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上休夫 正文(TXT全文字手打) 第九一回宅門暗鬥厚重新人禮
    太夫人聞言臉上的皺紋笑的堆在一起,好像一朵開的極為燦爛的菊花。只聽她爽朗大笑道:「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可見她是極為歡喜雨煙的。

    她回頭對幼柏道:「你去將我壽辰時太后賜給我的如意金簪取過來。」

    幼柏聞言一驚,不過她馬上應道:「是。」臨走的時候,她淡淡的看了雨煙一眼。

    雨煙自是注意到幼柏的神情,不明白她為何露出如此表情。她不知道太夫人說的東西是什麼樣子?但太后的贈禮,想來也是極為貴重跟稀有的。

    她沒有注意的是,太夫人說出這句話後,各房的主子們神色各異,而二夫人跟三夫人臉上的喜悅笑容險些沒破了。八夫人只是瞳孔微縮,但馬上就恢復了正常。

    各房的主子們心中對雨煙的看法就變了一變,不過也加重了她在國公府生活的危機。

    徐修純在心中暗歎一聲,這哪是給什麼賞賜啊明明是給了一張催命符。不過他已經將她休了,若他早早便死了,她也不用受太多苦。

    太夫人歡喜的握著雨煙的手,片刻幼柏就回轉回來,她手上拿著一個托盤,極其小心的走到太夫人身前。

    太夫人將托盤上的紅綢掀開,裡面露出一個淡綠色的鑲金如意簪子:金子的面積並不大,起的是畫龍點睛的作用,用料是上好的和田玉,雕工更是極佳,若是作價的話,不下萬金。但此物是太后賜予,價錢便又翻了一翻,如此便萬金難求了。

    太夫人一面笑著,一面親自伸手將如意金簪拿了起來。她抬手仔細的看了看,輕笑說道:「這東西,是太后她老人家極為喜愛的一件飾品,我只說樣式極為獨特,她便記下心來。我做壽的時候便賞賜與我。

    今日純哥兒媳婦為新婦給純哥兒沖喜,國公府上下都不甚感激。所以,這物件就給你添做新人禮吧」

    雨煙一聽連忙跪下,這麼大的禮,就算她是為徐修純沖喜不假;可那東西意義跟價錢都極為珍貴,她可是有些受不起了

    太夫人伸手托住了她,拍了拍她的手道:「別那麼多禮,你就安心收下。我的脾性日後你便知道,我不想送的,就是求也求不到的。」

    一進門就沒有說話的徐修純這時候開口說道:「你就收下吧」

    雨煙有些莫名其妙,心思轉動間便說道:「太夫人如此厚愛,煙兒著實惶恐。既是新人禮,煙兒便先替太夫人收著,若是日後太夫人還喜歡,煙兒便雙手奉上。」一面說著,她已經大禮拜了下去。

    這次太夫人沒有攔著,她瞇瞇著一雙眼睛笑著說道:「你這丫頭。」雨煙這樣說,她是極為高興的,想這丫頭才女的名頭,倒也不是虛名。

    花廳裡的眾人都笑呵呵的看著徐修純夫婦,每個人都笑意暖暖,但那背後,說不定藏了多少鋒利的刀子。

    「你們的年紀都還小,一些俗禮便免了吧給神娘們每人叩一個頭就成了。」太夫人一說話,就有小丫頭拿著一個大紅的嶄新跪褥走了過來,放到二夫人面前。

    雨煙拿眼飛快的瞄了一下二夫人那邊,發現她正面帶微笑的注視著他們,雖然看上去是極為喜悅的笑容,不過雨煙總覺得,那笑容裡透著幾分深意。

    她便想起早上到她面前示威的小妾們,那個一臉柔和微笑屬於治癒系的葉氏,好像就是二夫人所贈。

    所以,二夫人的笑容絕對是別有深意,不過想看她的笑話,那就要看他們有多大的本事了。

    雨煙對著站在一旁始終不動不語的徐修純道:「四爺身子不好,這禮妾身一個人行便成了。」

    說著,她便作勢要拜下去。徐修純的目光就閃了閃,冷聲說道:「好事成雙,你只拿了一個跪褥,是何寓意?」說完,他回頭淡淡的看了一眼各房的主子們。

    二夫人尷尬一笑,說道:「你看這丫頭也是為純哥兒你的身子著想,全家上下哪個不疼愛與你。都是擔心你的身體,說這話就有些生硬了。」二夫人一張口,就將所有人拉了進來。

    三夫人也虛笑一聲,對剛剛拿跪褥的小丫頭喝道:「你這丫頭,就算是為純哥兒著想,也要看日子不是。快快去再取一個過來。」

    小丫頭得到話後,怯怯的看了一眼二夫人跟上三夫人,然後連忙福身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便重新拿過來一個新跪褥。看來事先就準備好了。

    太夫人這個時候就冷聲一哼,然後狠狠的跺了一下枴杖,沉悶的聲音在靜謐的屋子裡顯得聲音極大。

    各房夫人們聞聲也就隨著聲音一哆嗦,徐修純重新閉上了嘴。

    雨煙心中也是冷哼一聲,這是唱的哪出?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麼?哼表面上一個個裝的極為賢淑,為了給她一個極深的印象,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

    看來她日後的錢途堪憂啊雨煙瞥了一眼徐修純,自己的老公還是個木頭,剛結婚就要休人。

    自己日後在國公府勢單力薄,可是要極其小心謹慎的過活了。

    她心思轉動間就逐個跪了下去,有了徐修純在身邊跟著,她每房只叩了一個頭便可以了。饒是如此,她已經有些臉紅氣喘了。她這個樣子,徐修純更是好不到哪去。

    只見他的臉色越加蒼白,臉上的肌肉更是緊繃著,想來他是在死死的撐著。雖然剛開始是她開口讓他幫她的,可是現在還是有些感動。

    禮節雖然簡了很多,但是各房給的新人禮還是極為厚重的。每個人得臉上笑容依舊,好像對徐修純娶媳婦很高興的樣子,可是真高興假高興,只有他們心底最清楚。

    時辰差不多了,安也請過了,長輩們也都見過,雨煙便跟徐修純出了上房。

    徐修純還是在花廳外就坐上了肩輿,而雨煙則是出了上房才坐上。不過她能有什麼怨言,誰讓古代人都重男輕女呢

    進了花廳,幾個小妾已經離開了。雨煙就送了口氣,幸好她們都信了,若是真不起來,她倒是不能剛嫁進來,就帶著幾個不懂事的小妾找嬸娘們說道的。

    徐修純的目光就閃了閃,從眼底帶上幾分笑意,不過卻沒有人能看的出來。他幾乎是一進屋就癱軟下來,暗香驚呼一聲,平春連忙搭上手,兩個丫頭七手八腳的將其抬上了床。

    雨煙見他這個樣子,想到剛才他幫自己解圍,走上前去坐在床邊道:「你感覺怎麼樣?」

    徐修純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語。任何人一見他這個態度,估計臉色都不會好看到哪去。雨煙深吸口氣道:「不管你理不理我,我都要謝謝你。」

    雨煙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暗香去拿藥了,屋子裡只有平春一個人。

    「還有,我想你別誤會,我嫁給你純粹是因為我想報救命之恩。我可不想等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徐修純聞言看向她硬聲道:「我不需要。我救你只是碰巧,你也不需要報恩。」

    雨煙聞言愣了一愣,她說的不對麼?幹嘛那麼生氣?至於麼?

    她站起身坐到一邊,平春告訴她,一會蘇夫人會過來暖女。

    雨煙剛坐下沒一會兒,蘇夫人便一身大紅色吉服走了進來。瞧她這身裝扮,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新娘子呢。

    雨煙扶著平春的手給蘇夫人行禮,蘇夫人一進來目光就落在了傳聞已久的徐修純身上,見他目光清冷,神色疏然,悻悻的回過頭去。

    平日裡雖然總說不懼國公府,不過她是沒有任何膽子得罪的。況且國公爺夫婦去世之後,國公府並沒有受到任何委屈,不僅如此,皇上好像對現在的國公府更為青睞。

    蘇夫人在徐修純那裡碰了一鼻子灰,她原本就不喜雨煙的,現在雨煙嫁人了,更不喜歡雨煙夫婦。

    便冷聲說道:「煙兒在國公府過的可好?」她依俗禮問道。

    雨煙聞言深吸口氣,答道:「極好。」

    蘇夫人雖然一刻鐘都不想在國公府呆下去,不過還是依禮詢問了雨煙幾句。暖女的時間也是有要求的,好在時辰不多,蘇夫人便起身告辭了。

    二夫人跟蘇夫人平日裡相交慎密,此時便代替徐修純的母親出現了。她親熱的拉住蘇夫人的手笑著道:「夫人就放心吧煙兒嫁入我們家,定不會薄待了她。」

    蘇夫人聞言冷笑一聲說道:「你說這話我就放心了,我家孩子有不懂事的地方,你們該教育就教育。」說著蘇夫人還用帕子假裝拭了拭淚。然後說道:「說起來我這個女兒,跟我並不親厚,要怨就怨她命不好,一出生就不能在府上養著……」

    蘇夫人握住二夫人的手,二人說說話便遠去了。

    徐修純不知何時已經半起了身倚靠在床邊看著站在門前的雨煙。早就耳聞她在蘇府過的不好,養母對她更是百般刁難,甚至還差點將太夫人送給她的嫁妝也弄了去。

    以前以為不過是街頭傳言,多不可信;如今看來,一切事物,若不是本身就有問題,斷不會有流言傳出。

    希望他死後,她能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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