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在大唐 章節目錄 第123章 祭孔
    第123章祭孔

    幾天之前,楊悅還在為武眉兒因李世民的忽略而茶不思飯不想,連認字都認不下去而發愁。這幾天,她卻又不僅要為武眉兒突然發憤讀書、練字,甚至忘記吃飯而感到大為驚訝起來。

    見到武眉兒一刻不停地練字,楊悅在欣慰之餘,不免要問上一聲:「眉兒怎麼突然開竅了?」

    武眉兒頭也不抬地回道:「我想明白了,聖上喜歡才女。」

    「知道就好。」楊悅笑道。

    大概是武眉兒見李世民寵愛徐充容,突然想通了。但武眉兒從大字不識,到現在剛剛會讀《千字文》,想與徐充容相比,實在是相差太遠。

    不過,楊悅卻不忍心打擊她。孔夫子說過「朝聞道,夕死可矣」(《論語.裡仁第四》),楊悅一向對此句話的解釋是:早上明白了「道」是什麼,晚上就可以死了,因為沒有什麼遺憾了。更何況武眉兒只不過才一十四歲,人生的道路還很長。自己還要把她塑造成女皇,這種發憤的精神正是求之不得。

    因而不免要大大地誇讚幾句。

    見武眉兒認真地練習寫字,寫出的字已比剛開始的時候強了不知多少。楊悅點點頭,沉吟了片刻說道:「聖上喜好書法,如果你在書法上投其所好,能練出些名堂,到也是個計策。」

    徐充容才女一個,字自然寫得十分漂亮,不過比起才學,寫字反到是最容易追趕上的。一個人的才情與一個人的聰慧有關,但字卻是只要勤奮。

    果然,武眉兒聽了楊悅的鼓勵,眉開眼笑,更加來勁。連話都顧不上多說,只一個勁的用力點頭。

    楊悅見她如此模樣,反又擔心她過幾天如果練不好,會氣餒,便搖頭歎道:「練字也並非一朝一夕之功,你也不必太過心急…」

    「如果別人每天只練一個時辰,我每天練五個時辰。豈不相當於別人練一年,我練了五年。我不信,我練不好寫字。」武眉兒卻十分堅定,抿緊嘴巴說道。嘴角用力,露出一道狠意。

    楊悅看到,呵呵笑著拍拍她的頭:「只要功夫深,鐵棒磨成針,好,有這個決心一定會練成。」

    武眉兒彎眉一笑,低頭又去練字。

    楊悅不再打攪她,自去嘉側殿找燕德妃與徐充容二人。

    自楊悅到宮中以來,燕德妃、徐充容與楊悅三人,常談古論今,到是成了極好的朋友。特別是燕德妃更是良師。而徐充容的才情氣質也令楊悅折服,更況徐充容不知為何對她一向友善。三人幾乎每天都到嘉側殿中相會。

    楊悅本是中文系畢業,讀古文對於她不是難事兒。她讀書只觀大略不求甚解,只觀故事與聖人的思想,並不想背誦**參加科考,因而一本《左傳》竟然在不到二十天之內全部看完。

    說實話,一部《左傳》不過二十萬字,這對楊悅來說不過小菜一碟,在後世讀一本二十萬字的小說,不過一天功夫。因為《左傳》需要細讀,才用了這麼多天。

    走到夫子廟附近,燕德妃的隨侍宮女站在廟外。

    見到楊悅,宮女上前行禮說道:「燕德妃與徐充容在廟中,讓奴婢在這裡等候楊娘子,請到廟中相會。」

    楊悅在宮中行走,以楊貴妃的弟子名義,因而宮人稱其有楊娘子。這個稱呼在楊悅聽來十分彆扭,不過在唐代這是最正常不過的稱呼,只好無可奈何地接受。

    「今日怎麼在夫子廟中?」楊悅走進去見燕德妃與徐充容正在行禮,也跟著二人行禮,待行禮畢後,不由詫異地問道。

    「今日國子監舉行祭孔大典,我們怎麼說也算是孔門弟子,便在這裡舉行個『祭孔小典』。」燕德妃風趣地笑道。

    「祭孔?」楊悅奇道,「今天怎麼祭孔?」

    徐充容解釋道:「春、秋二分為祭孔之日,然而今年因為春天的大雪,科舉延遲,以至於祭孔禮被延誤。今日五月十一,是孔聖人的祭日,因而今年聖上改作了今日行『釋奠禮』。」

    「釋奠禮?」楊悅心中暗奇,不知所謂。但這個詞看上去好似古代人人皆知的詞,不好露怯直接相問,轉頭笑問道,「這個『釋奠禮』為何要在春、秋二分舉行?」

    燕德妃說道:「《禮記.文王世子》中有記載:『凡學,春,官釋奠禮於其先師,秋冬亦如之。凡始立學者,必釋奠禮於先聖先師。』因而後人於春、秋之時必行釋奠禮。春分秋分之日,陰陽相半,晝夜均分,而寒署相平,所以一直定於春分秋分之日行禮。」

    「原來如此。」楊悅心道,原來這個釋奠禮便是祭拜老師的禮,孔聖人被後人視作「萬世師表」,這個釋奠禮可不就成了祭孔大典。古人尊師重教果然誠不我欺,哪像後世老師被打成「臭老九」之後,一直沒有翻起身來。

    怎麼說自己也做了十幾年的學生,在後世沒機會如此尊師,在這裡趕上了,應該好好的拜上一拜。想到此,楊悅便又向孔子神像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看到供案上放著的豬頭、羊頭、牛頭,心想「大概便是傳說中的『太牢』」。早知道今日是祭孔大典,溜出宮外去看看多好。這樣的盛會難得一見,真是遺憾。

    想起後世祭孔大典禮儀在中國失傳,反到是棒子國一直在孔子的祭日(五月十一日)和孔子的生辰日(九月二十八日),進行祭孔大典。以至於後來山東曲阜孔廟想舉行祭孔大典時,竟然不得不到棒子那裡學習。

    楊悅不由暗自唏噓了一翻。

    問了些祭祀的禮儀,燕德妃無所不知,一一向楊悅說來。楊悅這才知道祭孔大典由聖上親自主持,獻太牢之後,還要講經相互問難,而且還有「八侑」歌舞表演,十分熱鬧。問了問,此時出去看只怕快要結束了,只好作罷,暗想秋分的大典一定不要錯過。

    此時,卻只好跟燕德妃、徐充容在大內的夫子廟裡參觀行禮。

    行到顏回處,楊悅大奇,不由問道:「孔聖弟子三千,其中賢人七十二,為何獨顏回配享夫子廟?」

    在楊悅的印象裡,配享禮廟的應該是「亞聖」孟子才對。這裡面沒有孟子,反而只有顏回,而且顏回也是配享太牢,分明把顏回看的與孔聖地位相近,難怪令楊悅納悶。

    (古之祭祀有太牢少牢之說,太牢為最高一級的祭祀品,分別用牛頭、羊頭、豬頭。少牛頭為少牢,也有的連羊頭也省了,也叫少牢)

    「子曰『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顏回是孔聖人最賢德的弟子。聖上對顏回的德操十分敬重,因而封為『先師』,得以配享夫子廟。」燕德妃解釋道。

    「先師?」楊悅奇道,「顏回若是先師,孔聖被稱作什麼?」

    在楊悅印象裡先師應該指孔夫子才對。

    「自然是『先聖』。」徐充容見楊悅對此一無所知,微微詫異地看了看她,說道。

    「先聖?孔夫子不是被稱為『先師』麼?而且這上面寫著『先聖宣王』,宣王又是什麼?」

    燕德妃見楊悅如此無知,不由笑了起來:「隋文帝的確封孔聖人為『先師尼父』,也難怪你作此想法。這個『宣王』的稱號也是聖上給的。貞觀二年,聖上封顏回為先師,孔聖人為先聖,一起為世人尊崇。貞觀十一年,聖上又封為孔聖人為『宣王』。因而稱作『先聖宣王』。」

    「原來如此。」楊悅這才恍然大悟,心中卻不由暗自好笑:古人真有意思,竟然對已經去逝千年的人加封號。

    忽又想起在後世的孔廟中,見到過「大成至聖文宣王」之稱,原來這個宣王最先來自李世民。不知「大成至聖」又是那個君王所封。

    想了想,問道:「孔聖人的稱號看來不少。我一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歷代對孔聖人的稱號還有什麼?」

    「稱號的確不少。魯哀公曾稱孔聖人為『尼父』,以後『素王』、『宣尼公』、『文聖尼公』、『鄒國公』、『先師』等等,或封王或封公爵號很多。」

    「何為素王?」楊悅見反正也無知到家了,不在乎二人笑,乾脆直接問道,「這個『尼父』可以理解,孔丘子仲尼,叫做『素王』聽上去卻有點奇怪。」

    沒想到這一點徐充容也不知道,她詩才很高,於典籍終是差了燕德妃一籌,也向燕德妃露出問詢之色。

    燕德妃說道:「孔聖人作《春秋》,向來被尊為是代王者立法,所以說孔聖人『有王者之道,而無王者之位』,因而漢高祖稱其為『素王』。」

    「劉邦尊孔?」楊悅更是大奇。

    在楊悅的印象裡,劉邦這個無賴皇帝一向最看不起儒生,甚至史有記載「諸客冠儒冠來者….輒解其冠,溲溺其中」,不尊儒到了拿儒生的帽子當便盆使用的地步,怎麼會尊孔?

    因而楊悅十分詫異地問道:「漢高祖一向不是尊黃老學說,到了漢武帝時才開始尊儒麼?」

    「非也。如陸賈所說天下可以『居馬上得之,安可以馬上治之乎』。漢高祖在後期已十分重用儒生,因而麗生、申公皆是儒生也為漢高祖所重。漢高祖甚至可以說是尊儒第一帝。」燕德妃學識之博,令人歎服。

    「漢高祖性情率直豁達,知錯而改,到是與聖上相似。」徐充容在一旁也言道。

    「漢高祖?無賴皇帝?與李世民相似?」楊悅暗自驚呼。在她的歷史印象裡,漢高祖可是個典型的流氓痞子。

    楊悅正要再問,突然身後一個笑聲響起:「什麼人跟朕相似?」

    三人談得起勁,沒看到李世民從外面走進來。見到李世民來,三人忙上前行禮。

    第123章祭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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