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十六阿哥能想到之事,曹穎自然也想那個想的到。除了生財有道的九貝子,哪個宗室能有這麼大的能量,隱匿硌一份財產,都比一般的宗室全舉家底要厚的多。只是對於十六阿哥的應對,曹顆有些無奈。
崔厚文到清苑城後,拿著幾處產業的地契、房契,將清苑城內外產業都收並到手中。鋪子管事都換了一遍,都用了京城帶過來的人,有點雷厲風行的意思。到曹顆這裡請過安後,崔厚文還拿著十六阿哥的名帖去了理事廳。過了沒幾日,便傳來毛仁興在牢中畏罪自盡之事。
朱之璉得知此事,封了此案卷宗。他想要的也不過是惡人伏法「並非是要同背後的莊王府結怨。
結果是想要的結果,過程中仍不是依法治人,而是彰顯了王府強勢。朱之璉很是反感,卻也只能歎息一聲了事。只有曹顆曉得,這樣會引來什麼樣的後果。
任是誰都能看出,毛仁興之死有十六阿哥的影子。十六阿哥給曹顆的手書中,還鄭重向他道歉,說是欠他一個人情。
這筆橫財,看似被十六阿哥接下,實際上卻是暴露在人前。只是由十六阿哥使了王府總管過來後,此事從十六福晉私事,成了王府之事
在宜太妃與五阿哥看來,十六阿哥走動了貪念,見九阿哥勢弱,吞了這筆橫財;在雍正看來,說不定是認為十六阿哥私下與九阿哥等人勾通,對不起他的信任。如此一來,十六阿哥裡外不是人。這是十六阿哥的決定,曹顆也不好說什麼。對於這個結果,最震驚便是謝天來。
他沒有想到,原本以為會是天大的麻煩,竟然如此輕而易舉就了結。原因無他,就是他將毛仁興看的看重了,以為這樣位高權重的管事,王府指定會出面拉一把。沒想到王府不僅沒有拉一把,反而成了催命閻王。
他是捐官,從進京賣官邸日起,便經人介紹搭上王府的線,後來在官場上如魚得水,熬到從三品游擊,一直都底氣十足,就因為背後有個實權王府。
他每年都戰機會進京,往王府請安,雖說每次去王府都要捧上真金白銀,可他一點兒都不心疼,真將自己當成王府的依附。
因這個緣故,對於毛仁興這個王府「外管事」他也打心裡帶了幾分親近,拐著彎地認了表親,這幾年也當自家人一般走動。眼下,卻是兔死狐悲,謝天來心裡不能不尋思點其他的。
曹頒這個時候,藉著清苑城守尉出缺的時機,上了個折子,保舉游擊謝天來為清苑城守尉,保舉游擊梁傳福為督標參將。兩人都是由從三品保舉到正三品-,倒是不算惹眼。
折子批復得很是順當,沒幾日兵部就下了公文過來,召兩人輪流回京敘職。
雖說是陞官,可謝天來只覺得欲哭無淚。升了城守尉,還在清苑城,可就是離開督標,不再是總督嫡系。
眼下看著他同梁傳福都升了三品,可兩人日後造化卻是不同。梁傳福帶幾年督標,若是投了總督府的契,曹額就算是離開直隸,也會為他謀劃一二。
不管心中如何糾結,在進京敘職前,謝天來還是去總督府求見,謝過曹顆的舉薦之恩。
要是按照曹顆本意,兩個人的中最好用的,還是謝天來,圓滑會看眼色;梁傳福則是讓人看不透。可思前想後,他還是決定留下茶傳福。
見謝天來鄭重相謝,曹顏悅色道:「讓賢在從三品的位上好幾年,升一升也是應當的。清苑城是督府同城,直隸要地,交到讓賢手中,本督也放心。」
謝天來見曹顆語氣中帶了親近,只覺得冥冥中看到幾分希望,半真半假地帶了感激說道:「地方上雖比督標自在,下官卻是不願離了總督府。即便離了總督府,下官也忘不了督憲大人的提拔大恩。」
曹頒聞言一笑,道:「讓賢不在旗,武官做到三品,想要在上一步卻是不容易。讓賢正值盛年,還要心裡早做計較。謝天來聽了,卻是一愣,道:「督憲大人之意是?
「讓賢想要再進一步,還要謀京官文缺!」曹顆說道:「既有王府庇護,相信讓賢在京中定會如魚得水。十六爺素來愛才,只要讓賢不做違法亂紀之事,十六爺定會慧眼識珠。」
他不是愛多話之人,只是因見謝天來為人圓滑,且身價富足,沒有貪念,才點化兩句。
謝天來聞言,如醍醐灌頂一般,早先對王府的怨念,立時減了好幾分。是啊,毛仁興下場固然淒慘,卻是罪有應得。要是他安安分分的,怎麼會成王府棄子?
自己「孝敬」王府這些年,往後正是借力的時候,不可失了小心。他已經決定,這次回京,一定要親自過王府請安……轉眼,到了正月末,初瑜接了李氏一行人等到了清苑城。
京城西府,除了恆生之外,只有田公公因上了年歲,不愛挪動,其他人等都跟隨李氏出京。總督府內宅,一下辜散』熱倩■起來。
原本覺得總督府門第太高,不好攀附的官場女眷,現下也跟吃了鴉片似的,都盯著總督府這頭。
原因無他,只因總督府除了嫡出的幾位公子小姐外,還有總督義子、總督義妹,也都到了說親的年紀。可是仔細打聽這幾人的身份,又覺得有些上不了檯面。「總督義妹」還罷-,是總督師妹。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義妹」又是自小養在總督府,感情深厚也是有的,又有個輩分在。那兩個「義子」只是總督老師的侄孫,關係又遠了一層。
藉著給總督府太夫人請安的由$」清苑城裡的品級高些的官家女眷,多帶了沒說親的兒女到總督府請安。
同初瑜熟些的,則是旁敲側擊問起妞妞與左住兄弟的親事。當聽說左住已經定了大理寺少卿家的嫡長女,眾人都收起小覷之心,不是去尋思總督府「義子」身份如何,而是想著自家夠不夠資格攀親。
馬俊已經起復,年前到京,正好與曹顆錯過。曹顆在出京之前「就曾為他起復之事,在十三阿哥面前說項。
十三阿哥卻讓他不用操心,馬侍郎早年在朝時,曾同皇上有些私交。馬俊既是馬侍郎嗣子,看在其父輩,皇上也會給予照拂。
因這個緣故,馬俊回京後,就補了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以他的年歲與履歷,這也算是幸進。
這幾個「義妹」、「義子」到了總督府,受艇動的除了清苑城的官家女眷,剩下的就是總督府這些幕僚與書吏。
他們既是將總督家事都打聽得一清二楚,自是曉得那位曾被曹頒以「師禮敬之」的莊先生,實際上就是曹寅給兒子請的幕僚。要不然,也不會在曹顆進京為侍衛後,才將那人送到京城來。生前敬之為師,死後將遺屬視之為親。這樣的東主,正是為幕者求之不得。
一時間,眾幕僚也跟著興奮起來,除了盡職盡責處理好手頭的差事
剩下的便是盯著曹顆最器重的蔣堅與宋厚兩人,恨不得兩人立時犯下過失,好取而代之。
不是沒有人想過做小動作,可蔣堅跟曹顆年頭最久,大家以幕僖為生,自是曉得疏不間親的道理,不敢隨意招惹他;剩下的宋厚,則是人精中的人精,早在眾人剛到總督府時,便施展過手段,震懾過眾人。對於總督府這種競爭氣氛,曹顆並沒有抑制。
督撫兼任,他需要料理的事務龐雜,巴不得多出幾個能幹的手下,最好能一個人盯著一攤,人盡其能才好。清苑城中,四品以上官員不少,可四品以下的官員更多。
在他們眼中,總督府門第太高,想要攀附也是無門。以他們的品級與身份,除了三節兩壽去總督府送禮外,也沒有別的機會進總督府。可是,眼下卻有了一個好機會。
總督府幾位公子,入學蓮花書院。雖說過年時,就有消息傳齒■來,可大家聽了都半信半疑。
等到總督府大夫人一行到了,幾位公子去書院拜見了山長,眾人才確定這不是笑談。官場之上「同窗」、「同年」、「同鄉」是最重要的三條人脈。
能夠讓自家子侄與總督公子、總督弟弟為「同窗」對他們這些並無什麼背景小官小吏來說,便是天大的機緣。一時之間,蓮花書院,門庭若市。
宋厚還罷,來清苑城的時間不長,戰他說項的人有限。另一位徐山長,是清苑城本地人,走到哪裡,都有著堵截,就是為了求一傘入蓮花書院讀書的指標。
即便是聽說書院只收「寒門子弟」條件不符要出「助學之資」也擋不住眾人的狂熱。就像生怕送晚了,書院這邊反悔似的,那些人直接將銀子送到書院。
不過數日功夫,書院這邊接到報名的官宦子弟就超過百人。這還只是清苑城一地,直隸其他的地方也漸漸知曉蓮花書院之名。共襄盛舉的,不僅僅是官宦子弟。清苑當地的士紳,也都盯著運機緣。他們不敢去搶官宦子弟的名額,卻是藉著「大義」之名,逼著徐山長收學生。
蓮花書院最初,是由本地士紳捐建而成,沒有道理將士紳子弟排除在學生之外。即便士紳子弟不符合「寒門學子」的條件,大不了也同官宦子弟一樣,掏一筆助學之交便是。
如此一來,不到半月的功夫,書院就收到「助學之j$」超過十萬兩。隨著蓮花書院在直隸官場名聲鵲起,這筆助學之j$的數額還在增加一一r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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