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悅親自操琴。蒙面美妓起初如喝醉睡著一般一動不動,突然被楊悅琴聲驚醒,見幾千雙眼睛盯向自己,如墜夢中。楊悅的琴聲一轉,嘈雜躁進,女子的熱情彷彿一下被喚起,身體舞動,隨著琴聲的起伏,動作越來越奔放,驀然間長髮自腦後甩起,一陣狂搖……眾人轟然叫好,但見蒙面女子雙手抓住木棍,口中不時發出嬌chuan呻yin,搔首弄姿,竟然是赤luo裸的se情you惑……掌聲雷動。
場中歡呼聲隨著蒙面美妓的表演激情,一浪高過一浪……楊悅也似乎是被這場面驚住,手中琴聲早已停下,恍惚間似是回到現代的迪廳,霓虹燈下的舞女瘋狂搖擺,眾人也如喝醉了般在舞女的帶動下,盡情扭動…
場中的燈火早已應楊悅所請只留下幾盞,熒熒灼灼更給舞女填了幾分神秘與誘惑。蒙面美妓的面紗不知何時已被她搖下,露出一張絕美的面容……有人尖叫,有人歡呼,也有人慌張的驚恐起來……
蒙面美妓不是別人,正是姍姍來遲的高陽公主。
辯機自被玄奘法師勸阻,搬出了弘福寺,果真到城外「結廬」而居。高陽公主更是方便了許多,便常去找辯機相會。辯機一面慚愧一面又割捨不下與高陽公主的情愛。楊悅則趁二人情濃之即,將二人迷暈。把高陽公主帶到教坊……
高陽公主**高漲之即被楊悅弄來,初時嚇了一跳,待看到眾人貪婪的目光,竟然**大起,現場來了一場木棍秀……
楊悅也沒想到高陽公主會如此配合,在眾人面前突然爆發出不可思議的表演欲。心道:「這丫天生淫蕩,怨不得我。」
趙質第一個發現舞女是高陽公主,驚道:「公主!」房遺愛仔細一瞧發現果是高陽公主。氣得臉色鐵青,怒不可遏,雙眼噴火射向楊悅。
柴令武知道楊悅今日闖了大禍,悄然退出擠到楊悅身邊……
看著高陽公主扭動著身子,醉眼朦朧的樣子,楊悅突然發現高陽公主原來與自己在華山時見到的「慵美人」長的十分相似,難怪第一次見到高陽公主時覺得面熟。想想也對,高陽公主原本是李世民的女兒,李世民與那「慵美人」有一腿,高陽公主極有可能便是她的女兒。「哈哈,李世民竟然連道姑都不放過。」楊悅想到此,不由笑出聲來,「只是為什麼慵美人偏偏甘心當道姑,不跟李世民回宮呢?」
正思忖間,從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歎息:「你今日所為只怕是闖了大禍。」
楊悅回頭見是柴令武,眉頭一揚,傲然說道:「那又怎樣?!」一幅不可一世,無所畏懼的樣子。這個神態柴令武再熟悉不過,當日在啟夏門,柴令武曾拿劍指向楊悅,距離楊悅喉嚨只二指,楊悅正是這個神態……
柴令武原本一心問責,見到楊悅卻不知為何又生不出半點氣來,諾諾地問道:「難道你也給她下了迷藥。」
楊悅「哧」地一聲笑道:「我沒下迷藥她已風騷如此,如若真是下了迷藥,天知道會出什麼亂子。」
柴令武見到她嘻笑嫣嫣,心中竟然一陣狂跳,呆在當場不能動彈。
李淳風看在眼裡暗暗納悶,心道:「柴令武與楊悅原本是死對頭。但觀今日柴令武看楊悅的眼神,分明對楊悅充滿愛意,而且這種愛意還不是一般的交情,竟然是男女之間才有的一種情感,難道……」李淳風不知道楊悅是女子,搖搖頭又為自己的奇怪想法啞然失笑。
場中,高陽公主仍在「風情萬種」的扭動。場下雷動!房遺愛臉色鐵青,趙質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燈光明滅中,李愔等人未想到會是高陽公主,一味拍手叫好。觀眾更是不識的公主,歡呼之聲高起,隨著高陽公主的放蕩表演而一浪高於一浪。
柴令武實在看不下去,將身上長衫解下,跳上舞台將高陽公主包裹住,不理高陽反抗,一把將她扛起。觀眾不知出了何事兒,齊聲叫嚷,喝斥柴令武快將美妓放開,一時間教坊中如炸了營一般。柴令武全不理會,大步走下後台。高陽公主口中唔唔,不住捶打柴令武背部,嬌聲呼喊不肯離去。李愔認出高陽公主聲音,止住眾皇子吵鬧,向司儀示意,盡快繼續下面節目。
李愔心中雪亮,楊悅定是為了報復高陽公主欺辱故意所為。當日李愔得知高陽公主胡作非為,心中大怒,現見楊悅如此大膽,心中又是驚駭又是生氣。回頭去看她時,卻見到她明艷頑皮的笑臉,一時呆住……許久才想到如此一來,高陽公主只怕不能甘休……擔心地望向長安公子,不知楊悅使了什麼手段將高陽公主弄到這裡表演,更加猜不透楊悅與高陽之間的恩怨怎會如此,有心上前去問,但場中人多,十分不便,只好做罷。
大賽繼續,最後一科「色」科評比。眾人卻仍沉浸在剛才的表演中,場中人聲鼎沸,竊竊議論眾妓不及長安公子的美妓萬分之一……
楊悅見柴令武將高陽公主「劫」走,不由大怒,心道:「這小子果然專門與我作對,原先我還當他是好人,如此看來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柴令武將高陽「劫」走後。房遺愛、趙質已大致猜到了事情經過。高陽公主既然是被楊悅當做藝妓而舉薦,自然與她脫不了干係。
高陽公主陷在情緒高漲之中,迷迷糊糊沒有清醒過來,仍高叫著要「跳舞」。房遺愛、趙質等人更加氣得暴跳如雷,發誓要找楊悅報仇。
趙質叫道:「姓武的調戲公主,分明是活膩了,這就去大理寺告她個不敬之罪。」
柴令武忙搖搖頭勸道:「如果那樣,公主今日之事兒也會宣揚出去,反而不美,不如就此算了吧。」
房遺愛咬牙切齒道:「我這就告到聖上哪裡,請聖上做主!」
柴令武又道:「千萬不可,只怕聖上知道此事兒的前因後果,反而會遷怒於你我,高陽公主也會一同受罰。」
房遺愛怒道:「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大哥難道被那小賤人迷住了,怎麼總向著她說話。」
柴令武知道今日如果不能制止此事兒,只怕楊悅便會大禍臨頭,思索片刻所性點頭說道:「我柴令武向來不曾求人,今日只求大家一件事兒:放過她吧!」
趙質與房遺愛見說,氣得說不出話來。程懷亮在旁邊一直未說話,見柴令武如此說,微微頷首道:「柴兄當真喜歡上她?」
柴令武想了想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程懷亮又道:「如果大家不答應呢?」
柴令武只管向眾人施禮道:「柴令武在此肯請大家放過武家小娘子。」
房遺愛、趙質等人哪裡肯聽,大叫道:「決不可能。」說著便要衝出去找楊悅算帳。
柴令武大急,將腰中寶劍抽出,當前截住。房遺愛、趙質見他拿劍擋住去路,房遺愛已氣得說不出話來,趙質怒道:「柴都尉難道與我等拚個你死我活不成?」
柴令武搖搖頭,將寶劍在頸前一橫,說道:「對不住,大家若非要報仇,請先從我屍身上踏過去吧!」
房遺愛、趙質等人被柴令武的話驚呆了。沒想到柴令武竟然為了楊悅不顧一切。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程懷亮見狀忙道:「柴兄有話好好說,何必與兄弟們傷了和氣。」
柴令武搖搖頭,斬釘截鐵地說道:「這件事兒總歸因我而起,我不為難大家,如果你們不肯放過武家小娘子,我寧可自刎謝罪,但求放武家娘子一馬……」
房遺愛見他如此堅決,歎口氣說道:「罷、罷、罷,今日我等放過姓武的,明日但願你能如願,娶那姓武的入府,否則你保得了她一時,卻保不了她一世……」
眾人不歡而散。
楊悅並不知道柴令武為她得罪了眾人,心中還怪柴令武多事。花魁大賽最後是羅**奪了花魁之首,她除了長得醜陋之外,得了二個第一,一個第二,因此排位第一。黃四娘也得兩個第一,不過沒有第二,稍落後於羅**,排位第二。
楊悅見到這樣醜的花魁,當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心中好笑。富嘉謨、蘇味道等人卻歡呼雀躍,高呼著「羅**」的名號,如癡如醉。
三甲之中黃四娘最美,妖嬈其次。等到擊鼓投花節目,黃四娘早向楊悅投了過去。羅**已被富嘉謨等人請至席中。妖嬈與窈窕娘子投向李愔等人一席。秋娘投到褚遂良處。眾人玩至深夜才散去。
楊悅回到崇仁坊,見十字街口武府門前站著一人,仔細一看竟然是柴令武,不解地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柴令武自從被眾人所逼,承認自己的確喜歡上楊悅,為了楊悅甚至不顧一切,這才幡然醒悟過來,自己原來當真對楊悅情根深陷,特別是這些日子以來,每日每夜思念著楊悅。與眾人分手後,心中竟然有無數話語想要對楊悅說,因此不知不覺中走到武府。見到楊悅卻又不知如何說起,盯了她半晌,歎口氣柔聲說道:「今日你做的有點太過分了。」
在黑暗的燈火之中,楊悅看不清他的臉色,正為他將高陽公主救走氣惱,見他在此專等自己來便是為說這句話,顯然大有興師問罪之意,當下怒道:「關你何事兒?你想要為高陽出頭麼?」說完不再理他,逕直回家。
柴令武被她搶白,呆在當場,怔怔地想了半天,才落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