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千頃 正文(TXT全文字手打) 第二百三十九章 想你唄
    「裝,使勁裝。」江凌才不信這麼一踢,就能把他踢成這樣。這傢伙,那疼痛神經是極大條的,再來狠一點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執行任務時,本來就受了傷,這回舊傷沒好,又添新傷。你可真夠狠的,盡往傷口上踢。」秦憶沒好氣道。

    「啊?」江凌一驚,連忙蹲了下去,伸出手去拔他捂著的大手,「傷哪兒了?我看看。」說著又氣惱,「你明明知道你腿上有傷,也不知躲閃,你傻呀?」

    秦憶見她氣惱著急,用眼睛瞅著她,眼裡晶光閃爍。

    江凌卻沒心思跟他大眼瞪小眼,用力拔開他的手:「我看看。」

    「抹了藥,很髒。」秦憶卻不放手,「還是不看了。」

    江凌抬起眼來,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放開了手,站起來轉身就走。

    「喂,你踢了本公子,就想這麼走了?」秦憶一把拉住她的袖子。

    江凌拂了兩下沒有掙脫,怒道:「放開」

    「不放,給本公子道歉再說。」秦憶用手揪著她的衣袖,卻仍兩眼望天,好一派悠閒樣子。

    「道歉?」江凌瞇著眼看了他一下,然後一抬腿,又用力踢了他一腳。

    「絲。」秦憶猛吸了一口冷氣,捂著腳呲著牙,蹲在那裡老半天不動彈。

    「還裝」江凌終於生氣了,「要不是我祖父醫術高明,我本來就差點毀容了嘛。不就是試你一試嗎?你用得著這樣耿耿於懷,睚眥必報嗎?還是個大男人,就這麼小心眼你要不理我啊,那拉倒,不理就不理。」說完,轉身就走,卻不想秦憶長臂一拉,她一個踉蹌摔在他的身上,把本來蹲在那裡的秦憶撞得坐到了地上。

    這跤一摔,秦憶悶哼一聲,咬著牙坐在那裡,又是半天不動彈。

    「難道,是真的?」江凌看他青筋暴起,面色蒼白,額上竟然隱隱有些汗,看樣子還真是撞著了傷口似的,不由心頭又急又悔,彎下腰又用手去掰他捂著的地方,道:「讓我看看。」

    秦憶緩過勁兒來,用眼睛睨了她一眼,臉上似笑非笑:「怎麼,心疼了?」手卻放鬆了些,任由江凌將他的手掰開。

    「誰心疼你?」江凌用眼睛剜了他一下,將他的長袍下擺掀開,捲起他的褲腿。

    「這……這是……」江凌吸了一口涼氣。只見他腿上用布條一直從腳裸包紮到了小腿肚上,布條裡還滲出了些鮮血。雖看不到傷口有多深,看包紮的面積和滲出來的血,就知道傷的不輕。

    「一點小傷,沒事。」秦憶仍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

    想到剛才自己那兩腳力道挺重,而這傻傢伙卻不躲不閃,任由傷口被踢出血。江凌心裡又氣又惱,輕輕一掌拍在秦憶身上,吼道:「你傻啊,你明明知道自己腿上有傷,也不知躲避,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說到後面聲音就哽住了,眼淚不由自主地搶眶而出。

    見到江凌又心疼又後悔的樣子,秦憶盯著她一瞬不瞬,兩眼晶亮。緊接著,他伸出大手,輕輕抹去江凌眼旁的淚珠,溫柔而低沉地歎道:「原來我的凌兒,還是在意我啊」

    這聲歎息,有一絲滿足,還帶有一絲說不出的脆弱。輕得風一吹就不見了,卻使得江凌心裡的那根弦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她抬起眼,怔怔的看著他,看著在太陽餘輝的照耀下那高大的身影,忽然感覺眼睛有著微微的澀痛。

    這個男人,在最初遇見她時,是多麼驕傲,多麼的自信飛揚。然而在兩人的行進中,不知何時,他先動心了,他先在意了。所以,他先沉淪了於是,這個在戰場中曾經叱詫風雲而又年少位高英俊瀟灑的男人,被感情束縛了飛騰的翅膀,羈絆了馳騁的腳步。他是如此地心甘情願地為她停住了他的腳步,滿心滿意想在有她的港彎裡品味寧靜與幸福,而這時候,她給了他什麼?

    如果先沉淪的是她,她可能做到如他這般傾其所有,讓他予求予取?

    江凌怔怔地看著秦憶,一種愧疚的心痛從心底裡湧上來,悶悶地堵在心口讓她張嘴無語。

    秦憶歎了一口氣,伸出手,輕輕地把她被晚風吹亂的髮絲綹到耳後去,道:「傻丫頭,別多想。」

    這個時候,他還擔心她難過,轉過來安慰她江凌收回目光,咬住了嘴唇。

    「你怎麼不在襄陽養好傷再回?」這裡什麼東西都沒備,江凌沒有解開傷口,伸出手去把他的褲腿放下,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

    「想你唄,一刻也呆不住。」看著江凌在自己身前忙上忙下,秦憶嘴角含笑,一臉滿足。

    江凌抬起頭來,看到這帥氣英挺的男子,在夕陽光照裡這般滿含笑意,深情地看著自己,心裡滿滿的全是柔情蜜意。

    「凌兒,咱們回去就成親吧。」

    「嗯。」江凌應了一聲,這樣答應覺得不夠,又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秦憶的嘴角翹了起來,伸出長臂,將江凌摟進了懷裡。

    此時四處炊煙裊裊,夜鳥歸巢,流水在他們腳下歡快流淌,晚風將兩人的衣袂拂吹得獵獵作響,在夕陽的余照下,兩人相依而坐,直把這世間最美的風景記在了心裡。

    聽得遠處傳來的細碎的腳步聲,秦憶無奈地笑了一下,戀戀不捨地放開懷裡的江凌,輕聲道:「走吧,應是入畫來找咱們吃飯了。」說完站了起來,伸出手,將江凌拉了起來,手牽著手往回走去。

    「你小心些。」江凌看他動作幅度甚大,嗔道。看他走路時有些微微的跛,又擔心地問:「傷到骨頭沒有?」

    「沒有。」秦憶應道,轉過頭來,黑而亮的眼睛裡含著笑,「放心吧,不會成為瘸子的。」

    江凌手裡一緊,白了他一眼:「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都答應你成親了,你斷了腿,我也是你妻子,自是一輩子不分離的。」這句話,是回答他那句「我斷了腿,你當如何」的問題。

    秦憶停住腳步,看著她的眼睛越來越灼熱,忽然揚聲一喊,道:「入畫,你先回去,我們馬上來回。」

    他這話一出,江凌哪裡不知他想幹什麼?聽得那邊的腳步聲聞聲一停,接著入畫的應聲便傳了來,應聲裡還含著笑意,不由得臉一紅,打了秦憶一下:「快走,祖父應該等急了。」

    「我想吃這個,想好久了。」秦憶轉過身來,輕聲笑道,低頭吻了上來。

    這一吻,極盡纏綿,極盡火熱,極盡激情。直吻得江凌眼如春水,面帶桃花。

    「唔。」江凌忽然想起什麼,將頭一扭,搶回自己的嘴,瞪著秦憶問道:「你是不是跟別的女人幹這個了?怎麼技術如此熟練?」

    「幹這個?」秦憶一愣,馬上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不對。老實說,是不是跟那通伯侯的女兒有染,或是去逛了青樓楚館?」

    秦憶睜大了眼睛:「怎麼可能?你把我想什麼人了?合著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這樣的人?」

    「那你怎麼這麼熟練?」江凌記得他原來甚是生澀,現在技巧純熟,全然不一樣。

    秦憶微紅著臉,撓了撓頭:「我……每天睡前我都很想你,於是就想著……想著如何親你,所以……所以就……」

    江凌定定地看著他,見他雖然有些赧然,卻目光清澈,表情坦然,狐疑道:「是這樣嗎?」

    「我騙你幹嘛?」秦憶有些惱,「江凌,你不要老這麼懷疑我行不行?很傷人的。」

    「我……」江凌啞然。她反省過兩回了,每次感動,都說要相信秦憶,可臨到事前,卻總是懷疑他。

    秦憶歎了一口氣,伸出手來拉了她的手:「走吧,回去了。」一面走,一面道:「凌兒,除了你,我真沒碰過別的女人。如果我有那心思,以前在邊關時我就已經娶妾了。我知道你的性子,容不得半點沙子。你也知道我在乎你,自然不會去做那種讓你不高興的事。再說,有了你,別的女人我連看都不看,我有那個必要去逛那什麼青樓楚館嗎?」

    江凌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嘟噥道:「這可怪不得我,誰讓你這麼不對勁來著。」

    「是,是我錯,我不該每晚想著如何親你。」秦憶無奈道。

    「不許再胡說。」江凌聽他這樣說,甚不自在。見前面已看得見院子了,道:「我先過去,一會兒你再回去。」

    「好吧。」秦憶停住腳步。

    「吃過飯,你到我房裡來,我給你洗傷口換藥。」江凌走了兩步,又轉臉囑咐。

    秦憶張嘴正想說不用,可轉念想想,又點了點頭:「行。」

    見他聽話,江凌抿嘴一笑,這才腳步輕快地進了院子,跑進陸文遠的房間。見陸文遠正拿著一本書在看,而桌上的飯菜絲毫未動,歉意道:「祖父,勞您久等。」

    陸文遠放下書來,意味深長地看了江凌一眼:「秦憶呢?」

    江凌臉一紅,知道什麼都瞞陸文遠不住,老老實實道:「大概回那邊院子去了。」

    陸文遠轉頭對阿生道:「叫秦將軍過來吃飯。」見阿生跑了出去,他又道:「秦憶那小子跟你說了沒有?他在京城立了功,升了官了。」

    「啊?沒說呢。升什麼官?」

    陸文遠撫著鬍子,微微一笑:「從五品下,歸德郎將。」

    (今天是感恩節,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謝謝謝謝小夜Saya打賞的香囊和dqwlei的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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