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佘小曼這樣的女人,誰知道她會不會突然翻臉不認人,或者說她現在就是在給他演戲?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粉背,李天羽輕笑道:「你不在乎一*夜情,我一個大男人就更不在乎了。不過呢?我老婆在乎,我可是好男人!」
「你個膽小鬼!」佘小曼在李天羽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然後推開了李天羽的身子,正色道:「陸放之是個心胸狹隘的人,能否勸得動他回山西,我也沒有把握。不過我提醒你一聲,時刻都不要放鬆警惕,當你最為得意的時候,很有可能就會被陸放之在背後捅一刀。言盡於此,多說了我就對不起他了。」
李天羽聳聳肩膀,點頭道:「我明白,就算是你現在給我來一刀,我也理解。」
嬌軀微微顫抖了一下,佘小曼的眼神中有著幾分憂鬱,輕歎道:「唉,我是真不想看到你們兩個成為仇人,要是能夠握手言和,把酒言歡多好?像你這樣的人,只能是當作朋友,要是當作敵人,簡直是自尋死路。」
「成不成為仇人,在他而不在我。不過,你高看我了,我也是人。」抽出一根煙叼在嘴上,猛吸了幾口,李天羽的整張臉都被煙霧所籠罩,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更是看不清楚他的心中想的是什麼。
「你錯了!是人都有七情六慾,你沒有。」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剛才騎在你的身上,你不是感受到了男人的反應?」
「外面感受有什麼意思?要是在裡面感受才知道有多奇妙,你不會是真的『快槍手』吧?」佘小曼緊咬著香唇。
「等有機會,讓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一陣沉默,還是佘小曼最先開口了,面容有些淒苦,自怨自憐的道:「有沒有那樣的機會,等我回去就知道了,不過幾率肯定是太小。陸放之要是不聽從我的勸告,非要留在南豐市與你為敵,只有死路一條。我承認,他不是什麼好男人,但我又何曾是個好女人?他愛我,我也愛他,要是別人要了他的性命,我……我一定會為他報仇的,不管是誰!」聲音非常堅決,其態度毋庸置疑。
李天羽聳聳肩膀,淡淡道:「有些事情總是要面對的,逃避總不是辦法。在暴風雨未來之前,我可以悠哉的侍弄著我的菜園,暴風雨真的來了,我大可加一層塑料薄膜。風停雨歇,我大可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不過,有些事情不能太過分,我是被動的,我能忍,但是也有底線,就像是我精神伺候的幾株花苗,哪怕是用我的身軀來抵擋風雨,也不容許暴風雨來肆虐他們。所以說,事情不要做的太絕了,誰還沒有點兒熱血?」
佘小曼當然明白李天羽話中的意思,這是讓她回去說給陸放之聽的。她剛要再說點兒什麼,就聽到旁邊傳來了一陣嘎嘎的笑聲,聲音不是很大,卻非常的刺耳,在震耳欲聾的嗨曲聲中,竟然很有穿透力,一絲不落的落入了李天羽和佘小曼的耳中。李天羽倒是沒有什麼,佘小曼的嬌軀卻微微顫抖了一下,面色微變,冷冷道:「孔二,你怎麼來了?」
孔二還真是不一般,就說這身造型吧!在酒吧中,就已經吸引了很多女人的目光。最為惹眼是脖子上掛著的手指粗的黃金項鏈,金燦燦的;價格不菲的唐裝,估計都要上萬塊,竟然讓他穿得皺皺巴巴的。很是雷人的西瓜皮似的頭型,腳上竟然穿了一雙軍綠色的膠皮解放鞋,上面竟然還沾了點兒泥土,就像是剛剛從田地裡面幹活出來的農民似的。這還不算什麼,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澡了,身上散發著幾乎都讓人窒息的汗臭味兒,口中還嚼著大蒜頭,就衝著這兩點,就足以讓那些女人望而卻步了。
不過,畢竟有那麼粗的一根金項鏈,在霓虹燈光的照耀下,越發的奪目,還是有幾個崇拜金錢的女人圍攏了上來,對著孔二是百般的奉承,還故意用那露著的低胸在他的胸膛上擦來蹭去,恨不得立即就將那條金項鏈給摘下來,好好的咬一咬。
從口袋中摳出來了幾張皺皺巴巴的百元大鈔丟給了那幾個女人,孔二呲著大黃牙,嘎嘎笑道:「你能來,我為什麼就不能來?也幸虧是我來了,要不然還出什麼事兒了呢?」
佘小曼面色低沉,眼神中的殺機稍縱即逝,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激動什麼?」孔二就像是沒有看到佘小曼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似的,大搖大擺走到李天羽的面前,將一瓣大蒜頭丟入口中,猛嚼了幾下,笑道:「李天羽?你是在這裡等人的吧?」
抽出一根煙丟給了孔二,李天羽淡淡道:「你怎麼知道?」
「還我怎麼知道?我還知道她們是兩個美女,一個身材高挑,有幾分潑辣。一個體態豐腴,嬌小可愛。對不對?」孔二咧著嘴嘎嘎叫了兩聲,邊將香煙在掌心中輕輕敲打著,邊盯著李天羽的臉上下左右瞧了又瞧,大聲道:「你小子還真行,不管是不是裝出來的,竟然能夠連不變色心不跳,就沖這一點,我也說一個服字。牛,是真他媽的牛叉!」
佘小曼緊咬著香唇,面若冰霜。
「她們在哪裡?」深吸著香煙,李天羽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
流淌著哈喇子,孔二用衣袖擦了擦,眼神中儘是齷齪的味道,嘿嘿笑道:「你跟我去了不就知道了?趕緊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那兩個小丫頭,一看就是未經過人道的雛兒,那肌膚真是白嫩,這要是啃兩口……」說著,他還伸出舌頭,*了幾下嘴唇,就跟餓極了看到碗中的紅燒肉似的。
將煙頭彈射到地上,李天羽淡淡道:「頭前帶路!」
孔二摳著天法界全文閱讀鼻子,斜著眼睛問道:「你不怕我們埋伏你們?」
李天羽反問道:「怕能解決問題嗎?」
「不能!」孔二很是老實的回答了一句,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出走,再沒有去看李天羽,更是沒有去看佘小曼。李天羽沒有任何的停頓,緊跟其後走了出去,不管怎麼說,他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胡思思和楊娟受到任何的傷害。再想起歐陽左那野獸的模樣,李天羽的心中也有些後怕,她們兩個還是小姑娘,要是陸放之真的幹出了畜生的事情,她們哪能經受的了?身體受重創不說,在她們的心中都會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微微沉默了一下,佘小曼也忙跟了上去,站在李天羽的身邊,輕聲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我也是女人,我能夠明白你的心裡感受。我不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你放心,等會兒見到了陸放之,我會讓他將那兩個小丫頭給放了。」
「謝謝。」李天羽只是吐出了這兩個字,再沒有多說。
在酒吧的門口攔截了一輛出租車,一直行駛到了江邊碼頭才停下來。沿著岸邊,往前走了有兩百多米,孔二才停下腳步。緊靠著岸邊,停放著一艘采砂船。四周靜悄悄的,除了江水不斷拍打著岸堤的聲聲,死一般的沉寂。
「到了,就是這裡!」孔二衝著李天羽招了招手,沿著跳板,走進了采砂船。李天羽緊隨其後,佘小曼次之,全都走上了甲板。這艘采砂船差不多有三間房子的大小,沿著甲板走進了船艙,四邊的窗戶敞開著,習習晚風吹送進來,拂在身上陣陣的清爽。李天羽卻沒有那個心情,掃視了一眼在船艙內坐著默默抽眼的一個中年人,跟著孔二進入了船的內艙。
裡面亮著暗淡的燈光,堆放著各種各樣的雜物,不過,正中間擺放著一把椅子,上面端坐一人,可不正是陸放之。在陸放之的旁邊一個木箱子,李慕白握著酒瓶,正在自斟自飲,似是根本就沒有看到李天羽等人進來。孔二大踏步在到陸放之的身邊,悄聲嘀咕了幾句話,然後默默的站到了他的身後。
「來了?坐!」坐在椅子,身材瘦弱的的陸放之看上去有幾分落魄,還是那身灰色的中山裝,口袋中還插著三隻鋼筆,跟上次見面沒有什麼兩樣,只不過是他的皮膚愈發的慘白,腰也彎得更低,眼神也愈發的冰冷。
沒有椅子,沒有凳子,甚至連個木箱子都沒有。李天羽點點頭,竟然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屁股就坐到了地面上,渾然不顧滿地的灰塵。佘小曼微微蹙眉,走到陸放之的面前,把雙手放到了陸放之的肩膀上,輕聲道:「放之,你收手吧?冤家宜解不宜結,咱們回山西大同,沒必要再趟南豐市的這趟渾水。」
「當歐陽左沒了一隻眼睛,歐陽右丟了性命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晚了。」陸放之冷哼了一聲,叫道:「李天羽,你迫人太甚!重殘了我大哥,又害我的兄弟,我要是不出這口惡氣,還怎麼在道上混?你應該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叫你來吧?」
李天羽淡淡道:「陸放之也是山西大同的一代煤梟,也應該知道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吧?這是你和我的事情,跟其他人沒有關係,我請你放了楊娟和胡思思……」
「什麼?讓我放了她們?我沒有聽錯吧!」陸放之哈哈大笑著,似是聽到了世界上最為好聽的笑話,直到他笑得咳嗽起來,才停歇下來,走到李天羽的身前,抬起一腳踹在了李天羽的肩膀上。李天羽沒有躲閃,愣是被他給踹得一骨碌,翻倒在地上。
吐了一口唾液,陸放之喝罵道:「叉你媽的,你真以為你是天王老子?我沒爹沒娘,從小到大都是我大哥照顧我,有什麼事情都是他給我出頭。我們窮,沒有人看得起我們,但是我們寧可去要飯,也不願去受親戚們的白眼。沒有地方去,只能是睡在橋洞裡。冬天陰冷潮濕,夏天悶熱,蚊子多,讓你連呼吸都透不過氣來。要來一個饅頭,我大哥都是留給我吃,你就是一個大少爺,你知道這種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嗎?到後來,我們開始偷,開始搶,那些人追著打我和我大哥。我忘不了我大哥把我摟在懷中,用那瘦弱的身板幫我硬抗著。從那以後,我就知道了,只有武力才能解決一切。我打仗,從街頭打到巷尾,在一次次的拚殺中吸取經驗,不到一年,我就靠著拳頭成為一條街的霸王。再往後,什麼來錢我幹什麼,吃的是大魚大肉,玩的是漂亮的女人,可是我怎麼也忘不了在橋洞中,大哥給我的那個饅頭和睡著的破草蓆。」
「我的命就是我大哥給的,我不能讓他受到半點兒的屈辱。誰敢傷害了他,我就要他用血、用命來還。」說著,陸放之一腳踩在李天羽的胸口上,反手從腰間抽出了那兩把彎刀,刀鋒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淡淡的寒光,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李天羽像是沒有看到,苦澀道:「從小,我就生活在優越的家庭中,想要什麼父母就給什麼。他們疼我,我感覺得到。可是他們的生意忙,忙得一個月,甚至於半年我都看不到他們的影子。你還有大哥陪著你、照顧你,而我呢?只有我外公,還有一個時常看不到人的五叔。你和你大哥生活苦,但是你們是同齡人,是一條心。我和我外公能有什麼共同語言?看著別的孩子在父母的懷中撒嬌,我只有羨慕的份兒,但是我沒有!所以,我明白你的心境,你要是殺我,我沒有話說,但是我還是希望你放了楊娟和胡思思,這件事情跟她們沒有任何的關係。」
「你還真是有情有義的,身邊有那麼多的女人,竟然還記掛著她們!」陸放之變態似自言自語著,突然回頭喊了一聲,讓歐陽左把兩個小丫頭給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