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十卷 游龍舞—第十一卷 定風波 第九百二十四章 求 0
    氣氛很詭異,弘曙坐在十三阿哥下首,有幾分不自在。哥沒來,留守京城的幾位皇子阿哥都來了。

    十三阿哥同十七阿哥與姐夫往來交好,弘曙是曉得,卻不知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這三位何來?

    不是他犯嘀咕,十三阿哥與十七阿哥對視一眼,卻是有些苦笑。

    他們兩個。不過是看在曹顆面上,臨時起義過來拜祭曹寅,誰會想到竟趕上這般熱鬧。

    九阿哥只是斜著眼睛望向曹顆,怎麼看都不順眼,暗自冷哼一聲。

    自己的親外甥?不過是曹家的奴才秧子,這就要抖起來了?

    虎瑪莫非老糊塗,點,算有個私生女在外頭,也不必大張旗鼓地宣揚,生怕旁人不曉得皇家醜事。

    坐在九阿哥下首的是十阿哥,他耷拉個臉,臉色兒卻是難看得緊,看模樣不像走到人家造訪的,到像是專程討債來的。

    除了這四位,還有一位皇子阿哥,效是剛剛才進門的十二阿哥。

    曹穎曹煩敬陪在末座,心中也迷糊。

    這「燒三週年」本不算大事,通常都是自己人與近親湊到一起,去墳前祭拜,或者是祠堂祭拜。

    因這個緣故,曹顆也沒想著張羅,只同曹煩兩個早早出城,到曹寅墓前,擺了祭品,拜祭歸來。

    沒想到,這一回到府上,就是滿屋子「貴客」

    弘曙是曹顆的舅子,曹家姻親,過來走個過場情有可原;十三阿哥與十七阿哥兩個,溜躂過來,同曹額見過面,也不算稀奇。但是九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這三位所為何來?

    曹煩跟在堂兄,給各位皇子爺請安,心裡也沒底。只是他也曉得,沒有他說話的餘地。所以就老實退到堂兄下首作壁上觀。

    人一多,大傢伙兒的話反而少了,廳上就有些冷場。

    堂上眾人中,除了曹家兄弟與弘曙,其他五人都是皇子,所以就按敘齒排坐。

    九阿哥與十阿哥分別是左右第一把椅子,九阿哥下首是十二阿哥、十七阿哥,十阿哥下首是十三阿哥、弘曙,曹家兄弟末座相陪。

    「沒聽說十二弟同曹額有交情啊,十二弟是有事兒尋曹額?」九阿哥端起茶來,用了一口。吃出是蓬萊仙毫,心裡就有些泛酸,嘴上沒話找話地隨口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也是其他人所好奇的,一時間十二阿哥就覺得臉上火辣辣的,訕訕道:「呵呵也沒大事兒,不過是前些日子同十六弟同信,信中提到曹頗,我就過來轉轉

    九阿哥見他畏畏縮縮的,心裡瞧不上,但是也沒想當眾給他沒臉。聽他提及十六阿哥。倒是找到話頭,同曹額問了兩句煙嘴兒、煙斗

    事。

    雖說這買賣讓內務府佔了,但是捲煙把持在九阿哥手中。

    他看著曹頗,早先的厭惡倒是減了幾分,尋思這小子要是乖乖聽話,不知要省多少心。

    這廳上氣氛委實古怪。十三阿哥怕生出事端讓曹額難做,等九阿哥與曹頗談完,就借口有事兒,同眾人別過,帶著十七阿哥離去。

    見他們兩個走了。十二阿哥也不多留,連之前尋的那個理由都不顧了,也同眾人別過。

    弘曙本想留下。問問姐夫大家因何而來,但是見九阿哥、十阿哥穩如泰山,沒有離開的意思,只能提心吊膽地回去,尋七阿哥拿主意。

    客廳只剩下曹家兄弟與九阿哥、十阿哥,這壓抑卻半點不減。原因無他,實在是十阿哥神情太陰沉了,望向曹家兄弟也跟射刀子似的。

    這會兒功夫,曹額心中已經打了十多個轉兒,將自己近些年的所作所為想了個透。確實沒有開罪十阿哥的地方。嗯,至於十一年前之事,隔得太久遠,經手的人又少,當不至出披露。

    想完這些。曹頗底氣就足了。

    見九阿哥有一搭沒一搭地扯閒篇,曹顆也就一句一答地應著。

    他不急,曹慎可是有些急了。他瞧出這位十爺來者不善,有些擔心哥哥,心裡不禁埋怨十三阿哥、十七阿哥不厚道。

    要是晚點走,留點緩衝的餘地也好。

    他卻是不知道。這十阿哥的性子,要是真尋曹額的不是,哪裡會消停這許久。十三再哥與十七阿哥也曉得這點,才安心走的。

    見九阿哥扯了半天閒篇,十阿哥有些坐不住了,板著臉對曹額道:「曹額,聽說早年在虎瑪跟前侍候過的方種公在你們府上,爺府上福晉有些不舒坦。你使人叫方種公來,隨爺走一遭。」

    見他終於講明來意。曹煩暗暗鬆了口氣,曹額的心卻是沉了下去。

    十阿哥的原配福晉。前些年病故,如今這位繼福晉,膝下無所出,同十阿哥的感情也走出了名的不好。十阿哥能為繼福晉求醫。才是蹊蹺。

    怕是為十阿哥的「隱疾」

    自打康熙五十年後,十阿哥府上再也沒添過小阿哥。除了繼福晉外,也再也沒指秀女,早些年還沒人說什麼,時日長了就有人在背後支吾兩句。

    康熙五十年的時候。十阿哥還不到而立之年,到底是何緣故才子嗣不興?

    十四阿哥這十來年沒添小阿哥、小格格是因當年傷了腎水的緣故,那十阿哥是什麼緣故?

    十阿哥到是不在意子鬧,只是當了十來年「太監」這滋味兒實在不少受。

    偏生那個方種公盛名在外,曾在御前侍候過不說,就說讓曹額長女從眼盲治到自明,就能當得起「神醫」之名。

    十阿哥心中,早就蠢蠢欲動,只是因是「隱疾」總怕露之痕跡,遮遮掩掩的,猶猶豫豫的,等拿下主意,說什麼也要求醫時,方種公已經攜女離京。

    十阿哥雖決心治病。也拉不下臉來,使人追出京城去,只能歎兩聲,再尋其他方子。

    如今,總算是的了信。曉得那位「方神醫」又來京了,就住在曹家,十阿哥就按捺不住。拉著九阿哥上門了。

    別說是清朝,就是幾百年後,這男人不舉,也是「難言之隱」

    曹顆也是男人。自然是曉得那所謂男人的尊嚴是怎麼回事兒。

    方種公要是趟了這個渾水,怕是不能善了。

    見曹頗躊躇不語,十阿哥已經站起身來。怒道:「怎麼,爺巴巴來求,你還不應?這神醫能去老十三府裡,能去七哥府裡,能給十七阿哥開方子,就不能去給爺,給爺的福晉開個方子?」

    他本就滿心惱怒,厚著面皮來的,豈容曹頗拒絕?

    九阿哥冷眼旁觀,絲毫沒有攔著的意思,反而不陰不陽地說道:「十弟也太實在了,不拿自己當外人了不是?七哥是曹顆的岳父,十三弟與十七弟同曹頗也交好,咱們算那個牌位上的!」

    十阿哥聽了,臉色越發難看,死死地瞪著曹顆。

    看那樣子,要是曹頗攔得狠了。他就要動手。

    見他橫眉豎目的,曹額只覺喘噓。

    當初給十阿哥下藥之事,本就不是曹頗的主意。害人不舉、斷人子嗣,這本就太缺德了。

    說起來,十阿哥除了性子驕橫跋扈,並無太大劣跡。

    要不然,輪不到旁人,康熙也饒不了他。

    從血緣上講,這位是親舅舅,曹顆心中有些古怪。

    固然不親近,但是也沒有早年那般厭惡,願意留一線餘地。

    但是,他不會為一時心軟就害方種公入險境。因此,他開口說道:「十爺,方老確實在我府上。只是他上了年歲,從福建千里迢迢地過來,前幾日又在岳父府上連著施了幾日針累著了。連岳父那邊,他都停了施針,怕是福晉那頭,他有心無力。」

    十阿哥聽了,滿臉通紅,渾縣發抖,眼看就要忍不住。

    曹額見他沒有通融的餘地,只有接著說道:「要是十爺能等,就容方老先休養兩日。省得他精神不足。白跑一趟。不能為十爺分憂。」

    十阿哥滿肚子邪火,已經忍不住想要動手出氣,聽曹顆沒將話說死,才哼哼著看了曹額一眼,道:「那就後日,不能再晚了。爺倒是會打發馬車來接,讓他到爺府上住一斷日子。」

    「十爺,不僅岳父那邊等著方老再施針,家母今日犯了宿疾,也需要方老照看。您看」曹額帶了幾分為難道。

    十阿哥眉頭皺得死死的,但是他也不是不講理之人,再說這裡面還有七阿哥與李氏的面子。

    所以,他心裡惱是惱,仍痛快的應道:「行了,不用在凹嗦,爺曉得了,耽擱不了七哥與令堂那頭。」

    曹頗見他應了,就不再多說。雖與十阿哥接觸不多,但是他曉得十阿哥傲氣得很,不會輕易食言,對皇子間的手足情分也算顧念。

    說完正事兒,十阿哥就待不住了,同九阿哥兩個離開。

    曹顆帶著堂弟親自送兩位皇子出府,見他們騎馬遠去,兩人才鬆了

    氣。

    曹煩抹了把頭上冷汗,長吁了口氣,低聲道:「瞧著十阿哥的架勢,哪裡是來求人的,簡直是來搶人的。怕是大哥要是吐出一個「不。字來,他就要擼袖子。雖說他那小身子骨,就算再有兩個也不是大哥的對手,倒是一個皇子郡王。炮到咱們家揮胳膊,就要引得人側。

    十阿哥瘦,比早年鬱鬱寡歡的十三阿哥還瘦。

    想到因當年京城疲病時的糾葛,魏黑盲了一目,曹額心中生出那點不好意思就煙消雲散。

    不僅如此,他還有些不甘心。

    要是魏白下藥的不是十阿哥。而是九阿哥就好了。

    就算當年彼此有過節,出面耍橫的人是十阿哥,這背後指使的也是九阿哥。

    曹頗挑了挑嘴角,暗罵自己兩句。

    自己有些糊塗了,真當大家都是親戚了不成?

    別說是從不往來的王爺貝子府。就是被旁人視為「一榮俱榮,一損具損」的李家,同曹家也不過是利益結合,所謂親戚情分,不過是塊遮羞布。

    同為內務府包衣出身,家族地個不顯,曹李兩家因姻親結盟,同守江南,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按照古人的宗族觀念,要是族人中,有能靠得住的,也不比與外姓接援…

    蘭院,上房。

    除了東府兆佳氏婆媳過來,曹家出閣的三姊妹與李氏的義女韓江氏都來了。

    早上高太君也過來陪著女兒說了會兒話,後來見人多,她就回荀院去了。李氏曉得她不喜熱鬧,就由她去了,只是叫廚房多置辦一桌席面,送到荀院。

    雖說大家沒有出城祭拜,但是李氏堂屋裡擺著曹寅的牌位,從兆佳氏開始,大家都在牌位前敬了香。

    曹佳氏身份尊貴,有她在。不僅小一輩媳婦拘謹,連兆佳氏說話也不敢肆意。

    還好,王府離不開人,她祭拜完父親,陪了母親一會兒,不到午時就走了。

    這下,兆佳氏才自在些,拉著李氏念叨起置辦年貨的事兒。

    雖說現下才九月,但是想要山貨的話,該使人出關了。

    李氏笑著說道:「今年不用再使人專程過去,嗣哥兒從熱河回來封安排了那邊別院的人。」

    「要是老二與老四能回來就好了,要不然那邊府裡實是冷清。」兆佳氏歎了口氣,道。

    李氏聽了。笑瞇瞇望向初瑜。

    要是再添個孫子就好了,多個小毛頭,府裡就要更熱鬧。

    李氏怕折騰這半日累著她,就見她們小一輩的去梧桐苑說話。

    大家跟著初瑜往梧桐苑說話了,這邊只剩下李氏與兆佳氏老姚姓兩個。

    「嫂子,方才怎麼影影綽綽的聽說有幾位皇子爺過府?」兆佳氏帶著幾分好奇,開口問道。

    李氏心裡直抽抽,擠出幾分笑道:「許走路過吧,頗兒同十三爺、十七爺向來關係較好。」

    兆佳氏聽了,抱怨道:「十三爺都三十多了,開府十幾年,什麼時候能封爵,皇上不會是忘了他吧?,老爺子也不年輕了。」

    早先身為旁觀者,李氏只覺得皇帝心狠,十三阿哥處境堪稱可憐。如今,曉得自己身世,李氏不由失神。

    那位,並不是慈愛之人。

    兆佳氏在旁,接著嘀咕道:「要是十三爺能去吏部多好,我們小五兩年後也能分個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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