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前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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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評區裡大家說的話我都有看,關於狄風與喬妹,我從未說過要在此時將這兩人湊成一對,更何況,眼下的喬妹根本配不上我心中的狄風吶。歡喜後面的故事還長,故事裡的每個人會變成什麼樣,現在都還是未知數。我能說的是,歡喜至今未出過狗血劇情,將來更不會有狗血劇情。
昨日所欠並今日更新一併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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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風邁開步子,冷聲道:「怎麼個可憐法?」
方愷跟上,「昨日送她來的是知州府上的大總管,此人是當初賀喜破逐州後,一路跟著劉玄香自鄴齊中寧道赴逐州任差的。屬下昨日問他時,他本是支吾不言,後來用了些手段才讓他說了實話。」
狄風聞言不悅,「你倒是用了何種手段?」
方愷見他臉色甚黑,忙解釋道:「將軍莫要誤會了去,屬下不過是嚇了他一嚇,並未動粗。」說罷,咧著嘴笑了兩下,又低了頭,「那人說,當初逐州既下,原逐州知州為討賀喜歡心,便讓人將這女子送至鄴齊大營,而後賀喜便帶她回了燕平。後來不知為何,朱雄至逐州迎被狄帥擄去的八千百姓時,又將這女子送了回來。逐州府上諸人雖是好奇,卻也不敢打聽,任那女子回了原先的家。」
狄風皺眉,「如此說來,那女子原就是南岵人?」他先前還一直當她是鄴齊的,這麼看來,倒是他錯了。
方愷點了點頭,「說是從小就在逐州長大的,家中一父一母,還有一個長兄,自小就不得寵。她自燕平回逐州後,先前諸事早就被傳得沸沸揚揚,城中南岵人說她是賤民,糟賤了南岵女子的臉面。回至家中,父母又不肯認她,天天用污言穢語嘲諷她,她那個兄長也如禽獸一般,見狀竟將她帶去,強賣給了城南私娼,得了二十兩銀子。」
狄風心頭有火冒出,強壓著怒氣,聽方愷繼續道:「那妓館老鴇本是看中她那張俏臉才花了這許多銀子將她買下的,誰知她是死活不肯接客,老鴇一怒之下便讓人將她綁了,想叫她吃些苦頭。誰知正遇上劉玄香府上的大公子逛花街,只一眼就被她給迷住了,當下花了一大筆銀子,將她贖了身帶回府上。」
狄風眉頭緊鎖,看向方愷,「這中間曲折甚多,你倒是記得清楚!可既是劉府大公子看上的人,又怎會被送來邰涗營中?」
方愷撇了撇嘴,「那劉大公子就是個酒色之徒,府上除了正室以外,還有五六個小妾在偏房收著,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將那女子帶回府上,府裡眾人誰都容不下她。說是劉大公子就只頭一夜碰了她一回,再往後就扔了她在一旁,不聞不問了。他那正室也是個心毒之人,此次聽聞狄帥紮營在此,就想出這麼一計,既能藉機討邰涗大將歡心,又能把那女子驅出府外。弟兄們昨日裡聽了心裡也不甚痛快,只是看那女子臉蛋確實不錯,想著這便宜不要白不要,便把人留下了。」
狄風聽後久久未言,想到喬妹手臂上的傷,心中有些明瞭,想必都是在劉府上受的委屈。
如此想來,那逐州城內竟真是無她容身之地,也難怪她一聽要被遣回城內,就哭得同淚人兒似的,死活都不願再回去。
他先前無論如何都沒料到她背後之事會是如此曲折,更沒想到她竟然曾被賀喜帶回燕平宮中過!
狄風望著腳下沙地,思索片刻後又抬頭,問方愷道:「將劉睿押解上京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方愷點頭,「待今日將軍會過此人後,明日便動身。」
狄風抿抿唇,低聲道:「將那女子也一併帶上。」
方愷面上難掩驚訝之情,「將軍?」
狄風想了一想,又道:「歸京後,先將她送至我府上安頓下來,旁的你就別管了。待南岵事成、我率部歸京之後,再向皇上細稟。」
方愷不解,卻不能多問,只得硬著頭皮應了下來,「屬下明白了。將軍今日準備何時去見劉睿?」
狄風看他,「此人還是不肯進食?」
方愷搖頭,臉上頗顯無奈,「想了若干辦法都沒用。」
狄風抬頭朝遠處望去,教戰將末,士兵們均是滿面大汗,日頭漸上,這天氣是越來越熱,他想了一想,轉身將手中長槍扔給方愷,道:「倒也有些骨氣。將飯菜送至他帳內,我這就去會他一會。」
方愷見他大步往前走去,忙上前道:「將軍,昨天夜裡屬下怕留他在東營出意外,便將他挪至南面的獨帳裡了。」
狄風聽後看他一眼,略略一笑,也未再開口,轉身往南面去了。
中軍帥帳之後又隔了三十步,才見南營。狄風之部此次南下統共只有五千人,一戰之後便只剩四千多一點,雖在逐州城外紮營時用方營布寨,可大多士兵都分在東西北三營,因此南面營中無多少士兵駐紮。
方愷所說南面獨帳,正是幾條營道相交之地,夜裡巡營的必經之地。狄風一眼看過去,就見那帳外戈戟相錯,士兵們層層守在外面,不禁又是一笑。
這方愷也真是太過小心了些。
狄風走過去,不等人喚他,便先開口道:「留四個人,其餘皆撤了。」
前面的士兵面帶疑色,卻仍是收刃道:「是!」
狄風在外面望了一周,而後越過那薄甲利槍,獨自入得帳中。
帳內狹小不堪,雖是燃了幾支燭在四角,可還是覺得暗。
劉睿本是屈膝低頭坐著,聞得外面人聲,這才抬頭,看見來人,愣了一下才又變了臉色,放在腿邊的手攥緊了,「狄將軍?」
狄風微一點頭,朝他走近兩步,看清他面容憔悴眼泛血絲,不禁道:「劉將軍不肯進食,難道連覺也不睡?」
劉睿面色頹然,「敗軍之將耳,狄將軍不必對我這般客氣。」
狄風輕笑一聲,隨手搬了個馬扎至他身側,坐下,以手撐膝,望著他道:「劉將軍可是在心中恨透了狄某?」
劉睿不答,偏過頭,也不看他,半天才道:「逐州既失,我本已無顏再對我鄴齊皇帝陛下及千萬百姓,之所以久未以死抵罪,不過就是等著見狄將軍這一面。」
狄風挑眉,「可是因清瀏關?」
劉睿點點頭,低歎道:「我兩日來思慮反覆終是不得。死前惟有一願,懇望狄將軍能將此事告之於我。」
狄風眼神定定,望著他,慢慢吐出兩個字:「西澗。」
劉睿聞言猛地將頭轉過來,「西澗?」語氣且驚且疑,面上儘是不信之色。
狄風點頭,「正是西澗。」
「怎麼可能!」劉睿一下子站起身來,目光迥然,盯住狄風不移,「西澗在兩山之後,多年荒蕪,裡面儘是泥沼腐草,一般人誰都不敢從那裡過,你大軍怎能自那而入!」
狄風看著他,嘴角稍稍一彎,卻不開口。
劉睿喘了一口氣,又道:「且不說你能不能過得了西澗,那繞至山後的小道也是崎嶇不平艱險不堪,若是取小道而行,自古都是出關容易入關難,你只一夜時間,如何能入得關來!」
狄風緩緩起身,「狄某若沒記錯,劉將軍與已歿的薛將軍二人,都是去年入冬之後才隨軍至清瀏關駐守的罷?」
劉睿看他,「是又如何?」
狄風低笑,「是故二位將軍只知西澗春冬儘是泥沼,卻不知夏秋西澗之水大漲。」
劉睿一時啞然,半晌才結巴道:「你……你也非常駐此地,怎能知道西澗此時水漲?」
狄風面色沉了些,「狄某一年前亦曾兵敗於此,收兵回京前特意尋訪過這附近的山野林家,問清了逐州周圍的地形種種,因是知道那西澗盛夏時水勢最洶。」
劉睿眉頭微皺,「既是水勢最洶,邰涗大軍又怎能泅水而過?」
狄風搖頭,「並非是泅水而過。西澗兩側山間,遍地均是毛竹,邰涗大軍至西澗後捆竹成筏,*了那些竹筏才過了西澗。」
劉睿臉色愈白,一下跌回座上,「難不成邰涗眾大軍當真是一夜攀巖繞徑入得清瀏關內的?」
狄風低頭望他,一臉不置可否之色。
劉睿拳握得指骨突起,「你白日裡下令列陣於關前叫戰,是為了引得鄴齊大軍只防關前邰涗大營,是不是!」
狄風點了點頭,悠悠坐下。
劉睿咬牙,「你用五千人叫戰,就不怕鄴齊大軍真的出關迎戰?你夜裡率軍自山後越水跋涉,就不擔心不能於天亮前趕赴關內?整整一日一夜未休,你就一定能保證麾下五千將士們還有力氣與鄴齊大軍相戰?你狄風一代沙場名宿,怎會願頂如此大的風險,行此險招!」
狄風聽他一口氣說了這許多,卻不打斷,直待他停下,才開口,「就算是此時,劉將軍都不信狄某會真的只率五千人同你鄴齊大軍叫陣,更莫論當初的薛暉薛將軍了。以薛將軍之老沉謹慎,又怎會放大軍出關迎戰!關外兩山之險,最適伏兵,鄴齊當是比邰涗更怕!」
劉睿擰眉,想起當日在城樓上薛暉所言,便再說不出話來。
狄風看著他,眼神逐漸變得凌厲,「非死戰不勝,非遲不得,非必得不可!」
劉睿眼望狄風,欲動卻不敢動,一時被他這三句話給震住了。
狄風停了停,又道:「風聖軍的將士們個個都是冒刃陷陣之士,在狄某麾下已有十一年矣。莫說一夜渡水翻山入清瀏關,便是奇險更甚之役,亦非不曾有過!」他牢牢盯住劉睿,「並非是狄某願冒風險,實是狄某深知麾下眾士之資!」
他這幾句話擲地有聲,劉睿只覺耳邊陡鳴,先前胸間憋著的一股氣頓時就洩了,手腳僵硬動不得,面上也沒了顏色。
狄風隔了半晌,重又看向他,「劉將軍也不必如此,勝敗乃兵家常事。依狄某看來,鄴齊大軍亦是勇猛非凡,只不過……」
劉睿心底一絞,只不過……只不過是將帥無謀!
他抬頭,眼中血絲愈多,開口問狄風道:「倘若是我鄴齊皇帝陛下領兵在此,狄將軍可還敢言勝?」
狄風聞言一怔,隨即面色驟變,抿了抿唇,未答,手卻不由自主緊握成拳。
若是那人在此……
他根本不敢只帶五千人南下!
帳外響起士兵大聲稟報之聲,狄風低聲應了,那人便掀帳入內,恰是依方愷之命來送飯菜的。
飯菜上案,香氣四溢,狹小帳中儘是誘人之味。
劉睿撇開眼,看向帳邊,臉色還是慘白無光。
狄風卻拾箸遞至他面前,「劉將軍,陪狄某吃些飯,如何?」
劉睿也不看他,只是低聲道:「我既已知曉狄將軍是如何破得清瀏關的,便無它願,要殺要剮,都隨將軍了!」
狄風端起飯碗,吃了一大口飯,才道:「明日遣人送劉將軍直赴遂陽。」
劉睿聞言又是一驚,「邰涗遂陽?你竟是要將我押解上京?」
狄風低笑,「劉將軍還是吃些東西罷,明日離了逐州後也就吃不到這些了。到時一路上都有人在側嚴加看守將軍,只怕將軍是想尋死也不得。」
劉睿略惱,「你……」心中只覺可恨,雖是不甘心卻也沒法,猶豫了半天,才接過木箸,隨便拔了幾口飯菜。
狄風餘光瞥見他已肯進食,也便擱了碗筷,心中略略一笑,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道:「劉將軍慢用,狄某營下還有些雜事未決,先行一步。」
他起身,往外走了兩步,又回頭道:「還望劉將軍莫要想不開,狄某還盼回京之後,再同將軍一晤。」
劉睿只覺嗓間癢,一口米飯梗在喉頭,怎生都嚥不下去,他抬頭望過去,就見狄風已轉身,大步出了帳外,再沒回頭。
明明是在戰場上殺得你死我活的敵人,怎會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
劉睿抬手抹了一把臉,眼角僵酸,幾日來的屈辱憤懣之情再也憋不住,頭埋入臂間,肩膀微微抖了起來。
…………
狄風出得劉睿帳外便直往中軍帥帳行去,才至中軍行轅前,遠遠便望見西面營門處有人聲騷動之狀,雖覺奇怪卻也未顧得上多想,直直進了帥帳中。
喬妹已穿戴齊整,靜靜地坐在床邊等他,見他回來,連忙起身,低了頭小聲道:「將軍……」
狄風看她,見她臉上猶帶病色,心中略一遲疑,「本想明日讓你隨回京之人一起走,但你這身子……」
喬妹本是黯色的眸子一下亮了起來,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將軍……將軍不再要我回逐州城了?」
狄風搖了搖頭,雖是心中盡知她的底細,卻也不願在她面前提起,只是看著她道:「若說先將你送至我在遂陽的府上,你可願意?」
喬妹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立時跪至地上,「謝將軍大恩!」
狄風額角跳痛了一下,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也不知她先前到底受過什麼樣的委屈遭過什麼樣的罪,怎的動不動就掉淚就跪,一副生怕將他惹惱了的樣子……他吸了口氣,隨便擺擺手,「也罷,明日你就跟著他們一道上路,路上帶些藥,費力撐上幾日,到了遂陽再好好調養身子。」
喬妹「嗯」了一聲,卻是跪在地上不起,拾袖擦了擦眼淚,又道:「將軍是我這輩子都沒遇過的好人……」
狄風眼角一抽,只覺這帳中再也待不得,便支吾了兩聲,抬腳就走了出去。
一出帳外他便狠狠吸了口氣,這才將胸口悶氣舒了舒,正想重回操練場時,就聽見方愷的聲音自西面急急傳來:「狄帥,京中來報!」
狄風停步,見方愷一路疾跑過來,不由皺起眉頭,「何事如此慌慌張張的?」
方愷喘著氣,二話不說,更不顧上下之別,將手中木牌並信猛地塞至狄風掌間,而後又對狄風道:「京中消息,太醫院御醫寧墨近除殿中監。」
狄風未在意方愷口中在說什麼,眼睛只是盯著掌中木牌,上面八個纂後勾邊的紅字煞是令他心驚,「御前文字,不得入鋪」——
這竟是英歡未過樞府三省、自御前直至他手中的聖諭!
何事能得如此緊急?!
方愷見狄風未聽,不禁又急道:「狄帥可有在聽屬下說話?」
狄風這才回神,皺眉道:「寧墨除殿中監?」殿中監本是寄祿官,向來由京中朝官兼領,何時輪得到他寧墨來任?
方愷一擦額角之汗,頭稍稍垂了些,再開口時聲音竟是有些抖,「皇上於京中下旨,六個月後行大婚之典,納寧殿中為皇夫。」
狄風腦子裡面嗡嗡兩聲,震得他整個人都開始暈,胸口一漲,熱血朝上湧去,他一展拳,猛地上前扯過方愷的衣領,低聲吼道:「你他娘的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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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諸位戳下推薦票吧……T_T
趴桌子……我真的好想要長評啊長評啊……默默地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