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在大唐 章節目錄 第263章 兩難
    第263章兩難

    殘缺人被俘長安不見,卻在安市城出現爆竹。

    楊萬春無論有多大能力,也不至於將手伸到長安。便是蕭皇后人在長安也沒有這般能力。也就是說長安城定有「高人」與楊萬春暗中勾結。

    那人會是誰?殘缺人如今又在哪裡?

    楊萬春即死,這些線索要著落到楊芳兒身上查問。因而楊悅要讓李愔留下活口。沒想到楊芳兒卻趁機逃脫。

    楊芳兒明明跑進了「皇宮」,然而掘地三尺,四處不見其蹤。

    楊芳兒便似一瞬間在人間蒸發一般,突然消失。

    「白雲觀」楊悅突然想到自己在來安市城之前,曾到過白雲觀。

    以楊芳兒對白雲觀的熟悉程度,至少說明白雲觀定然有些古怪。沒準安市城與白雲觀之間有秘密通道。

    楊悅不及多想,招呼李愔忙出城往白雲觀去。

    黃昏落日,白雲幽幽。

    白雲觀無人,卻有幾堆馬匹糞便,十分新鮮。

    「看來咱們來遲一步,楊芳兒已經逃走了。」楊悅懊喪地說道。

    「應該不是一個人,至少有三個人。」李愔搖頭說道。

    「你怎知道。」楊悅見他對著馬糞仔細觀察,搖頭晃腦,不由好笑。

    「這些糞便大有不同,仔細看會就發現,這個顏色發綠,吃得是……」李愔向楊悅招手,低頭指給她看。

    「你要不要吃一口?」楊悅悄悄走近,猛然推了他一把。

    李愔出其不意,向前一栽,當真差點栽到馬糞上,吃上一口。回頭看時,卻見楊悅嘻嘻大笑,跳上馬兒便跑。

    楊悅一時少年心性,這於後世也不過很平常的玩笑。李愔見她頑皮,心頭砰然大跳。跳上馬背,吩咐眾人四下去尋找楊芳兒蹤跡,自己追著楊悅跑去。

    楊悅見李愔追來,忙縱馬而逃。二人一前一後在山間追逐。

    馮文瓚與薛仁貴等人看到,在身後呵呵大笑。

    初秋的黃昏,微風吹來,十分愜意。

    楊悅騎術極好,已不讓李愔,只可惜她騎得並非「月光」,不久便被李愔追上。

    李愔正要探手去拉楊悅,楊悅卻一勒馬韁,猛然停下,棄馬向山上跑去。

    李愔大笑數聲,也跳下馬來,向山上去追。饒是楊悅如今習練李業詡教得內力,身體極是靈敏。卻又怎比得上李愔。幾個起落,已被李愔追上,扣住手腕。

    二人正在笑鬧,突然,山頂傳來「灰灰」幾聲馬鳴。

    「月光」楊悅一怔,大喜道。

    當下歡呼一聲,直奔山頂。

    「月光」正站在楊悅當日觀戰的懸崖邊上,不住嘶鳴。

    楊悅與「月光」多日不見,一見之下,甚是親熱。然而「月光」不知為何,卻不住衝著崖邊嘶叫。

    「難道這兒有什麼事情發生過?」楊悅與李愔對望一眼,已覺奇異。

    向下仔細觀看,發現一塊白巾掛在崖上的松枝上。

    當下李愔跳下松枝查看,見是一塊從白衣衫上掛下來的布條。

    白衫?

    楊悅心頭陡然升起一種不祥之感。

    急忙與李愔繞道往山崖下去。

    山崖下面到是個極幽靜的山澗,鶯飛草長,遍地花開,又有溪流潺潺,十分美麗。

    楊悅與李愔卻無心欣賞。天色漸晚,二人在茂密的草叢中尋找片刻,果見一人伏在地上。已是頭破血流,氣斷身亡。翻轉身來看時,正是楊芳兒。

    楊芳兒怎麼可能逃出安市城,再跳崖自殺?楊悅不由眉頭大皺。

    唯一的解釋便是接應楊芳兒之人,擔心楊芳兒暴露自己,殺人滅口。

    楊悅與李愔面面相覷,已看到各自眼中的憂慮。

    「張仲堅可有什麼異動?」楊悅突然想起張仲堅,問道。

    李愔搖了搖頭:「我一直派人盯著他,卻未發現任何異樣。」

    「怎會沒有異樣?」楊悅奇道,「他來遼東定然不是為了參戰。」

    當下將張仲堅種種事情向李愔說了,雖然覺得他可疑,李愔卻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聖上可抓到向楊萬春通信之人?」楊悅想起給楊萬春通過射箭報信的人,又問道。

    「那人抓到了,不過是安市城的細作。」李愔說道。

    「不對。」楊悅想起與楊芳兒的對話,分明一定是有內鬼,怎麼可能只是安市城的細作。

    「聖上化裝到安市城乃是十分機密之事,安市城的細作如何能探知?」楊悅沉吟一下說道。

    「那不過是故意放出的風聲。父王正是要透過細作之口,將他到安市城的消息傳出去。」李愔笑了笑說道。

    「但是我在崖上觀戰時,又是誰將我的消息透給楊萬春?」楊悅想了想,又道。

    「你是說不是細作,而是有內奸,而且就在我的營中?」李愔皺眉說道。

    「這兒認識我的人不多,知道我來遼東的人很少,能準確得知我在此處觀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楊悅說道。

    「看來張仲堅轉移了我們的注意力,反讓他人暗中得手。」李愔點頭說道。

    「若要查到此人應該不難,你營中知道我在此的人還又誰?」楊悅說道。

    「除了我,便是馮文瓚,薛仁貴有可能得知你的身份。」李愔詫異地道,「然而文瓚怎麼可能出賣你,薛仁貴當時也不可能有把握。而且他二人一直跟在我身邊,怎會有時間去暗中報信?」

    「這到奇了,難道是張仲堅發現我在此處,暗中派他人去報信,自己故意引開你的?」楊悅納悶道。

    「對了,還有一人應該認得你。」李愔突然訝聲說道。

    「誰?」

    「我府上的一個騎曹參軍事,得知聖上親征遼東,上次我回洛陽,央我帶他到遼東,我見他想為國建功,又是我府上舊人,便帶了他來。他認得你,便是不認得你也定然認得『月光』。」李愔說道。

    「看來沒有錯。先前你在虢州時,所有動向聖上瞭如指掌。一向以為是聖上派去監督你,現在看來是有人在你身邊按排了眼錢,因而對你的行蹤瞭如指掌,才有御史彈劾你肆意遊獵。」楊悅點頭道。

    「這麼說是又是姓柴的派來的人……」李愔點點頭,皺眉道。想起從前的時光,又不由列嘴大笑。

    「也不一定必是姓柴的。」楊悅搖頭道,

    「不是他還會有誰?」

    ……

    二人計議許久,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幸好有星光,還能隱約看山野輪廓。

    一陣暖風吹來,伴著一縷濃郁的花香,楊悅但覺睏倦突然襲來,眼皮發沉,頭一歪竟然倒在李愔懷中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楊悅漸漸醒來,只覺頭昏腦漲,不知身在何處。

    但聽耳邊有人在竊竊私語。

    「聖上如此盛怒,還極是少見。」話音雖輕,楊悅卻已聽出是西天王的聲音,心下不由一寬。

    「聖上脾氣向來衝動,平日踢翻桌子到也時而見到,這次許久竟然一言不發,看來是氣到了極點。」另一個聲音是江夏王。

    「聖上為何事發怒?」楊悅心下不由暗奇。

    「我擔心蜀王此次,只怕是凶多吉少。」江夏王沉吟說道。

    「聖上發怒,關蜀王何事兒?」楊悅更加奇怪。

    「蜀王怎會如此心急……」西天王話說半截,長歎一聲,未再說下去。

    「蜀王一向對她愛極,一時把持不住,在所難免。只是在行軍之中,若真按軍令處置,只怕蜀王性命難保。」江夏王也歎息一聲。

    「不過,公主對蜀王並非無情,或許青龍會為蜀王求情……」西天王說道。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楊悅聽得越來越納悶,不由開口問道。

    「公主醒了?」江夏王與西天王見楊悅醒來,一齊喜道,眼中卻閃過一道憂慮。

    「我怎麼在這兒,什麼時候回來的?李愔在哪?你們在說什麼?」楊悅四下看時,見自己身在營帳之中,更加納悶,再次問道。

    江夏王與西天王對望一眼,面有尷尬。半晌,西天王期期艾艾地道:「公主一點不記得當時情況?」

    「我記得跟李愔……蜀王在一起,在城東的一個山崖下,不知怎麼突然睡著了。後來怎樣便不記得了,是蜀王送我回來的麼?」楊悅想了想詫道。

    「這麼說真是那混小子非禮公主,公主一點不知當時情況。」江夏王沉吟片刻,眼中憂慮更甚,皺眉說道。

    「非禮?蜀王?怎麼可能?」楊悅嚇了一跳。

    突然想起自己倒到李愔懷中睡著,難道李愔真對自己做了什麼?心下不由大驚。

    「混蛋」楊悅心中一急,跳起身來,發現自己衣衫果然有些凌亂,又氣又怒,叫道,「他在哪?」

    「蜀王在聖上帳中……」江夏王垂頭喪氣地說道。

    「聖上的軍帳在哪?」楊悅一頭衝出營帳。

    西天王忙追在她身後,勸道:「公主,公主稍安勿躁……」

    「勿躁?」楊悅怒道,「我,我,我殺了他」

    楊悅越想越怒,不由氣得落下淚來,回手去抽西天王腰中的白虎刀。

    「公主心中有氣,屬下知道。可,公主真的想他死麼?你這樣過去,只怕真的會害死蜀王……」西天王忙拽住楊悅,低聲勸道。

    「死?」楊悅一怔,但覺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地坐倒在地。

    西天王見狀,心頭一鬆,長吁一口氣道:「李二郎也在聖上帳中,想必會想出一個萬全之策。」

    「萬全之策?」楊悅詫異地看看西天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待看到西天王嘴角的笑意,突然意識到他的意思。

    什麼萬全之策?莫不是要讓自己嫁給李愔?這是什麼強盜理論?

    楊悅不由怒氣又升,自己沒想過要李愔死,可也不能就此放過他

    一咬牙,當下又怒氣沖沖向李世民的營帳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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