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沒說我們,徐修純有些失望。原來他還是沒能住進雨煙心中。打起精神,看向雨煙道:「三夫人說,當初……當初……」
「你怎麼還結巴上了?有什麼事是不能說的?除非這事跟我沒關係。」雨煙喝了口茶,對於徐修純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
「當初娶你的時候,府上破費不少,三嬸娘借此向太夫人告狀,說二嬸娘藉機斂財。」徐修純長歎說道。
「呵呵~真是好笑,你們家娶我,花費多少是你們的事。這誰從賬房提的銀子,誰置辦的物件兒,都經誰手,去查查就成。我真是躺著也中槍。」雨煙冷笑說道。
「中槍?二嬸娘說她是冤枉的,想讓你將聘金禮單拿過來給太夫人瞧一瞧,堵住三嬸娘的嘴。」
聘金禮單?那東西她連見都沒見到,直接讓蘇夫人給扣下了。現在讓她回去要……
雨煙舒了口氣,攤了攤手道:「你也知道蘇府的情況,聘金禮單我連影子都沒見著。我只能說回蘇府去看看,至於能不能拿到,我也說不得准。」
徐修純點頭:「你盡力就行。」他皺起眉頭喃喃道:「也不知道三嬸娘這兩天是怎麼了,脾氣越來越不好起來。」
這兩日?聽他這樣說雨煙心中咯登一下。她猛的站起身,看向徐修純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徐修純低頭思忖了一下才道:「聽靈和院兒過來的丫頭說,自從賞過梅之後,三嬸娘的脾氣就更加暴躁。聽說,是吃味了。」
「吃味?吃誰的?不能是六嬸娘跟七嬸娘的吧?」雨煙淡笑說道。
「傳言是這麼說,但我覺著,太夫人對六嬸娘跟七嬸娘好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了。到現在才拿出來說事兒,總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徐修純低聲說道。
「我知道了。明日我便回蘇府去問問,用飯吧」雨煙站起身,朝內室走去。
徐修純也站起身,眼看著雨煙要推開了偏廳的門,便急聲說道:「這幾日,你可好?」
雨煙對他微微一笑:「沒事了,用飯吧」徐修純低低的笑了笑,心情愉悅起來。
用飯的時候自是不能說話的,雨煙也盡一個妻子的責任,總是給徐修純布菜。自從她不下廚後,這一系列活計自然全是平春一個人包括了。平日裡,她還經常做些小糕點來。那手藝真不是蓋的。
美美的吃了一個飽飯之後,聽風閣竟然來了一個意外來客。
正待雨煙跟徐修純坐在花廳下棋喝茶的時候,玉珊一臉怪異之色的進來報:「姑娘,四爺,二姑娘來了。」
雨煙兩人對視一眼,二姑娘徐雅似怎麼回來?徐修純看了一眼雨煙,然後道:「大冷天兒的,她怎麼來了?快快請進來。」
四年後的徐雅似變了不少,總的來說,比四年前要親近人的多。這不,她一進來,就滿面掛笑。
雨煙跟徐修純自是不能再坐著,急忙站起身隨著徐修純迎了上去。
「見過二姐姐。」徐修純跟雨煙同時行禮。二姑娘也回了一禮笑道:「這便是你們的新家麼?縱然在冬日裡,也是極美的。」
徐修純二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徐修純道:「再美的景色,二姐姐也不常來走動,也是看不到的。」
二姑娘的臉色稍顯尷尬,雨煙就笑著道:「事情一直繁多,沒時間拜訪幾位姐姐,大姐跟雅若妹妹可好?」
二姑娘微微一笑道:「大姐姐可是常常跟我念叨你,你這丫頭鬼靈心巧,回頭兒有空的時候,多去百花苑走走。」
雨煙笑著點了點頭,待新月給二姑娘上完茶後,徐修純便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二姐姐前來,可是有什麼小弟能幫的上忙的地方?」
見徐修純說的直白,二姑娘臉色並沒有絲毫不悅,而是一臉苦澀的低下頭,輕歎一聲。
雨煙看了看徐修純,這可不像平日裡一向性格平淡的二姑娘。雖然二姑娘不平易近人,但她至少沒有害過任何人,一直都安分守己。雨煙便真誠一笑道:「二姐姐有話但說無妨。」
雨煙說著,便擺擺手,平春幾個丫頭會意的退了下去。見二姑娘似乎還是不好意思說,雨煙便站起身對徐修純說道:「四爺先跟二姐姐說著,我去後面看看做些點心給二姐姐嘗嘗。」
徐修純微微點了點頭,他也有些摸不清二姑娘的想法。
雨煙還沒走,二姑娘就站起身,抬起手臂急忙道:「等等……」
雨煙笑著道:「二姐姐還沒嘗過我的手藝吧,雖然沒有福記的好吃,但至少是自己家的味道。」
二姑娘就略顯苦澀的搖了搖頭,走到雨煙面前讓她坐下歎息道:「你的廚藝,日後有的是時間吃。我現在啊,愁的很,一點胃口也沒有。」
徐修純皺起眉頭,疑惑道:「可是三嬸娘的事情?」
二姑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五嬸娘去了之後,不是留下伽落弟弟麼?那孩子被母親收養在身邊,一直很疼愛。
前幾日,不知誰說,母親留伽落弟弟在身邊,是為了五叔的那份家財。雖然母親以前確實貪財些,可是母親跟伽落弟弟的感情卻是毋庸置疑的。
母親聽到之後,甚為火大,一查之下,竟然是二嬸娘放出的傳言。純哥兒,你說,平日裡一家人吵吵鬧鬧也就算了。都生活在一個大院子,哪能沒有磕磕絆絆的,平日裡小打小鬧也就算了。這次,二嬸娘竟然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份兒上。
眼看著我們一家人的情分就這麼被二嬸娘說的一文不值,我心中煩悶。只想找個說話兒的人。你也知道,大姐姐是二嬸娘的女兒,我們兩個就算感情再好,那畢竟不是一個媽生的。」
二姑娘說著說著,熱淚滾滾而落。她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並且,她今日來,還有一個目的。純哥兒媳婦兒雨煙是二夫人娶回來的,嫁給一個將死之人,心中必然有怨恨。
她的目的,不言而喻。
雨煙沉默下來,二姑娘的話,她是不好接口的。不過徐修純卻是能接。他想了想說道:「二嬸娘的脾性,姐姐你也多少知道一些。這事兒太夫人還沒說什麼對麼?等太夫人說話兒了,自會消停的。」
頓了頓又道:「二嬸娘這樣,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
原來二夫人經常這樣啊雨煙恍然,怪不得二夫人跟太夫人一起打理國公府這麼長時間,都不怎麼得重用。
「再說了。伽落跟我是同年兄弟,我都娶妻了,他也過不了幾年就及冠,那之後就可以出府單過。二嬸娘自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不是?」徐修純想了想,又這樣說道。
聽他這麼說,二姑娘便微微歎息道:「二嬸娘恐怕是等不了那幾年,只要娘親在一天,她就會怕母親搶回她的位置。」
這樣的話,徐修純也沒辦法接了。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在背後言論長輩,都是於禮不合的事情。二姑娘也知道話說得有些過了,反正她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便起身告辭了。
入冬後,天短夜長。原本二姑娘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掌燈十分,此時已經到了入睡前了。
吩咐幾個丫頭放好暖爐後,只留新月一個人守夜。白日的喧囂退去,雨煙跟徐修純兩個人臉色各異的坐在花廳。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半晌,徐修純問道:「此事,你怎麼看?」
雨煙低頭思忖了一下,這事可不好說,因為不管怎麼說,二夫人也是徐修純的嬸娘。所以,雨煙想了想道:「禮單的事情,我有些猶豫了。」
徐修純點了點頭,輕歎說道:「若我們將禮單拿出,那就是幫了二嬸娘,若不拿出,此事三嬸娘糾結起來,便會無休止。」
雨煙想了想道:「二姐姐今日來找我們,她那邊定會勸勸三嬸娘的。此事,也不是沒有解決之法的。」
徐修純就冷哼一聲:「二姐姐的目的你還看不出來麼?不就是想讓你猶豫,這禮單一日不拿出來,二嬸娘就一日背負著貪財的名聲。」
「這……」雨煙更為猶豫起來。「可若是拿出,三嬸娘也不見得得到什麼好處。」
徐修純冷笑說道:「禮單你我都沒瞧見,禮單上面寫什麼,第一遍是太夫人過,若是有人暗中動了什麼手腳,在庫房取東西的時候,禮單是不是原來的那份兒都不好說。」
「那些東西,又不全是送到蘇家的。」雨煙的口氣有些不好,她又沒拿到。現在出事想起她來了。
徐修純低頭笑了笑,笑得雨煙有些火大,她輕哼一聲別過頭去。徐修純乾咳兩聲,這樣說道:「明日,你還是回蘇府去看看,不管禮單我們拿不拿出,你是一定要心中有數的。」
雨煙知道徐修純這樣說都是為她好,輕輕哼了哼,也只得點頭。徐修純又問了幾日她怎麼樣的話,雨煙臉上顯出疲憊之色,便休息了。
第二日,雨煙應著昨日的話,跟太夫人請了辭,便回了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