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憶 正文 六十 妒火中燒
    六十妒火中燒

    到了山腳之下,果然看到一輛馬車,蕭亦寒本來不想上去,他不想再讓自己覺得可恥。可是,看了看懷中氣息微弱的憶荷,他終於慢慢地走了進去,將憶荷放在馬車上後,他自己來到了駿馬前,坐了上去,快馬加鞭的朝幽泉絕居行去。

    顧及到憶荷身體虛弱,因此一路上走走停停。不過終究是接近了目的地。

    這天,駛到一片小樹林之外,蕭亦寒停下了馬車,將憶荷抱了下來。其實,這些日子,經過蕭亦寒的竭力療傷和悉心調養,憶荷的身體已經恢復,只不過,蕭亦寒仍是寵溺地抱著她。

    坐在一棵樹下,蕭亦寒笑道:「此時正是黃昏,我們一起來看夕陽!」

    「好啊!」憶荷開心地笑著,「有你在,一切都是美景!」

    蕭亦寒愛憐地摸著她的頭髮說:「放心,以後的每個黃昏,我都會陪著你一起看夕陽!」

    憶荷開心地點了點頭說:「一言為定!」

    憶荷半躺在蕭亦寒的懷中,靜靜地欣賞著這一刻的寧靜。不一會兒,她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從來不問我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以前,你不在我身邊,所以,我抓不住你……」蕭亦寒笑道,「所以,我不想問以前的事,我只要以後!」

    憶荷懵懂的看著他,又聽他說:「憶荷,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只屬於我蕭亦寒的!好嗎?」

    「嗯!」憶荷點頭道,一眼瞥見他腰間的玉簫,好奇地將它拿過,細細地品玩著,好奇地問:「記得以前這上面是有一隻玉蝶的!怎麼現在不見了啊?」

    聽到這句話,蕭亦寒心中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難道能告訴她,這玉簫是宇柘送的?於是,他只有將另一半真話說了出來:「玉蝶已被我摔碎……從那一刻起,我的心中便只有竹憶荷,再無別人!」

    「不如,在這上面刻一朵蓮花?」憶荷笑道,「以後,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就讓這朵蓮花陪伴著你!」

    「不……憶荷……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蕭亦寒緊緊地摟著憶荷,深情地看著她,「永遠都不會!」

    「那你為我奏一曲可好?」憶荷笑道,「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聽過你的天籟之音了呢!」

    說著,憶荷就將玉簫送到蕭亦寒的唇邊,可是,此時的蕭亦寒卻再也沒了勇氣——這玉簫是宇柘送的,而他,竟然懷抱著他的妻子!

    想到這裡,蕭亦寒的心中一片悲涼,他站起身說:「憶荷,我去為你找點吃的吧!」

    憶荷笑著點了點頭。蕭亦寒囑咐道:「記得等我回來!」

    憶荷笑著點了點頭:「好的!一定等你!」

    蕭亦寒走後,憶荷一個人坐在樹下等待,突然心中湧起一種悲涼之情。記得很久之前,她也是這樣,一個人坐在樹下,等待著另外一個深愛她的男人。等了好久,等得她已經害怕失去他時,突然看見他懷抱著一對小白狐笑意盈盈地朝自己跑來。那棵樹下,他們抱在一起,他們溫柔地吻著對方,他們許下山盟海誓。此刻,她又是在等待,又是一棵樹。可是,樹已經不是那棵樹,她等的人也不再是那個男人!

    不知為什麼,憶荷的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驚慌和質疑。她要的到底是什麼,不是只是一份平凡的愛情嗎?可是,為什麼她一遍一遍的拒絕,一遍一遍的逃離?

    想著,憶荷的眼中流下淚來,她突然覺得自己很無助——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的是什麼!

    這樣恍恍惚惚地想著,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蕭亦寒還沒有回來。憶荷有些擔心,趕緊朝著那一片樹林走去。他說過他去樹林找些野味,不知道現在是否安然!

    不知不覺,走到樹林深處,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辨方向,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不知道前路究竟在那裡。正在彷徨無助時,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嚶嚶的女子哭聲。憶荷覺得奇怪,便循聲朝那聲音走去。不知道來到了什麼地方,只見一個身著艷麗衣衫的女子正坐在那裡哭泣。憶荷便上前問道:「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哭泣?」

    女子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她。憶荷卻不由得吃了一驚,這個女子的容貌在哪裡見過!對了,是在死屍山莊中無意中掃了一眼。想到這裡,憶荷忍不住恐懼地說:「你是……你是……」

    「看姑娘的打扮,應該就是傳言的黑衫女俠吧?」女子道,「既然如此,想必你見過我的孿生妹妹,我是她的姐姐艷娘!」

    憶荷這才定下神來,好奇地問道:「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哭泣?」

    「其實,我也曾經被慕軒擄去獻給林鍾寒那個魔鬼,每日任他糟蹋。後來,我實在忍受不了侮辱,便偷偷地跑了出來。那幾日正是林鍾寒閉關修煉之日,他的犬牙將我侮辱一番後,放我走了。本想回家鄉,可是到了這裡,卻迷路了……」艷娘抽抽搭搭地說著。

    憶荷道:「其實,我也迷路了,不過你放心,等一會兒,我的蕭大哥就會過來找我的!」

    「女俠,你真是幸福!」艷娘羨慕的看著她,只不過聽起來怪怪的,似乎不是真心祝福。

    不過憶荷也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笑了笑說:「叫我憶荷吧!」

    「憶荷!」艷娘的臉上表情變幻莫測。突然又笑道:「既然是憶荷的話,那麼說起來,我們也是有些緣分呢!」

    憶荷不解地看著她,又聽她說:「還記得極樂塔嗎?那時,我可是聽說過憶荷妹妹的大名呢!聽說你是林鍾寒最為寵愛的尤物!」此時,艷娘的語氣說不出的尖酸與刻薄。憶荷聽到這些話,心中有些惱怒:「不要叫我妹妹!我與極樂塔沒有任何的關係!」

    「妹妹別見怪啊!」艷娘皮笑肉不笑地說,「你現在不是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嗎!」又尖酸地說,「真是想不明白,同是從極樂塔出來的玩物,為什麼你就這麼幸運呢!」

    「你……」憶荷氣得說不出話來,此時,她再也不覺得眼前的女子可憐,反而是說不出的可怖與可憎!

    「況且……」艷娘嘲諷的盯著她的面紗說,「如今,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我就不明白,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為你死心塌地!」

    這話正刺憶荷心傷,她不再說話,默默地轉過身,準備離開。卻又聽艷娘刻薄笑道:「不是什麼黑衫女俠嗎!怎麼會見死不救呢!」

    「你自己能夠出去,不是嗎?」憶荷轉過身,恨恨地看著她,「你故意出現在這裡,就是為了發洩你的不滿與羞辱,不是嗎!」

    見憶荷惱怒地看著自己,艷娘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說:「憶荷妹妹,我錯了!我只不過是心直口快而已!相信我……我沒有惡意!」見憶荷不理她,艷娘又哀求道,「憶荷妹妹,眼見天色已晚,你怎麼忍心將我一個弱女子扔在這樹林之中?」

    見狀,憶荷覺得自己也確實有些小器,或許人家天生就是這樣的處事方式呢?再說,她曾經被林鍾寒百般折磨,即使是失去心性也不怪她。想到這裡,憶荷又覺得她有些可憐。

    憶荷又走到她的面前道:「既然如此,我陪你一起等吧!」

    艷娘感激地說:「就知道憶荷妹妹心地善良!」說著,伸出手來,想要拉住她,但是,憶荷卻覺得有些厭嫌,往後退了退。見狀,艷娘只是訕訕一笑。只是,憶荷看不出,那笑聲之中,隱藏著無盡的嫉妒與仇恨。

    「憶荷!憶荷……」突然蕭亦寒那熟悉的聲音由遠而近。憶荷心中一喜,連忙迎了上去。果然看見蕭亦寒焦急地朝自己奔來。見到憶荷,蕭亦寒一把將她拉入懷中,責備地說:「不是說好在樹下等我嗎?怎麼到處亂跑?你可知道我多擔心!」

    憶荷愧疚地低下頭去,又聽蕭亦寒疼惜地說:「以後要聽話,不准再這麼任性了!」

    憶荷趕緊點了點頭。蕭亦寒這才笑了起來。

    這時,後面的艷娘也趕了上來,見到憶荷如此幸福的樣子,心中嫉妒之火熊熊燃燒,於是想出一個毒計,她快步奔上前,一把拉過蕭亦寒,淚眼汪汪地說:「蕭大哥!這麼久了,你為什麼不去極樂塔看我?你可知道我等你等的好苦!為了你,我背叛了林鍾寒,偷偷地跑了出來找你,可是沒想到你卻……」

    這艷娘根本不認識蕭亦寒,只是聽憶荷叫他蕭大哥,她才跟著叫。果然,憶荷一把推開蕭亦寒,恨恨地說道:「無恥!」

    「憶荷,我沒有!」蕭亦寒辯解道,「我根本不認識她!」

    「蕭大哥,你真是好狠心啊!當初只留下一個姓,連名字都不肯告訴我!」艷娘道,「其實,你告訴我也無妨,我艷娘也是識趣之人,男人嘛,面子重要!」

    蕭亦寒再也聽不下去,一掌朝她心口擊去,喝道:「恬不知恥!」艷娘本來就是柔弱之人,哪裡經得起這一掌?身體被震飛地好遠。可是,她仍不甘心,半跪在地上,一隻手狠狠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說:「你們男人都是薄情之人!玩弄過後,便一腳踢開。另結新歡後,甚至可以如此對待!」

    憶荷鄙夷地看著蕭亦寒:「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說著,不顧蕭亦寒的解釋,向前跑去,蕭亦寒恨恨地看了艷娘一眼後,連忙追了上去。

    只留艷娘一個人在地上得意地冷笑。

    為什麼同是極樂塔的玩物,她竹憶荷就可以成俠成名,即使是如此醜陋容貌也可以得到別人的愛情?為什麼她卻不得不忍受無盡的唾罵與痛苦!況且,竹憶荷在永生境「殺了」自己的妹妹,如果妹妹不死,至少還有人陪著自己一起受苦,可是如今,只剩她一個人,有家不敢回,只能在外孤苦漂泊!

    她嫉妒憶荷,也仇恨憶荷,所以,她要毀了她的幸福,她要看著她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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