

    車子開得幾乎飛起來,一路也不管是紅燈綠燈,橫衝直撞!

    歐陽烈幾乎氣瘋了!

    顧漫沙手段卑鄙!而她的女兒更是一隻專門勾引男人的妖精!

    那天晚上雖然被下藥,可是份量並不是很大,依他的定力並非不能控制,可是當看見她氣喘吁吁的跑進林子裡,兩頰緋紅,目似驚鹿一樣的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時,他便徹底失控了。

    明知她的甜美浸著毒藥,包藏禍心,不能碰,他依舊不受控制的一頭扎進,溺死其中。

    原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一沾上她的身體,他便知道自己錯了,他如同受了蠱惑,身體彷彿有了自己的意念,完全不受控制,他發瘋了一樣的要她,像一頭fa情的野獸一樣侵犯了她。

    儘管痛恨,可是他不得不承認從未在這種事上品嚐過如此美妙沉淪的滋味,以至於之後他竟然著了魔一樣想念著她氣味,渴望著她的身體。

    第二天為了試探自己的想法,他吻了她,結果卻比他想的更不堪!一個吻就可以讓他沉淪!

    她就是一隻妖精,完全得了她媽媽真傳的妖精!

    想到自己就要像老頭子迷戀顧漫沙一樣迷戀歐陽輕輕的身體,歐陽烈就覺得自己不可饒恕!

    而現在,在她將他耍的團團轉之後,又轉身投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歐陽烈恨不得立即衝上去,將她從墨逸那混蛋的懷裡拖出來,扔進海裡餵魚或者乾脆扭斷她的脖子!

    輕輕沒想到墨逸會突然吻她,她頭一偏,避開過去,問:「你在做什麼?」

    墨逸也沒有為難她,溫柔地說:「不如你就假裝繼續喜歡我,這樣或許歐陽烈就會失去對你的興趣,繼而放過你。」

    「真的?」

    「他處處為難你,不就是仗著你喜歡他?他在你面前的最大優越感不就是來自於你喜歡他嗎?」

    輕輕臉紅的垂下頭,耳朵發燒,有些結巴地問:「這……這件事那麼明顯嗎?連你都看出來了?」

    輕輕的嬌羞憨態落在墨逸眼裡,是又愛又恨又妒,他強壓下妒意,沉了沉目光,繼續說:「知道嗎?他若以折磨你為樂,那麼你的愛就是他最大的籌碼。」他用手背輕輕的蹭著她如羊脂玉般嬌嫩的臉頰,目光充滿自己也未發覺的迷戀,低低的歎息:「可以試著不愛他嗎?這樣你就不會受到傷害。」

    輕輕鼻子一酸,幾乎落淚:「可以嗎?我都愛了那麼多年了……」

    他輕輕抓住她的兩隻手臂,繼續蠱惑:「也許那根本不是愛,只是一種愧疚或者習慣。你的眼睛該向遠處看一看,試著將對他的愛轉移給別人,試一試接受別的人。」

    「別的人,誰?你嗎?」輕輕問。

    墨逸認真的注視著她,眸子裡蕩漾著比海風還要溫暖的柔情。

    輕輕心裡咯登一下,縮回了自己的手,趕緊搖頭。「不可以。這對你根本不公平。」

    「我不在乎。」他說。

    「可是我在乎,你是我最重要的人,除了媽媽和歐陽烈以外,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輕輕認真地說。

    這次換做墨逸心裡發酸。「小丫頭,有你這句話讓我跳海也可以!」

    她轉過身去,不落痕跡的避開他幾乎灼人的目光。

    他卻在她身後輕輕說:「你和我在一起會笑,而和他在一起只會哭。輕輕,為什麼不試著接受我?哪怕先是從假裝開始。」

    他見輕輕不說話,輕輕的從身後環抱住她,「答應我,試試看……」

    話音還未落,只聽轟然一聲巨響,一個龐然大物狠狠的撞上了他們的遊艇,掀起巨大的浪花,同時兩個人也滾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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