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墮落精靈的王子
「重新介紹一下，我是現任暗精靈王的次子，凱伊。」
羅林平靜的說道：「月神血脈共有兩隻，暗精靈和精靈族源於同一血脈卻因為信仰相異分裂，月神和自然之神諾達希爾崇尚自由和平，但暗精靈則選擇去信奉鮮血和榮耀的戰神，因此被族人驅逐並被詛咒，冠以墮落之名，但也因為信仰擁有比精靈更加優秀的戰鬥血脈和潛力。我說的可有差別。」
凱伊笑道：「分毫無差。」
羅林說道：「既然如此，你找我有什麼事？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我是諾達希爾的客人應當也是知曉的。」
凱伊笑道：「我來找您，只是因為一個困惑我非常久的疑問。」
「願聞其詳。」
「為何您不選擇與我們結盟。」
異族領地由於各種族的實力而被劃分為數個區域，大致被三條線分割，最外圍的是各個種族被驅逐的罪犯或者弱小的種族，充當犧牲品和眼睛，暗精靈因為其墮落之名也被放逐到最外圍但因為彪悍的族風和對傭兵團血腥報復使傭兵團不敢輕易招惹，他們也是唯一一隻能夠將族人的失蹤率降到無限等於零的種族，但又因為傭兵的報復導致暗精靈往往要付出與被俘族人人數百倍以上的傷亡代價，即使後果如此慘烈但暗精靈並沒有因此作出任何的妥協，曾經數次集結部隊進攻蘭西因，結果數千年過去，最渴望金幣的傭兵也不敢打暗精靈的主意，暗精靈得以在族人和人類仇視的夾縫中艱苦的生存。如果羅林要去精靈族的領地勢必要經過暗精靈的勢力範圍，而凱伊也認為蘭西因最佳的盟友是自己的族人而不是那些懦弱的精靈，但羅林卻沒有那麼做，這是讓凱伊和嘉蘭諾德都非常不解的選擇，也是嘉蘭諾德用讀心術探索羅林的內心想法時首要目的。
對於自己的選擇羅林沒有解釋太多，半開玩笑的說道：「因為我害怕貴族的士兵會把我掉在樹幹上晾乾，乾巴巴的像是一條臘肉一樣讓烏鴉啄食眼睛，食肉的昆蟲會衝進我的喉嚨吃光我的五臟六腑，然後新生的蜜蜂會從肚子裡爬出來，最後留下一層皮囊囚禁我的靈魂直至永遠，那種滋味，可比死亡還要令人恐懼和不安。」
將捉到的人類俘虜吊在樹上直至死亡是暗精靈的常用手段，而且他們吊俘虜時還會優先選擇有食肉蜂築巢的樹幹，被俘虜的傭兵的下場往往是被一隻隻足有巴掌大的食肉蜂用尖銳的獠牙和毒針蟄死，凱伊是知道這一點的，他也曾親自執行過這種刑罰，在已經奄奄一息肚子裡面佈滿了蠕動的幼蟲的「臘肉」身上施展暗精靈的詛咒，禁錮靈魂直到皮囊完完全全的毀滅才算是真正的死亡。凱伊笑道：「只有對敵人，我們才那麼做。」
羅林說道：「敵人？如果現在的我無意間闖進貴族的領地，我是不是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凱伊嚴肅的說道：「我想我們的族人只會無意間放您進入王城，然後不小心讓您走到我的父親面前，而我的父親則會將您視作不小心陷入迷途的尊貴客人，給您最高級的待遇，最後，不小心的將您視作一位盟友，暗精靈的人類兄弟。」
羅林露出笑容，道：「您的不小心真是令我惶恐。但是您明白嘉蘭諾德是一個煩人而且粘人的孩子。」
凱伊說道：「要擺脫他，只需要一柄不起眼的匕首。」
羅林瞇起了眼睛，道：「關鍵是這只匕首該由誰去拿，又該由誰用它捅進嘉蘭諾德的心臟？」
凱伊若有其事的說道：「雖然我們一族早已被驅除出世界之樹，但也不願意沾染同胞的鮮血。畢竟，我們擁有共同的母親，諾達希爾。」
羅林沉默片刻，突然說道：「比起你，我更捨不得嘉蘭諾德那身細皮嫩肉，別用那種眼光看我，我的意思是他能賣出更大的價錢。」
凱伊歎口氣，失望道：「您認為嘉蘭諾德的價值在我們暗精靈之上？」
「至少現在看起來是。」
凱伊黝黑的臉龐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像是高等生物在看見智商低劣的劣等物種時帶著憐憫的眼神，比如說人與豬玀，前者只會將後者視作提供食糧和優越感的蠢貨，這種關係放到暗精靈和人類身上也是一樣，這位暗精靈的王子說道：「羅林，不管是我還是嘉蘭諾德，亦或者是我們身後的父親母親，哪怕他們對你表現出善意，但是，您終歸還是我們的敵人。」
他終於失去耐力了，連稱呼也又「您」變作「你」，甚至直呼姓名，羅林笑道：「那麼，選擇你或者嘉蘭諾德，這場博弈對我來說都是同樣的結果，至於原因我只能說他真的比你值錢。」
凱伊說道：「大不一樣！我和嘉蘭諾德都是你的敵人，但是嘉蘭諾德只是一頭只懂得在古樹庇護下的可憐蟲，他的懦弱甚至讓月神的血脈蒙上恥辱！一千年，足足過了一千年，我們一同飽受摧殘！他們躲到母樹下懦弱的躲起來，但是我的祖先卻選擇拾起長矛利劍來反抗，對於敵人，他們只會咒罵和退避，但是我們選擇直面敵人，直面所有窺探我們財富的敵人，深入你們之中，學習你們的知識，技術和你們最擅長陰謀，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們太聰明了，聰明的讓我們用一百年的時間也無法完全理解和明白你們，我不得不承認你們真的非常聰明，非常聰明。」
羅林並沒有因為自己又樹立了一個強敵而感到憤怒或者後悔，盯著凱伊，說道：「聽起來，你想讓暗精靈一族超越人類成為新一代的大陸主宰？」
「有何不可！我們擁有你們數以十倍的壽命！」
羅林撓撓臉，笑道：「的確。關於這點我不能否認。但是想統治大陸，壽命遠遠不夠啊。」
「不夠？」
「你有幾個妻子？」
凱伊怒道：「我們一生只忠心於一位妻子！」
羅林不在意的「哦」了一聲，突然問道：「巨龍強大嗎？」
「在曾經服侍諸多神邸的神僕面前，我們只不過是渺小的塵埃。」
「既然巨龍如此強大，它們曾成為過這一片大陸的主人？」
猜不透羅林究竟想做什麼的凱伊疑惑的搖搖頭，羅林歎口氣，笑道：「巨龍很強大，我不能否認，也否認不了，一頭成熟的巨龍能夠輕易的殺死一名鑲金玫瑰的法師或者一名聖棺騎士，但是兩名呢，不用說一名騎士和一名魔法師的黃金組合，兩名聖棺騎士或者魔法師便能夠讓巨龍付出一定的代價，但還不足以讓巨龍倒下，兩名不行，那三名，四名，乃至十名人類的巔峰強者的聯手，殺死一條巨龍將不再是難題。」
「質和量的關係不難理解。你到底想說什麼？」
羅林嘲笑道：「算了，多說無益。」
「你在戲弄我？」
「不敢。」
「我知道了，你看不起我們。一百年的學習的確無法讓我們完全學會如何運用你們的陰謀，但兩個一百年，三個一百年，四個一百年呢？你們人類的政客最怕的就是對手比自己活得更長，哪怕只有一年，一天甚至短短一分鐘，都會讓死去的人在地獄裡感到恐懼，想想吧，一個能夠輕鬆比你們多活數百年的對手，我替你們感到悲哀，尤其是你羅林，選擇與我們為敵的你，你太讓我失望了。對了，我聽說過你們的賭局，感覺很有趣，我會投一筆金幣進去，我的族人也會為我的賭資買單。」
下過戰書凱伊立刻離開，羅林召喚出謝莉絲，笑問道：「女王，你覺得怎麼樣？」
謝莉絲說道：「白癡，你們兩個人都是白癡！」
「呃？」
「他白癡在對你這個敵人說這麼多廢話，你白癡在沒有第一時間殺了他！」
「……」
「真正讓你們人類贏得遠古戰爭勝利的最重要基石就是你們那如蝗蟲般的繁殖速度和數量，現在你又得罪一個對於你來說非常難纏的敵人，也好，至少我回惡魔界的期限要比預期提前幾天了。」
羅林苦惱道：「難道做我的附屬魔就這麼讓你為難？」
小蘿莉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惡狠狠的說道：「這是恥辱！」
羅林抽出兩根棒棒糖，非常毒舌但很實際的女王舔著糖果含糊不清的問道：「你想怎麼做？」
「有兩個解決方法。」
「嗯？」
「第一個，讓暗精靈的女人都懷上蘭西因的種。」
「……」
「好吧，開玩笑的。」羅林帶著小傢伙走出學院，來到黑市的門前，說道：「雖然我很窮，但是從黑市上將年老色衰的暗精靈和精靈買回來還是負擔得起的。我送來著一份大禮，我想身為暗精靈的王和現在關係惡劣的嘉蘭諾德肯定不會拒絕的吧。」
「將年老色衰的精靈送回精靈古樹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暗精靈的話你是在為自己增加敵人，白癡。」
羅林歎道：「你說的沒錯。而且很少有貴族會選擇讓私有品奴隸重新回到拍賣會，這才是最難的地方。」
謝莉絲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
「說說。」
「既然沒人做這種生意，而那個拍賣場現在還空著，為何不自己設立一個幌子，讓那些人主動的把奴隸帶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