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意志之戒
會議結束後回到屋子,雷瑩立刻修書兩封用朱庇特特有的機械鳥分別送往總督府和本家大院,這次異族的行動已經超出了以往的規模,必須要請示正在閉關的雷鳴才行,羅林忍不住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後而來的伊莉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笑道:「教廷四分五裂,實力大不如前,現在的確是攻打教皇島的最佳時機。」
羅林說道:「但是新任教皇可妮莉雅的實力一直是個謎,而且聖事部的軍隊完全可以彌補叛亂後的空缺!教廷扎根大陸一千年底蘊肯定不只是表面的那些,現在攻打教皇島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相信我!」
伊莉凝視羅林片刻,笑道:「我從未想過因為這種魯莽的提議葬送自己族人的生命。」
羅林鬆了口氣,伊莉捕捉到他臉上安心的神色,突然問道:「現在攻打教皇島確實是得不償失。但是……你究竟是為了我們著想,還是為了那個傳聞中非常美艷動人的教皇?」
羅林坐在椅子上沒有回答,伊莉笑容旖旎,道:「羅林,我需要一個解釋。」
「……」
伊莉沒有因為羅林的沉默而感到不滿,用高傲冷血的眼神注視著某個被得知心底小秘密的少年,道:「你也看見了今天會議上靈曦的態度,而且她在精靈裡面出了名的倔脾氣,如果讓她知道教皇的小情人就在達納蘇斯,雷鳴總督都救不了你,等著誓師大會,你就是血祭的第一件祭品了。」
羅林知道自己和可妮莉雅的關係被伊莉知道了,合上眼,無奈的說道:「我和她的關係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複雜……我只當她是可妮莉雅,而不是教皇。」
「不管你是可妮莉雅的丈夫,還是教皇的情人,對於我們來說就是敵人,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身份對於我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關於她,我無可奉告。」
「本以為你會用誠意待人,現在看起來你和你那些虛偽的同胞沒有太大的差別。」
「你想知道什麼?」
「現任教皇的性格。性格決定政策,作為王我必須瞭解這些。前一任教皇的政策就是用一個個傭兵團漸漸的拖垮我們這些被他們眼中尊貴無比的神驅逐的異端,在貪婪的人類一次次的掠奪下我們各個種族都或多或少的有所損失,就連我的族人也遭受了厄運。曾幾何時我們也曾想要聯合起來反抗,但是你們的帝王和教皇卻串聯一通率領軍隊,在一個瘋子強盜的帶領下像一把尖刀一樣插進我們的領地燒殺搶掠,鐵騎之下就連世界之樹也沒了安寧。我不知道為何會遭受人類的白眼,也不知道為何教廷千年來不停的鎮壓原本便非常虛弱的我們,哪怕無法再也無法從我們身上得到利益也不曾停下侵犯的行徑,知曉敵人頭領的思想太重要了,這是從古至今先輩用血淋淋的教訓才總結出來的教訓,或許你不知道已經有數個曾經強橫一時的種族已經變的人才凋零了,我怕下一個就會輪到我和我的族人。羅林,我並不是想威脅你,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我的族人,所以拜託了,羅林城主。」
至今為止,可妮莉雅的手段都偏向於鐵血風格,而且前聖事部首腦的身份更讓她的一舉一動視作災難的前兆,大主教被剝削了權利和地位,連帶著一整條關係線上的人員大幅度調動,間接的破壞了許多人的計劃,所以外界對於新教皇的評價還是以血腥女王為主,
最高決策層次的大換代讓異族的首領不得不重新考慮應該如何面對新一輪的攻勢,羅林問道:「你的族人中有多少高等級的戰職者?」
伊莉不假思索的說道:「我和特尼斯聯手能夠對抗你們人類標準的一名九級的騎士,還有我的侍衛長也達到這個水平。」
「九,九級?」羅林一愣,不禁問道。
伊莉將羅林的感歎當做對於自己實力的稱讚,接著說道:「其他的種族也差不多擁有一到兩名九級的強者。」
「還有呢?」
「還有什麼?」
「除了你們……有沒有更加厲害我是說能夠抵抗一頭巨龍,就說聖棺騎士什麼之類的強者?」
「巨龍?聖棺騎士?」伊莉女王明顯不明白這些詞語蘊含的含義,教廷多年以來的鎮壓已經讓異族大軍空前的衰弱,像是一兩個九級的強者便是一個種族興盛的標誌,但得知這個消息羅林卻是哭笑不得,原來自己聯合萊因哈特就能從玀人族殺進殺出,以玀人族也能位居八大種族之一,看來其他的種族內部也沒有太多的高等級戰力,難怪當初會被帝國和教廷的聯軍闖進領地,那些權貴聽說自己與玀人族結盟也並未表現出任何忌憚,甚至還敢派人道城主府綁架小喵,原來都是自己過於高估了他們的實力。
羅林毫不猶豫的將十二人的等級告訴對自己實力非常有自信的伊莉,沒有絲毫的隱瞞甚至是近乎直白和殘酷的說出一年前可妮莉雅的實力就已經達到人類巔峰的十二級,而自己也可以同身為九級的貝奧武拼兩敗俱傷而且還具有七級術士的實力,女王陷入了沉默,而在此時,一個精靈來到屋子說精靈王想要見見羅林。
跟隨著精靈來到精靈母樹,因為是夜晚,許許多多對陽光敏感的種族開始走出房間在街道上散步,在這精靈城的主城羅林竟然也看到了生活在人類社會卻被主人所厭惡的血族,但在這裡,血族卻敢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周圍的異族人並未因為他們的出現而表現出厭惡的神色,但是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就不怎麼友好了。
在精靈古樹,除了人類,誰都能受到禮遇。
進入古樹直至樹冠頂端,在這裡除了見過一面的精靈王加諾還有一個神態相貌都和艾洛德伊非常相似的女人
「諾達希爾,」見到羅林,女人率先開口笑道,加諾讓精靈下去,輕咳了兩聲,諾達希爾立刻拉住他的手,但精靈王只是笑道:「讓你見笑了,我的身體已經支持不了太長時間了。不過比起各位先祖,我已經非常滿足了。羅林,我和雷鳴平輩相交,就直接叫你羅林了。」
羅林尷尬的點點頭,加諾似乎看出他的窘迫,微笑道:「都是親人,難免會有磕磕碰碰的時候。嘉蘭諾德他從小就生活在這裡,從小便是以精靈王的標準來培養,沒有什麼機會去認識外面的世界,又因為他母親將讀心術傳授給他也沒什麼朋友,只有晨曦能和他說幾句話。」
諾達希爾笑道:「哪有你這麼說孩子的,」
「我自己的孩子我清楚。」加諾見羅林不說話,說道:「我實在是太唐突了,第二次見面就自稱長輩倒也真是有些倚老賣老,先坐吧。」
羅林坐在樹葉上,問道:「您真的不怪我?」
「很高興能有人去讓嘉蘭諾德知道讀心術不是萬能的,他的性格不好還請你多擔待了……咳。」
羅林鬆了口氣,這位精靈王並沒有像尋常的帝王那樣腹黑,令人難以捉摸,溫和毫無菱角,談吐風趣令人如沐春風,談吐清晰絲毫沒有任何帝王之氣,恬靜如與世無爭的風燭老人,精靈族令人艷羨的悠長壽命並沒有帶給他任何好處,多說幾句便會因為衰弱身體的緣故必須停下來休息片刻。羅林見識過不少各種領域的帝王,如神兵般鋒銳的雷鳴,不起眼卻能在關鍵時刻巨一錘定音的奧古斯都,身為女子卻能給懦弱侄子提供庇護的卡妙女皇艾薇兒,比歷史還要蒼老莊重的條頓老院長,哦還有在圖書館裡經常露出蒼老而不正經笑容的猥瑣老頭或許能夠算上,但惟獨加諾像是一泓清泉令人心生安詳,溫和又不似綿裡藏針般的陰柔,羅林關心道:「您的身體?」
「不礙事,已經是老毛病了。」加諾擺擺手,羅林注意到他的右手已經變得如一塊腐朽的樹皮般粗糙,手上還有一枚沒有光澤的戒指,但惟獨諾達希爾握住的右手如正常人般的紅潤,加諾看著自己的左手笑道:「我的身體已經腐朽了,這些年來如果不是諾達希爾的生命之力支撐,我或許早就成為了一堆枯骨。我活著,就是因為我還放不下我的孩子,嘉蘭諾德,現在的他還是太稚嫩,根本無法肩負起統帥精靈族的重擔。」
羅林問道:「您擔心嘉蘭諾德他鬥不過靈曦?」
加諾搖搖頭,問道:「羅林,你覺得嘉蘭諾德怎麼樣?」
羅林說道:「您不生氣?」
「說吧。」
「自大,盲目,剛愎自用,」羅林想到那天他竟然親自來到兩軍交戰的地方,說道:「非常喜歡沒有不經過思想就去冒險,這不是一個優秀的領袖應當具備的。」
加諾點點頭,道:「這是因為如此,我才給嘉蘭諾德三道考驗,第一道,我要看他能不能拋棄自己的自尊心回到族裡,第二道便是看他有沒有勇氣向靈曦挑戰,無論輸贏,我都會傳位給他。的確,做這些看起來毫無意義,但是我真的沒有時間了。」
說完,又是一聲長長的歎息,羅林從他的神色中看出對於不成熟孩子的擔心,問道:「您需要我做什麼?」
加諾說道:「往後我不在的日子裡,希望你能盡量的幫助嘉蘭諾德,相互扶助。」
「您放心吧。」
加諾欣慰的點點頭,諾達希爾將帶在精靈王左手上的戒指取下,加諾笑道:「還有為這個孩子找到他真正的主人,擁有尼伯龍力量之源——心臟的那個人。」
正在某處地下宮殿面對一扇令人望而生畏的魔法陣犯愁的小精靈突然渾身綻放出燦爛的光芒,在他身邊的女人卻被嚇了一跳,心有餘悸的說道:「意志之戒,羅林那個小子竟然這麼容易就湊到五大件的兩件,是不是說混蛋就要回來了呢?好吧,要繼續努力了,希望這扇門後不要再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