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洗心革面
不但鄭家手握實權的鄭榮輝、鄭榮耀、鄭榮明三兄弟來了,就連許久就不過過問家族之中瑣事的老爺子,也就是鄭家的家主鄭道行也倒了。說實話鄭道行對於他的子孫的囂張跋扈十分看不慣,但是他的年歲終究是上來了,再加上身體本就不算好,所以也就沒有那麼多的jīng力去管他們了,再加上隨著手中的權柄不斷的增大,這三兄弟也已經不再似原先那麼聽話了?如此情況下,鄭道行也就懶得去理會這個爛攤子了,索做了甩手掌櫃,提前過上了養老生活了。
鄭道行歲數是上來了,功利心確實淡了很多東西都不想去爭了,但是不代表著他就真的老無一用了,數十年來的沉浮讓他將很多東西看的十分的透徹,如今的鄭家確實光鮮無比,但是這樣的鄭家讓他充滿了擔憂,正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如同揠苗助長一般的鄭家根本就經不起風
鄭英章這些晚輩要是在外邊吃些虧,他倒也沒有心思理會,在他看來自家的晚輩確實跋扈了一些,若是能夠碰碰釘子,能夠將他們身上的跋扈之氣給消磨掉倒也不是什麼壞事。但是鄭英章直接死去了,那麼這就觸及了他的底線了,在他看來一個家族的延續最重要的是人,其餘的一切都是空的,只要人還在一切都還有希望,他怒了,當場就雜了一個價值連城的古董uā瓶,然後將他的兒子等一個個罵了一遍下來,等到氣消了一些,就將他的兒子一個個拉過來訓斥了一遍,隨之就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穎兒,本來家裡的這些破事我是不打算理會的,你這三個不成器的哥哥,如今翅膀硬了也不打算聽我的了,我也老了,打不動他們了,也就隨著他們去了。但是章兒是我的孫子,他的事情我也聽說了,若不是我的孫子,他的雙uǐ老早就被我敲斷了,老了終究是心太軟了,要不是我遷就著他,恐怕也就出不了現在這茬子事情來,不過怎麼說他也是我鄭家的兒郎,不能說死了就死了。」
鄭道行此時情緒平復了許多,說話的口ěn也不再那麼的jī動,但是他的態度再明確不過,他的孫子確實有錯在先,但是他的孫子確確實實是死了,那麼必須給他一個說法。
「七妹,管他是天王老子還是什麼,膽敢動我們鄭家的人,老子定要剝了他的皮。」
鄭榮輝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略微有些瘦削的漢子,背微微有一些駝,五官普普通通但是卻給人一種流里流氣的感覺。他在家中喜歡說大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了,若不是藉著鄭王妃的東風,就他這種貨e想要坐到現在的位置,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閉嘴,你若是有膽量就自己去,若不是你們這些廢物將章兒教壞了,就不會有這茬子事出來。」
鄭道行將手中的枴杖猛地擊在地面上,目光冷冽聲音憤怒的喝道。鄭道行雖然不再管家族之中的事情了,但是鄭榮輝還是不敢頂嘴。一是因為小時候留下來得yīn影,還有就是鄭王妃在上邊,鄭王妃不允許他們三個人惹怒自家父親,一旦被她知道的話,免不了挨罵的。鄭王妃可是他們的大靠山,他們現在是萬萬不敢得罪自家妹子。
「爹爹,章兒就同我自己的孩子一般,他如今早早的就走了,做姑姑的說什麼也要為他逃回公道來。」
鄭王妃的眼眸之中有淚水溢出,這是真實的淚水,雖然她工於心計,但是在自家人面前她向來是很好相處的,否則鄭家也不會有今天的榮華富貴。
「哎。」
鄭榮明一個歎息,鄭英章就是他的兒子。鄭榮明在家中排行第四,他同他的兩個哥哥並不一樣,他身上頗有讀書人的儒雅之氣,說實話這個兒子並不討他的喜歡,不能說鄭英章沒有靈氣,只是自小他就不喜歡這個兒子,也是因為如此鄭王妃才對鄭英章多有照顧,相處的時間久了,鄭王妃就喜歡上了這個小侄子視如己出。
「四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章兒不能夠就這樣白死了,更何況若是不讓對方給一個滿意的說法,別人還以為我們鄭家怕了,還以為我們鄭家能夠任人欺凌了。」
其實鄭榮明的意思是一切實事求是的處理這一件事情,他對於自己兒子的品行太瞭解,越是如此他越發的不喜歡自己的這個兒子,到不能說鄭英章的死他一點都不傷心,只是在他看來頗有幾分罪有應得的意思。鄭王妃自然看出了自家四哥的想法,若不是另外兩個哥哥以及自家父親出面,估計自家四哥今日都不一定會坐在這裡,所以她趕忙表明自己的態度。
「七妹,章兒是我的兒子,他出事了我這個做父親的自然心痛,但是七妹你有沒有想過章兒為什麼會有今日?」
鄭榮明沉默了片刻,他覺得有些話不吐不快,不然的話日後還有第二個第三個鄭英章,他不希望鄭家走向滅亡。
「四哥,你的意思是在怪我了?」
鄭王妃也怒了,說實話她對於鄭榮明在鄭英章這件事情態度上十分的不滿,她覺得自己的四哥太冷漠了,自家的兒子死去了,竟然沒有表lu出絲毫憤怒來。
「四弟,我早就看不慣你了,我們鄭家好好的,你少說那些危言聳聽的話來。」
鄭榮輝對於鄭榮明時不時的勸告十分的不滿,老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氣,這個時候也爆發開來了。
「夠了,你們是不是要先來個同室戈,然後決出勝負來,讓整個武陵道的人來笑話我們一番。」
鄭榮耀開口了,作為榮字輩的老大,他說的話還是十分頂用的,隨著他的呵斥聲落下,眾人都不再做聲。
「老大說的沒有錯,老四不是我說你,章兒就是再怎麼不是,他現在也已經走了,他是你的兒子,若是你這個做爹爹的都不去為他爭取,誰去為他爭取?」
鄭道行開口了,人老了對於其他的很多東西看淡了,但是在子嗣反面反倒是越看越中,特別是看到年輕充滿活力的孫子們,他就彷彿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所以在他眼裡,他的子孫就是他的無上寶藏,容不得任何人染指,如今卻有人生生的從他的手中搶走了一個孫子,讓他如何不怒。
「是。」
鄭道行都發話了,鄭榮明不敢再說什麼。如此一來的話鄭家這邊就徹底的擰成了一股繩,一旦他們擰成一股繩他們的力量是不容小視的,當然最為重要的還是鄭王妃的態度。
鄭家這邊的小會議結束之後,鄭王妃立刻就前去尋找秦王了。她十分清楚鄭家能夠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丈夫,是因為她能夠抓住丈夫的心。一路上她都在思索著如何說動他的丈夫出面,她雖然也清楚秦王也十分喜歡鄭英章,但是喜歡貴喜歡,他的丈夫是一個十分功利的人,或者說到了他這個位置之後,很多時候思考問題更多的是從大局來考慮,若是對大局有利犧牲一些東西也並沒有什麼,若是對大局無用的話他們是不願意隨意出手的,畢竟他們的一舉一動牽扯到的東西都是方方面面的。
「王爺。」
鄭王妃來到秦王的書房,秦王此時正在書房之中看書,這是他的習慣。秦王看上去只有四十多歲近五十多歲了,實際上他的年齡已經五十多了,他的身上有一種儒雅睿智的氣質,他的外貌同天子有些相像,說實話單單看他現在的模樣,很難相信昔日的他會是沙場上的一方猛將。
「嗯。是為了章兒的事情來的吧!這件事情我也考慮了幾天,我會出面,畢竟我們秦王府的人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能夠欺負的。不過鄭家這幾年來也確實張揚了一些,若是可以的話讓他們收斂一些,其實我們那些家人也確實張揚了一些,若是有空你不妨一一提點他們一番。」
武陵道之中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瞞過秦王的眼眸的,秦王對於鄭英章他們的所作所為都瞭如指掌,他之所以不去說不去理會,並不是真的就願意放縱他們了,而是不希望對他們束縛過了頭,放養的孩子總是比較聰慧的,別看他們每日聲e犬馬但是他們同樣在成長著,並且比那些天天關在院中苦讀詩書的同齡人成長的更快,他這是在為他們日後的官途做鋪墊,不過顯然他的放養現在有些過了,這些人在尺度上有些沒有把握好。
「是。」
鄭王妃在下人面前顯得十分的高傲以及威嚴,但是在秦王面前卻表現的如同一隻溫馴的貓一般,當然在底之上的時候她又顯得十分的狂野,總的來說她十分懂得討秦王的喜歡,秦王讓她是貓的時候,她就溫柔如水,秦王讓她變成烈馬的時候,她就如同一團熾熱的火焰。
「這件事情比你想像的要複雜,鄭家這邊尺度上要掌握好,若非必要不要同那個高月發生衝突,如今人家正是朝中新貴。」
說實話秦王絲毫沒有將高月放在眼裡,因為他在高月這個年歲的時候,早已經拚搏在沙場之上,人稱湯氏猛虎,他有著一顆高傲的心,更何況當年正是世,那時候的戰場遠比現在殘酷,他身上至今還有大量的傷疤遺留下來,都是當年隨同湯勝征戰沙場留下來的。
「妾身明白。」
王妃有一點十分的聰明,就是政治上的東西她盡可能的不去碰觸,因為這是他丈夫的權利。當然她的不去碰觸只是表現在秦王的面前,ī下裡她還是回去鑽研琢磨的,聽到秦王這般說,她心中多多少少就有些底了,這一次她的千金進京她多多少少就嗅出了一些味道來,如今秦王說的如此的明白,她心中不僅一緊,不過無論秦王如何選擇,她都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他們現在的關係注定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王爺,時間不早了,早點歇著吧!」
鄭王妃靜靜的在秦王的身旁站了一會兒,然後輕聲的提醒一句,柔軟無骨的雙手已經搭在了秦王的肩膀上然後順勢下滑,很快整個人就貼在了秦王的後背,三十餘歲的她並沒有出現年老e衰的跡象,反倒是有一種青澀少nv所沒有的嫵媚。
「嗯。」
秦王臉上lu出一個瞭然的笑容,然後將手中的書籍放下,隨後的旖旎風光自不用多說。
雲澤城。
高月這一段時間的生活十分的簡單,他們在靜靜的等待著建鄴城之中的回信,他們的等待並沒有很久,很快天子的手諭就到了,請他們三人入京。
在天子手諭到來的同時,高先秦的一封ī人信件也到了高月的手中,這封信件自然也是天子默許下的產物。
「秉公辦理。」
高月看著手中的書信輕聲的自語了一句,然後眼眸之中jīng芒跳動,高先秦的話無疑給高月一個明確的答案,秉公辦理之下,鄭英章被毒蛇咬死,他們根本就沒有太多的罪責,縱然有也是高月他們毆打他人,最多也是賠償一些銀兩的事情。
「天子聖明。」
謝維洪這個人向來是幫理不幫親的,所以當聽到這四個字之後,他的眼眸之中充滿了敬仰之他對於當今天子頗有幾分崇拜的感覺。
「第一層風算是渡過了。」
曹柏巖略微鬆了一口氣,他們的第一層劫難算是渡過了,這第一場的風最為的關鍵,渡過第一場的風也就意味著他們站在了道義的制高點上,日後秦王的暗中反擊也必然顯得束手束腳了。
「嗯。不過兩位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才是。」
謝維洪之所以站在兩人這邊,最重要的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發生在他的轄制上,他又不願意做出屈服,但是當這件事明面上正式謝幕之後,他就沒有必要繼續同高月他們走下去了,畢竟他也有他的考慮有他的利益,況且他也沒有這個義務。
「此次多謝謝刺史了。」
曹柏巖自然明白謝維洪的意思,謝維洪的意思就是委婉的告訴兩個人,等到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之後就不要再把他拉扯進去了,曹柏巖也不是不識趣的人,更何況這一次謝維洪不惜得罪秦王站在他們這一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他也不會無理強求。
「無需謝我,這一次你們站在道義上,所以我站在你們這一邊,下一次若是換成別人我也會這般做。」
謝維洪擺了擺手說道,話雖然這般說,但是謝維洪免不了也會有一些他的考慮,他這般做名聲上就非常的好,眾人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剛正不阿為了道義不懼權貴,第二的話他也沒有太過的得罪秦王,反倒是同高月曹柏巖他們套了了一個大大的jiā情,也讓兩人欠了他一個人情,人情債最是難還。
「還是要多些謝刺史。」
無論如何謝維洪這一次確實是在這一件事情上出力了,高月也隨同曹柏巖一起朝著謝維洪一揖。
天子的手諭下來了,他們自然不敢怠慢,立刻要去準備一番,然後隨同傳旨的公公一同前往建鄴城。這一段時間任雨璇因為這一件事情對於高月還是十分擔心的,高月在賄賂了那傳旨陳公公一筆錢之後,再加上高先秦的影響力,高月在吩咐完親兵前去收拾之後,逕直朝著雨潤酒樓而去。
雨潤酒樓的二樓之中,這些天總有一個酒客在這裡不醉不休,他自然就是當日看到任雨璇而傾心唐天昊,唐天昊在得知任雨璇的身份之後就死了心,高月同任雨璇的故事已經在整個南商之中傳開了,特別是隨著高月官職一路的攀升,關於他的ī生活更是被人改編成了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了。
唐天昊這個時候終於感受到了,昔日那些為他瘋狂為他癡癲的nv子,在失去他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心情,這些天裡他每日都在雨潤客棧之中豪飲,喝醉了就將就趴著睡了,然後醒了就繼續喝酒,其間他也看到過任雨璇兩次,只是再次看到任雨璇之後,那如同仙子一般的nv子,距離他的距離彷彿十萬八千里,再也不像原先那般看得真切了。
唐天昊這樣爛醉如泥的生活一直持續到今日,今日他再次喝醉了,此時他的家人也找上來了,本來他的父親是懶得理會他的,但是他的母親卻捨不得,親自帶著家丁來到這裡,然後將她酒醉的愛子扛回家中去。
在被家丁扛走的那一瞬間,唐天昊依稀感覺自己看到了那仙子一般的nv子,她一步步緩緩拾階而下,然後朝著他走來,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眼眸之中的有一滴淚滑落,但是沒有任何人察覺到,這是一個男子真心的淚水,只為這個仙子一般的nv子掉落,從此之後不再有淚水。
經此一事之後,唐天昊洗心革面不再放不拘,昔日為他落淚的nv子他一一懺悔,未曾娶進家的一一娶進家並且愛護她們一生。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