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忒娜站在門內迎接,請小白到客廳坐下喝茶,她坐在對面道:「白少流先生,上次你在齊仙嶺救下了伊娃,還特意讓顧影把她送到我這裡,多專虧你了,也多謝你了!」
白少流說話開門見山:「不必客氣,有人滋擾風先生鬧得烏由不安,伊娃如果死在齊仙嶺麻煩就大了,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藉機要造多少孽!幸虧我趕去及時,可惜還是讓刺客跑了,伊娃也身受重傷。……伊娃的傷勢怎麼樣了,她醒沒醒?」
阿芙忒娜歎了一口氣,有些尷尬的說道:「以前我有些誤會,靈魂中也有些困惑,但現在我想明白了,不會再去滋擾風先生。……今天請白先生來,其實就是為了伊娃的傷勢,她身體所受的傷已經治好,但人卻沒有醒。」
白少流:「她還沒醒?我也不太會治黑魔法的傷啊?聽都沒聽說過。」
阿芙忒娜搖搖頭:「她的傷已經不再是黑魔法的害,而是束縛靈魂的煉獄。」
白少流:「還是不太懂,維納小姐請我來有什麼事?」
顧影說道:「維納老師想請你找一個人,你在崑崙修行界認識的人比我們多,打聽打聽能不能找到這樣的人。」
白少流:「什麼人?」
顧影:「能夠進入他人靈魂的人。」
白少流吃了一驚,這個要求可真奇怪,什麼叫進入他人靈魂?阿芙忒娜又解釋道:「伊娃雖然是昏迷,但同時也是清醒的,她的意識在一種封閉狀態中,需要有人能進入到她的靈魂世界,知道她是什麼處境,然後才能想辦法喚醒起。」
白少流突然心念一動,他可以感受到別人的情緒。也可以把自己見過的任何場影移送到他人的意識中,這算不算是進入他人的靈魂?移情、共情、開扉這三種神通能力他現在運用的已經相當熟練了,但是阿芙忒娜所說地這種方式他還從來沒有試過。想了想他說道:「伊娜在哪裡?我想我可以試試。……顧影,你也見過我的移情開扉術是不是?」
顧影當然見過小白的神通,但是聽見這句話卻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來伸出一隻手下意識的做了個虛推的動作:「不可以輕易去試,這是很危險的,話還沒說完。這個人還要符合三個條件。」
顧影詳細解釋了鄧普瑞多提出的三個條件:第一此人要求心中不染邪念,第二要求一生行事氣節無虧,第三要有強大的精神力量。如果是個死靈法師來這裡,倒不需要這三個條件,他可以直接操縱伊娃地靈魂讓她成為受自己控制的傀儡,但那不是阿芙忒娜等人想要的喚醒方式。現在要進入靈魂安全的把她喚醒不僅難度很大而且很危險,如果不符合那三個要求,救人者的靈魂弄不好也會陷進去醒不過來。
小白聽完之後沉默了,阿芙忒娜和顧影也不說話。顧影擔心小白要勉強一試,她雖然知道小白有他心神通但能不能進入到別人靈魂還兩說。就算進入了伊娃的神識之中也是一種極大的冒險。阿芙忒娜則是充滿期待卻又不好開口。小白說自己可以試試,這就說明東方修行人真可能有這種本領,但她不能強迫白少流冒險。
小白也在那裡琢磨。自己的他心通可以侵入他人神識,但是進入他人靈魂深處的法術他並不會。他本來想去試一試說不定能讓神通更上一層樓,再創一門獨特的法術,現在看來還真不是亂試地。
好半天之後小白才開口:「這三個條件當中,第一條我沒有問題,我從小就能感應世人種種邪念,也許是幼年懵懂不受影響,到現在確實能做到不受沾染。至於第三個條件我想我也是符合地,我以前的修行就是以心念為主,控制精神的力量應該比伊娃強大。但第二個條件我自己也不清楚。一生行事從未虧欠於心,很多人都自誇如此,但真正靈魂深處能否接受這個考驗是疑問,我也不敢自誇有這個把握。」
阿芙忒娜歎了一口氣:「其實我今天請白先生來,並不是要讓白先生親自救人,只是想托你打聽打聽,崑崙修行界有沒有這樣地高人?如果能找到,又願意來救伊娃,儘管可以提報酬。」
顧影也說:「小白。沒有把握的事情千萬不能勉強,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崑崙修行界高人那麼多,你去問一問吧?能不能找到這樣的人,我和維納老師都會感謝你的。」
白少流:「其實那三個條件倒是後話,關鍵是哪門哪派有這種神通法術?我雖認識一些崑崙修行高人,但都是見面之交,人家的門中秘法怎麼會告訴我?尤其這種法術十分詭異招人疑忌,掌握的人就更不會大肆宣揚了。……等等,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進入靈魂世界的神通?我聽說過一個人,他就在烏由。」
阿芙忒娜與顧影齊聲問道:「什麼人?還真有其事?」阿芙忒娜差點想問此人是不是死靈法師,括到嘴邊又忍住了。
白少流思索著說道:「我一個朋友提起過,她曾聽說過烏由道上有這麼一個人,能進入另一個人的靈魂世界。但是我沒仔細打聽,所以也不知道是誰,如果想問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叫她,有些事電話裡不好細談,讓她上家裡來當面說不知方便不方便?」
顧影:「你這個朋友是什麼人。」
小白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是黑龍幫地人,八大金剛之一,絕對可靠。」
阿芙忒娜:「方便的話就請她來,人在哪裡?要不要我派車去接?」
白少流:「不必去接,我通知她過來就是了,她現在也算是我的弟子門生,不過還沒有正式拜師。」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有一個千嬌百媚的妙齡女郎來到了別墅門前,剛想按門鈴小白流就打開大門道:「這麼快就來了?快請進!」
女郎的笑顏嬌媚:「白總有吩咐,我怎敢耽誤,這麼急叫我來一定有要緊的事情吧?」來人正是黑龍幫的花金剛花蘼蕪。
花蘼蕪跟著小白走進別墅的客廳。見到顧影和阿芙忒娜微微吃了一驚,很自然的打招呼:「這二位美女是白總地朋友吧?……這位小姐我很眼熟。」
白少流介紹道:「當然眼熟,這位就是羅巴聯盟金融集團的投資總監維納小姐,報紙上應該見過,這位是顧影小姐,河洛集團的董事長助理,你也應該聽說過。」
花蘼蕪是漫步去端夜總會的大堂領班,平時迎來送往什麼場面都見過。很大方的過去與顧影和阿芙忒娜握手問好。顧影看著她心裡有些疑惑,又瞄了小白一眼有種酸溜溜的感覺,小白髮現自己站的離花蘼蕪太近了,肩膀也就離得一指多遠,悄悄的往旁邊讓了一點招呼道:「花小姐快請坐,今天特意找你來主要是有問題想請教。」
花蘼蕪:「白總什麼時候跟我也這麼生分了?談什麼請教,有什麼事直接吩咐就行了,什麼時候你讓我做什麼事不可以呢?」
小白倒沒覺得什麼,花蘼蕪出於職業習慣以及與小白地關係,不自覺的就用這種口氣說話。可是突然有一股淡淡的怒意傳來。是顧影心裡不高興了。雖然她臉上沒有流露出來,但是小白感覺到了。小白注意看了花蘼蕪一眼,也在心中苦笑。心想等人走了再和顧影解釋兩句吧,可能有誤會了。
花蘼蕪人長的有三分明艷七分嬌媚,個子不高不矮身材卻妙曼有致,今天她穿了一件粉色的緊身束腰的旗袍,開叉直到晶瑩修長的大腿側,一般旗袍是立領的,可花蘼蕪這一件改了樣式竟然是開襟的,V領之間前到好處露出飽滿的地乳球地邊緣,全身上下十分惹火。尤其是她那一雙大眼睛,就像也會說話。眼波流轉有一股勾魂的韻味。這分明就是東方版的伊娃,尤其她地笑容和眼神簡直太勾男人了!
顧影知道白少流在家中有三個女人一起廝混,但那三人出現在小白身邊各有原因,顧影也沒有辦法計較什麼。可今天看見小白身邊又多了這麼一個女郎,言談之間還如此曖昧,心裡的滋味當然不太好受。小白心裡明白只能裝糊塗,臉上一本正經的說起了正事:「花金剛,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有一個人的天賦和我差不多。但他的運用能力比我更有經驗,這個人是誰?」
花蘼蕪:「白總說的是什麼人呀?我曾經對你說過很多話,哪能句句都記得?」
白少流提醒道:「你忘了,那天我單獨傳你法術的時候,你提起一個人來著。」這句話一出口,顧影心裡更加酸溜溜的,她雖然不好說什麼可嘴已經輕輕的撅了起來。
花蘼蕪恍然大悟:「哦,想起來了!這個人叫魂師,他有天生的異能,據說他發現自己這種能力之後摸索鍛煉多年,已經到了極致,自成一門法術,可以進入別人地靈魂世界。」
阿芙忒娜聞言有幾分激動:「花小姐,你說的是真的嗎?烏由真有這種人?」
花蘼蕪:「當然是真的,其實問我不如問我們黑龍幫的武金剛武膽,這個魂師曾經和武膽一起為烏由黑老大孫公子賣命,那時候還沒有黑龍幫呢,我也是聽武膽喝酒的時候說的。」
白少流:「武膽到南方收債去了,今天你就把所知道的都告訴我們吧,這人什麼來歷,還能不能找到?」
花蘼蕪:「找?找不到,他已經不在了。」
阿芙忒娜著急的問:「不在了!去哪裡了?」
花蘼蕪笑:「去閻王爺那裡報道了!」
白少流:「死了!他這種人是怎麼死地?」
花蘼蕪喝了一口茶:「魂師的法術從不失手,幾乎是殺人不留任何痕跡,可是他第一次失手就要了自己的命,因為他碰見一位高人,……白總,你問我幹什麼,風君子先生你也認識啊?魂師就是死在風先生手上,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屋子裡另外三個人同時愣住了,人是找到了可是已經死了。而且恰恰死在風君子手上。鄧普瑞多暗示阿芙忒娜去找風君子幫忙,阿芙忒娜不想再把風君子捲進自己的麻煩事,所以才讓顧影找來白少流,繞了一圈還是把風君子扯進來了。小白好奇的追問:「怎麼回事,風先生為什麼要殺魂師?」
花蘼蕪:「不是風先生殺魂師,是魂師要殺風先生,他企圖用法術控制風先生讓他跳樓自殺,結果風先生不吃這一套。他被自己的法力反噬控制,然後就從二十四樓跳下去了……武膽曾說魂師是自作孽不可活,這種下場是早晚的事。」
提及風君子殺人,阿芙忒娜有些意外感覺很緊張,隨後聽花蘼蕪解釋事情地經過她又鬆了一口氣。她可不希望再聽人說什麼對風君子不利的傳聞,結果花蘼蕪說的這個魂師所作所為就像西方傳說中邪惡的死靈法師,風君子不動聲色順手就殺了這麼一個人,在阿芙忒娜心目中形像更添了幾分光彩。花蘼蕪又解釋了此事的簡單經過……
大約十年前,烏由冒出一位權貴之子名叫孫威西,腳踩黑白兩道無惡不作。一個偶爾的原因。不知是風君子得罪了他還是他得罪了風君子。反正風君子多管閒事開始調查孫威西的罪證,而孫威西派魂師除掉風君子滅口。
魂師向風君子出手兩次,第一次是在一家酒店裡。隔著房間施法,所用法術就是小白擅長的移情開扉術,想讓風君子自己發瘋,結果沒成功,第二次他下了狠手,用攝魂法術企圖控制風君子製造跳樓自殺地假相,結果跳樓的是魂師自己!
後來孫威西的另一個得力手下武膽被蕭正容打成重傷,孫公子自己也在黑白兩道的傾軋中身亡。烏由的幫派勢力留下真空,黑龍幫趁機興起做大,武膽後來被劉佩風請到黑龍幫成為八大金剛之一,所以花蘼蕪也聽說過此事。而風君子捲入此事。卻是因為一位在歡場中結識的風塵女子,孫公子懷疑這位小姐無意中知道了他的某些罪證因而想殺人,風君子就是想幫忙救人一命,結果卻搞出這麼大的事來。
那位女子是某洗浴中心的陪客小姐,具體的內情花金剛就不是十分清楚了。沒想到還問出這樣一件風流事來,顧影和阿芙忒娜嘴張開半天沒說話,小白皺著眉頭問了一句:「不對吧,風先生出去找小姐惹了事,蕭正容竟然會幫忙。那風夫人呢?她可是蕭正容地妹妹。」
花蘼蕪:「那時候風先生剛剛認識蕭家兄妹,與蕭雲衣不熟,對像還沒開始搞呢,蕭正容和風君子已經是朋友。……再說了,風先生可是什麼壞事都沒做,他真地是好人呢,太難得了!」
顧影看了阿芙忒娜一眼:「想救一個風塵女子脫險,風先生竟然不惜設法鏟掉了烏由最大的黑幫,幫人的救人地我見過,但如此度人離難的確實在少見!」這句話說得阿芙忒娜心裡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剛才的一點點困惑也消去了。
花蘼蕪不解的道:「你們叫我來就為這件事嗎?那不如直接去問風先生了。」
白少流:「不是不是,越說越遠了,我們有個朋友昏迷不醒,要找一個能進入她靈魂深處的人才能把她救醒。我聽你提起過所以把你叫來問一問,結果那魂師不是好人,而且已經死了。」
花蘼蕪突然一頓茶杯:「原來是這麼回事,白總你早說呀!喚醒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是不是?烏由就有這麼一件事,有個昏迷不醒的小伙躺在醫院很久,醫生都束手無策,卻被一位高人叫醒了。」
白少流、顧影、阿芙忒娜齊聲問:「誰?」
花蘼蕪笑道:「找小鬼不如求閻王,是誰殺了魂師?」
三人又齊聲道:「風先生?」
花蘼蕪:「也不是他一個人,是風先生和蕭雲衣聯手把這小伙叫醒的。這小伙是在網吧打遊戲的時候突然昏迷地,蕭雲衣施法送風先生進入那小伙封閉的精神世界,據說風先生進入他的精神世界之後,那小伙還以為在遊戲裡殺怪呢。」
阿芙忒娜:「他又不是醫生,怎麼會到醫院救人?」
花蘼蕪:「那小伙是個大學生,他有個姐姐卻在洗浴中心做小姐,她認識風先生說了這件事,風先生才去救人的,風先生自己一個人感覺沒把握,就把蕭雲衣請來幫忙。他和蕭雲衣就是從那時開始交往的,後來就好上了……」
阿芙忒娜打斷了她的話:「那小伙的姐姐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小姐嗎?」
花蘼蕪:「不是,是另外一個。」
怎麼又冒出來一個?這也夠亂的了,風君子地醜聞倒沒什麼緋聞卻扯出來兩樁,小白趕緊收住話頭道:「那麼請風君子夫婦幫忙,就可以進入他人的靈魂,喚醒一個封閉在自我精神世界中的人嗎?」
花蘼蕪:「白總,你不必找他們,你自己也可以啊!那個魂師的天生神通通和你是一樣的,他能做到你也能做到,而且你比他的修為高多了,只是沒想到那麼試而已。」
白少流:「試?怎麼試?」
花蘼蕪:「不清楚,我聽說魂師讓孫公子找來不少人做試驗,終於掌握了這種攝魂之法。」
白少流搖頭:「這太陰損了,我不可能拿人做這種試驗。」說到這裡他突然住了口,因為他確實做過這種試驗只是自己沒意識到,他在修行「攝欲心觀」的「外景內攝」之時,是和狼人吳桐一起的,他進入了吳桐的精神世界並且用自己的定力壓制他的狂躁。不過當時兩人都是在一種修行定境當中,這是白毛所授的一種修行心法,小白也沒想到將它轉化成另一門法術。
如此說來,以同樣的方式也有可能進入伊娃的精神世界,嘗試一下很可能成功,那麼小白就等於會了另一門法術。於是他頓了頓又說道:「聽你這麼提醒,我好像還真會一點,完全可以試試。」
顧影突然開口道:「不要,這太危險了,現在的情況可不是沉迷遊戲引起精神自閉那麼簡單!……還是請風君子夫婦吧,他們有經驗,而且風先生……」她的話也只說了半句,下面的意思應該是風君子比小白可高明的太多了,這話不好當面說出口。她說話的時候不看小白而看著阿芙忒娜,她心裡其實是不想小白冒險。但是阿芙忒娜同樣不想風君子冒險,在那裡低著頭沒有答話。
花蘼蕪不太明白這兩人複雜的心思,開口道:「其實用不著請風夫人,請風先生來就可以,白總你可以自己進入病人靈魂世界,如果沒把握也可以施法送風先生進去。」
這時白少流道:「我明白了,謝謝你,就不繼續耽誤你時間了,你要回漫步雲端嗎?我送你!」接下來要商量的事情就比較隱秘了,不適合讓花蘼蕪聽聞,所以小白要送她走。
花蘼蕪很知趣的站起身來:「不必送,既然白總還有事要商量我就不打擾了,有什麼吩咐隨時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