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昊撕下一支雞腿,遞給露華,「想什麼呢敏兒,如今又不餓了?」他看露華呆在那裡怔怔的發呆,便故意逗她。
露華臉一紅,接過雞腿大嚼起來,邊吃邊問:「那咱們現在呆的地方可是凌國境內了嗎?」
「西秦山是明凌兩國的界山,山東腳下,是明國駐軍,翻過西秦山,才是凌國的境內。山北便是陀國的邊境了,只是陀國人大多遊牧為生,只有做生意的商人才會來到此地!」李天昊耐心為露華解釋。
難怪顏葉發現了此處鐵脈而未向凌國國君稟報了,定是因為那時兩國戰爭剛剛平息,西秦山又是兩國共有之地,顏葉大師怕因為此地的鐵礦引起兩國爭端,所以便將此圖和愛妻的畫像放在一起?露華拿著雞腿想道。
李天昊看露華沉默不語,臉上顯出沉思之色,和她平時的天真活潑大相逕庭,不禁也有些疑惑,但他心思沉密,只是心裡暗暗思忖,臉上仍是一如平常招呼道,「敏兒,快些吃完,咱們好有力氣回到鎮上去!」
露華應了一聲,便大口吃起來。李天昊看著露華埋頭不置一語,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兩人吃過飯走出小院,露華依舊將原來的機關一一恢復原樣,李天昊扶著露華,兩人不約而同的駐足回首,這個小小的院落已經沒有了昨晚的詭異,在陽光的照射下,竟然閃現出柔和的光芒。
「顏葉大師的骨骸呢,難道單獨埋在這附近嗎?」露華忽然產生一個疑問,她低聲問李天昊。
「傻丫頭,他當然是和我祖姑奶奶合葬在一起了。佑和五年,就是我祖姑奶奶逝後二十年的時候,守陵的官員發現顏葉大師自縊在我祖姑奶奶的墓前……」李天昊低聲說道。
露華想到那場景,心裡猛然一震,沒想到一代鑄冶神師最後是以這樣的方式了卻生命,難道是他遍游天下,最後還是覺得愛人的墓前才是最好的去處嗎?
「生則同衾,死則同穴。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李天昊喃喃說道,低頭深深的看了露華一眼,看到那晶瑩的大眼睛裡水霧濛濛,滿是淚水,他忍住將唇附上去吸吮的衝動,只是將懷中的人兒攬得更緊。
露華對李天昊的話似懂非懂,她只是感動的不能自己,朦朧覺得女子若像如畫公主那樣,一輩子有那麼愛自己的人陪伴,能夠不被拘束在皇宮裡而遍游天下,就是最幸福的人了!
經過一夜的休息,早上又吃了些食物,倆人行進的速度明顯比昨天快了許多,根據太陽的位置,李天昊判斷出他們大概處在西秦山的山北坡附近,應該繞過山腳向東南方向行進才能找到進入明國的官道,此時的山腳下倒是沒有那麼多荊棘野蔓,而是多暗黑色的巨石,路倒是比昨天的還要難走些。
露華倚在李天昊懷中,覺得不時有水滴從頭頂滴落,她好奇的抬頭一看,原來是汗滴不時從李天昊額上滴下來,此時已近中午,日頭高照,這樣走在沒有樹木遮蔭的亂石堆上,辛苦可想而知。
露華心裡一陣感動,忙低聲說道:「放我下來,讓我自己慢慢走試試看!」
李天昊不置一言,似乎沒有聽到,仍然橫抱著露華疾奔往前趕路。他的外衣昨晚已經脫給了露華,精瘦結實的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短衫,此時已經被熱汗侵透,隱約透出結實的肌肉和一股說不出的陽剛氣息。露華緊貼著他的胸,不知為何,心裡感到從未有過的一絲慌亂。
她自小就在宮裡無拘無束慣了,又有父王和幾個王兄的溺愛,自己年齡又小,整日巴在父王大哥三哥身上,從來沒有覺得摟摟抱抱有什麼不妥,可是自上次在船上被李天昊強吻之後,便總覺得這樣是自己被「欺負」了,所以對李天昊又氣又恨,還有種說不出的尷尬!而這次李天昊為了搭救自己,不惜性命與追來的殺手相搏,又為了救自己吃了很多從沒有吃過的苦,露華只覺得對他已經早就沒有了惡感,她更不知道自己心裡的那份感動,正在悄悄轉化成一份少女的情愫,在心裡慢慢生長。
李天昊外表鎮靜,心裡則是莫名的緊張。他不敢說話,更不敢低頭看露華,露華那如百合般幽馨的體香似有似無,一直刺激著他緊張的神經,他挾著這具嬌軀基本時,年輕身體之間的不經意摩擦更讓他的血脈噴張。他不經意低頭時,總能瞥見自己寬大的長衫下,那潔白細膩的脖頸,那領口下微微起伏的「山丘」,那雙紅潤嬌嫩的紅唇更是讓他禁不住回味初次嘗到時的美好和甜蜜,天曉得他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狠狠要狠狠低頭攫取那兩片甜美的衝動,況且,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更多更多……
、就在這詭異又尷尬的氣氛中,他們來到了一片小樹林附近,李天昊停住了腳步,露華抬頭看他,低聲問:「怎麼了?」
李天昊附耳在她耳邊說:「前面好像有人經過!」那灼熱的氣息令她覺得耳垂發熱,但是來不及容她多想,李天昊已經迅疾抱她來到一棵大樹後面,小心地在粗大的樹幹後掩住身體,動作快的如風般急速。
沒過多久,只聽一陣的的馬蹄聲,接著著有幾人說話的聲音從前面的路上傳來。
「老大,沒想到那主子竟然有如此妙計,可謂是一箭雙鵰啊,可惜了那個小妞……」一個尖細諂媚的聲音。
「是啊,那小妞是個小辣椒,要不是她先砍了我一刀,我還真不忍心下手,那可是明國公主的丫鬟呢,要是綁來,興許也能向明國皇帝掙幾百兩金子,嘖嘖……」這個聲音嘶啞如夜梟般難聽。
露華一驚,這嘶啞的聲音正是昨日追殺他們的黑風,可他口中說的丫鬟,難道是青梅嗎?
「那丫頭長得真是標緻,那身子比麗芳館的花魁也不差,要不是她傷了老大,我白老二還真不捨得……」這個圓潤的聲音中透著說不出的猥瑣下流。
「我跟著兩位哥哥這趟也沒白來,明國的金子沒掙到,咱也嘗嘗皇帝身邊女人的味道,哈哈,真是比花月坊的婊子還夠味,給我十兩金子也不換啊,……」又是那個諂媚尖細的聲音。
「老三,你就是俗人一個,不懂得憐香惜玉,什麼花月坊的婊子,操,怎麼能比我那個小妞……」還是剛才那個斯文的聲音。
「你們都別放屁了,吃咱們這碗飯的,在刀尖上滾打,還不是為了黃的白的?就知道拉女人褲腰帶,明國的金子不好掙,那凌國的銀子就那麼好拿麼……」是夜梟般的聲音在訓斥其他兩個人。聲音越來越遠,林子裡最後一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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