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三百零七章魂歸陰曹
?以往每次施展風行凌空術自己的內心都會湧出一種俯天地傲乾坤的豪情,而我此刻心裡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有的只是無限的悲涼,王『艷』佩是個倔強的『女』人,她打定的主意我改變不了,我的暴跳如雷軟語相求全都不管用。
夏日凌晨的山野是有著濃重霧氣的,我如今的風行凌空術全力一躍可離地百丈,衝出了層層霧氣之後定住身形低頭看著懷中的伊人魂魄,現她此刻正睜著那雙漂亮的丹鳳左右張望,迫切的想要再多看一眼這個已經不再屬於她的世界。
「跟我回去吧。」我再一次的懇求道。她眼神之中流『露』出的不捨表明她仍然對這個世界有所留戀。
「我們下去吧。」王『艷』佩收回視線輕歎出聲。
「再看一會兒。」我試圖以這『迷』人的山林晨『色』讓她改變主意。
「送我回那個廟吧,我自己下不去。」王『艷』佩分不清寺和廟的差別,一律稱廟。其實寺才是和尚尼姑居住的地方,是個舶來詞。而廟則是祭奠祖宗和聖人的地方,是本土詞彙。而我現在自然不會去糾正她說法上的錯誤,也明白她所謂的廟指的就是幽冥禪院。
「你知不知道我死了以後可以不用來『陰』曹地府?」我並沒有聽從她的話,依然運轉氣息懸停在半空。
「我知道。你已經是神仙了,自然會去神仙該去的地方。」王『艷』佩點頭說道。
「我不是神仙,我也會死。」王『艷』佩的話令我大為傷懷,「我如果真的是神仙的話就可以令你起死回生,可惜我不是。」
「你已經可以騰雲駕霧了,飛的也越來越高,遲早有一天你會成神仙的。」王『艷』佩『露』出了難得的可愛神情。
「我永遠也成不了了。」我搖頭歎氣俯視大地,我只是一介凡人,我並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厲害,我也有我的無奈。我所施展的法術都是要付出代價的,說白了都是拿命換來的。
「為什麼成不了?」王『艷』佩雙手繞上了我的脖頸抬頭上望,姿勢依如生前。
「因為你拔了我的氣『門』芯。」看著她那魂氣凝聚而成的雙『唇』我的內心湧出了想要親『吻』她的衝動,但是我卻並沒有那麼做,因為我乃修道之身陽氣很重,口鼻二處陽氣更甚,而她是『陰』魂,與陽氣接觸有害無益。這一點乃道家『陰』陽五行的常識,至於外界謠傳『女』鬼采陽補『陰』之說則純屬荒謬,因為那無異於正負相抵自取其亡。
「什麼是氣『門』芯?」王『艷』佩不解的問道。
我苦笑搖頭沒有說話,靈氣運轉之下重身落回地面,天『色』越明亮黑夜已經到了盡頭。
「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我轉頭東望略顯焦急。修道中人可以通過天『色』準確的判斷太陽升起的時間,最多五分鐘之後太陽必定升起,到時候光煦大地再想回頭就來不及了。
「我如果跟你回去我會一直承受著自責和痛苦。我選擇放手你會一直記著我,我是不是『挺』自『私』的?」王『艷』佩展顏微笑。
「是!」我重重點頭,心中不無怨恨。
「送人鮮『花』手留餘香,找個好『女』人照顧你吧,我沒有遺憾了,送我回去吧。」王『艷』佩抬手北指。
我見她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說什麼,轉而抱著她掠回了幽冥禪院。明惠禪師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王『艷』佩不會跟我回去,依然站在昨夜出現的地方閉目深思。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明惠禪師感覺到了我的到來,睜開眼睛長頌佛號。
王『艷』佩抬頭凝視著我,見我不再有說話的意思,輕歎著掙脫我的懷抱飄向了明惠禪師,後者再頌佛號伸出右手於身側微一指畫,彩氣過後,已經倒塌的幽冥大殿的廢墟上頓時出現了一面黑『色』光幕。悄然出現的黑『色』光幕竟然與我和金剛炮先前進入紫氣福地時見過的光幕頗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紫氣福地的那道光幕是銀白『色』,而眼前出現的這道光幕則是一片黑『色』。
王『艷』佩緩緩移至光幕前,再度轉身回望,見我始終面無表情沉『吟』不語,知道我對她沒有跟我回去而感到氣憤,哀怨而無奈的長長歎氣,轉身飄向了那黑『色』的光幕,此時太陽已經升起,但光芒卻尚未照及此處。
就在她即將走進那道黑『色』光幕的瞬間,我右腳猛然踏地靈氣疾動縱身掠到了她的身後,王『艷』佩驚覺回望。
「你給我等著!」我在最後一刻『露』出了深情而略顯殘忍的笑容。王『艷』佩不跟我回來雖然出於愛我的情意,但是我卻並不領她的情,因為我並不喜歡她自以為是的態度。因此最後這句你給我等著既沒有說明我是生前再來還是死後相聚,我要讓她『迷』『惑』的等待著,之所以讓她『迷』『惑』是為了報復她的自以為是,之所以讓她等待是為了讓她心存希望,因為有希望就不會太過痛苦,有希望就不會萬念俱灰。
我的話王『艷』佩肯定是聽到了,不然的話她不會流『露』出驚愕的神情,但是她已經沒有時間開口了,急照至的太陽迫使明惠禪師快的將其封進了黑『色』光幕並撤回彩氣關閉了通道。
「阿彌陀佛,上人已窺地仙之境,何故執念至斯?」明惠禪師雙手合十再念佛號。他離我們如此之近,自然也聽到了我沖王『艷』佩說的那句話,也明白我那句話裡蘊涵的意思,那就是我不會放手,我還會再來。
「大師佛法高深,將貧道驅如兵卒,佩服佩服。」王『艷』佩的一意孤行令我心頭充滿了憤怒,明惠禪師早就料到王『艷』佩不會跟我回來還將我耍的團團轉,這口氣我實在是嚥不下去。
「萬般皆是緣法,因果早有定律,上人雖然真陽有損,但生『性』仁慈悟『性』高絕,若清心寡『欲』參悟大道,來日或許」
「大師所言非也,貧道並不仁慈,貧道來日必定再登山『門』拜訪大德,還望大師早日將這寺院修牢建穩。」我拂袖轉身抬『腿』就走。我懶得聽這老東西囉嗦,若不是自恃不是其對手,就憑他拿我當槍使這一點,就足以令我像金剛炮痛毆竹戶加措那樣騎著脖子猛掄拳。但是現在我只能忍下這口氣,自己修行還有所欠缺,目前還騎不住他。
轉身離開幽冥禪院信步下山,一路上心『潮』澎湃雜念繁生,加上數日沒有休息進食只靠自身靈氣和那麝香硬撐,時至此刻已經感覺舉步無力神情恍惚。由於天『色』已經大亮,山下已有行人,因此自己也不能施展那風行法術,只得一步一步走了下來。浩浩『蕩』『蕩』的前來,淒淒慘慘的離去,這一趟九華山之行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心情苦悶之下一路上嘟嘟囔囔的將明惠禪師罵了個狗血噴頭。
好不容易來得山下,已經臨近晌午,找了一處乾淨的飯店吃了點東西,等到叫來服務員算帳,一『摸』口袋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又***忘帶錢了。
「最好的茶給我上一壺。」揮手遣走服務員自己通過總部聯絡到了金剛炮,一問才知道這傢伙已經跑出去了六百多里。
「回來送錢。」簡單的一句話我便結束了通話,金剛炮雖然白天沒有紫氣,但是通過氣息找我所在的位置還是可以的。
「人呢?」金剛炮下午兩點趕了回來,甩手扔給服務員兩張大票拉著我出了飯店。
「不跟我走。」我伸手從他身上『摸』索香煙。
「那你咋還有心思吃飯?」金剛炮掏出香煙幫我點燃。
「我餓了,吃飯不行啊?」我懶得跟金剛炮說那些傷感的事情,我已經給王『艷』佩撂下話兒了,我還得去找她。不過下次可能指使不動明惠了,得靠我們自己。
「上車吧。」金剛炮拉著我走向了一輛汽車。
「你從哪兒『弄』這麼個破車?」我皺眉看著眼前的這輛日本易拉罐,日本出口給中國的汽車扳金薄的要死,一碰就癟,一撞就死,號稱易拉罐。
「半道兒上徵用的,破『逼』東西跑一百二就飄」
回到紫陽觀是次日凌晨,『門』下眾人早已經等候多時,溫嘯風的屍骨也早已經停放妥當,金剛炮和慕容追風負責採購壽材壽衣等物準備下葬,我自然不會把溫嘯風拉去火葬,便在後山給他尋了一處聚氣的墓地,將他與那韋氏『女』子的遺骨合葬在了一起,了卻了溫嘯風的最後一樁心願。
忙完這些,我又去看了一下受傷在『床』的黃眉真人,這位義薄雲天的黃眉靈虎重恩厚義,我先前已經應許要與之八拜結義,所以慕容追風便將他安置在了觀氣軒公羊倚風的房間裡安心靜養。
「小雪,你去把白族長安排到我的房間,別讓她住迎賓樓了。」我從黃眉真人的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一出『門』遇到了慕容追風的弟子張小雪。
後者抬頭看了我一眼,轉身離去。其實我之所以這麼安排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深意,迎賓樓是為了給前來道賀的同道住的地方,現在開派大典已經結束,那裡空『蕩』『蕩』的,她獨自一人住在那裡心裡肯定不是個滋味。
由於這段時間自己一直處於疲憊勞累狀態,便沒有再去跟慕容追風和金剛炮說話,轉身走至殿後自己的掌教臥室躺下休息。
「掌教師叔,白族長來了。」就在自己即將睡著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我急忙翻身而起,開始穿衣,這個張小雪肯定是領會錯了我的意思,我讓她把白九妤請到我先前所住的觀氣軒,她怎麼給領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