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高月等人此行算不上光明正大,甚至可以說是偷偷mōmō,所以王祖德回過神之後,將府中的哪些下人大部分都遣散掉了,只留下一些信得過得老人。王少陵等人離鄉的一兩年了,高月也能夠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一行人將在秦淮城停留一天,明日再去雲州城。當然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高月也想任雨璇了,若是可以的話,他想要同任雨璇見一次面。「頭,要不要安排任姑娘過來?」王少陵算起來的話,最早隨同高月身邊的朋友兼麾下,他自然清楚高月同任雨璇的關係。月也不矯情,他確實有這個打算,這裡是王家的地盤,有些事情還是由他們出手安排更加的方便。「頭,那我去安排了。」王少陵立刻就去安排了。王祖德也在安排著,高月來到他這邊,作為地主的話,他必然要做好的招待工作,高月如今的身份不同原先,待遇上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因為高月一行人的此次出行的時間比較的特殊,所以羅錦臨沒有安排回家,而是直接讓人講羅天雄夫fu給請到縣令府這邊。王少陵的貼身丫鬟取著王少陵給他的名帖,自從高月當年離開秦淮城之後,任雨璇就不在接客了,就連賣藝都不賣了,除了偶爾一些音律上的朋友來做客之外,其他的閒雜人等是一律不見的,這也是為何會讓王少陵的貼身丫鬟去送名帖的緣故。「xiǎo姐,王縣令府上的丫鬟給您送名帖來了,說是要當面同xiǎo姐您傳個口信。」在秦淮城局勢開始出現動dang之後,王祖德就開始出面維護任雨璇主僕二人,避免他們受到居心叵測之人的傷害,所以秀兒對於王家的下人沒有太多的牴觸,若是別人家的下人前來送帖子,直接被她給打發掉。
「王縣令府上的丫鬟,你讓她進來吧」
王祖德雖然出面維護兩人,但自從任雨璇拒絕接客之後,王祖德就沒有再給過任雨璇的名帖,顯然是在有意避嫌。今天這帖子來的有些奇怪,任雨璇想了想還是準備看看。
「好的。」
秀兒立刻就去將那丫鬟帶到任雨璇的面前。
「任大家,這是我們老爺給您的帖子,還讓奴婢給您帶句話:雨璇,還記得xiǎo橋上的那首歌嗎?」
那丫鬟對著任雨璇一個萬福,這才開口說道。
任雨璇愣住了,直接稱呼她雨璇的唯有一個人,她同他相識於那xiǎo橋之上,這件事情只有三個人知道。她眼眸立刻紅了起來,她是一個堅強的nv子,但是再堅強的nv人也有她脆弱的一面,在承當各種各樣的壓力之下,她心中不可能沒有任何痛楚。
不但任雨璇的雙眼通紅,就連秀兒的眼眸也xiǎo白兔一般通紅一片,任雨璇吃的苦她都看在眼裡,要不是對象是高月的話,她恐怕都會勸自己xiǎo姐放棄這段愛情。高月,他的身影無數次的出現在秀兒的夢境之中,夢境之中兩人戲水抓蟹之後,高月會將她的下巴一點點的挑起,會有一股溫熱充滿陽剛之氣的雙chun把她淪陷。
主僕兩人突然沉默不語,然後紛紛紅著雙眼,讓王家的丫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合適,只是呆呆的立再原地。
「回去稟告你家老爺,就說我晚上會準時前去赴宴。」
任雨璇江心中的情緒壓制住,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眼眸之中的淚水不流淌下來,
「是。」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王家的丫鬟也沒有多停留,同任雨璇告辭離開。
等到王家的丫鬟離開之後,任雨璇抬手將眼角的溢出來的淚水抹去,心中卻在想著:他回來了嗎?
任雨璇心中確定高月來了,但是她又不敢相信,因為大商正在同北齊jiāo戰,這個時候高月怎麼可能出現在秦淮城。
但是她同高月相識的地點只有三個人知道,秀兒一直在她的身邊,那麼能夠知道的只有高月一個人。任雨璇雖然有些不敢置信,但是還是相信高月已經來到了秦淮城了,不過立刻她就開始為這件事情煩惱了起來,大商同北齊現在正在作戰,作為一個軍人,高月突然跑到秦淮城來,若是被人彈劾了該怎麼辦。對於陷入了愛情中的任雨璇而言,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比高月更重要得了。「xiǎo姐,公子他真的回來了嗎?」秀兒將王家的丫鬟送走之後,匆匆的趕了回來,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對著任雨璇問道。「應該是的。」任雨璇臉上的眼淚已經擦拭掉了,臉上略帶憂愁的說道。「xiǎ兒一把撲進了任雨璇的懷中,她的心中有大量的情緒需要宣洩,但是高月又不是她的情郎,她只是任雨璇的貼身丫鬟,日後只是高月的通房丫頭罷了,所以有些東西她只能夠放在心裡。「傻丫頭。」秀兒同任雨璇的關係情同姐妹,秀兒心中的那點心思任雨璇如何不知道,只是她也知道秀兒的臉皮薄,她也就不點破,她早就有了決定,日後若是她入了高家的men,她一定會同高月提秀兒的事情的,無論如何也要為秀兒爭取一個妾的名分。
時間不知覺的過去了一天,縣令府上這些家人十分的忙碌,他們在忙碌著晚上夜宴的一切,晚上夜宴宴請的人數並不多,但是王祖德對於他們的要求十分的高,可以說完全以最高的標準來要求,可見王祖德對於高月的重視。
等到夜幕降臨,夜宴正式開始了,今夜夜宴一共出席八人,高月、王祖德夫fu、羅天雄夫fu、王少陵、羅錦臨、任雨璇,作為任雨璇的貼身丫鬟,秀兒自然也來了,不過她卻沒有上桌的資格。
高月等人已經先行入席了,佳餚一道道送上來,送菜是由老管家親自經手的,因為他們宴席上多多少少會談論到一些比較不方便讓他人知道的話題,其餘的下人雖然也知根知底,但是為了安全起見,王祖德還是讓他們避開同高月等人碰面。
羅天雄夫fu老早就已經來了,現在只剩下任雨璇一個人還沒有過來,不過眾人卻不敢說什麼也不會說什麼,不看僧面看佛面,日後任雨璇正式入了高家的men之後,身份是不容xiǎo視的。
任雨璇並沒有來遲,只是高月等人落座的偏早,等到接近預計的時間,化了淡妝的任雨璇來了。平日裡素面朝天的任雨璇,這妝是為了高月而化的。
「讓大家久等了。」
進入到客廳之後,任雨璇對著眾人一個萬福,她的目光卻是落到了高月的身上,眼眸之中有抑制不住的狂喜。
「這邊坐吧」
高月直接講他身旁的一張椅子拉開,這是眾人有默契的騰出來的位置,就是給任雨璇坐的。
任雨璇臉頰上也許是因為欣喜吧,掛滿了緋紅se的紅暈,本就化了淡妝的她,此刻顯得更加的美麗,彷彿是謫落凡塵的仙子一般。
夜宴的氣氛非常的好,這裡都沒有外人,也不知道有心還是無意,這夜宴的持續時間並不長,等到各種佳餚呈上來,眾人吃飽喝足之後,王祖德等人就十分識趣的離開了,將剩下的空間留給了高月同任雨璇兩人。
「這一年多過的還好嗎?」
剛才的宴席上,任雨璇並沒有說幾句話,更多的時候都是低頭默默的為高月夾菜,如同賢淑的妻子一般。等到眾人離開,任雨璇抬頭看著黑瘦了許多的高月,帶著微微的顫音開口說道,這一刻她真的無法在壓抑自己心中的情感了。
「好,但是有個傻瓜過的並不好。」
高月望著化了淡妝一臉緋紅之se的任雨璇,高月自己心中所有故作的堅定都崩潰了,這一年多的奮鬥,眾人都看到了他風光的一面,但是又有誰知道他心中的苦楚,他無數次的在生與死之間徘徊chā肩。
任雨璇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好,當她徹底淪陷之後,她原先的所有聰慧彷彿在這一刻消失了一般,她深情的眼眸凝視著高月。
兩個人對視了片刻之後,高月展開雙臂將佳人給擁入懷中,兩個人死死的抱住對方,彷彿一旦鬆開對方就會從自己的身邊消失一般。
兩個人沒有說話,所有的一切都在不言中,兩個人十分的默契,時間不知覺的就這樣過去了半個時辰。
「高郎,你怎麼會來秦淮城的。」
擁抱之後自然是一陣熱wěn,熱wěn之後一臉紅chao的任雨璇眼眸之中略帶憂慮的對著高月問道。
「此次我奉命前來支援建功水軍,但是建功水軍的主將袁天華十分的排斥我們,所以我準備前去雲州城,尋找謝伯父的幫助。」
高月大致的同任雨璇說了一下,高月自然是相信任雨璇的。
「原來是這樣。」
任雨璇這才放下心來,她也沒有深究,她不過是擔心高月的安全罷了,在得知緣由無需擔心的情況下,她自然不會過多的干涉高月的事情,況且有些東西本來就是軍中的機密,雖然她不是那種喜歡luan說話的人,但是不該知道的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
她自然不知道高月前去尋找謝昇平是偷偷mōmō的,若是傳到天子的耳朵裡,雖然不至於掉腦袋,但是受到處罰是必然的。
兩個人免不了一陣溫存,可惜快樂的時光永遠是短暫的,不知覺已經接近三更天了,離別的時間到了。
「高郎,我該回去了。」
任雨璇十分不捨的對著高月說道,一年多的思念根本不是這短短的兩個多時辰能夠彌補的。
「嗯,我送你回去。」
夜已經深了,高月自然不放心任雨璇自己回去,他們此次出行自然不可能穿軍裝,所以個別幾個人倒也不扎眼。
「嗯。」
任雨璇自然不會拒絕,兩人並肩而行,緩緩的而回。
「高郎,我到了。」
終點很快就到了,對於兩個人而言,恨不得這段路程化為十萬八千里。
「嗯。」
高月雖然也充滿了不捨,但是有親衛在身邊,他也不好表現的太過的兒nv情長,同任雨璇點了個頭,終是轉身回去。
就在高月走出六七米的時候,秦淮河上悠揚的琴聲響起,這大半夜突然響起的琴聲吵醒了不少人,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生咒罵,他們都細細的傾聽著那優美婉轉的琴聲。高月踏著琴聲,心緒起伏如lang的離開了。
這一夜,對於兩個人而言,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高月等到近清晨的時候才睡去,然後睡了一個時辰左右就自然醒來,他的生物鐘已經定在了這個時間,哪怕他再累,這個時候都會醒來。
一行人起身之後,吃了一餐王祖德早有安排的豐盛早餐,一行人騎上戰馬,早早的就出城朝著雲州城趕去。
雲州城
因為建功水軍多次吃敗仗的緣故,雲州城這邊的人口免不了也有流失,不過總的而言流失率並不算十分的嚴重,這同謝昇平在雲州這邊的影響力有很大的關係,秦淮城之所以人口流失那麼嚴重,主要是他毗鄰建功城,一旦建功城城破,他們首當其衝。
謝昇平對於袁天華也是十分不滿的,他覺得袁天華就是那種紙上談兵之人,各種兵書什麼的說起來絕對是頭頭是道,若是當個幕僚什麼的倒也是個好選擇,但是偏偏成為了建功水軍的主將,因為他的自負根本就沒有辦法同下屬和睦相處,政令不通哪怕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也施展不開,更何況他本就是紙上談兵之人。
謝昇平也在煩惱著,建功城若是被攻破,那麼雲州首當其衝,這並不是他願意看到的。若是建功城破,無論最終的結果如何,謝家的利益定然會受到極大的創傷。
「出什麼事了?」
謝升起朝著從謝昇平xiǎo院之外快步走來,謝升起的行事作風向來嚴謹,除非是真的遇到重要的事情,否則他走路都保持一定的速度一定的頻率,見到謝升起快步朝著自己走來,謝昇平凝眉說道,他心中第一個猜想,就是建功水軍又吃敗仗了,導致情勢緊張。
「家主,姑爺回來了。」
沒有想到謝升起給了謝昇平一個充滿意外的答案,謝昇平只有一個nv兒,那就是謝雲蘊,那麼姑爺自然的是指高月了。
「進學回來了?」
謝昇平有些不相信的反問到,高月調到建功城這邊援助建功水軍抵禦北齊的進攻他是知道,但是他確實沒有猜到高月竟然會跑到雲州城來尋找他。
「他是便裝而來的,只帶了一百人馬左右,不過都是好手。」
謝升起立刻回答道,原先他對於高月談不上好感也談不上太多的壞感,但是他現在心中還是蠻佩服高月的,獨自一人從一介白丁坐到現在位置,並且只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昔日曾經嘲笑過他的人,此刻站在他的面前,想來會慚愧到無地自容的地步。
「便裝,趕緊讓他們從後men進來。」
謝昇平立刻就回過神來了,然後對著謝升起說道。
「姑爺就是直接到後men的,現在就在後院等您。」
高月這次行動十分的低調,這謝家大院他雖然談不上瞭若指掌,還算得上熟悉,所以直接到後men求見。
「走吧」
謝昇平帶著謝升起朝著謝家大院的後院而去,謝昇平開始努力思索了起來,這一次高月突然回來到底所為何事。
「伯父。」
高月他們在後院之中靜靜的等待,見到謝昇平走來,高月恭恭敬敬的朝著高月一個九十度玩深鞠躬,對於謝昇平,高月還是懷著感恩之心的,無論高月同謝雲蘊甚至謝雲山的關係如何,謝昇平對於他還是十分照顧的。
「進學,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到我的升起去處理一下,不要讓下人看到進學。」
謝昇平先是同高月說了一句,然後又對謝升起說道。謝昇平何許人也,從高月等人便裝而來,再加上高月徑直在後men求見,不難猜測出,高月此行恐怕並沒有軍令,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笑不xiǎo,自然還是xiǎo心謹慎一些為好。
「是。」
謝升起立刻著手處理,很快他就在大院之中製造出一個真空通道來。謝昇平同高月並肩朝著謝昇平的書房方向而去,王少陵等人則被安排到一個安靜的xiǎo院落。
「進學,這一年多過的還好嗎?」
謝升起的書房之中,不似翁婿的兩個人正在開頭閒談著。
「倒也不差。」
高月面帶淡淡笑容的回復道。
「起叔,爹爹有客人嗎?」
不等謝昇平回答,書房外響起了謝雲蘊的聲音。
「沒有。」
在謝升起看來,當初謝雲蘊之所以會同高月有矛盾,不就是因為高月不長進,如今高月也算是功成名就了,謝升起覺得,兩個人的關係繼續這樣僵著也不是辦法,終究是要處理掉的。再說兩人雖然沒有夫妻之實,但是卻有著夫妻之名,倒也算不得外人。
「爹爹。」
謝雲蘊得到謝升起的回復,倒也沒有想太多,然後徑直推men而入,出乎她的意料,她竟然看到了一個讓她想要忘記卻又忘記不了的人兒,這一瞬間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就連雙手都保持著推men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