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煙聞言沉吟一下才道:「若如哥哥所說,那怎麼會有人聽見琴聲?」
蘇黎昕想了想說道:「琴帝控制力也是有範圍的,有傳言說,最多不過半里。若是控制在一里之內,則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如此的話,一里外有人聽見也不是不可能。」
雨煙點了點頭了然說道:「我們爹爹是太守,太守府絕對不止一里那麼小。所以,若是琴帝控制了我們家,那就很有可能被別人聽見……」
蘇黎昕點頭說道:「如此,這琴帝說的話,也不不可信。不過,他跟朝廷怎麼扯上了關係?」
雨煙不可置否的淡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自古以來,只要是武林中人,哪個跟朝廷沒有半點兒關係?」
蘇黎昕蹙著眉搖頭道:「你不知道,琴帝這個人……恩,跟秦月性情差不多。他平日裡行蹤不定,經常會有人在哪個山中聽見琴聲,或是遇見他。現在出現在徐家……」一時間,琴帝的出現讓蘇黎昕有些迷茫。
琴帝為什麼要告訴煙兒蘇家的事情?可是,連想起蘇家滅門的那件事,又覺得這琴帝說的不似假話。
「煙兒,此事你暫且放下,由我來查。對了,你今兒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蘇黎昕的臉色恢復如初,一點也看不出此時他傷心到不行的樣子。
雨煙握住他的手道:「哥,我很好。你不用掛心。倒是你,需要跟長樂解釋一下,也許這件事情另有隱情也說不定。別讓自己後悔。」
蘇黎昕放下雨煙的手搖了搖頭:「她跟我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注定是要站在世界頂端的。就如她所說,我不過是一介商人。縱然擁有天下財富,我也不過是個商人。配不起她那金枝玉葉。」
「哥哥~~」雨煙有些哭笑不得:「她那說的不是氣話麼?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說不要她,她可是一國公主,就算是我,我也一定先扇你兩個巴掌再瀟灑的走。
她對你如何,你自己最清楚不過。莫要讓兩個人都後悔。況且,我們家的事情,也許真是冤枉了人家也說不定。」
「煙兒……」蘇黎昕的口氣有些不好,他不喜歡煙兒總替鳳繾縈說話。不說鳳繾縈可能是仇人之女,單說煙兒跟鳳繾縈的關係,都讓他有些吃味。
「哥哥,時間不早了。我這就回去了。你想辦法查一查這件事。」雨煙喚來平春,秦月兩個人便從偏廳走了進來。
看著秦月臉色臭臭的,一雙鳳眸怒瞪蘇黎昕,雨煙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一路走回國公府,雨煙的一直在想那個琴帝。若琴帝的琴聲真的能控制的話,所以那日幼柏半分沒有聽到。
琴帝是太夫人請來的,也就是說,琴帝一直很有可能跟太夫人一直有所聯繫。若不然,太夫人一介婦孺,怎會認識如此人物?
哥哥還說琴帝並不接觸朝廷,可跟太夫人這算什麼關係?還是說,徐家真參與了對付蘇家的計劃?想到這裡,雨煙便歎了口氣。
若說私心,她不希望徐家才是真正的兇手。但是想想哥哥那邊,她又希望,徐家才是幕後之人,至少哥哥不會再痛苦。
她的私心,取決於徐修純。想起徐修純這幾日並沒有對她冷臉相待,雨煙便沉默下來。
這傢伙轉性了。她這樣對自己說。
心中有事,不知不覺中,步伐加快了許多。這一路上,平春挑著雨煙喜歡吃的小吃買了不少,又給徐修純太夫人還有正房的幾個丫頭也帶了不少玩意兒。
雨煙雖然幫忙提了一些,不過平春自是不能讓她多拿的。最後只有苦了平春,自己抱著一堆零食回了國公府。
上去叩門都是雨煙敲的。進了大門兒,就有小廝急忙接過平春手中的東西,然後那小廝跟著去了二門兒。
二門兒處由守門的娘子接過,然後送到聽風閣。
這一路走來,雨煙的身上都見了細汗。帽子兩邊都被哈氣染上厚厚的冰珠兒。好在一直走動,身體並沒有感覺到冷意。
到了聽風閣的正房,遠遠的就聽見裡面傳出說笑聲,雨煙二人的腳步不禁加快了許多。平日裡,就算是雨煙在的時候,也沒有如此熱鬧的。
平春笑道:「姑娘,看來這幾個丫頭要翻天了。新月姐姐也是的,怎麼都不管管?」
雨煙擺了擺手:「隨她們鬧去吧這幾日些日子事情也多,都壓抑著呢正好趁著這段閒暇日子偷偷閒。」
「是不是姑娘你平日裡太過嚴肅了?」平春側過頭去,對著雨煙做了個鬼臉兒。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雨煙沉吟片刻才幽幽說道:「可能,平日裡我真的太嚴肅了。」
平春吐了吐舌頭,她不過是跟姑娘開個玩笑,怎麼還認真起來?
說話間,平春已經跑過去打起簾子。進了屋後,雨煙愣了一愣,隨即若無其事的笑道:「怎麼了?」
新月跟初柔兩個丫頭犯錯一樣的低下頭,玉珊跟斐然更是趕緊躲到徐修純身後。而徐修純臉上的笑意僵硬在唇邊。
氣氛有些尷尬。
雨湮沒有理會眾人各異的表情,而是自坐在徐修純旁邊兒的主位上。玉珊一直是個聰明的,趕緊端上一盞熱茶。
雨煙喝了一口潤潤嗓子,眾人依舊表情一如之前。她似不在意一般的微微一笑道:「平春,將我買的東西都分發下去。我累了,玉珊給我準備熱水,我要休息。」
雨煙說著,便站起了身看都不看眾人進了內室。
臨走時,她看了一眼新月跟初柔,兩個丫頭的神色怪怪的。若說初柔心中另有所想雨煙倒是可以理解,可是新月的反應,讓她有些意外。
徐修純看著她始終挺得筆直的背脊,想想自己剛才那麼開懷大笑,現在想想,只覺得心中冰涼。
煙兒……自從嫁入國公府之後,很少見她那樣笑過。甚至可以說,她總是像個小大人一樣,憑著瘦小的肩膀,挑起整個聽風閣或是國公府的擔子。
有的時候覺著,她並不像一個只有十幾歲的丫頭,而是一個成年人。按本來的年齡,明年該是她及笄的時候了。可是,為了不暴露身份,她還得等上三年。
洗了一個澡,晚飯之前雨煙才起身。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很少給徐修純做飯了。現在想想,當時徐修純不過是利用她做飯好吃的由頭而已。現在身體一好,便不再需要她做的東西了。
老天爺啊既然如此,那就讓徐家才是真正的幕後吧現在只求哥哥能幸福,能跟長樂在一起。
老天爺有沒有聽到她的禱告她不知道,不過,她安寧的日子卻是又到了一個點。
伺候雨煙起身的是新月,平日裡話語繁多的她今日難得的沉默下來。雨煙也不問,因為她瞭解新月這個人,你不問,她自己想通了會說的。
雨煙坐到梳妝台前,斐然輕手輕腳的給她梳頭。梳好髮髻後,斐然沒有說話便退了下去。雨煙拿起一盒妝粉,用指尖勾了一點打散在臉上,然後均勻拍好。
新月一邊給她淨手,一邊說道:「姑娘,姑爺……姑爺……」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雨煙擦乾了手,給她一個真誠安心的微笑。
「姑爺今天心情很好的樣子,給我們講了很多笑話。」新月脫口說道。
雨煙便點了點頭:「恩~不錯。」
新月以為雨煙不信,連忙又說道:「真的,姑娘。姑爺還說,等你回來,將這些笑話都講給你聽呢」
「哦那你講給我聽吧」雨煙微微一笑,拉著新月的手讓她坐在邊上。
新月搖頭說道:「不是我講,是姑爺講給您聽。」
雨煙聞言,剛剛喝進去的茶一口便噴了出來。她看向新月蹙眉問道:「誰給我講?」
新月道:「當然是姑爺給您講了。他講給我們聽,不過是預熱一下。活躍一下氣氛。」
徐修純講給她聽?她沒聽錯吧?無視獻慇勤非奸即盜。這個徐修純一定有鬼,不然為什麼要討好她?
心中怪怪的,雨煙出了臥室的門。花廳裡只有徐修純一個人坐著,手中拿著一本書。好像是很認真的在看,連雨煙站到花廳裡都沒有絲毫感覺。
雨煙腳步輕輕的走過去,而身後的新月同樣腳步輕輕的退了出去。花廳裡只有兩人,一男一女。
「天悠悠,地悠悠,獨愴我心,倉皇而下;目悠長依舊,念白於心,流光綵衣。輕舞飛揚少女盈盈,衣袂翩飛恍似九天玄仙。」
徐修純念到這裡,突然放下手中的書,溫和笑道:「少女盈盈,恍似九天玄仙。」
雨煙:「額……」
「還好,不過是恍似。你若說我是九天仙女,那天朝第一美人長樂公主定然會找你麻煩的。」雨煙悻悻的坐到主位上,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的聲音盡可能的平靜下來。
「今日,三嬸娘跟二嬸娘吵了起來。」徐修純見她心情好了很多,微微歎息說道。
怎麼又有事了?雨煙歎了口氣問道:「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